爲了安全,晚上我們就住在了月姐家。
吃完飯後我們來到一個大花園裡,山水景觀做的與蘇州園林有的比,能在貴州保留清代這麼大的庭院已經非常難得了。九爺召集了家中的老人開會,會議室看着不大,位於水邊一個重檐歇山頂建築裡,這在中國古建築中算比較高等級的建築形式了。沒一會就來了很多人,一看就都是些德高望重的人物,有長的凶神惡煞,有的慈眉善目,有的西裝革履,有的帶着墨鏡像黑社會老大。冬哥拿着電腦忙碌的聯繫着,讓他爺爺視屏參加,這樣相當於兩個家族在一起商量。
我正要往會議室裡走,卻被擋在了會議室外面,這讓我多少有些不舒服。
“夢超先生不得進入,這是九爺的命令。”正想理論,月姐拉住了我。
看她搖了搖頭,我只好作罷。轉身出了院子,而塵風他們全部進去了。
我鬱悶的抓了抓頭髮,無論如何這是涉及到我的事情啊,我焦急的在外面走來走去,突然停下腳步,難道,難道我現在還是被當做怪物?他們怕讓我聽到什麼?我越想越亂,走到花園裡。
月家的花園好漂亮,月光照在池水裡,讓人不禁的覺得有些悽美。我靠坐在一個小亭子裡,看到一個裝着魚食的小玻璃罐子,於是順手把裡面的魚食倒入了水中餵魚,魚兒把平靜的水面攪亂,水面波光粼粼,我看着手中的空罐子,瞬間好像意識到什麼,一下站了起來。
如果是容器,那一定是裝東西用的,但是如果裡面的東西沒了,容器是不是也就沒用了。這個想法一下在我腦中炸開,如果大家都是爲了某些目的現在保全我,到最後我是不是就會和這個罐子一樣變成沒用的東西,會被拋棄!我看着那個空罐子反射着冷冷光。越想越害怕,難怪他們沒有讓我參與開會。
“小草,你在幹嘛呢?”冬哥的叫聲讓我回過神來,他們三個走了過來。由於剛纔的想法,讓我現在看到他們有些害怕,我知道我的眼神裡肯定也充滿了恐懼。他們是真把我當朋友嗎?是站在我這邊的嗎?我無法確定,於是,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而他們看到我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小草,你怎麼了?明天我們會和約翰談下,家族會支持我們,雖然有幾個老頭很固執,但是我們會想辦法的。”月姐無奈的說道。
“我最後會怎麼樣,我會不會死?”看他們卻都不說話,“說話呀,約翰說的難道是真的?我會死是嗎?”
“小草,你胡說什麼,最後會如何大家都不清楚。”冬哥着急的說着,正要往前走。
我也急了,把空玻璃罐使勁往地上砸去,嘩啦一聲,瞬間碎玻璃飛濺,我大吼“你們不要過來!我想靜一會!”我感覺自己的理智已經快到極限了。
於是他們三人默默的離開了,不知爲什麼,看着他們離開,我的心裡卻更加的空虛。我蹲在亭子裡,雙手使勁的抓着頭髮,無助讓我感覺自己像身處黑暗一樣。真的很煎熬,想給父母打電話,但是又不知怎麼說。總不能說我有可能會死掉,心情極度煩躁。漸漸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的景象也不再清晰,而那個夢裡的女子彷彿開始出現,忽隱忽現繞着我慢慢的走着,邊走邊看着我。接下來我只覺得自己一下躺在了地上,後面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
直到我再睜開眼睛,看到已經在房間裡,再一擡眼突然看到冬哥、月姐和塵風都盯着我,我發現自己正以一個很女性化的怪異姿勢爬在沙發上,手裡卻抓着塵風那把刀,還把頭枕在上面。我唰的坐起來,“我這是怎麼了?”
“我說他們兩關係不一般吧”月姐摸着下巴,看着冬哥說了句。
冬哥瞪大眼睛看着我說:“小草,你大半夜跑塵風的房間幹嘛?還抓着刀睡覺?”
我?我跑塵風的房間?我突然看向塵風,他雙手交叉抱於胸前,擡着頭,用眼神藐視着我。
“我,我也不知道,那個,可能是那個女鬼。。。。。”我自己說的都心虛,心想昨天還懷疑他們,亂髮脾氣,今天就出醜。
“刀是我的。”塵風淡淡的說了句,就去洗涮了。
“我說小草,那個,咱兩是鐵哥們了,你老實和我說,你一直交不成女朋友,是不是你的取向。。。。。。”冬哥認真的問着。
“我靠你大爺,劉冬,我是純爺們好不好,你再說一次試試。”太氣人了,我抄起沙發墊就砸了過去,冬哥像猴子一樣竄來竄去的,邊跑還邊喊:
“小草,你的選擇哥支持,只要你開心,你要啥樣的,哥都幫你介紹。別,,我去,別打了,一會咱們就出發去見約翰。”
靠,這叫什麼事。
看着冬哥嘻嘻哈哈的跑遠,我心裡卻又升起一絲暖意,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月姐拍了拍我的肩膀說,
“小草,你還有多少錢?”
“我,我就剩幾百了。”我撓着耳朵把家底全報了出來。想想當時着急來貴州,買了全價機票,真是虧啊。
月姐不可思議的看着我:“那你放心,你還欠九爺五百萬的花盆呢。他不會讓你輕易掛掉的。”說完她就走了出去。
五百萬???我石化在原地,感覺有些凌亂。
我們約見的地點在約翰郊外的一處別墅,說是別墅,進去後才發現,裡面就像個實驗室,很多的電腦儀器,甚至還有化學實驗的東西。
約翰邊帶我們參觀邊說“我們這裡的儀器可以說是最先進的。如果合作,應該是最明智的選擇。”說着他帶我們來到一個臺子前,玻璃罩里居然也放着一個黑洞石,我驚訝的看着,然後看向冬哥。冬哥也看了我一眼低聲說“我的那塊還在,這應該是另一塊。”塵風也是盯着那塊黑洞石看,他把手放在玻璃上罩,眼神像在看一個可愛的東西一樣。爲何他會有那樣的眼神?
這時約翰走到我旁邊說:
“你們在長白山見到的失敗品就出自這塊石頭。”
我心突然一緊,腦子又想到了那個吃人的怪物。驚訝的看着約翰說“你的意思是說我也會變成那樣?”
約翰詭異的笑了一下說“據我們研究,這塊石頭有自己選擇容器的能力。到現在我們依舊無法破解它的生命密碼。如果強行給它安排容器,就會成爲你們見過的失敗品。”
約翰挑了挑眉,惋惜的看了裡面的石頭一眼後又看向我,繼續說:
“但是,你,最後會變成什麼樣,我還不知道。不過作爲容器,你的任務就是收集光子。你已經收集到了一個,我們的目標,是下一個光子。”約翰微笑的看着我,但是手卻按動了一個開關,接着,一個屏幕緩緩的出現在我們面前。
順着他指的方向,我看到屏幕上被放大數倍的那張羊皮圖,而他指的是一處畫着類似古城遺蹟的地方,遺蹟旁畫着一個碗一樣的東西,那個白色的點就在碗裡。這個白色的東西應該是約翰說的光子吧。也就是我們在墓裡看到的發光點?
“那個發光的東西叫光子?收集這光子有什麼用!”我警惕的看着約翰。
“當然是爲科學而用啊,否則我們做這麼多的研究幹嘛呢?”約翰一臉的理所應當。
“從10年前,我們在埃及挖掘出種子開始,就已經對這個項目展開了研究,從埃及的一些碑文裡,我們知道在這些光子裡蘊含了非常巨大的力量,說不定可以對全球的知識層面帶來新的革新。現在,有了你的出現,可以說我們離成功更近了一步。”約翰邊說邊看着我,感覺真的像看怪物一樣,我不舒服的躲開他的視線。
“你叫夢超是吧,你是不是每次病倒後都需要通過輸血才能恢復?”約翰問道。
我驚訝的看着他“你怎麼知道?”
約翰笑了一下,“種子選你當容器,那它肯定要把你改造的更適合當容器,鐵原子會耗費很多的呦。”
他說的話我一下還無法理解,呆站到那裡。
冬哥突然叫道“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沒禮貌,什麼容器不容器,我聽着就不爽。。。”
月姐打斷冬哥的話。“約翰,說吧,你打算怎麼合作?”她這麼果斷的問話,一定是發現約翰這裡,確實有很多的情報可用。
“要合作,很簡單,我們一起去下一個地方收集光子,收集回來後資源共享。你們提供種子和容器,我提供下一個光子的位置,以及維-持-容-器-存-活-的-方-法。”他說最後一句時直勾勾的看着我,接着便看向月姐,眼神透露出一種意下如何的表情。
“我不想收集光子,我只想恢復正常,有什麼辦法可以去掉身上的容器還有光子。”我迫不及待的說道。
約翰聳了聳肩:“夢先生,非常不幸,去掉容器和光子的方法現在我們沒有,但是保不準下一個有光子的地方會有記載呢?”
我們幾人互相看了一下。
“好吧,我們同意合作”月姐堅定的說完看着約翰。
“太好了,今晚你們可以留下來慶祝一下。我會開一瓶上好的紅酒。”約翰滿臉笑意的邀請我們。
“不必了,什麼時候出發?”月姐直接了當的就問。
“哦,我親愛的月,只要你們準備好,我們隨時可以走。”約翰還想拉月姐的手,卻被月姐躲開。
“好的,我們明天開始備貨,後天出發。告辭!”說完月姐就快步走了出去。我們三個趕忙緊跟。約翰尷尬的聳了聳肩,但臉上卻露出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我總是覺得約翰眼睛裡彷彿藏着一絲奸詐,看他並不像一個搞科學研究的人。
出來後我對月姐說“月姐,這個約翰能靠得住嗎?我怎麼覺得他不是個做學問的人?”
“他做學問,那我就是考古專家了。”冬哥哼了一句。
月姐頭髮一甩大聲說:“你覺得做學問的,會他媽的做出騙婚那種下三濫的事?哼,老子就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不是什麼好藥。只是咱們現在不得不與他合作,我要解決家族詛咒的問題,而你要保命。不管什麼龍潭虎穴,他大爺的我們都要走一趟。”這一連串的話出自長相漂亮的月姐,語氣依舊像男的一樣,引的路人一直看。
“那個月姐,小點聲,注意形,形象。”我小聲在旁邊提醒。
“形你個錘子?能當飯吃嗎?上車!走人。”說完我就被推上了車。
看來月姐對於被騙的事還是耿耿於懷,和約翰的樑子算是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