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明縣城外,有數間茅屋,屋中老幼濟濟一堂,有司馬龍,“病修羅”魏寶初,萬世芳、雷士亮、程九臬、藍淼、雷震、梅友竹、百了大師、“冷血武后”蕭傅芳和萬、紀、柳、白四女等人,都在急商迎敵之計。
因爲太華幫已知他們集居此屋,準備大舉進犯,所以太華幫準備先下手。
此刻魏寶初肅然道:
“據在下所知,‘萬里獨行’陶百壽雖然了得,卻仍非吾等的大敵,真正的敵人是陶百壽之母‘血爪婆婆’!”
司馬龍道;
“魏兄之言甚是,‘血爪婆婆’,允爲當今一絕,尚未聽說過有人能剋制此種武功!”
雷士亮宏聲道:
“‘血爪婆婆’雖然厲害,咱們的人手也很多,一個敵不住,可以兩人聯手,我不信……”
萬世芳冷冷地道:
“‘血紋爪’厲害無比,十步之內,可以洞穿人的肺腑,象你我這等貨色,再多也沒有用!”
萬、雷二人早已不睦,時常口角,此刻雷士亮勃然大怒,不管萬世芳旁邊是否有人,摟頭劈出一掌。
恰巧萬紫琴站在萬世芳身邊,祖孫二人同時出掌相迎。
“蓬”地一聲,雷士亮被震出三大步。
論功力,萬、雷二人相伯仲,但加上一個萬紫琴,雷士亮就吃了大虧。
雷士亮大怒,又要出手,程九臬厲聲道:
“雷瘋子,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雷士亮粗聲道:
“姓程的,你瞎了眼睛,沒看到姓萬的出口傷人?”
程九臬道:
“萬世芳說的也是實情,‘血紋爪’非同小可,並非數人聯手的問題。”
雷士亮粗聲道:
“根本就是放屁!如果聯手也不行,咱們豈不是等着送死了?”
司馬龍肅然道:
“雷老哥且息怒,話不是這樣說,數人聯手,也並非沒有用處,但對方不待你近身,就以‘血紋爪’招呼,咱們豈不是白白送命?”
雷士亮道:
“司馬龍,讓我來打頭陣好了!”
萬世芳道:
“‘血爪婆婆’,不會看上你姓雷的!”
雷土亮氣得鬚髮皆張,梅友竹道:
“萬大俠,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此刻何爲此事鬥口,咱們應該同仇敵愾纔是……!”
魏寶初肅然道:
“小弟有個不太高明的辦法,不知是否可行?”
司馬龍道:
“但說無妨!只要能擋住‘血爪婆婆’,其餘貨色都不成問題:”
魏寶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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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紋爪’的威力在十步以內,我們必須研究十步以外的攻擊之法!”
雷士亮道:
“這才象句人話!以暗器招呼她,八成可行!”
魏寶初道:
“據說藍兄的‘迴光返照’暗器手法,爲暗器中之極品,可以一試……”
藍淼道:
“小弟自當盡力而爲,但‘血瓜婆婆’非比一般高手,僅一人施放暗器,絕對制不住她!”
魏寶初肅然道:
“藍兄之言極是,小弟也略通暗器,可算上一份,還有哪一個精於此道?”
只聞屋外有人應道:
“老夫也算上一份……”說畢,一人推門而入,此人正是“聖手財神”曲志剛。
魏寶初道:
“曲兄及時趕到,我方實力增加不少,據說曲兄的‘雙飛蝴蝶’蝶鏢,也堪稱一絕。”
曲志剛搖搖手道:
“病鬼先別爲我臉上貼金,我不過是濫竽充數而已!”
司馬龍道:
“還有哪一位參加?”
無人應聲,因爲暗器人人會用,要談到精奇,就很難了。
魏寶初道:
“有三人也差不多了,屆時先由我等三人,應付‘血爪婆婆’,其餘諸兄視對手功力而定,至於年輕人要自己小心,不可輕舉妄動!”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忽忽”之聲,有如狂風掠過森林,又好象怒濤拍岸一般。
梅友竹推門掠出,道;
“鳥,大概是‘百鳥娘子’到了!”
只見千萬只各式各樣的鳥,在附近天空盤旋一週,都落在林梢上,黑壓壓一片。
只聞“百鳥娘子”大聲道:
“各位久違了,老身聽說各位要面臨大敵,特來略盡棉薄……”
司馬龍道:
“百鳥夫人從諫如流,吾等欽佩不已,有夫人的鳥類助陣,倒也別開生面!”
魏寶初道:
“百鳥夫人,上次你答應要嫁給我的,此番自動前來助陣,姓魏的先代各位謝謝!”
“百鳥娘子”雖是五十許人,但看來不過三十多歲,她上次對魏寶初已經有意,但在衆目睽睽之下,不由紅着臉,說:
“魏寶初,你老沒正經,也不怕後輩笑話!”
魏寶初道:
“男女相悅,發乎情止乎禮,誰會笑話?看起來你是有點意思了……”
“哈……”衆人大笑一陣,只聞雷士亮道:
“魏寶初,你的臉皮之厚,做鞋底可以穿上三年!”
衆人又是一陣大笑,司馬龍道:
“‘百鳥夫人’若是對魏兄有意,老夫倒可作個現成媒人!”
“百鳥夫人”不勝嬌羞地道:
“司馬大俠也跟着起鬨了!大敵當前,何必談這些題外之事……”
這功夫已是二更過後,突聞一陣厲嘯,遠遠傳來,但嘯聲甫畢,已到了茅屋附近。
司馬龍道:
“各位應戰吧!大概是大敵已到……”
衆人來到屋外,十餘個高手已在三十丈之內,但衆人不由微噫,一聲,原來不是太華幫,而是以中村鈴子爲首,“鬼王”康八、紀曉嵐、“勾漏三殘”的跛子,“十抓九穩”畢振山、“銀弓小二郎”,“蛇魔”蘇鐵城,和“大頭翁”宮保和,“笑面狼心”百里彥、“好好先生”上官玉等人。
這些貨色突然趕來,大出意外,其實這些人身手有限,白道中人並未放在心上。
但他們來的時候不對,因爲這些人應該知道,象“病修羅”,司馬龍、梅友竹、程九臬等人,任何一個都不易調理,對方只有中村鈴子一人身手高絕。但也不見得是“病修羅”的敵手。
“百鳥娘子”對“病修羅”低聲道:
“魏大俠可知他們此來的用意麼?”
魏寶初道:
“不知道,娘子請說!”
“百鳥娘子”白他一眼,道:
“中村鈴子早已被‘血爪婆婆’降服,此來乃是爲太華幫打頭陣,先消耗我方體力,然後再傾巢而出,一舉殲滅我方!”
魏寶初道:
“好毒的心手段,娘子,計將安出?”
“百鳥娘子”道:
“讓妾身先打頭陣如何?他們要消耗我方體力,我們偏不上當!卻要先消耗他們的體力!”
魏寶初道:
“鳥兒是你的心愛之物,於心何忍?”
“百鳥娘子”道:
“鳥兒雖然珍貴,畢竟不能與大好人命相比,司馬大俠,請下令不必和他們動手,先看妾身叫他們人鳥偕亡!”
魏寶初道:
“娘子,我真爲你痛心!”
“百鳥娘子”低聲道:
“魏老鬼,我不和你嚼舌頭,但我的心意諒你也知道……”
魏寶初道:
“你不嫌我,我還有什麼說的?”
“百鳥娘子”道:
“有你這句話也就行了,老身就爲你犧牲這些鳥兒也值得……”
她取出一根竹笛,立即吹奏起來,尖銳時有如颳着毛竹,低沉時好象鬼魅嗚咽。
剎那間千萬只鳥兒,立即飛起,撲向中村鈴子等人。
中村鈴子當然不怕這些鳥兒,但其餘之人,卻知道殺不勝殺,本要消耗對方的體力,反被所逞。
一時人鳥搏殺,血肉羽毛橫飛,鳥類在竹笛指揮之下,有進無退,前赴後繼。
鳥類固然紛紛掉落,死傷累累,但那些黑道高手,也是遍體鱗傷。
不到半個時辰,“大頭翁”宮保和,“好好先生”上官玉、“笑面狼心”百里彥、“十抓九穩”畢振山,等人早已死在鳥啄之下。
這時“鬼王”康八,及“銀弓小二朗”等人,也有窮於應付之勢,因爲“百鳥娘子”役鳥之音,大致可分三種。
第一種音律較爲和平,鳥類攻敵,可攻可守,屬於一種遊鬥,第二種較爲激烈,但第三種只准進不準退,鳥兒在這種音律之下,攻不死敵人,自己也必身殉。
因此,康八等人再厲害,也無法應付沒有理性的扁毛畜牲,眼看衣衫被鳥爪抓破,髮髻被抓開,全身抓傷累累。
中村鈴子雖然較好,但眼看部下死的死傷的傷,知道獨臂難支,施出一式“櫻花爪”殺死七八隻猛攻的猛鷲,一個倒縱,掠出三丈,豈知魏寶初已經迎頭攔住,道:
“賤人,你還想走麼?我那娘子一生心血都他在鳥兒身上,現在所剩無幾,你把命留下來吧!”
中村鈴子知道魏寶初的厲害,厲聲道:
“魏寶初,你還是留點力氣吧!待會還有厲害人物來招呼你們!”
魏寶初道:
“那是以後的事,賤人,你得先留下臭皮囊……”
魏寶初掄起修羅捧,“忽忽忽”一口氣攻出九棒,乍看似乎輕描淡寫,但中村鈴子的“櫻花爪”卻無法發揮威力,礙手礙腳,連連後退。
魏寶初道:
“賤人,你乾脆自絕了吧!不然的話若被我擒住,我要活活地把你喂鳥。”
中村鈴子厲叱一聲,拚命掙扎,卻無法扳回頹勢。
此刻其餘幾個,都在生死關頭掙扎,康八左目已被啄去,現出一個黑洞。
“銀弓小二郎”更慘,雙耳被抓,臉上面目不分,血肉模糊,已經倒在地上,以銀弓招呼,那銀弓已變成血色。
紀曉嵐也是傷痕累累,只是他爲人聰明,不是攻他的鳥兒,他絕不枉用力氣,所他仍保存了部份力氣。
紀露露眼淚淚汪地走到“百鳥娘子”身邊。道:
“前輩,請饒了我爹爹吧?”
司馬龍長嘆一聲道:
“夫人,請看在這孩子份上,饒了紀曉嵐吧!”
“百鳥娘子”款款走人鳥陣之中,沉聲道:
“紀曉嵐,你女兒爲你求情,老身不忍使她傷心,我只得饒了你!”
這時鳥兒已不再攻擊紀曉嵐,但紀曉嵐也是一號人物,到此地步,已算一敗塗地,立即仰天悲嘯道:
“此乃天絕我紀曉嵐,露兒,你救不了爹爹,永別了……”
舉掌力拍,自碎天靈而死。
“蛇魔”蘇鐵城的“縮地龍”,就怕巨雕猛鷲這類巨鳥,早已被啄成肉醬,他的玩藝兒,全在這條蛇身上,此刻已被撕得稀爛。
司馬龍慨然道:
“看來男女間之情愛,極是偉大,‘百鳥夫人’爲了魏兄,竟不惜犧牲所有愛鳥,與敵人同歸於盡!”
梅友竹道:
“司馬老哥哥有所不知,女人到了這等年紀,孤僻成性,爲了終身大事,絕不肯明白求人,因而,別人也不會去求她,也就磋跎了大好青春,魏老鬼爲人爽直,臉皮也厚,反正抱着試探心理,行則一雙兩好,不行則算開了個玩笑,也不傷大雅,想不到竟找對了戶頭,夫人正是需要慰藉的時候……”
只聞一聲慘呼,中村鈴子左臂被修羅棒擊得粉碎,披頭散髮,形如惡鬼,往日的姿容,早已不復存在。
她踉蹌着退去,這時“勾漏三殘”的跛子、搖搖晃晃地走過來,臉上被啄去五六塊皮肉,他本來極醜,此刻更是猙獰不堪。
他張開兩臂,嘶聲道:
“鈴子……鈴子……現在咱們都到了生死邊沿,我現在可以得到你了吧……?”
中村鈴子的左臂,已成肉醬,僅憑一條爛筋連着,“叭噠”一聲掉落地上,道:
“跛子……滾開!我……我不喜歡你……只是想用你氣氣那些自詡風流倜儻的男人,……滾開……滾開……”
跛子嘶聲道:
“鈴子……我是世上最不幸的人……爲了你……我背棄了兩個生死之交……與黑道爲伍……我只想證明……我並不醜……這世上還有一個絕色美人……和我接近……”
他張着雙臂摟向中村鈴子,道:
“鈴子……請你讓我摟抱一下……只是摟抱一下……我已心滿意足,死也瞑目……”
中村鈴子仰天慘笑道:
“你是等於作夢……我不喜歡的人……休想……碰一碰我……滾開!”
她揮動左臂,想撥開跛子的雙臂,但跛子行將死去,在臨死之前,這一點願望十分堅定,非達到目的不可。所以他仍然不睬,雙臂合抱而上。
中村鈴子心地極毒,她利用夠了之後,在臨死之前,也不願完成一個苦命人的願望,她集殘餘真力於右臂向前一按。
“卜嗤”一聲,跛子此刻當然不會防她,胸前肋骨全被按折,立即坐在地上。
然而,他不甘心就此死去,老來變節,甘受白道中人唾棄,就是爲了中村鈴子。
他支持着跪起來,已無法站起,跪地而行,又向中村鈴子的雙腿摟去。
中村鈴子全身顫慄,也到了油盡燈幹之時,她飛起一腿,踏在跛子面門上,跛子立即倒在地上。但跛子摟抱的目的無法達到,即使摟抱她的腳一下,也聊勝於無,他此刻仍不恨鈴子的狠毒,抱住她那小巧玲瓏的天足,似想去吻。
四周之人,被這殘酷的景象愕住,大多數人都以爲跛子是個色情狂,甘趨下流。
但梅友竹卻不以爲然,他認爲跛子這種人,纔是一代情聖,只可惜找錯了對象。
此刻跛子快要吻到中村鈴子的足心,只見鈴了獰笑一聲道:
“不行就是不行!去你的……”
她的腳住上一滑,不偏不倚,踏在跛子面部正中,加勁一扭,跛子五官全部離位,立即死去。
而中村鈴子也因用力過度,倒地而亡。
“百鳥娘子”的愛鳥,死傷殆盡,未死的也都是傷勢極重,地上的鳥屍達三尺多厚。
一場人鳥肉搏,已經過去,“百鳥娘子”環視四周,不禁悲從中來,掩面而泣,這種人鳥間的情感,別人是無法體會的。
魏寶初倒也體貼,扶着她進入茅屋,百般安慰。
這時程九臬望着滿地鳥屍,突然發生奇想,對司馬龍道:
“司馬兄,這些鳥屍,似可利用對付‘血爪婆婆’……”
司馬龍道:
“程兄是否想以巨大鳥羽護身,抵禦‘血紋爪’?”
程九臬道:
“不錯!據說‘血紋爪’乃是是一種至剛到硬的爪勁,以柔克剛,乃兵家之理,設若吾人都以數十個鳥羽護身,即使受傷,也極輕微……”
司馬龍肅然點頭道:
“這不失爲一條妙計,只是動起來頗不方便!”
程九臬道:
“只要以繩索捆於身上,此物極輕,無甚累贅,諸位,請快點挑選巨鳥之翼,設法護住身體,我想對方也該到了。他們可沒有想到,第一場消耗戰就這樣草草結束、還以爲我們還在苦苦掙扎呢!”
衆人各自挑選鳥翼,以繩索連貫起來,象一個羽毛製成的蓑衣一樣,都變成一些羽毛怪人了……
這工夫四面八方,出現了三十多個人影。不錯,這次來的,正是太華幫中之人。
爲首的是“萬里獨行”陶百壽,左世保,“一枝花”石蘭,副幫主,耿老二,以及不知名的護法舵主等。
陶百壽乍見滿地鳥屍及中村鈴子等人的屍體,不出面色微變,嘿嘿獰笑不已。
魏寶初哈哈大笑道:
“陶老賊,你想不到吧!怎奈人不不如天算,憑空來了‘百鳥夫人’,甘願犧牲愛鳥,送他們上了西天,在下又得了一個老婆,真是雙喜臨門!俗語說,運氣來了,城牆擋不住……”
陶百壽獰笑道:
“魏寶初,就算他們死了,你等也只是遲死一步而已,你們以爲披鳥羽,就能擋住‘血紋爪’麼?”
雷士亮說過要打頭陣,但“血爪婆婆”還未露面,他已忍耐不住,厲聲道:
“陶百壽,你少吹大氣,就讓你那老鬼媽媽前來,也不過是多一堆骨頭而已……”
說着話,人掌一齊撲上,陶百壽殺機陡起,單臂一撩,“蓬”地一聲,雷士亮踉蹌退了七八步,張口吐了一口鮮血。
但他性和烈火,還是不服,再次撲上,這時萬世芳不忍他被殺,因是他與他口角,才激他打頭陣。此刻萬世芳雙掌齊推,已用了全力。
雷士亮不由大怒,道:
“姓萬的,你滾開……”
但陶百壽這人,心地極毒,根本不讓身份,趁雷士亮說話之時,以八成內力劈出一掌,卻把萬世芳的掌力閃了開去。
“蓬”地一聲,雷士亮飛出一丈多遠,摔在鳥屍之上,四周傳來一片驚呼,因爲雷土亮已經完了。
司馬龍一掠而已,厲聲道:
“陶百濤,你好毒的手段!”
陶百壽冷冷地道:
“司馬龍,你不必吹大氣,你不是敵手!”
司馬龍沉聲道;
“休逞口舌之利,動手便知!”
程九臬一掠而出,道:
“司馬老哥哥,請退下去壓陣,待小弟收拾他!”
陶百壽道:
“你更不行!既要送死,我就成全你……”
程九臬“七紫三羊”巨筆一掄,一式“魁星點元”,連掃帶點,眨眼間出七筆,陶百壽動也未動,只是上身搖晃閃避,待七筆攻完,兩袖齊揮,“忽”地一聲,罡風掀起地上的鳥屍,羽毛飛舞,蔚成奇觀,程九臬突然巨筆好象攪人亂麻之中,大吃一驚,急忙躍起。
但陶百壽的功力比程九臬高出多多,上步翻掌,又劈出兩道掌勁。
程九臬身懸半空,掌勁又到,掄筆寫了一個“殺”字,“刷刷”之聲,有如裂帛。
但陶百壽非一般人物可比,有進無退,又是一掌劈出,已斷了程九臬的後路。
程九臬的輕功非比泛泛,卻遇上絕世高手,自知退無可退,只得一拚,巨筆拄地一點,身子再生三五尺,“刷刷”聲中,以全部功力,寫了“絕了”兩字。
“殺絕了”三字,是他的筆法中的煞着,但對付次流人物則可,以之對付陶百壽,那就差得遠了。
陶百壽獰笑一聲,雙掌交揮,罡勁涌出,程九臬本已力盡,悶哼一聲,身子摔在一丈之外。
白道這邊連敗兩大高手,不由駭然,司馬龍正要出手,“病修羅”長身一掠而至,根本不開腔,摟頭就是三棒。
陶百壽不敢輕視,閃身讓過,“犀牛分水”雙掌一分,踏中宮欺了上來。
“病修羅”當然知道厲害,展開“修羅十三捧”挑、砸、劈、點、撥、掃、攔、砍,每一招包括八式,共是一百零四棒。
但卻不聞風聲,棒勢也不見凌厲,陶百壽卻必須全神應付,二人棋逢對手,卻急壞了其餘白道之人。
因爲“病修羅”和司馬龍是這些高手中的佼佼者,若他不敵,不要“血爪婆婆”現身,這局面已難討好。
“病修羅”大喝一聲,棒勢突變,幻成一片棒山,乍看已把陶百壽裹住。
但陶百壽連劈七八掌,即扳回頹勢,形成膠着之勢。
梅友竹對司馬龍道:
“老哥哥,把魏寶初換下來,別讓他太累了,待會他還要施展暗器對付‘血爪婆婆’!”
司馬龍一掠而出,大聲道:
“魏兄請退下,讓小弟接他幾招!”
陶百壽傲然道:
“不必以車輪戰法,乾脆都上來吧!”
魏寶初知道司馬龍的心意,退了下去,司馬龍力劈三掌,竟把陶百壽震出一大步。
陶百壽大怒,再加幾成力道,回敬三掌,但司馬龍不退反進。力迎而上,“蓬蓬蓬”!二人各退一步,平分秋色。
陶百壽覺出司馬龍的內力和他伯仲,以力勝力,殊爲不智,立即開始搶攻。
一邊的“一枝花”石蘭,向另外兩個同道眨眨眼,那二人當然是“藏珍樓”上的高手。
三人緩緩向太華幫其餘高手移近,那些高手都在全神貫注場中拼搏,當然未想到自己人中有奸細。
三人六道掌勁,以畢生勁力施出,“蓬蓬”數聲,六聲悶哼,躺下六個,這一來太華幫這邊登時大亂。
“一枝花”等人已經得手,不管三七二十一,掄掌猛劈,身手弱的,又倒下三四個,這時副幫主和耿老二也動了手。
只見那副幫主,穿掠於人羣中,兩掌交拍,紛紛倒下。最後他向左世保撲去。
左世保爲人狡猾,一看來勢,知道不是敵手,急忙逃走,但副幫主就是他的師傅,昔年被他偷襲,差點喪命。
此番隱在太華幫中,本想及早下手除去左世保,後來發現左世保不過是陶百壽的傀儡,而且陶百壽的野心極大,因此他怕打草驚蛇,待機而動。
白道發動消滅太華幫,他全知道,乃和“一枝花”等人商量,趁機殺賊,只是他並未和其餘白道中人連絡。
此刻左世保向人層中疾奔,耿老二迎面攔住,左世保冷哼一聲,力拍一掌把耿老二震出五六步,掠下山坡,副幫主緊迫不捨。
這時司馬龍和陶百壽打了數百招,但因太華幫這邊大亂,白道那邊已經攻了過來,太華幫死傷大半,其餘的人都漸呈不支。以致影響了陶百壽的情緒,落了下風。
本來太華幫的人手較多,被副幫主及“一枝花”等人突襲,殺了五六個之後,實力大減。白道攻過去,又殺了七人,已除去三分之一,而且都是一流高手,其餘的都不支逃走。
陶百壽爲一幫之主,可不能逃走,此刻被司馬龍逼退十餘步,厲聲道:
“石蘭,你雖窩裡反,卻未必能弄垮太華幫,待會母親趕到,你還是難逃一死!”
“一枝花”石蘭這時已將柳鶴圖擊倒地上,正要一掌擊下,突見柳夢絲一掠而至。但“一枝花”並不知道柳夢絲是柳鶴圖的女兒,只見她一臉悲忿之色,掄拐掃來。
其實柳夢絲只想去擋住“一枝花”的一掌,並非要趁機偷襲,但是,“一枝花”冷哼一聲,羅袖一揮,恰巧纏在柳夢絲的殘腿上。
“一枝花”順手一抖,柳夢絲的身子飛出五六步,恰巧太華幫一個護法重傷在地,獰笑一聲,一掌按在柳夢絲的小腹上。
“卜”地一聲,柳夢絲哼也末哼一聲。腸子流了一地。白琬和柳夢絲私交最好,厲叱一聲,疾撲而來。
但“一枝花”殺了柳夢絲之後,並未便宜柳鶴圖,一掌拍下,象打樁一樣,把他浸入土坑之中。
這時白琬已到,切齒道:
“不管你是白道黑道,你手段如此毒辣,我絕不饒你,看掌……”
白琬的功力非比泛泛,加之含怒出掌,只攻不守,勢道驚人,“一枝花”讓過三掌,沉聲道:
“女娃兒,咱們是同路人!”
白琬恨聲道:
“管你是誰,你對殘廢少女,下此毒手,證明你也不是好人……”
說話之間力拍七八掌,“一枝花”反被迫退一步。
“一枝花”道:
“那女娃兒是柳鶴圖的什麼人?”
白琬一式“紫氣東來”,橫掃一掌,又把“一枝花”迫退半步,厲聲道:
“是柳鶴圖的女兒!”
“一枝花”不由一震,白琬又攻來三掌,凌厲無比,“一支花”沉聲道:
“娃兒住手,這是誤會……”
白琬一掌落空,又補上五掌。“一枝花”冷峻地道:
“娃兒你再不住手,可別怪我無情了!”
白琬忿怒已極,悶聲不響,拚命搶攻。
“一支花”冷哼一聲,突然踏上二步,伸手抓住了白琬的肩頭,白琬全身力道盡失。
白琬切齒道:
“賤婦,你把我殺了吧!”
“一枝花”手下一加勁,白琬面色修白,卻未哼一聲,突然梅友竹大聲道:
“石大嫂手下留情!”
“一枝花”厲聲道:
“小崽子,老身看在梅友竹面上,饒你一命,但你出口不遜,我要叫你帶點傷……”
她一抓一抖,白琬悶哼一聲,摔在五步之外,肩骨已被抓碎。
但白琬近來心情極壞,情場不如意,是主要原因,雖然岳家宇對她已經好轉,但本是一件水到成渠之事,卻因她玩弄智謀,使自己的有利地位,變爲十分不利,早已活得不耐煩了。
她的左肩骨已碎,更不想再活,一躍而起,又向“一支花”撲去。
“一枝花”把她摔出之後,以爲她不死也爬不起來,她哪知白琬活夠了呢?一個人在不想再活的情形下,其潛力十分驚人。所以“一枝花”轉過身去,對付太華幫一個護法,根本未防。
白琬雖是疾撲而上,畢竟身負重傷,腳步沉重,“一支花”突然發覺背後有人襲來,力拍一掌,把那護法震開,回頭撩出一掌。
白琬偏身閃過,兩足一蹬,身如流矢,張臂抱去。
“一枝花”大吃一驚,因她尚未完全轉過身來.而且那一護法也向她還招,前後夾攻,十分危急。
她閃過護法的一擊,這時白琬已經抱住了她,把所有殘餘之力都用在兩臂之上。
“一枝花”身手再高,也施展不出來,但她也不甘死在一個少女手下。只見白琬一臉煞氣,雙目暴突,形同惡鬼。
“一枝花”知她要同歸於盡,況且白琬已學了金佛上的心法,這臨死時的力道,有如兩道鋼箍,再也無法掙脫,反而越收越緊,咬咬牙納入一口真氣,大喝一聲,腰腹之間,立即漲起。
白琬左臂骨已碎,本已不易用力,哪能承受“一枝花”無儔真力的一震,只聞“咯吧”一聲,她的雙臂,立即被震斷,掉落地上。
而那護法也沒糟蹋時間,趁機撲上,伸手向“一枝花”背心戳去。
“卜嗤”一聲,兩具屍體同時倒地,“一枝花”的背部已被戳了一個血洞。
這時雙方混戰,已近尾聲,太華幫中人,有的逃走,但大多數都已戰死,當然,白道這邊,傷亡也很慘重。
“五湖漁隱”雷震,“冷血武后”蕭傅芳,百了大師等已死,高、紀二女重傷,司馬龍和陶百壽兩人仍在死拼。
但二人功力相若,要想分出生死,大是不易。
所以白道這邊,除了死的一重傷的之外,原來預先派定對付“血爪婆婆”的三位高手,也都受了傷,只是不太嚴重。
此刻“聖手財神”曲志剛大聲道:
“司馬龍,你閃開!讓老化子揍他!”
陶百壽今天落得如此之慘,可以說是敗在“百鳥娘子”身上。
假若不是“百鳥娘子”的鳥,和中村鈴子等人同歸於盡,白道這邊,在真力消耗之下,陶百壽再乘虛而入,此戰也必改觀。
這時陶百壽一身大汗,而且呼吸牛喘,但他卻輕蔑地道:
“曲志剛,虧你也自詡爲白道俠士,竟以這種卑鄙手段輪戰!”
曲志剛嘻嘻笑道:
“象你陶大俠這種貨色,殺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當然該叫你嚐嚐不講江湖規矩的滋味。當初你派左世保暗算岳家驥,殺他全家,有沒有爲他想想,他那時是何滋味?”
陶百壽厲聲道:
“曲志剛,你若是一個人物,就讓老夫離去,約日再戰!”
曲志剛嘻嘻笑道:
“陶大俠,你倒是怪天真呢!你的爪牙死傷殆盡,你好意思到哪去?”
司馬龍此時已退了下來,陶百壽呼呼而喘。掃視四周,自己帶來的手下已經全部倒下,除了副幫主已經追趕左世保而去之外,樓上另外兩個高手,也都力戰而死。
這結局是他未曾想到的,這當然是副幫主等人叛變的後果,他切齒地搖搖頭,對曲志剛厲聲道:
“姓曲的,你動手吧!”
曲志剛嘻嘻笑道:
“陶大幫主,你現在已是強弩之未,我曲志剛若是以兩隻手對付你,那顯然有乘人之危的嫌疑,這樣吧,我把左手插在褲帶上,僅以右手對付你,我想這樣一定不會說我欺負你吧?”
陶百壽氣得吹鬍子瞪眼,但他卻不立即動手,因他一方面需要喘息一下,恢復體力,另一方面等待“血爪婆婆”。
他真後悔,不該硬性規定,分撥來此,假若三撥人合而爲一,此刻慘敗的必是對方。
曲志剛嘻嘻笑道;
“陶大幫主,我知道你一時半刻不想動手,所以我也不便煞風景,就讓你休息一會,反正鬼門關的路程十分遙遠。”
陶百壽皺皺眉頭,心道:
“母親爲何還不來?若再有一個時辰不到,我陶百壽就完了!”
陶百壽冷笑道:
“曲志剛,你敢保證別人不插手麼?”
曲志剛道:
“陶老賊,你少說廢話!你要想休息一下,不妨躺在鳥屍上挺一回,姓曲的保證沒有人動你一指!”
陶百壽實在不能再延下去,厲聲道:
“曲志剛,老夫宰了你……”
於是二人打在一起,曲志剛以右掌應付,僅能打成平手,但他也只想如此,因爲陶百壽已是筋疲力盡,再纏鬥一二百合,會把他累死。然而,又過了半個時辰,“血爪婆婆”仍然未到。
陶百壽不禁焦灼萬分,他對母親的功力極有信心,當今任何高手,也擋不住他的母親。然而,她爲什麼還不來?
曲志剛知道他的心急,邊打邊嘻嘻笑道:
“陶老賊,你媽媽已是七老八十之人,說不定犯了老病,得了半身不遂啦!絞腸痧啦!已經伸腿瞪眼!不能來啦!”
陶百壽大吼一聲,力劈三掌。但曲志剛不和他硬拚,一閃而過,道:
“陶老賊,你不信是不是?按理說,你媽媽早該到了!她知
道你這寶貝兒子不中用,豈讓你危險!所以她現在不來,大概永遠不會來了!老賊,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陶百壽雖知對方故意氣他,卻仍是沉不住氣,這正犯了兵家大忌,心情一煩,就不顧一切,猛攻不已。
白道未受傷的,也只有司馬龍、梅友竹和曲志剛三人,其餘都在裹傷,他們也感到意外,“血爪婆婆”迄今未到,莫非又遇上大敵了。
但他們想不出當今之世,有誰能敵住“血爪婆婆”,只有一個可能,那就副幫主在半途遇上了她。
但這些白道中人,還不知道副幫主的真正身份,他們認爲副幫主的身手,也不過和“一枝花”等人差不多,若能擋住“血爪婆婆”,恐怕早就動手了,又何必等到現在?
其實“血爪婆婆”真的遇上了高手,但卻不是副幫主,而是這些白道中人所未想到的。
岳家驥師徒四人,一路急趕,到了華陰縣,在城中找了一遍,未見到白道中人的蹤跡。
於是岳家宇帶路,找到了“病修羅”上次暫住的小屋,也是人去屋空。
他們知道,可能雙方已經接上手了,立即向華山趕去到了北峰山簏,已是四更左右.突聞陣陣厲嘯,自絕谷中躍起一條白影,向落雁峰馳去。
那白影象一顆殞星,奔行極快,原來是銀白色的頭髮,在腦後飄展。
岳家驥沉聲道:
“這可能是‘血爪婆婆’,宇兒,你帶着紅兒和鈺兒在附近隱身,待爲父攔住他,絕不能叫她與白道中人見面!”
岳家宇肅然道:
“爹爹,據說此人的爪功非同小可,宇兒願助爹爹一臂,把她除去!”
岳家驥面色一冷,沉聲道:
“年輕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人多反而誤事,爹爹一人可無後顧人憂,你還不快點!”
岳家宇只得點頭,這時岳家驥長嘯一聲,奔行速度加快,有如足不點塵,看來較“血爪婆婆”更快一着。
前面的白影突然止住,這時岳家驥已經追上,相距十步,抱拳道:
“前輩可是‘血爪婆婆’?”
這老嫗一身粗布褲褂,白髮披肩,面孔上皺紋密佈,一雙眼睛射出紅光,桀桀獰笑道:
“娃兒,你是誰?”
岳家驥已是四旬左右年紀,但在“血爪婆婆”眼中,卻仍是一個娃兒。
岳家驥虔答道:
“晚輩岳家驥!”
“血爪婆婆”偏頭想了一下,桀桀笑道:
“你就是‘八臂子都’麼?好象聽說過你這號人物!”
岳家驥躬身道:
“晚輩不敢當得此號,只是武林朋友賜號,又不能推卻……_‘’-‘’”
“血爪婆婆”冷冷地道;
“娃兒,聽你剛纔長嘯,功力似己不弱,莫非要和老身較較內力?”
岳家驥道:
“晚輩螢火之光,豈能與皓月爭輝!”
“血爪婆婆”咧嘴獰笑道:
“好個甜嘴的娃兒,老身有點喜歡你!難怪昔年有些年輕少女非你不可了!你若有意,老身可收你做個義子!”
岳家驥肅然道:
“以前輩的年齡及輩份,就是作晚輩的祖母,亦有可能,只是晚輩有一言相勸……”
“血爪婆婆”傑傑笑道:
“娃兒,你說吧!”
岳家驥肅然道:
“前輩功力蓋世,若再進一步,仙業可期,又何必與白道爲敵,致傷天和?”
“血爪婆婆”微微一怔,桀桀獰笑道:
“好個不知死活的娃兒,你原來是太華幫的對頭,對老身說教來了!”
岳家驥肅然道:
“前輩莫怪!晚輩豈有資格向前輩說教!晚輩以爲,前輩之成就,得之不易,俗語說,得放手且放手,況且太華幫幫主,袒護左世保,無惡不作,武林共和,前輩一代奇人,大可置身是非之外,傲嘯林泉,以期名列仙班……”
“血爪婆婆”獰笑道:
“小子,憑你也想作和事佬?老身只要一擡手,你就要胸腹洞穿而死!”
岳家驥沉聲道:
“前輩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學無止境,古往今來,還沒有了敢說天下無故!晚輩直言無隱,不過看在前輩修練不易,並非懼怕前輩……”
“桀……”血爪婆婆仰天獰笑,聲如鬼嗥,四山迴應,歷久不絕,笑聲嘎然而止,雙目紅光大盛,陰聲道:
“小子,你再說一遍!”
岳家驥暗提真力,夷然不懼地道:
“晚輩鄭重聲明,前輩若不及時回頭,咱們就是死仇大敵!”
“血爪婆婆”左臂緩緩擡起,大袖中伸出一隻枯爪,漆黑泛亮,隱隱可視掌心有血紅的筋,象一根根奇大的蚯蚓。
岳家驥不由駭然,蓄勢以待,“血爪婆婆”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那枯爪一張一合,發出一裂帛之聲。
岳家驥身如脫兔,疾退一步,同時雙掌一翻,推出一道罡風。
哪知爪勁穿過掌風,已達十步之外,岳家驥只感胸前奇痛,如被油錘重擊一下。
這一擊非同小可,因傳說她的“血紋爪”威力在十步之內,想不到如今在十步之外,仍是如此霸道。
而且岳家驥的無儔掌勁,到了“血爪婆婆”身旁,竟化於無形。
“血爪婆婆”獰聲連連,緩緩欺近,道:
“小子,你還想活着離開這裡麼?”
岳家驥剛纔的一掌,不過是先試試對方的功力,其實他僅使出六七成力道,而且只是普通的招式。
“血爪婆婆”一爪未能傷敵,也感心驚,只是更加忿怒。枯爪再張,疾欺而上。
那爪勁嘯風之聲,入耳驚心,岳家驥不敢使她欺到十步之內,撤身滑步,突然繞到她的左後側,以十成內力,施出“鶴形八掌”第九式。
“血爪婆婆”也知道這一掌非同小可,轉身出爪,迎上掌風。
“蓬”地一聲,岳家驥被自己掌力的反震退一大步,“血爪婆婆”也退了一步。她那蕭蕭白髮,無風自動起來。
岳家駭更加心驚,因爲爪勁透過掌風,又在他的腰上擊中一下,內腑一陣劇痛。
其實“血爪婆婆”也不輕鬆,岳家驥那一掌,也使她氣血翻騰。這一來更使她怒不可遏。雙爪齊出,猛撲而上。
岳家驥左右竄掠,俟機出掌,卻因十步之外,掌力一減,雙方象捉迷藏一樣,誰也無法制住誰。
但岳家驥旨在把她攔住,只要她在天亮之前,離不開此處,那些白道中人,就可以和太華幫力拚。
然而,岳家宇見父親在危險之中,卻沉不住氣,一掠而出,集十成力道,推出一掌。
“血爪婆婆”回爪一撩,岳家宇急忙疾退。但爪勁仍是着膚女口割。
岳家驥沉聲道:
“宇兒快退下去!”
岳家宇道:
“爹爹請放心!只要在十步之外,她就沒有辦法……”
“血爪婆婆”傑傑大笑道:
“小崽子!你以爲十步之外我就沒有辦法麼?你看這一招……”
十道爪風甫出,她卻突然撲向岳家驥,以全力抓出。在此同時,朱嫣紅和李鈺也竄了出來,同時集中畢生之力推出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