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麗傑和我跟了顧市長這一撥人。公衆面前的顧市長作風強勢,給人一種雷厲風行的印象。然而細節上又待人周到正派。叫人又敬又怕。
但是,那天我卻看見了一幕不該看見的畫面。
欒麗傑的一隻箱子裡裝的全是崇寧開發區的招商資料和宣傳冊。早晨她叫了我過去。把這些資料分了一部分出來留在酒店。另一部分由我裝在箱子裡帶着。因爲今天有個和新加坡企業家的見面會。欒麗傑準備把這些資料送給他們。
一撥二十幾個人進入到園區管委會的貴賓廳。我拉着箱子緊跟在她後面。經過幾天的磨合鍛鍊,欒麗傑拄杖的動作已經很協調。就是叫人看着有點滑稽。
一行人落座後,我把箱子放在欒麗傑腿邊。然後退到後牆邊和貴賓廳的服務員站在一起。這個場合是沒有我的座位的。
顧市長和園區管委會的主任坐中間。新加坡的客商坐西面,我們的人坐東邊。這是官面上的事,自然要說官面上的話。兩位坐在中間的領導互相交流了一下情況後。就是招商單位和客商的單獨交流。
欒麗傑的談吐,美貌和那根很惹眼的柺杖幫了她。我見狀趕緊過去打開箱子幫她拿資料。三十多份成套的包裝精美的資料一會就發完了。很多人和她交換了名片。並相約在適當時候去崇寧實地考察。現場看起來效果還是非常好的。
午餐安排在園區附近的覽勝莊酒店宴會廳,這次吃的是大餐。因爲沒有語言障礙,一幫人其樂融融,推杯換盞。我眼看着顧市長連幹了五杯茅臺。欒麗傑也和新加坡人喝了不少紅酒,紅暈滿腮,愈顯得嫵媚風流。很多男人都過去和她碰杯。
這種場合是輪不到我說話的,我在另一桌默默地看着,同時不失時機地吃飽肚子。酒過三巡後,我看見欒麗傑扶着柺杖站起來,似乎是要去洗手間。我也站起來跟在她後面。酒店裡全是地毯,應該不會摔跤。我自己也想方便一下。
當我將憋了好久的小便解決完後洗了手出來,在走廊的拐角處,我突然看見欒麗傑正靠在牆邊,面對着我。而顧市長則是背對着我,他正動手動腳地摟欒麗傑的肩膀。一隻胖乎乎的手在擰着欒麗傑的臉蛋…..
欒麗傑神色緊張,徒勞地推搡着,兩個人都不出聲。但是,我看見顧市長還是狠狠地擰了兩把,又拍了拍她嫩白的臉頰,這才滿意地離去。
我見狀馬上縮回身。媽的,膽子太大了。也不怕別人看見。
等了大約兩分鐘,我才極力忍住了嘔吐的感覺從衛生間出來。走廊裡空蕩蕩的,已是人跡杳然,顧老二和欒麗傑已經離開了。
午飯後回到酒店,我又把剩下的資料給她碼整齊放進箱子,這才告辭出來。下午是在酒店休息。有人出去逛街購物。我就躲在房間看電視。
從心裡,我對這個女人充滿了鄙視,但是我不敢表現出來。畢竟我的前途還攥在她手裡呢。
晚上照舊是自助餐。我吃過飯又回到房間,繼續看電視。一會兒有人敲門,我開門一看是我表舅。
“一楠,今天怎麼樣?”一坐下,表舅就問。
“今天很好,和新加坡人談的。送了很多資料和名片出去。”
“我是說你怎麼樣?”
“我沒事,表舅。我就是跟着她,幫她拉着箱子。她叫我做什麼我隨時聽招呼。沒事我就站在旁邊她不遠的地方。”
“好。見機行事。不該說的話不說,不該坐的地方不坐。言行一定要得體,符合自己的身份。”
“我知道表舅。”
“如果她賞識你,很多事情就好辦多了。她可是個能通天的女人。”表舅口氣曖昧地說。
隨後表舅又囑咐了我幾句,這才離開。
夜裡,十點鐘我已經洗過澡睡下。她的短信來了。就四個字:“你都看見了?”
我當然看見了。而且你也看見我看見了。可是我犯得着爲你這種賤女人吃那個僞君子的醋嗎?我抓着手機,聽着對面牀上胖司機的鼾聲。思量怎麼回短信。
最後,我就給她回了一個問號:“?”你自己去想吧,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