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重新啓程,越往南走積雪越薄,沿着運河航線,從通州出發,津門,滄州,德州,臨清,一直到淮安渡過淮水纔到達揚州。
沿途多有驛站,憑着兩個國公府的招牌,賈薔還是正經的爵爺,雖然纔是五品了,但沒有任何人敢小覷他們。
四王八公都是死人堆裡出來的,特別是八國公,那都是領兵作戰的大將,歷年來的部屬,提拔的手下家奴不計其數,這纔是最讓皇室忌憚的原因。
否則賈家怎麼會被抄家,看看原著裡那些可笑的罪狀,判處一個平民還說的過去,判處兩府勳貴,那純碎就是笑話。
說賈珍聚衆賭博,私自掩埋自殺的尤三姐,逼死有婚約在身卻被賈璉收爲侍妾的尤二姐,這三宗罪能讓一個勳貴抄家。
再看榮國府抄家罪名,是賈赦看中石呆子的古董扇子,讓賈璉去買,花了三千兩銀子對方不賣,結果被地方官設計陷害,得了扇子獻給賈赦。
另一條罪狀更可笑,因爲金鴛鴦不嫁給他,他報復逼死這丫頭,這樣的罪狀還能更可笑一點嗎,但賈家就是被抄家了,只能說這些都是藉口,真正的原因就是忌憚。
這些是賈薔這一年多來分析出來的,自從繼承爵位,他就念念不忘抄家的事,把上輩子讀過八遍的紅樓夢,重新過腦子一遍。
分析了全部罪狀發現的端倪,那些罪不可能致命,至於抄家以後被翻出來的罪狀倒是真的能被抄家,就收藏甄家的財物一條就夠了。
分析後賈薔注意到一條信息,那就是榮國府兩代國公,八大公爵都降級繼承的,憑什麼榮國公兩代不降爵,只有軍功才說的過去。
就是說賈家在軍中有巨大的影響力,而賈家是太上皇的心腹,新皇掌權不拿你開刀拿誰開。
得出結論後賈薔明白只有兩條路,一條是自污養晦,一條是繼續擴大影響力,但這兩條要有一個共同的前提,那就是拋棄太上皇,投靠新皇。
他選擇了第一條,不敢行第二條,擴大軍中影響力更容易些,但也更危險,那是在刀尖上跳舞,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掉落下去。
所以科舉就是最重要的手段,只有考中進士,進入朝堂,他纔有機會以天子門生的身份投靠皇帝,否則,以勳貴的身份,皇帝是不敢要他的。
一路上賈薔照常讀書練武,琢磨魅影神針的治病方法,偶爾會對黛玉說些寬慰的話,畢竟男女有別,他又不是賈寶玉,不能天天賴在女人身邊。
黛玉這些日子心情也好了很多,只是她是久病之身,還特別容易在秋冬季節犯病,這天寒地凍的難免就咳上了。
隨行的醫師也開了方子,紫鵑等也是小心侍候的,可斷斷續續的不見好,一日賈薔毛遂自薦地說試試,其他人是狐疑,可黛玉因爲他說過父親的病有辦法,不管是寧可信其有的原因也罷,倒是願意讓賈薔試試。
結果幾針下去後,黛玉不咳不喘了,不僅人人稱奇,隨隊的醫師見識後驚呼,這是內經所著的金針度穴的奇術,許多神醫都不一定掌握的啊。
黛玉於是更加信任賈薔能治好父親,心情更是大好,沒了經常惹她哭的賈寶玉在身邊,再沒哭泣心情再好之後,林黛玉倒是身體好了許多。
賈璉更是驚訝,他跟賈薔關係極好,本來就是一起穿花街過柳巷,喝酒賭錢出來的,什麼時候見多這手段,追問賈薔,可他顧左右而言其他,對他毫無辦法。
進入運河淮揚段前一個晚上,大家上岸住宿淮安府城,等待天明登船,順着古邗溝直達揚州,閒下來的賈薔終於有動作了,嬌嫩的香菱逃過薛蟠,卻沒能逃過賈薔的魔爪,乖乖地成了他的女人,晴雯也毫不意外地被收進洞天,成爲第二個風月姬。
醒來後的晴雯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因爲他要了香菱說他是壞蛋,賈薔纔不承認,一手摟着一個調笑道:“你們兩早晚都是爺的愛妾,早一日遲一日有什麼打緊的,還是想想什麼時候給爺生個寶寶纔是。”
晴雯畢竟潑辣,開了臉就不再那麼害羞了,緊緊地纏着膩歪着,香菱可是膽小怕羞,偷偷地看着兩人親熱,一碰到賈薔看過來的目光,就羞的像鴕鳥,恨不得把頭埋進被窩裡。
原本過了古邗溝,賈薔要順着長江去往金陵,但林如海的病讓他停下,在揚州登岸,想着林黛玉喪父後,林家的財產全部失蹤,讓她一個小姑娘寄人籬下,看人臉色,心裡就不舒服,林如海是兩淮鹽運使,誰都知道那是肥的流油的差使,怎會沒有遺產給唯一的女兒。
“侄兒賈璉,侄孫賈薔,見過姑父,姑祖父。”
揚州鹽運使後衙,強撐着起來的林如海,聞聽閨女回來,激動萬分,賈璉賈薔拜見後說了會子話,林如海見了他們不久,感覺撐不住就要回房歇着。
賈薔站起來說道:“姑祖父,可否讓侄孫把把脈。”
正欲起身的林如海驚訝地看着他,問道;“薔哥兒學過醫。”
賈薔微笑道:“姑祖父勿怪,諸葛武侯曾言,不爲良相即爲良醫,侄孫深以爲然,讀書之餘醉心於鍼灸之術,倒也學了些本事,今聞姑祖父之病良醫束手,想着見識一番,是何等病情,能讓姑祖父壯年如此纏綿,不知...”
“呵呵呵,薔哥兒有心了,你我至親何須客套,請吧。”
林如海儒雅灑脫,直接把手擱在几上,示意賈薔動手,賈薔也不客氣,伸出三指搭在他的手腕上,閉目凝神,探聽脈象。
忽然,賈薔平靜的臉上皺起眉頭,睜開眼盯着林如海的面容,沉聲說道;“姑祖父,讓人出去再說。”
林如海訝異地看了他一眼,見他面色凝重,心知這侄孫應該看出什麼端倪,擺擺手讓家人退下,客廳裡只留下賈薔和賈璉。
賈薔凝重地開口道:“璉二叔,在這裡聽到的任何話,不能在外露出一絲痕跡,記住了,這關乎身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