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來了...”
“二嬸子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有日子不來了,奴家還以爲您忘了我呢。”
門外傳來丫鬟的叫聲,讓本來羞紅臉的尤氏趕緊坐直,掀開門簾秦可卿跨進屋中,笑着向鳳姐兒打招呼。
鳳姐兒起身迎過去,拉着秦可卿的手回到炕上,娘兩緊挨着坐着,鳳姐上下端詳一眼,放下手說:“身子還好吧,薔哥兒那小沒良心的沒欺負你。”
“二嬸子...”秦可卿嬌柔地撒嬌,兩女感情最深,雖差着輩分,其實更想是一對姐妹,王熙鳳眼光極高,能入她的人不多,其實真沒幾個能說梯己話的人,秦可卿算是一個。
“行了行了”
王熙鳳拍拍秦可卿,擡頭玩着屋裡的丫鬟們,揮揮手道;“都出去呆着,這大熱天都在屋裡悶得人發慌,我和你們太太奶奶說說體己話,別在這礙眼。”
丫鬟們笑着答應一聲退出屋外,秦可卿柔柔地笑道:“二嬸子就是偏心眼,把我們的人都趕走了,偏偏平姑娘還留在這,真是的。”
平兒不是侍妾,故而秦可卿不用稱呼她姨娘,她只是賈璉的通房丫頭,是鳳姐兒陪嫁過來的侍女,才能得到鳳姐兒的信任,許多事都交給她來辦。
鳳姐兒不在意地甩甩帕子,盯着秦可卿突然嚴肅起來,嘆氣說道:“可卿,嬸子這回可能真算錯了,應該是害了你了。”
秦可卿錯愕問道:“二嬸子何出此言,咱娘兩還會傷害對方嗎?”
“唉...老孃這回是真錯了啊,前些日子去南安郡王府上賀壽,內眷們聊天時我才驚覺,繼婚制雖說未取消,民間也多有人這麼幹,但在咱們勳貴家卻是不行的,勳貴最要臉面,這事恐怕難了。”
南安郡王跟寧榮兩府都有交情,本來寧國公府也要去的,但孝期未滿尤氏等人不能去,只是讓人送上禮物,告罪一聲罷了,榮國府不一樣,隔着房是從兄弟了,不需要那麼久的孝期,再說賈珍輩分小,連寶玉都跟他同輩,自然不用守孝。
“繼婚制?”
尤氏聽得一愣,望着秦可卿若有所思,到這時她才明白賈薔和秦可卿打着什麼主意,看來還是鳳姐兒從中撮合的。
秦可卿沉默一會兒,苦笑地搖搖頭說:“不行就不行吧,只要他心裡有我就行了,這是命,我也只能認了。”
鳳姐兒鳳眼圓睜,嬌斥一聲道:“他敢,他要是負了你老孃絕不繞了他,你放心,這事我要跟薔哥兒說清楚。”
尤氏秦可卿都知道鳳姐兒的脾氣,風風火火的攔不住,也不想去攔着,娘三說了會子話鳳姐兒就走了。
賈薔住在外院她不方便去,叫了個小丫鬟去叫他進來一趟,接到消息的賈薔納悶着,這鳳辣子搞什麼,好好的這麼着急叫自己。
內府其實也有賈薔的住處,只是他基本不在,除了一些灑掃人員,其他的服侍丫頭都跟着他住外院,他身邊也沒多少人,除了幾個小廝就是兩個還不到十二三歲的小丫頭。
來到內府自己住的大院,見到院裡的幾個婆子都被趕到外頭,平兒站在房門口等着,見他進來福了福禮道:“二奶奶在裡面,說有重要的事情跟二爺說呢,您進去吧。”
掀開簾子賈薔走進大廳,好奇地問鳳姐兒道:“二嬸子這是...”
“別嬉皮笑臉的,跟你說正經的.....”
把方纔和尤氏秦可卿說的一番話說了一遍,然後瞪着賈薔道:“老孃可警告你啊,那對婆媳都被你禍害了,你要有良心,不能辜負她們...”
賈薔樂了,笑嘻嘻地說;“還以爲什麼事呢,二嬸子真是的,把侄兒看成什麼人了,我像是那麼沒良心的嗎?”
“哼...別說嘴,你們男人最沒良心,沒得手時說的天花亂墜,要多甜有多甜,玩膩了還不是破抹布一塊,說扔也就扔了。”
賈薔聽着好玩,失笑道:“二嬸子這形容的,像是我璉二叔吧,我可不那樣,要不二嬸子試試...”
“試你娘啊...說葷話說到老孃身上,捶死你這不孝的東西。”
羞惱的鳳姐兒一甩手,打在賈薔胸上,被他趁機握住手腕,輕輕一拉就進了懷裡,失去平衡的鳳姐兒輕叫一聲,羞紅了臉,白了一眼賈薔羞道;“還不放手,真想把我也要了啊,不怕你璉二叔找你拼命。”
兩人原本就親近,加上當初鳳姐兒刻意接近,撮合他和秦可卿,雙方之間有了秘密更覺得親近了,上次被賈薔抱過,雖害羞了但也在她心裡留下一抹影子。
賈薔嘿嘿地笑着,放開鳳姐兒嗅了嗅還留有餘香的手,曖昧地說:“璉二叔我倒是不怕,怕的是嬸子你不理我啊...呵呵呵...”
“笑你娘...老孃走了,說的話你自己想想。”
看他那輕薄樣,鳳姐兒沒有生氣,只是覺得有些羞澀,趕緊草草說了句就走,身後賈薔放肆的笑聲傳來,讓她莫名地心頭悸動。
到了外面匆匆叫上平兒轉身就走,平兒訝異地跟在後面,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後背,嘴角露出若隱若現的微笑。
得意洋洋的賈薔邁着輕快的腳步來到尤氏屋裡,秦可卿嬌羞地望了他一眼,低下頭做自己的事,不言不語的。
賈薔賤笑的模樣,湊近秦可卿嘿嘿兩聲,引來一個白眼,他還如逢甘露,笑着說道:“大嫂子今兒身子可安好,要不晚上我去你那幫你鍼灸一下。”
“去休...誰要你鍼灸了,找你娘去。”
羞澀的秦可卿啐道,倒把尤氏說害羞了,賈薔哈哈大笑道:“都說近墨者黑啊,大嫂子跟璉二嬸子交好,這性子也越來越辣了,還學會說粗口了。”
正說着佩鳳進來,找可卿彙報事情,賈薔這才規矩了點,坐下和尤氏嘮了些家常,不知怎的就聊到尤二姐身上。
賈薔無奈地搖搖頭說:“二姨想要嫁個好人家這沒錯,可她身上畢竟還有婚約,太太還是跟外祖母那邊說明白,婚事咱們可以幫,但一定要解除了原先的婚約才行,否則,咱們寧國府不做犯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