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意就算了唄,兇什麼兇。”
面對憤怒值飆升的妙玉,賈璉只是笑。
他這模樣,更是令妙玉氣的嘴脣發抖,終究冷道:“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賈璉聞言,拱手一禮,轉身就走。
妙玉見狀,莫名的難過,忽覺得自己太癡傻,既入此門,就註定與俗世男女情緣無關,一生了無牽掛,之前那些俗念妄想,最是不該!
還未徹底做好自己的思想建設工作,就見賈璉又轉過身向她走來。
“你還想做什麼?”
妙玉下意識的後退。
賈璉將她上下看了看,認真的道:“真的不再考慮一下?要知道我的眼光可是很挑剔的,就是做二房,也不是隨便哪個女人都有機會的,更何況還是個小尼姑?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妙玉簡直氣到發笑:“我就是一頭碰死在這裡,也絕不會嫁給你這個無恥的混蛋!”
“真的?”
賈璉笑了笑,直接走到她面前。
妙玉再次慌了,她的身後就是紅牆,根本退無可退。
“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喊人了~”
“你不會。”簡單的道破了妙玉的心思,趁她語塞之際,捧住她的俏臉,就在這幽僻的紅牆之下,給她一個終生難忘的熱吻。
良久之後,當賈璉鬆開她之時,妙玉已經徹底軟靠在牆壁上,緊緊閉着眼睛,似乎連賈璉鬆開了她都不知道。
見狀,賈璉沒忍住又在她光潔美麗的額頭輕輕一吻。
這下妙玉醒了,她睜開眼睛,以一種賈璉從來沒有見過的眼神盯着他。
賈璉輕輕摸了摸她的俏臉,柔聲道:“我知道你遲早會想通的,到時候,到京中榮國府來尋我。”
妙玉直接別過頭,一言不發。
“你若是不來,待你十八歲之時,我也會來找你,到時候,便是佛祖也留不住你,你註定是我的人了。”
賈璉這句話,令妙玉神色動了動,但還是沒有回話,似乎她現在連一句話也不想和賈璉這個登徒子說。
直到確定賈璉已經離去,看不見之後,她纔回過頭來,順着那粗糙的牆壁,緩緩的蹲在了地上。
換在往常,她是連一點塵土都不願意讓自己的衣裳沾到的,但是此刻,她卻根本沒有在意她身上這件新衣裳的死活,就那麼靠着牆根,雙手環抱,將頭埋進雙腿之間,久久不起。
……
妙玉這樣的美人,放眼天下估計也是少有。
若是她真是個潛心向道的比丘尼,賈璉就算有不敬的想法,也絕對不會表露出半點。
但是她不是,不但不是,還是個懷春的少女。
既如此,賈璉自然優先決定刨到自己的碗裡。
如此,也總比她二十多歲的時候,對着一個除了會撩撥女孩子,卻沒什麼擔當,也不可能給她任何未來的賈寶玉撥動芳心的好。更不用說,某人續的結果中,神他麼的被一個麻袋給套走,最後被人棄屍海邊……!
只是,他原本沒準備給她這麼大刺激的。賈璉最開始的打算,只是先見個面,後來情不自禁的親了她一口之後,覺得那樣的初印象也不錯。
直到剛纔第二次見到妙玉,見她的行事,賈璉才確定,這個丫頭,絕對是芳心暗動了!
不但暗地裡打探清楚了他的身份,又假借師父的名義要見他,還悄悄換了身更好看的衣裳……
基於這些,最終賈璉才決定出重手……
倒也不是全然孟浪而行。
施施然走出蟠香寺的大門,賈璉見大家都看着他,故笑道:“都看着做什麼,走吧,先去邢妹妹家,若是還有時間,咱們再去別處玩玩。”
衆人立馬收拾動身。
賈璉再次扶黛玉上馬,轉身看着岫煙:“你要不要也上去坐坐?”
他的白馬坐兩個成年人都沒有問題,更別說兩隻加起來估計都沒有他重的小蘿莉了。
岫煙趕忙搖頭,“多謝表哥,我就罷了,這裡離我家很近的,我還是走路好了。”
岫煙知道黛玉是千金小姐,她們又不熟悉,貿然與黛玉太親近恐黛玉不喜。
果然黛玉也沒有主動邀請岫煙上來同坐的意思,等賈璉牽馬前行的時候,終於沒按捺住心裡的懷疑,問道:“璉二哥哥,方纔真的是見主持師太去了?”
“不然你以爲呢?”
“那你們都說了些什麼?”
“也沒什麼,不過就是表達一番謝意,畢竟咱們在廟裡散了那麼多的錢。另一個,師太也是想着放長線釣大魚,下次咱們要是再有祈福還願的需要,最好還到她們廟裡來。”
黛玉便不說話了。
原本只有七成把握,現在她有十成把握,賈璉有事瞞着她們!
而且,肯定是和妙玉有關。她可沒有忘記先前妙玉聽到賈璉時候的反應。
只是任她如何也想不通,賈璉怎麼會和妙玉扯上聯繫的,他應該是第一次下蘇州,也第一次來蟠香寺啊。
難道,真的是璉二哥哥生的過於俊美,一眼就將那妙玉給迷住了不成……
黛玉一雙好看的眼睛裡面,浮現大大的疑惑。
……
一行人到邢家略作駐留,然後就離開,就近又找了兩處地方逛了逛,直到黛玉十分睏乏,方打道回府。
岫煙自然也跟着一起到了林宅。
岫煙之母邵氏本來就被賈璉等人的富貴、大方所折服,他家男人辛苦一年到頭,也未必能掙二十兩銀子呢!
後來又見到服侍黛玉的那些人的派頭,更是羨慕的很,所以一聽說賈璉等要接岫煙進城住兩天,她是一點拒絕的意思都沒有。
不說成全愛女之心,就說女兒隨他們進城頑兩天,只怕另有些好處也不一定!
因此岫煙在給賈璉等人充當了半日的嚮導之後,也隨着黛玉住進了林家內宅,與黛玉同吃同住。
黛玉也看中岫煙的人品出衆,不像旁的女孩那般令人厭惡,所以兩人在一起,一起下下棋、看看書,互相敘述些兒女私話,倒也相處的愉快。
只是沒過幾日,賈璉提起回揚州的日程,因此不得不提前送岫煙回家去,倒是令黛玉一時有些不捨,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將自己喜歡的兩件首飾贈予邢岫煙,聊表數日之友誼。
再說賈璉親自送邢岫煙回家,馬車同樣只到玄墓山腳。
賈璉打馬上前,看着走出馬車還沒下去的岫煙,直接伸出手,笑道:“這裡到你家還有一段路,你上來,我帶你上去!”
岫煙雖然有些害羞,但是看賈璉和他的護衛們都騎馬,也不想因爲她一個人浪費大家的時間,故而點點頭,道了聲“謝謝表哥”,就把小手搭在賈璉的手中。
賈璉將岫煙拉坐在自己身前,察覺她的身子果然甚是清瘦,雖然女孩家這個年紀正是抽條兒之時,但似岫煙這般,多少還是令賈璉覺得有些營養不良之嫌。
其實賈璉也有些奇怪,論理說邢家能把女兒嫁到賈家,給賈赦做填房,多少應該有些家底纔是,怎麼邢岫煙一家,守着祖籍,卻過的這般寒酸?
連房子都只能租寺廟旁邊的“廉租房”?
細細一想,大概也是庶子的悲哀罷了。想必邢忠當初分家就沒有分到什麼好東西,後來邢夫人等離開祖籍,估計又將所有家產全部變賣帶走了,一點也沒給邢忠留……
於是賈璉一邊調轉馬頭上了山路,一邊對懷中的岫煙道:“我看大舅在這邊,也沒有一個固定的營生,若是好還罷,若是將來覺得不好了,你便勸勸大舅和大舅母,好歹一起搬到京城去吧,在那邊,親戚們住在一處,多少能相互幫襯一些。
這些話,我作爲晚輩自是不好直與大舅和大舅母講,所以才叫你轉述,你可不要覺得是我小瞧了你們,那不但辜負了親戚間的情分,也辜負了我一番苦心。”
岫煙雖不是佯羞造作之人,到底到了知人事的年紀,這般坐在賈璉懷中,難免還是有些羞赧。
不過在察覺賈璉有意與她拉開些距離,絲毫沒有輕薄孟浪之舉,這才擯除閒念。
聽得賈璉的話,忙道:“表哥多慮了,我便是再糊塗的人,難道連個好歹也不知麼?表哥待我們之心,我們一家都甚爲感念,豈有爲這個疑心的道理。”
賈璉點點頭,又看見岫菸頭上帶着黛玉送她的金簪子,雖然不多重,到底是件金器。
“這根簪子回去之後,也叫你娘幫你收起來吧。在這鄉村野外,不說有那大膽的賊子,就說被那些不懂事的村野孩子瞧見,爭着搶去玩,也是件麻煩事。”
岫煙也都應下了。
說到這裡,賈璉自己也覺得自己有些囉嗦之嫌,到底他又想到一件事,不得不與岫煙商議。
“你與妙玉很熟是吧?”
“嗯,妙玉姐姐對我很好,若不是她,我大概連字也認不得的。”
賈璉想了想,如此道:“多念些詩書是好事,既如此,你不防多與她親近……倘或,將來她家裡出了什麼事,波及到她,你沒有辦法幫她的話,不防使人送信給我。”
賈璉是想到,妙玉現在在蟠香寺,像個公主一般,大抵都是因爲她父親的原因。
可她後來卻去了京城。賈璉合理假設,大概是她家裡出了事。
聯想到她精緻豪奢的生活,身上還能夠拿出一件又一件價值不菲的古董,加上她父親又身爲蘇州織造這樣的肥缺,很有可能就是他父親敗落,甚至身亡了。
而妙玉身在佛寺,雖然論理論法都不會受到牽連,但是就怕有什麼仇家打擊報復!
岫煙聞言,回頭瞅了賈璉一眼,不明白賈璉爲何會說這話,竟像是算準了妙玉家裡會出事一般。
但她見賈璉沒有解釋的意思,也只是點頭應下,並沒有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