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本性老實傳統,聽到巧蓮的話,感動得不得了,像是找到了知己,她也經常有這種感覺。於是拍着她的手說:“好孩子,我就知道你是個有良心的。既然如此,我就和老爺回,把你倆一起送去。可苦了你了我的巧蓮。”說完不由得抱着巧蓮,就流下淚了。
巧蓮一邊安慰周姨娘,一邊看向春草,給了她一個得意的眼神。
而春草這時候氣的恨不得掐死巧蓮,這個巧蓮自從進了府,仗着自己是周姨娘的親侄女,就沒有和她不爭的,幸虧她伺候大爺時間最長,大爺也是個念舊的。要不然早就被她擠到爪哇國去了。
不說周姨娘在這邊商量着,送春草和巧蓮到邊關照顧賈珂。
卻說旁邊院子住着的趙姨娘,本來上午心情還很好,老爺已經連續幾天在她這裡歇着了。自認爲現在她在賈府的地位,只是僅次於王夫人。比旁邊的周姨娘高出好幾級去。
可是沒到中午的時候,就有消息傳到她的屋裡。說是周姨娘的兒子,在邊關立了大功,現在已經升了守備了,單按品級來論的話,已經超過了老爺。現在人人都說周姨娘是個有福氣的,將來就是分了家,也能被賈珂接出去,做正正經經的老太太。
趙姨娘聽到這就很不服氣,不過是仗着年紀大和老爺時間長,生了個該死的孽障。有什麼了不起的?
結果下午吃了飯,在外面遛彎的時候,又碰到了周瑞家的。趙姨娘雖然心高氣傲,但還是很有眼力勁兒的。知道周瑞家的是太太的陪房,自己惹不起。所以每次見到周瑞家的都好言相待,並不對她怠慢。
做一次也一樣,一見到周瑞家的就笑着說道:“好長時間沒見到姐姐了,這段時間忙什麼?”
周瑞家的見到她問,便語氣羨慕的說道:“還能有什麼事?不就是大爺的事兒。看着周姨娘現在的樣子。我都羨慕的不得了。”
趙姨娘聽到她說周姨娘,就不由的火氣上冒,但還是壓住火氣,笑着說:“不就是大爺升官了嗎?周姨娘就是生了個好兒子,又能怎麼樣?”
“怎麼樣?你還不知道?”
趙姨娘詫異的問:“知道什麼?”
“周姨娘現在可不得了了,和咱們完全不一樣了,已經被老爺升了良妾,月錢也漲了十兩了,聽說過兩天還會還會開祠堂,把名字記到族譜上。”周瑞家的神秘的和她說道。
趙姨娘聽了這話,嫉妒的眼睛都開始冒火。
周瑞家的接着又對她說:“今天上午奉夫人之命,給她那添了三個丫鬟。現有的三個也全升了大丫鬟,現在她的排場,在咱們府裡排第四。”
趙姨娘再也聽不下去了,又和周瑞家的隨便聊了兩句,便找藉口走了。
周瑞家的看着她的背影,眼裡冒出了譏笑的眼神。這個趙姨娘也只支配給夫人當出頭鳥。
卻說趙姨娘回到自己房中,越想越氣,她又不捨得摔東西,於是把照顧他的小丫鬟叫過來,隨便找了個理由,狠狠的收拾了一頓。
然後她又站在院子裡指桑罵槐得叫罵起來。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人,你到閒下了,還想當主子,我呸。”
“沒個眼力勁兒的,不知道自己是香是臭,再敢得瑟我要你好看。”
“不過是生了一個討人厭的玩意兒,真拿自己當夫人了,你還沒有資格。”
周姨娘在屋裡聽着趙姨娘的叫罵,直氣的渾身發抖,但是她笨嘴拙腮,雖然有一肚子話,現在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巧蓮見這樣的情景不幹了。她跑到屋外,隔着牆對着趙姨娘的院子就罵:“自己什麼身份不知道呀?還有沒有規矩了?真把別人當面糊的了。有本事你也生一個,一個不下蛋的母雞,叫有什麼用?”
趙姨娘聽道巧蓮的罵聲,不由的更加憤怒,隔着牆就和她對罵起來,“哪來的小蹄子,你什麼身份敢和我這樣說話?等我告訴老爺,把你拉出去,隨便配個小子。到時候有你好看的。”
巧蓮嘴上可沒有饒人的時候。聽到她說,要把自己拉出去配小子,現在也有些口無遮攔起來,“配小子,哪個小子有這樣福氣。大爺用過的東西他們誰敢用?”
趙姨娘在隔壁聽到她這麼說,當時就沒有話說。賈珂用過的女人,那是要當姨娘的,再說現在賈珂風頭正盛官運恆通,她敢說把他的女人拉出去配小子,這話要是讓老太太知道了,馬上就能給她好看。
於是當場就讓巧蓮堵得無話可說,最後聽巧連罵的越來越厲害。只好氣呼呼的回房,把門窗都關緊。來個耳不聽心不煩。
周姨娘聽巧蓮實在是越來越過分,真是什麼話都敢往外說,趕忙命春草把她拉回來。這才讓兩家安靜下來。
再說王夫人這時,正聽着周瑞家的向她學說,趙姨娘同巧蓮吵架的情景,聽完之後,嘴角不由的露出了笑容。
周瑞家的在旁邊恭維的說:“還是夫人厲害,不聲不響就讓她們兩個成了仇人。”
王夫人搖搖頭說,“這些都是小手段,上不得檯面,也只能解一時之氣。要想在人前風光還得看你們珠二爺的。”
“還是夫人有遠見,大哥兒再怎麼樣也不過是個武夫,現在朝廷上還不是要看科舉出來的人,等到明年二爺中了舉,緊接着後年就能參加會試,到時候憑着二爺的學問,肯定能中個狀元。”周瑞家的順着王夫人的話說。
說起賈珠,王夫人不由的又發起愁來,她的珠兒確實是個好孩子,可就是身子骨太弱了,現在是一天也離不得那藥,怎麼勸他都不聽,她又不敢把這件事告訴賈政,不知道以後可怎麼得了。
再說賈政去了外書房,思來想去覺得應該寫封信,把事情的經過告訴賈珂。要不然他不明情況,在邊關鬧起來,他不好和王子騰交代。
於是便提筆寫了一封家書,把朝廷上的來龍去脈和他說了一遍,告訴他既得了好處,就要知道隱忍。信寫完之後,正要封口,又覺得有些不妥,賈珂在邊關必定惦記趙姨娘,不如晚上就去周姨娘那裡,順便問她還有什麼話又和賈珂說,到時候一併寫了送給賈珂,也好讓賈珂放心家裡,擔心在邊關打拼。於是便把信暫時放下。
到了晚上,在王夫人處吃過晚飯,賈政沒有像往常一樣去趙姨娘處,而是來到了周姨娘房中。
周姨娘見他來了,顯得十分高興。這段時間賈政來她處,比以前少的多了。她也知道現在自己年紀大了,實在是爭不過小姑娘趙姨娘了。所以一直是抱着平常心的,但既然賈政來了,她還是十分的高興。
賈政和周姨娘一同坐在矮榻上吃着茶,賈政便問了起來:“我要給大哥兒寫封信,你有什麼話,我一同給他捎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