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頭凡經不再是軒昂壯麗的榮國府,也沒有了水木清華心咒觀園,甚至還比不上最先穿越之時,那三間臨水而築的廊上舊宅,賈芸的第四次婚姻,顯得比以往要落賓和草率了許多。
第一回的五兒像是熾烈的火焰。那廊上的老屋裡,曾充滿了多少的溫馨與甜蜜,尤其是府門口的迎身一擋,更是徹底將這個勇敢而善良的女孩鐫亥在了他的心上。第二次的寶釵是秀雅的竹木,在雪芹軒和袖月樓裡的那些日日夜夜,這個含蓄雋永的女孩子總是用善解人意的笑容和特有的智慧,幫助自己走出沮喪和困境,撫平着自己這個真正的異鄉客難以名狀的感懷。第三回的小紅應該更像是一脈默默的流水,平日裡只是靜靜的守在自己的身邊。爲自己盡心竭力的打點着一切生活上的細節,卻全無任何的要求和野心。
而這一次,在賈母撮合之下的史湘雲,卻似乎只是一懷隨處可見的塵土,在這個離亂的世道中,盡力的攀附着強者,維繫着個人乃至整個,家族的微薄的生命。
看着這並不奢華,但是卻足夠熱鬧的婚宴,賈芸實在有着太多的感慨。
鄉下的老百姓們照例總是喜歡參加這樣的場面,並且沾上一些所謂的喜氣的,而大部分的榮府成員,也高高興興的見證了他們的當家人和史湘雲的結合,其實,在很多人看來,這根本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四大家族之中,除了早早抽身退步的王家,剩餘三家,早已將希望都寄託在了這個還稍顯年輕的芸二爺身上,薛寶釵、史湘雲,或許,如果寶玉、沒有帶走林黛玉的話,,
衆人只是這麼想着,笑着,看着賈芸和湘雲三叩九拜,看着賈母亮堂的臉頰上難得的一絲紅潤之色,還有在一旁同樣笑着的寶釵和小紅,她們的心理此玄又是怎樣的感受呢,,
“送入洞房啊
隨着供相的一聲長長的吆喝,在無數人的鬨笑之下,賈芸和湘雲被送入了他們的新房,客人們漸漸散去。賈芸和湘雲相對而坐,卻誰也沒有開口,一直到窗口那一管粗粗的龍鳳蠟燭差不多燒到了一半。
“嗤…”嗤”
湘雲突然毫無徵兆的低聲抽泣了起來,帕子下面那個原本喜歡“大說大笑”的史大姑娘,居然在新婚之夜哭了起來
“湘子,”
賈芸連忙坐近了一些,順手將那塊喜帕從她的頭上揭下,那依舊是一張國色天香的臉龐,雖然淚痕在她的臉上淌出了一道道膩膩的痕跡,可是卻還是無法掩蓋湘雲的美麗。“實在委屈你了
賈芸怔了半天,卻不知道說些什麼好,的確,他和湘雲的婚事似乎只是賈母的一廂情願的撮合。在很多人看來,這更像是一樁老牌的政治聯姻或者保險,可是這樣無奈的沉重的舉動背後,偏偏對象竟又是那麼陽光,那麼爽朗,那麼無拘無束的史湘雲,賈芸覺得,這簡直像是上天故意安排的一出拙劣的悲劇!
湘雲依舊只是哭泣,門外卻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二爺,是我翠縷!”
門外的聲音低低說道,
小姐有話託我跟我說。”
好奇怪,湘雲明明就在眼前,卻不願說話,到是讓一個丫頭來幫着向自己傳達,賈芸無奈的搖了搖頭,將門打開,除了翠縷,還有鴛鴦也站在她的旁邊。
這幾天,大概是北靜王有生以來最忙碌也是最緊張的日子了。
雖然通過寧國府的賈薔順利除去了皇帝。可是太子此次意外的隨軍出征,卻使得他的計發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彼漏,原本如果太子按照慣側留守監國的話,他只需衝進大內直接斬殺便可,可現在,他的手裡卻只有缺乏號召力的皇后和二皇子母子,真正的心腹大患,正在京城之外四處招募勤王的人馬,可是京城之中。他卻還沒有完全的控制下來。
東平郡王消失無蹤,西北二營還在繼續惡鬥,勝負難分。大內雖被包圍。可是賈芸和他手裡的王牌甄寶玉卻也全無消息,就連一直垂涎許久的林黛玉,還因爲寶黛兩人的抵死抗拒而無法礙手,一時間,諸般的不順利,讓一直在人前顯得優雅沖淡的北靜王變愕焦躁而易怒起來。
“廢物,都是廢物!”
水溶一腳踢翻了一個並來報信的廝,
“那老狐狸找不到也就罷了。怎麼連他兒子也抓不住!”
“小穆王爺雖然在刑部當差。可是原本就不怎麼來當差,就連管三法司的西寧王爺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屬下很委屈的報告自己的難處,可是換來的,還是水溶一記沒來由的窩心腳!
“老。郭也是廢物!”
北靜王毫不忌諱的直呼着西寧郡王郭禮的大名,又高聲的傳下命令,
“告訴賀羽,嚴守九門。不許放走任何可疑之人!”
“是!”
屬下連忙躬身答應,卻又倒黴的被北靜王狠踢了一腳,耳畔傳來他主子的咆哮:
“給我記下了,從今之後,對聯的命令,要稱遵旨!”
“是是,哦,遵旨,遵旨!”
屬下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逃出了大堂。而那些圍繞在北靜王身邊的謀士文臣,卻有不少暗自的搖頭皺眉起來
“我不會讓你們東讓再起的,這天下一定會是我的!”
北靜王衝着窗外的天空嘶聲大喊,雙眸之中一片通紅,突然,他的眼前募地閃現過一張絕世的嬌媚臉龐。水溶的目光之中頓時顯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狂熱和怨毒,他不再理會參謀們喋喋不休的聒噪和勸諫,徑直穿堂過戶,朝着灑月小軒直奔而去。
“林黛玉,今天你絕逃不出本王,哦,不。不對,你絕逃不出聯的手心!”
北靜王緊緊的捏着自己的拳頭。口中不停的喃喃自語着。
“可卿啊可卿,你就等着看聯爲你報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