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府
賈珩端起茶盅輕輕抿了一口,凝眸看向那容顏俏麗的少女,輕聲說道:“想什麼呢,這般出神?”
宋妍眉眼低垂,臉頰通紅,瞪了一眼賈珩,輕哼一聲。
賈珩呷了一口茶,說道:“妍兒年歲也不小了,過了年也該許人了吧,我族中有不少年輕子弟,給你介紹一個如何?”
宋妍聞言,芳心微顫,凝眸看向賈珩。
合着方纔的輕薄,當真是登徒子的輕薄?
少女方纔還真的產生了一些別的念頭。
賈珩輕聲說道:“看把你嚇的,你的親事只怕還得皇后娘娘做主。”
“伱,你不是好人。”宋妍臉頰羞紅,糯軟說道。
就在這時,垂掛的珍珠簾攏之後,隱約傳來咸寧公主的聲音,道:“先生,在外面嗎?”
賈珩起得身來,迎上前去,看向那身形窈窕的麗人,剛剛沐浴更衣的麗人,挽過少女的纖纖素手,輕聲說道:“咸寧過來了。”
“先生和妍兒妹妹聊什麼呢?”咸寧公主看了一眼在一旁垂首就坐的宋妍,輕笑問道。
賈珩道:“沒說什麼,和妍兒妹妹隨意聊聊。”
這會兒,宋妍看向咸寧公主,只見少女那張肖似宋皇后的臉頰,已經羞紅成霞,尤其是眉梢眼角之間的嫵媚綺韻,正自無聲流溢。
宋妍起得身來,自賈珩身旁過去,清聲道:“表姐,珩大哥他……”
賈珩看了一眼宋妍。
還真告狀呢?這等會兒,他再想想怎麼圓。
卻聽那少女抿了抿粉脣,話鋒一轉,開口說道:“咸寧表姐,珩大哥他什麼時候回京?”
咸寧公主柳眉挑了挑,打量了一眼臉頰隱隱泛起紅暈的少女,心底生出一股狐疑,輕笑說道:“估計在年後了,江南這邊兒還有不少善後的事兒,怎麼,妍兒妹妹想回京城了?”
李嬋月彎彎秀眉之下,藏星蘊月的水潤眸子盈盈如水地看向宋妍,不知爲何,心頭就有幾許狐疑。
賈珩道:“你們先聊着,我也去沐浴。”
這會兒還有溫香軟玉的脂粉香氣,先去洗洗。
然而,在幾人說話之時,宋皇后的女官念雲進入廂房,容顏嬌媚的臉蛋兒上笑意籠起,說道:“公主殿下,郡主,娘娘請過去用膳呢。”
咸寧公主點了點頭,凝眸看向那女官。
心道,等一會兒得向念雲,打聽一下先生救人的細節了,先生方纔有些不正常。
衆人說着來到廳堂,此刻,宋皇后已經擺好了晚宴,圓桌之上菜餚色香味俱全。
麗人一襲淡黃色雲裳,雲髻巍峨華美,金釵斜插在秀鬱鬢髮之間,而明潔額頭之下,玉容莊美、妍麗,眉梢眼角籠起似有似無的母性氣韻。
“咸寧,嬋月來了。”宋皇后聲音中見着喜悅說着,猶似瓊花玉樹,秀麗難言。
咸寧公主看了一下週圍,問道:“母后,怎麼不見六弟?”
宋皇后蹙了蹙秀眉,說道:“他說去見幾個朋友,本宮也納悶兒他在杭州府能有什麼朋友。”
咸寧公主聲音嬌俏說道:“這個時候去見什麼朋友?歹人暗中刺殺,又給錦衣府添了不少亂。”
陳瀟道:“或可以此相誘歹人,方便錦衣府抓捕。”
宋皇后:“……”
終究是心疼自家孩子,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問道:“子鈺,錦衣府應該護衛得到罷?”
賈珩擡眸看向那豐潤、美豔如牡丹花盤的麗人,清聲說道:“那些歹人的主要目標還是娘娘,而且剛剛刺殺陰謀被挫敗,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向樑王動手,娘娘勿憂此事。”
宋皇后擡起螓首之時,對上那少年的灼熱目光,就有些不自在,心頭暗啐了一句,面上不動聲色,輕聲說道:“那就好。”
只是,衆人剛剛落座之時,外間的嬤嬤說道:“娘娘,樑王殿下來了。”
宋皇后嫣然一笑,輕聲說道:“正說着他呢,這就過來,真是不經唸叨。”
不大一會兒,樑王一襲玉帶蟒服,昂首闊步進入廳堂,笑道:“母后,嗯,五姐和嬋月過來了?”
然後,看到一旁的賈珩,臉上的笑容當即消失,陰陽怪氣說道:“衛國公也在啊?”
咸寧公主柳眉豎起,嬌俏說道:“沒大沒小的,就不知道喊一聲姐夫?”
賈珩看向樑王,目光清冷幾許,這樑王處處針對於他,也不知他究竟哪裡得罪了樑王。
宋皇后打了個圓場,笑道:“好了,一家人都到齊了,坐下用飯吧,念雲,準備水。”
樑王洗了洗手,拿過帕子擦了擦手,落座下來。
此刻,一大圓桌的幾人圍攏一起,倒更多像是家宴。
賈珩與宋皇后相對而坐,左手邊兒是咸寧公主,右手邊兒則是李嬋月。
而宋妍被宋皇后拉到自己身邊兒坐下,陳瀟與樑王則是相對而坐。
宋皇后轉而看向樑王,問道:“你這幾天去哪兒了?”
樑王道:“回母后,去拜訪了一下會稽駙馬,又去見了寓居江南的一些清流文臣。”
宋皇后道:“會稽駙馬?他如今在家中做什麼?”
樑王道:“在家中含飴弄孫,倒也自在。”
當初,賈珩因鹽務拜訪過這位駙馬。
宋皇后道:“無案牘之勞,遊山玩水,倒真是羨煞旁人了。”
當初會稽公主所嫁的會稽駙馬,原是詩詞風流,才高八斗,在京中名頭不小。
樑王輕聲說道:“母后不知道,最近江南新政推行之後,不少士紳都怨聲載道,對新政心懷怨懟。”
事實上,江南士紳對新政的攻訐和怨言從未停歇,之所以推行順利,無非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而已。
哪怕是平行時空的雍正,新政大獲成功,但仍擋不住讀書人和地方士紳編篡一些黑材料中傷雍正。
宋皇后臉色有些不大好看,說道:“這些朝堂的事兒,你還是少摻和,讓你父皇知道了,少不得又要怪罪。”
咸寧公主清眸閃爍,清聲道:“父皇視新政爲中興之基,那些人阻撓新政,說不得想拿你做筏子使。”
樑王說道:“那就不說這件事兒,母后這次遇刺,還有人準備彈劾那保護不力之人呢?”
說着,不由瞥了一眼賈珩。
咸寧公主將筷子搭在碗上,玉顏清冷如霜,道:“胡說什麼呢。”
她現在說話不好使了是吧?
“五姐,我只是實話實說,這都是外面人說的,又不是我派人彈劾的。”樑王昂着腦袋,似是叫屈說道。
賈珩拿起茶盅,垂眸輕輕喝了一口,一旁的李嬋月夾起了菜,放到賈珩碗裡。
賈珩凝眸看向李嬋月,輕輕笑了下。
宋皇后柳眉微蹙,美眸中現出慍怒,輕聲說道:“母后和你不是還沒事兒嗎,這些原本就怪不到子鈺頭上。”
樑王道:“外面的清流言官,可就不這樣想了,聽說整個江南的官員,準備藉此上疏彈劾呢。”
咸寧公主道:“彈劾又如何?”
“好了,吃飯就吃飯,說這些做什麼。”宋皇后清斥一聲,麗人擡起螓首,瑩潤如玉的鳳眸,不由偷偷看了一眼那少年,心底就有些歉意。
煒兒與子鈺好像一直暗暗不對付。
賈珩擡眸看向那麗人,眸光微動,表示自己並不在意。
心頭卻不由生出一種古怪,竟有幾許後爹面對熊孩子挑事兒,親生母親倍感苦惱的感覺。
嗯,這個畫風,多少有些詭異。
心念及此,心底不由生出幾許古怪。
陳瀟柳眉挑了挑,乜了一眼那少年,又看向那清音柔辭、眉眼母性氣韻無聲流溢的麗人。
反正她總覺得其內或有姦情,就是不知兩人進展到哪一步了。
手帕標記?開鎖牧羊?抑或是把着?
賈珩卻沒有,低頭吃着嬋月給自己夾的韭黃雞蛋,看向柳眉星眼的少女,暗道,還是嬋月知道心疼他。
而宋皇后正在拿起筷子吃飯,忽而心神一驚,手中的筷子輕輕打在玉碗上,雍麗臉頰不自覺浮起一朵紅暈。
他這是在做什麼?簡直太胡鬧了。
分明是桌子底下,一隻官靴抵近自家的繡花鞋,在腳面輕輕點了三下,也不知是個什麼意思。
麗人如遭雷殛,臉頰“騰”地嫣紅一片,粉脣微張,差點兒發出膩哼,胸腔中的那顆芳心砰砰直跳,心神顫慄。
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體驗,幾乎如一顆巨石落入平靜的湖面,或者說一向循規蹈矩的麗人,何曾經歷過這些?那種隨時都能被周圍之人察覺,懸之一線。
而那繡花鞋腳面上,仍在輕輕點着,每一次似乎都點在心尖兒上,似乎魂魄都要被點出來。
麗人抿了抿粉脣,霧氣潤生的美眸中縈起幽怨。
暗道,這他究竟要做什麼。
咸寧公主卻並無所察,只是明澈清眸中含着笑意,出言打趣着李嬋月,輕聲說道:“嬋月也給我夾些菜。”
李嬋月清麗如玉的臉頰染緋如霞,輕聲說道:“表姐離的遠一些,我想夾菜,手沒有那麼長啊。”
宋皇后:“……”
不知爲何,隱隱覺得在說自己,連忙將繡花鞋收回了幾許,但只覺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不由併攏了腳跟兒。
如果讓人發現,她真是沒臉見人了。
“姑母,吃菜。”宋妍在一旁夾起菜餚,放在麗人玉碗之中,看向佩戴着翡翠耳環的耳垂紅潤欲滴,少女眸光閃了閃,心頭疑惑一閃即逝。 賈珩面色如常,轉眸看向眉眼清麗的咸寧,溫聲說道:“你別難爲嬋月了,我給你夾罷。”
方纔也是從咸寧昔年當着晉陽之面得來的靈感,只是咸寧畢竟腿長,可以完成許多高難度的動作,他是多有不及了。
也就是因爲樑王的針對了,某種程度上算是子債…償?
至於別的,還是不用嘗試了。
宋皇后這會兒,拿起湯匙輕輕攪動着稀粥,輕輕散着熱氣,似乎也將別的熱氣散去,而綺豔、豐潤的臉頰,不自覺浮起兩朵紅暈,在這一刻明豔動人,嬌媚似花。
陳瀟則是放下手中的筷子,偷偷瞧了一眼賈珩,眯了眯眼,拿起湯匙舀了一碗粥。
等會兒回去再教育他,真是太不知輕重。
咸寧公主這會兒倒有些反應遲鈍,不疑有他。
至於樑王成見已深,則更多是有些冷冷瞥了一眼賈珩,看向那被咸寧公主與李嬋月夾菜環繞的賈珩。
自從這個賈珩與天家聯姻以後,他在母后那邊兒不受待見,現在連五姐方纔也開始訓斥他起來。
待衆人吃罷晚飯,落座品茗。
宋皇后雪顏玉膚的臉頰微微恢復如常,定了定心神,看向那少年,問道:“子鈺,明年應該沒有什麼戰事了吧。”
賈珩正色說道:“如今邊疆外患稍息,可謂四方皆安,明年主要之事,就是將新政推行全國。”
宋皇后點了點頭,道:“今年真是打了不少仗,明年與民休息也好。”
賈珩道:“娘娘所言甚是,國力經不起這般戰事連番消耗,明年是到了休養生息之時。”
咸寧公主問道:“先生,那大員島收復之後,朝廷可會派大將鎮守?”
賈珩道:“北靜王水溶暫知兵事,朝廷再揀選一些文臣,佐理政事。”
樑王聽着幾人敘話,覺得枯燥不已,說道:“母后,我先回去歇息了。”
宋皇后雖然有些無奈,但也沒有相留樑王。
幾人敘着話,見天色已近酉時,賈珩起身告辭,而咸寧公主與李嬋月因新來,留下與宋皇后說着體己話。
返回庭院之後,坐在書房之中,正要吩咐丫鬟準備熱水,打算沐浴一番。
此刻,聽到熟悉的腳步聲漸漸傳來,陳瀟進入屋內,冷着臉,說道:“你方纔做什麼呢?”
賈珩放下手中書冊,道:“什麼做什麼?”
陳瀟輕哼一聲,壓低了聲音,清斥道:“你真就不怕被咸寧發現?”
賈珩拉過陳瀟的素手,道:“我又沒做別的,再說,你現在不都知道了?”
瀟瀟纔是武道大宗師。
陳瀟羞惱道:“你真是好色如命,什麼人都招惹。”
也有些奇怪,兩人究竟發生了什麼,那豔后竟然沒有惱怒,這簡直匪夷所思。
賈珩道:“此事另有隱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陳瀟一本正經地看向那少年,低聲說道:“你自己最好注意一些,但凡那人還在,你就不要逾越雷池半步。”
那時候,真的就是塌天之禍。
“怎麼會。”賈珩心頭也有些不自在,說道:“好了,咱們不說這些了,陳淵那邊兒可有消息?”
陳瀟柳眉彎彎,清眸閃爍幽光,道:“師姐可能知道他在哪裡。”
“顧若清?”賈珩訝異說着。
心底不由浮起那個小仙女…嗯,不是,顧若清的身影。
“師姐這兩天會來蘇州府,我幫你約見一下,你可以問問他。”陳瀟道。
賈珩想了想,說道:“也好。”
或許可以漸漸接觸瀟瀟背後的一些隱秘。
陳瀟將螓首靠在少年的懷裡,柔聲道:“這幾天,咱們在蘇州府逛逛?”
雖陪着賈珩南征北戰,但兩人還未在一塊兒遊玩過任何美景。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待兩三天,咱們再去一趟杭州府。”
他其實有些想釵黛還有妙玉她們了,妙玉身懷六甲,性情孤僻,他不看着還真的不放心。
就在兩人溫馨敘話之時,咸寧公主在外間說道:“先生,母后有事喚你過去。”
賈珩輕輕鬆開麗人的腰肢,道:“那我過去了。”
陳瀟在少年耳畔,輕聲說道:“你一會兒別再胡鬧。”
賈珩沉吟說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要不你跟着我一同過去?”
他還有些擔心甜妞兒吃了他呢。
方纔的確有些過火,只怕甜妞兒這會兒正心火燎原。
“讓我給你望風是吧?”陳瀟玉容如霜,譏誚說道。
賈珩沒有應着,因爲咸寧公主以及拉着嬋月的手,已經挑簾進了裡廂,見着親密相擁的兩人,輕聲道:“瀟瀟姐這拉着先生的手做什麼呢?”
陳瀟抱着雙手,看向咸寧,道:“我們兩口子說點兒悄悄話。”
咸寧平時還算聰明,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發生在眼皮底下的事兒,就沒有察覺。
賈珩道:“你們兩個說話,我先去了。”
或許是甜妞兒喚他真的有事,並非是抱薪救火,薪不盡、火不滅。
賈珩行至李嬋月近前,伸手捏了捏嬋月的粉膩臉頰,輕聲說道:“還是嬋月溫柔可人。”
咸寧、陳瀟:“???”
李嬋月頓時紅了俏麗臉蛋兒,嗔怪一聲,說道:“小賈先生快去吧。”
賈珩說着離了廂房,沿着抄手遊廊,來到庭院之外,卻見宋皇后屋裡的燈還亮着。
其實,這會兒天色已晚,並不適合去見宋皇后。
這時,女官念雲站在門口,看見那少年,輕聲說道:“衛國公,娘娘喚你過去。”
說話之間,賈珩進入廳堂,看向那坐在裡廂書案之後的麗人,一襲淡黃宮裳,織繡錦繡輝煌,尤其一旁的燭火映照之下,周身珠光寶氣,浮翠流丹。
賈珩不好多看,拱手說道:“微臣見過皇后娘娘。”
宋皇后連娟修眉之下,鳳眸猶似凝露,想起方纔之事,心底有些羞惱莫名,但臉上神色不變,說道:“子鈺,今日煒兒一時妄言,你莫往心裡去。”
賈珩擡眸看向那麗人,此刻的雪美人恍若一樹海棠花,花盤飽滿欲滴,明豔動人,定了定神,輕聲說道:“娘娘客氣了,娘娘遇刺,分屬微臣保護不周,原就有責任。”
嗯,這等話先前就說過了。
宋皇后柳葉細眉下的美眸,目光溫婉如水,丹脣微啓,燭火在櫻顆貝齒上晶瑩靡靡,聲音酥糯之中見着幾許嬌俏:“子鈺,煒兒所說彈劾之事,對你可有妨礙?”
本來想警告少年剛剛太過放肆,但看向那畢恭畢敬的少年,卻有幾許不忍。
或許他也不是故意的?可那方纔明明是……
麗人心底轉而生出一股羞惱,抿了抿瑩潤微微的粉脣,玉容恍惚失神。
賈珩道:“娘娘放心,聖上明察秋毫,定不會聽那等奸言佞語。”
他剛剛大功在身,頂多申斥一番,想要動搖根基,單憑這點兒還不夠。
宋皇后聞聽賈珩此言,芳心卻不由一跳。
什麼叫她放心?還有隱隱將她和那人對立起來……
不知爲何,就有些不喜這話,或者在此等環境下,心底潛意識不想提及那人,輕輕“嗯”了一聲,並未再延伸下去。
宋皇后定了定心神,說道:“那你也也小心一些,煒兒方纔說,你得罪了不少人。”
賈珩道:“微臣多謝娘娘關心。”
宋皇后說完這些,粉脣翕動了下,看向那少年,一時間陷入沉默。
就在氣氛稍稍有些古怪之時,賈珩拱手說道:“娘娘,如無他事,微臣告辭了。”
這等夜晚,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待得久了,容易招惹閒言碎語,他還是需要避諱的。
只能說,眼前麗人不比常人,瀟瀟方纔的話沒有說錯。
“嗯,你去吧。”宋皇后輕聲說着,忽而問道:“明天,你和咸寧、嬋月四下去走走?”
賈珩拱了拱手,正要徐徐而退,聞聽詢問,頓住身形,說道:“去寒山寺或者湖心島走走也是有可能的。”
宋皇后定定看向那蟒服少年,雪顏玉膚浮起淺淺紅暈,輕聲說道:“本宮靜極思動,也隨着一同走走,看看冬日的湖光山色。”
先前說是不去的,現在她又……
賈珩拱了拱手,說道:“那微臣明天提早安排,娘娘早些歇息,微臣告退。”
說着,不再多言,出了廂房。
見那少年離去,麗人幽幽嘆了一口氣,燈火映照下,那雍美玉容上漸漸現出一絲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