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皇城南郊,宮殿盤鬱,氣勢雄偉。靜穆幽深的紫苑是當今皇上閒暇時最喜歡逗留的皇苑,除了少數幾人,未得皇上允許皆不得擅入,否則立斬無赦。
此刻,在參大綠竹,卵石幽徑的盡頭,負手屹立着一位恍若石雕般的人影正默眺望着遠方的香山,在平靜中令人感到有一種無可抗拒的窒息與震懾之力,隨風飛的鵝黃色長袍,亦隱隱流露出一種無可言喻的優雅高貴氣勢,而略顯削瘦的頎長身材卻又有另一股風流灑脫的韻息。
濃密而斜飛人鬢的雙眉,挺拔的鼻樑,似揚非揚的脣角形成一個嘲諷的弧度,令人震撼的是他那雙眼睛,烏黑深沉、冷冽狂傲,像雨潭深速無底的湖水,也似兩股直透人心的利刃。
他給人一種倔強堅毅、孤傲寡情與脾睨大天、唯我獨尊的霸氣,令人不由自主地膽寒顫慄。他便是當朝南寧國的國君——司馬麒。
他以過人之節,人情有所不能忍的智情推翻謀朝篡位的叔父司馬燮,對戰略目標的設定非常理智的他東山再起,勢如破竹地剿滅叔父的軍隊,重新奪取皇室政權。
隨後,他以清明的政治頭腦和特有的謀略膽識與鐵腕強權,大刀闊斧的進行改革,僅是短短十年之間便將天下治理得有聲有色,成爲南寧國有史以來最輝煌的時代,啓始建朝百多年來另一個興盛的開端,百姓安居樂業,莫不爭相稱頌主子是南寧皇朝最賢明傑出的帝王。
可是,只有皇城內的皇親國戚臣子們,才明白這位出色的皇上,其實是個多麼難伺候的主子,心情變幻莫測、反覆無常不說,個性又相當極端。前一刻才見他慵懶的與嬪妃們絃歌酒宴、接杯舉觴,眨個眼他又毫不留情地下旨,將某個恃寵而驕的愛妃扔進冷宮裡涼快去了。對付謀朝篡位的叔父司馬燮可是毫不留情的斬首示衆,以儆效尤。
俗話說的好:伴君如伴虎。
一個黑衣人瞬間出現在這位氣宇軒昂、霸氣十足的皇衣男子身後,單膝跪地,敬畏地道:“啓稟皇上,微臣已在山林中遍佈搜索,依然無所獲。請皇上贖罪。”
見皇上依然一聲不響,黑衣人不禁滿頭大汗,害怕自己即將所受的刑法。
許久,皇上終於開金口,不冷不熱地道:“既然如此,便派一些人留守山林,其餘人出去尋找,三個月限期,如再找不到,你們就直接提頭見我。”語氣雖平淡,可是異常讓人感到一股強勢的壓力,讓你不得不全力以赴。
“遵命。”能夠留得一生存機會的黑衣人不禁鬆了口氣,再次瞬間消失在紫苑裡。
城南——
“各位客官們,過來看看小的這些玉飾,玉質精美,價錢不貴。大家過來看看啊…”繁榮的街道上都是擺攤小販的吆喝叫賣聲,人們川流不息,爲街道增添一股沸沸揚揚的氛圍。
來到南寧國,最繁華熱鬧的商業大街多集中在宮城的東南西面,尤其是南面,譬如東華大街、東角樓街、宣德樓外大街、御街、馬行街、十字街、晨暉街、相國寺外東門大街、朱雀門外大街、西大街和封丘門大街等等。
其中又以東角樓街最繁華,相國寺外東門大街最熱鬧,但晨暉街卻是最爲人所知曉。原因無他,因爲整條晨暉街都屬當今皇上的親弟儒敦王爺司馬麟所擁有。
自從司馬麒奪回朝政以來,民間便廣爲流傳着兩句話,“麒天下之貴,麟天下之宮”,其中的麒當然是指南寧皇室的當今皇上司馬麒,而麟即是指全國首富的儒敦王爺司馬麟。總的來說,在南寧國裡無論是政權亦或是經濟命脈都牢牢的掌握在司馬家兩兄弟手裡。
嶺南地區的布帛、米糧貿易,江、浙地區的紡織業,南方的瓷器,還有東南沿海的進出口貿易,特別是幾可支配全中國的錢莊事業。儒敦王爺司馬麟是商業天才,以他獨特的遠見、精準的眼光、誠信道德的經營手腕,以及皇室後盾,將自家迅速地推上首富之位。
司馬麟自幼天資驄慧過人、學優登仕,人品更是文雅俊逸、景行維賢、禮別尊卑、上和下睦。他不但從小就聰敏好學,六歲即能作詩賦,八歲更已博覽羣書。及長愈是學識淵博,上自天文,下及地理,旁涉諸子百家,琴棋書畫、談古論今,他無一不通,無一不精。理財經商對他來請更是雕蟲小技,精闢獨到的見解每每令自家的財富迸增、財路愈廣,成爲皇室重要的經濟支柱。
司馬麟雖貴爲儒敦王爺,可甚少管理朝中之事,只專心經營自家的商業,皆因他天生體弱,生來即帶有哮喘之痼疾,沒事喘兩口,多走幾步路就上氣接不了下氣,情緒稍一激動便暈厥了事,嚴重時夜半時分還得坐着睡覺,否則他無法呼吸。而且年歲愈大,他的病況就愈嚴重。皇上司馬麒十分擔心其弟的病情,到處遍尋名醫,萬分辛苦之下尋到了神醫鬼谷子願爲其弟醫治。幾年下來,司馬麟的哮喘之疾基本醫治好了,但因爲此乃先天性的病症,很難完全去除根患,除了到風寒天氣會比常人容易咳嗽外,其他與人無異。皇上司馬麒知其弟無心朝野便不再勉強他去朝政一起統治南寧國,只願他能夠健□□活。
城南大街上,一個穿着樸素卻面容十分清秀俊雅的年輕人揹着一個像似包袱的奇怪東西,手中拖着一個類似木匣子的東東遊逛在大街上。更讓人詫異的是,他懷中抱着一隻人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過的黑白相間的藍眼長毛貓。
沒錯,這位英俊儒雅的年輕男子便是我——慕婉姍裝扮而成的。經歷整整三個小時的奮鬥終於走出山林來到人氣旺盛的街道,滿心的歡愉和萬分的好奇早已促使我忍不住暢遊這個據聞全國最爲繁榮的城鎮。對於這個陌生的古代街道產生濃烈的興趣,街上哪有一個攤檔是不吸引我的,哪有一件物飾是不誘惑我的?答案是沒有,擁有女性同胞天生的shopping因子,不顧外人驚異的目光悠然自得地走遊。
唉,真是我不找煩惱,煩惱卻偏偏尋上我,依然是最老套的情節。三位一看便知道是面惡心更惡的大漢不懷好意地擋着小女子我的路。
“喲,我說這位人兄啊,見你骨瘦如柴、面頰瘦削,想必你的生活一定過得很艱苦的。既然這樣,爲了減輕你的負擔,不如放下你懷中的小貓給兄弟我領養去算了吧。”一個右眼有着醜陋刀疤的黑熊大漢跩跩道。那隻特別的貓如果賣給權貴中人,肯定能夠賺筆夠的銀子。
“在下自問從沒有結交過如此影響國容的人啊,而三位長相實在有夠‘謙虛’的,在下‘高攀’不起你們啊。”我看似溫文儒雅地道。居然說我骨瘦如柴、面頰瘦削,簡直找死。
“你…,廢話少說,今天你非得要把這隻小貓給留下來。”那個刀疤形黑熊大漢惱羞成怒地嚷道。
“敢情你們是光明正大的打劫我了?真想不到,天子腳下,居然還有這等狂妄之徒肆謔作奸犯科,還真有沒有王法可言啊。”我頗覺無奈嘲笑道。
“哼,皇帝纔不會管理這種小事呢。王法?在這裡我們就是王法,要想活命就快把你手上的小貓交出來。”大漢儼然一副不知死活的狂氣道。
小胖子憤怒地看着面前的三個大漢,我明顯的感覺到懷中的它生氣地吼叫道。
“乖啊,小胖子別生氣,露餡了可不好啊。這些小癟三,我還是可以輕而易舉地搞掂。”我輕柔的安慰着盛怒的小胖子,然後便慢條斯理地放下它。
然後仍舊鎮定如雲,平靜地對着面前的三位彪形大漢假設道:“那如果我說…不呢?”
“哼,小子,識時務者爲俊傑,別敬酒不喝喝罰酒。如果你不把它留下,就休想要活着命,除非踏過我們三人的屍體。”大漢的囂張地嚷嚷。
“那既然閣下那麼想早死,我不成全你,好像就很對不起你哦。承蒙各位‘錯愛’,在下只好選擇踏過你們的屍體羅。”切,虛張聲勢,本小姐纔不會怕你們。
周邊圍觀的百姓對着這三個大漢只能敢怒不敢言,同時對着我這個不畏惡勢力的年輕人不覺摸了一把汗,他們似乎預料到我將會命喪於大漢手裡。
“兄弟們,上。”
吆喝一聲後,三個大漢便衝到我身邊,舉起粗狀的手臂眼看就要落到我纖細的身體上。說時遲那時快,我伸手緊緊捉住欲落下來的拳頭,頓時那手臂動彈不了。大漢不以置信我一個瘦弱的年輕人能夠擋住他的拳頭,而且自己的拳頭在我小小的手掌中居然無法動彈。欲拔出自己的拳頭,不料我猛然給了個過肩摔,完全不給他有任何反擊機會將他狠狠摔在地上,順腳一踢,把他給踹到一邊。被我狠摔到地上外加踹了一腳的大漢,痛苦的□□着,久久不能站起來,想必剛剛一摔傷了內臟。
其餘兩位大漢見自己的兄弟被我傷的如此痛苦,也一哄而上。我不慌不忙地閃躲着大漢落下來的拳頭,彎腰一個橫掃。兩個大漢顯然不料到我有此一招,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龐大的身軀一蹶不穩地翻滾到地上。趁此時機,我再次擡起右腿狠狠地壓打到其中一名倒地大漢的肚子,承受不了我右腿的猛力,他口吐白水,眩暈過去了。抓緊機會,彎起右手,露出手肘狠厲地朝另外一個倒地的大漢撞去,狠狠地衝擊了他的肚臍處,不堪我猛擊的大漢也很沒姿態的昏了過去。
我悠閒地站了起來,順道拍拍手掌和衣物上的灰塵,勝利道:“看你們以後還敢不敢小看我,居然橫行霸道到如此地步,不收拾一下你們我豈不是白活了二十年。”
這時,回過神來的百姓們,紛紛鼓掌,還有人大聲讚道:“乾的好啊年輕人,這三個人在這裡橫行霸道已久,因爲跟官府有交情所以沒有人敢招惹他們,你剛剛的行爲可謂是替我們這些老百姓狠狠地出了口氣。”
“謝謝,謝謝各位的支持。”我瀟灑對衆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