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程這才往唐思穎住的雍和宮而去,在路上,聽說後宮裡好些嬪妃都病了。宋雲程不由愕然,總覺得後宮裡出了什麼事,便加快了腳步往雍和宮去。
到雍和宮裡, 唐思穎臉色慘白着臉躺着,沈越立在一旁,看着宮人給唐思穎喂藥。
宋雲程過去擔心的問了句:“怎好好的就病了?”
唐思穎支撐着起身來, 向宋雲程問了聲安:“臣妾見過太后娘娘。”
“快別行這些虛禮了。”宋雲程過去扶了唐思穎一把,順便給唐思穎診了會兒脈,看着並不嚴重,也是中了暑熱的緣故,吃幾副藥就好了,也就放心下來。
這時,宋雲程纔開口與沈越說:“方纔我過來時,聽說後宮裡好些嬪妃都病了,此事蹊蹺的很。”
沈越不以爲然,冷哼了聲:“昨日裡她們都在太陽下暴曬,我還聽說有裹了棉被一整天的,豈會不中暑熱。”
他來雍和宮的時候,也是聽說了諸多嬪妃中了暑熱的事,便差了吉祥去打聽一下,原來嬪妃們竟然是故意所爲。上回有個嬪妃意圖給他下藥,趁着他臥病在牀,侍疾的機會爬上龍榻。如今她們不敢做那樣激烈的事,便想着讓自己病了,能博得他去後宮裡探望他們。何靈雅便是這樣病的,故而,他剛去了何靈雅的翠微軒,便來了唐思穎的雍和宮。
唐思穎是真的中了暑熱,雍和宮裡比別處熱一些,新建的佛堂周圍也沒有遮陰納涼的大樹,裡頭悶熱的厲害,再加上唐思穎心思鬱結,這些日子以來身子越發的弱了些。
“宮裡該置冰了,等會兒回去我便吩咐六宮的人往各宮送冰塊去。”宋雲程道了句,看向沈越。
沈越點了頭,與唐思穎道:“你好生歇着,朕回去看摺子了。”
唐思穎自然躬身恭送,宋雲程留下來陪着唐思穎說了好一會兒話,才離開雍和宮,回了宣寧宮。她到宣寧宮的時候,沈越已經在宣寧宮裡批閱摺子。
“我回的德章宮,拿了摺子從暗道裡過來的。”見宋雲程回來,沈越放下摺子道:“我看你往雍和宮那兒去,想是有事要同我說。”
宋雲程點了頭,示意屋子裡伺候的人都退了去,才道:“我查出劉春和那個守夜太監怎麼死的了。”說着,臉色凝重,沉着的語氣道:“藥物所致,有一種藥能讓他們瞬間死亡,可能,有一個與我一樣來自未來的人,甚至他那時候的醫學發展超前於我那個時候。”
沈越聽罷也擰了眉,臉色凝重。
“所以,爲了你的安全着想,不能把芸兒留在身邊,萬一她……”宋雲程後面的話沒有說下去,只滿眼擔憂看着沈越。
沈越想了許久, 才道:“他們既然有這麼厲害的藥物,若是想殺我,芸兒早就下手了,看來他們的目的並非是殺我。畢竟就算是我死了, 六皇兄也不一定能登上皇位。”
“可萬一芸兒下手了呢?”對於可能有一個未來人在大齊的猜測,讓宋雲程生出恐慌來,那
樣的藥物是瞬間致命,根本就沒有可解的藥。
“是該去冀州行宮避暑了,六皇兄的目的應該是在宮裡,原來我還想着將大半的朝中之事都搬到冀州行宮去,如今看來只能留在宮裡,交由內閣大臣去處理,我就在冀州行宮同你暢快的玩樂幾個月。”沈越輕鬆笑着道,宋雲程卻知道他並不輕鬆。
六王爺的陣營裡莫名出現未來人,非同小可。而且六王爺這些年更是收攏了不少的能人異士,恐怕還會有更厲害的人出現。
傍晚的時候,宋雲程吩咐了六宮的人明兒往各宮裡置冰,又讓人給中了暑熱的嬪妃送了綠豆羹去,並且告知各宮嬪妃三日後往冀州行宮避暑。
各宮嬪妃聽罷自然歡喜。
只有唐思穎那兒派人來回了話,說是她身子弱,不宜長途往冀州去,宮裡也需要人看着。王太妃也是回絕了去冀州行宮,倒是讓大公主跟着宋雲程一塊兒。
三日後,宮中所有人都整合好,沈越將朝中的事就交由了內閣大臣和蔣成霸,京城防守交由蔣弘和宋樑成。出行之時,百官相送,隨行宮人一千人,御林軍護送。
路上行程慢,三日纔到冀州行宮。
宋雲程是第一回來冀州行宮,後宮的嬪妃也因着暑熱纔好,身子虛弱得很,雖然行程慢,卻還是累得不行。 宋雲程讓餘太妃給嬪妃安置了住處,當天均是早早的就歇下了。
翌日, 宋雲程與大公主正用着晚膳,如塵進屋子裡,滿是猶豫之色,躊躇不定。宋雲程瞧着,問了句:“這是發生了什麼事,你這樣神色?”
好一會兒,如塵才結巴着道:“皇上……皇上翻了孟才人的牌子,御輦已經往孟才人的水雲居去了。”
宋雲程啞然,心裡閃過一絲難過,好一會兒纔回神過來道:“皇上是天子,總是應該寵幸嬪妃的。”
雖的這般說着,可宋雲程心裡難受得厲害, 自己喜歡的男人,卻跟別的女人恩愛纏綿,想到日後還要與更多的女人共享一個男人,心裡便是一陣一陣的疼。
可偏偏愛上了他,又能怎麼樣?
只要他好便是,只要他心裡始終有她便好。
這一夜裡,宋雲程都輾轉無眠,總是想着沈越和孟依桐在牀榻上的事,暗自流淚。第二日早上起來,眼睛就腫了。
如塵忙拿了冰塊來給宋雲程敷着消腫,一邊自責道:“奴婢不該將這事告訴主子的,惹了主子傷心。”
“我總會知道的,皇上寵幸嬪妃難不成還能瞞着我一輩子。”昨夜裡想了那麼久,宋雲程也算是想明白了許多,若是寵幸嬪妃換給沈越多一分的安全,她又何必要去計較。她既然選擇了站在沈越身邊,就該學會大度寬容。
接着,宋雲程又問了句:“皇上還在水雲居嗎?”
如塵猶豫了好一會兒,纔回:“已經回了清心宮用早膳,不過方纔的時候有好些賞賜往水雲居去了嬪妃裡,孟才人是第一個承寵的嬪妃,惹得其他的嬪妃很
是羨慕,更是期待着沈越的寵幸。”
宋雲程想着,拿了妝奩上的一個錦盒交給如塵:“新選的嬪妃裡,孟才人是頭一個,我這兒是不能缺了禮的,將這簪子拿去送給孟才人。”
“是。”如塵拿了錦盒,便出屋子往水雲居去了。
其他幾位太妃那兒,也均是送了賀禮給孟依桐。
宋雲程這才用完早膳,就見沈越來了。
沈越見着宋雲程的眼睛仍有些微腫, 便知是昨夜裡他去水雲居的事惹得她哭了,正想解釋一句,就聽得宋雲程道:“既然孟才人承了寵,位分也該往上提一提,高位嬪妃只有德妃和何昭儀兩人,未免少了些。”
“我已經下旨封孟才人爲四品美人。”沈越回道, 戶部尚書早就忠心於他,在他還是王爺時,就立下不少功勞,這也是爲何他第一個去的孟依桐那兒的原因。
只是,宋雲程仍是不見高興。
沈越這才同她解釋道:“昨夜我雖是在水雲居那兒,可並未寵幸孟才人。我與她下了幾盤棋,便去批閱摺子,讓她自個歇下了。”
“皇上何必同我解釋這些,你寵幸嬪妃是應該的,我不會計較難過。”宋雲程道,反倒是更難過了些, 只覺得這是沈越故意編的話哄她的。
一見宋雲程不信,沈越忙急着起誓道:“我當真無半句哄你的話, 其實,我的女人只有你一人,何昭儀、唐德妃,我都未曾寵幸過,與你在一起之後,我只覺得若再與其他女子行夫妻之事,便是對不住你。我此生願意執手的只有你一人,我願以大齊江山起誓,若違此誓,天地不容!”
“男人的承諾最是信不得。”宋雲程道,卻是一笑:“不過,我信你。”
這才,沈越才放心下來,擁過宋雲程,在她紅腫着的眼睛處輕吻了下,喘息忽然濃重了起來,低沉着聲音道:“我爲了你舍了後宮三千,你可要待我好些。”
說着,便是擁着宋雲程在涼榻上雲雨了一番。
昨夜裡,宋雲程沒怎麼睡着,經了這一番折騰,心中鬱結已散去,又累得厲害。沈越替她穿上裡衣,蓋上薄衾被,道:“你歇一會兒,我回清心宮裡看會兒摺子。 ”
說罷,便走了。
宋雲程這一睡便是兩個多時辰,醒來後用了午膳。
這會兒正是午時,熱得厲害, 沈越竟然還是來了宋雲程這兒,他已經換了一身衣裳, 暗黃龍紋錦緞常服,頭髮只紫檀木簪起。
“皇上下午還要看摺子嗎?” 宋雲程看沈越一臉的疲倦之色,他昨夜裡也是沒睡的。
沈越往涼榻上一躺, 便眯上了眼睛,疲倦道:“摺子都看完了,我在你這兒歇歇,別處待着不安心。”
話音落下,沒多一會兒就入了眠, 宋雲程瞧着他額頭有細密的汗珠,衣衫都被汗浸溼了些許,便拿着扇子在一旁給他扇着風。
突然的, 沈越驚醒道了聲:“我竟將這重要的事給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