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成二嬸的敘述,成繡才知道了當日整件事的真相。
原來那天成繡被世子救起來之後,見她呼吸已平復,便命小廝打探送回家中。誰知小廝剛送回去,便被成三嬸瞧了個正着。
彼時成三嬸剛收了黑心銀子,想着要辦妥這件事,一扭頭髮現應該屍沉西柳河的成繡卻雙目緊閉的躺在自家院子前面,非但如此,胸前還有了一絲起伏,鼻端也有溫熱。這下,把成三嬸的算盤徹底給打散了。
趁着沒人注意,她把成繡抗到了西柳河邊,準備再次推進去,卻被正在河邊的成二嬸給瞧見了。
“說起來她如何不恨我?成栓子推繡繡的時候,是被我們家玉芬看見。第二回,是被我撞見。”
成二嬸滿面譏諷,盯着成三嬸:“可你不知道,後面的人和事,我也都聽到了吧。”
成三嬸頓時面色大變,目光約過她,求助性的望着成老太。
成老太面不改色,只盯着這個口若懸河的二兒媳,沉聲問:“你當真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娘,我原本我是真不敢說的。可現在,你們存心不給我活路了,我還有啥豁不出去。”
說罷,望着成繡:“接下來的事,你都聽清楚了。”
那日成二嬸正偷懶躲清閒,無處可去便躲在了西柳河邊的樹林中。躺在碧油油草地上,望着天上的雲捲雲舒,聽着耳邊河水嘩嘩作響,別提多美了。
一會兒,不知不覺便睡着了。
可是一開始還在睡着,不知啥時候有一隻蚊蟲跑了過來,在耳邊嗡嗡嗡嗡,她心煩不過,索性睜開眼去抓蚊蟲。
可這部睜眼不打緊,一睜眼才發現,原來在左前方,弟妹跟一個穿着綢緞的一個年輕婦人不知道在說着什麼呢。
起先成二嬸只是好奇,那女人一看便是富貴人家,瞧着耳垂的耳鐺,髮髻的簪子,每一個都非同凡品。這弟妹是啥時候跟這樣的人家勾上關係了?
可看着看着,就聽出了不對。
那婦人的聲音很輕,可由於是正晌午,除了河水之外再無其他。所以成二嬸聽得很是清楚。
“侯爺早就不喜他了,白白佔着一個嫡長子名頭,卻遊手好閒,什麼也不做,白白擋着後面兩位爺的路。我告訴你,這件事若是你辦妥了,那可是爲夫人解決了心頭大患。區區銀子算什麼?就是日後兒子想要升官發財,也未嘗不可。”
成三嬸的眼睛裡迸發出亮光,隨後,狠下心,咬着牙:“好,我都聽夫人的。”
“只是這丫頭。”
見婦人起疑,成三嬸連忙道:“已經死的透透的了,一點都不能再死了。”
說罷,還踢了地上的成繡兩腳證明自己的話。
“那便好。”婦人還是有些起疑:“既然人已經死了,你把她搬出來做什麼?”
成三嬸慌忙找了個藉口:“哦,我看她在家裡挺屍,多晦氣,想着趁着沒人注意,乾脆扔河裡得了。一了百了。”
原本以爲自己找了個好理由,卻沒想到,被那婦人怒斥:“糊塗東西,幸好我今日來了,否則,真是叫你壞了大事。”
“告訴你,你以爲這是你們村頭處理個人呢?那再怎麼說,也是世子,侯爺就是想要拿他,也得有個理由。你這毀屍滅跡,倒是幫了別人的忙了。趕緊趁着沒人發現,擡回去,屍體好好留着,最好叫多寫人瞧見纔好呢。”
成三嬸只有答應。
後續的事,便是那婦人如何交成三嬸進京鳴冤了,也不敢總在此,約麼過兩盞茶的功夫,婦人這才匆匆離去。
成三嬸望着地上的成繡,罵道:“賤婦,死都不叫人安寧。算了,還是我下手吧。”
說着,便要來掐。
可在摸到成繡的脖子時,才發現,她的頸側,早已經沒喲了脈搏。
似是怕弄錯,又在胸前和鼻間探測,結果都是一樣。
成繡死了,死的透徹,再也活不過來了。
成三嬸心中終於鬆了口氣:“阿彌陀佛,你也是有良心的人,知道我不吃齋唸佛,不願髒了手。好,現在正好,你死了,我一定給你弄口薄棺下葬,也不枉你我相處一場。”
說罷,咬牙扛起了成繡軟綿綿的屍體,向就家中走去。
說到這裡,整個屋子的人都沉默了。
成三嬸沒想到自己在跟人說話的時候,成二嬸竟然躲在後面偷聽,頓時恨得牙癢癢,卻也無可奈何。
“這件事非同小可,你確定?”
問話的是里正,畢竟這牽扯到王公大臣,可就深了。
再看成貴,面色鐵青,拳頭緊握,虎目中滿是血絲,死死的盯着成三嬸,看上去十分駭人。
成三嬸被嚇的往後退了兩步,擠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臉:“大哥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她胡說八道,難道您就只能信了?”
這話也是。
眼見爲證,口說無憑。
別看成二嬸的故事講得圓滿,可是想要將這件事給證實出來,還得有物證。
見衆人的面色都變得詭異,成三嬸這纔想起問題的關鍵,心裡也稍微放寬了些:“就是,二嫂,那個因爲我正義揭發,你就打擊報復我,這可不行,我成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信你問娘,哪裡還有時間去見什麼貴人賤人的。”
成老太遞上一句:“老三媳婦的人品,我還是信的過的。”
一句話,算是徹底的分明立場。
成二嬸見現在滿場大家,沒有一個能相信自己的,不禁苦笑:“罷罷罷,也怪得旁人,都是我自己貪心不足,又蠢又笨纔會今日。你們怎麼處置都來吧,我最被子最後悔,就是做了你的兒媳婦,一步步看你作惡,到最後配你作惡。不過你也別得意,你註定這輩子要段子斷子絕孫的,別高興,咱們等着,等着瞧啊。”
成繡在成二嬸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熟悉的東西。
那種東西叫做:復仇後的快 感。
成繡突然想起了栓子,甚至她隱隱覺得,成二嬸或者在更早的時候,就做了些什麼。用自己的方式,去爲男人報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