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外的到了道路上,此時,不知何時,來了一隊人馬,三十多名騎馬的護衛,簇擁着最前面一輛最大的馬車,後面還跟着兩輛小一些的馬車。射殺兩個二流子的人,正是其中的一名護衛。
馬車緩緩地由遠及近,慢慢停了下來,一道慵懶的,好似剛剛睡醒的聲音,從馬車裡傳了出來,問道:“齊靖,發生了什麼事了?”
齊靖連忙躬身說道:“啓稟世子,屬下剛剛看到了有人對女子意圖不軌,一時沒有控制住自己,拔箭相助,結果不小心將人將人給殺了。”
“哈哈,齊護衛還是這名有正義之心,若是你沒進王府,將來也會是個行俠仗義的大俠。”馬車裡那位世子說道。
“世子說笑了,屬下只是手癢罷了。屬下慚愧,又給世子添麻煩了。”齊靖直起身來,沒有絲毫誠意地說道。
齊靖看起來三十多歲,看起來其貌不揚,但是,武藝卻十分高強,被福王派來專門負責福王世子安全的,亦是護衛頭領。
這位福王是先皇長子,十幾歲的時候就已經就藩了,完全避開了先太子的謀反案,也避開了那些皇子們的明爭暗鬥,所以,他竟是除了顯德帝以外,所有皇子中混的最好的一個。
按說,藩王無召不得進京,也不得離開封地,世子也差不多,如果離開,卻要向朝廷請示。而這位福王世子,卻以遊學爲由,向皇上請示出遊,鑑於福王一直老實本分,又相當聰明低調,顯德帝對自己這個兄長印象不錯,竟然還真批准了福王世子的請求。
於是,福王世子一出來就是兩年沒有回去。
雖然在北直隸逛了一圈,但卻沒有入京,正打算要回封地呢,結果又遇到了連綿驟雨,被困住了二十天,如今才準備打道回府。
昨晚,因爲趕路太急,錯過了打尖住宿的地方,反正人多,也不怕什麼,福王世子也不是太過於嬌氣之人,就在野外湊合了一晚上。
剛纔齊靖就是先過來查看一下路況,有無危險等等,結果就遇到了這種事,所以,他才毫不猶豫地將人給殺了。
“行了,你給我添的麻煩還少嗎?快去處理乾淨,這裡可不是我們的封地,離京城又這麼近,萬一被發現了,就是本世子也不好交代。”福王世子懶洋洋地說道。
“是。”齊靖應了一聲,連忙人兩人的屍體處理乾淨了,看他們輕車熟路的模樣,似乎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了。
“世子,那名暈倒的女子該怎麼辦?”齊靖又問道,“若是放着她不管的話,難免還會遇到危險。”
馬車裡先是靜了一下,隨後,就聽福王世子又道:“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那就先帶着吧,讓隨行的良醫所醫官給她看看,等她醒了,問問她是什麼人,給她點盤纏,讓她回去也就是了。”
齊靖應了一聲。
隨後,這輛寬大的馬車裡,就下來了兩個美貌丫頭,攙扶着蘇婉上了世子的馬車,這可不是個容易活,一個個都累得香汗淋漓,氣喘吁吁。
這裡的馬車雖然有三輛,但是後面兩輛馬車都比較小一些,一輛乘坐着三個丫頭婆子,還有各種生活用品,另外一輛,放着行禮,都已經裝不下人了,也只能將蘇婉弄到世子的馬車上來了,反正他的馬車,裝下四個人也是綽綽有餘。
就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這位福王世子的心地還是很不錯的。
隨行的醫官過來,替蘇婉把了把脈說道:“世子爺,這位夫人懷了身孕,又做了劇烈的運動,似乎有點流產的徵兆,不過,不要緊,只要多休息,精心調養兩天,應該沒大問題。”
福王世子樑玠聞言也不意外,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他剛纔就看到這個被他救了的婦人懷孕了,不過,這跟他沒關係不是嗎?
很快,他就下令繼續趕路。
福王世子還不到二十歲,長相亦是十分俊美,甚至跟顯德帝還有三四分相似,畢竟是叔侄,尤其是那雙眼睛最爲相像。
同樣,他也是個多情之人,就算出來遊學也不忘帶兩個美貌的同房丫頭,除此之外,一路結交的紅顏知己亦是不少,當然,這些紅顏知己,可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
蘇婉如今的容貌,是引不起他的興趣的,何況,她還是個孕婦,福王世子看了一眼她的長相,就再也沒興趣看第二眼了。任由兩個美貌丫鬟伺候她。
兩個丫頭原本還挺擔心,以爲世子爺又要多了一份風流債了。
因爲一路之上,像這樣的事情,還真沒少發生過。
那些被救的女子,見了世子爺之後,無一不是想方設法地倒貼世子爺,一個個都想着以身相許,世子爺又是個風流種子,對於美女的示好,只要他感興趣,幾乎是來者不拒,她們還是花費了好大的力氣,纔打發了那些狗皮膏藥,若是再來一個,她們可真是受不了了。
不過,她們在看到蘇婉一臉病容,長相只能算是清秀,又懷了身孕的時候,她們就立即放下了心,對自己被世子爺指使照顧蘇婉的事情,也就不那麼抗拒了。
世子爺的眼光可是挑剔的很,絕對不會看上這樣一個懷孕的,且其貌不揚的婦人的,她們完全不用擔心。
福王世子一行人走後不久,孫婆子帶着渾身的傷勢,回到了蘇婉藏身的地方,結果卻發現蘇婉不見了。
孫婆子頓時大吃一驚,正要四處去找,卻發現自己又被錦衣衛包圍了。
心裡立即就明白了,自己這是被錦衣衛耍了一道,他們不是抓不住她。但是,他們卻知道,抓住她之後,也問不出什麼來,所以,他們故意放她走,就是想要跟着她,找到楚國夫人的藏身之地。
可惜,他們還是功虧一簣,楚國夫人不見了。
想到這裡,孫婆子不由露出一絲快意的笑容。
“稟大人,周圍都沒有找到楚國夫人的身影,不過,屬下在那邊草叢裡發現了血跡。”錦衣衛百戶上前說道。
傅黎臉色微微一變,走過去蹲下身看了看,臉色越發難看了,的確是人血。
“大人,那邊的土地有些鬆軟,似乎是埋了什麼東西。”一名錦衣衛上前說道。
“挖開看看!”傅黎冷冷吩咐道。
遠在河南洛陽的一處精美的宅院裡,呂琛正在跟一名中年美婦說話。
這名婦人看起來不到四十歲的模樣,長相卻是極爲秀美端莊,面相更是帶着一絲慈悲之意,讓人一見,就心生敬意,下意識地放鬆心神。
她身上穿着水田衣,頭上只梳了一個道姑頭,頭上只戴了一個淺藍色的巾帕,用一根長長的同色飄帶束着,飄帶垂在耳朵兩側,看起來十分飄逸脫俗。
此人,便是白蓮教佛母呂月娥,也曾經是前太子宮裡的呂選侍。
不過,她從一開始就是白蓮教的人。
嫁給廢太子,本來就是有預謀的,只是她沒想到,廢太子竟然這麼沒用,竟然把皇位都丟了。
呂琛神色有些氣憤,憤憤不平地說道:“母親,爲了抓楚國夫人,就損失這麼多人人手,值得嗎?若是早知道如此,我們還不如直接劫獄呢?”
呂月娥以打坐的姿勢,坐在蒲團上,淡淡笑道:“當然值得,皇帝不是已經向我們服軟了嗎?還向我們放出消息,說要釋放蘭珠他們呢!而且,劫獄又其實那麼容易的?損失只怕更大。”
蘭珠就是武清伯世子夫人呂氏。
武清伯府的人被殺了,但是,呂氏卻活着,代替她的是另一個死囚犯。
顯德帝留下她原因,自然不是因爲那點血緣關係,而是想要利益最大化罷了。
呂月娥自然不會不管自己的女兒,但她卻沒選擇直接救人,更沒去跳那個顯而易見的陷阱,而是,抓走了楚國夫人,直接跟顯德帝談條件。
這段時間,顯德帝抓住的白蓮教徒真是不少,而且,好幾個都是教裡的中心人物,對白蓮教貢獻巨大,作用也同樣不小,她絕對不能置之不理,就算是犧牲一些人,損失再大,也在所不惜。
雖然損失的那些人手和據點,她也心疼,但是,只要有楚國夫人在,多大的損失,她也能找補回來,甚至謀取更多的利益。
她雖然一直沒有進京,但是,她卻對楚國夫人的受寵程度,一清二楚,她一點都不會小看她對皇帝的影響力。
就算她提的條件再過分,皇帝怕是也會乖乖聽從。
只要有了合適的環境和機會,白蓮教的發展的速度,肯定會十分迅速。若是全國遍地都是教中信徒,到時候,他們又何懼朝廷?
朝廷對他們動手,就是對普通百姓動手,她就不相信,皇帝還真下得了狠手。
殘暴不仁,不得人心的皇帝和王朝,是走不了多遠的。就像前朝一樣。
呂琛聞言,冷笑一聲道:“朝廷的話怎麼能相信?說不定是那狗皇帝在欺騙我們。”
呂月娥篤定地說道:“他不會的,只要楚國夫人在我們上手,皇帝就不會對蘭珠他們下手。”
“那姐姐什麼時候能被放回來?”呂琛貌似關心地問道。
呂月娥輕嘆一聲,淡淡說道:“等我們談好了條件和籌碼,他們就該放人了。”
呂琛皺了下眉頭,擔憂地說道:“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到哪兒了?萬一楚國夫人被朝廷救了回去,我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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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月娥笑道:“你放心,孫堂主昨天剛傳來消息,說一切順利,如今他們已經安頓下來了,段時間內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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