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
斯內普沒有問過我是怎麼來的,也沒問我幹什麼來,也許是不在意,也許是無所謂。
晚上我是在他的辦公室裡住的,睡袋裡,底下有防潮墊,都是自備的。原來斯內普打算讓家養小精靈幫我準備被褥,我說不用,普通的被褥住在地下比睡袋更糟糕,還容易髒。
早上我們兩個都很早起牀了,因爲他得用辦公室工作。這時候我的生活空間就又變成了教室,這種被趕來趕去的感覺並不好,不過沒關係,等他開始上課了就好了,那時我就自由多了。
我把其他的行李放到了他臥室的牀底下,是趁他不在的時候。
霍格沃茨挺大的,尤其是空蕩蕩的時候更顯得陰森恐怖,神秘詭異。走上地下室便是一樓長長的走廊,這裡不好,空曠長直的走廊既不利於隱蔽也沒有好的狙擊點,除了這棟建築物的對面還有可能,只要是堵上了基本上就是擎等着捱打。一樓盡頭有一個寬寬的樓梯,拐兩拐可以看見一面金屬大門,兩邊都有大大的石頭火盆,因爲是白天的關係,沒有點火。我靠近大門,摸了摸澆鑄在上面的花紋,那些紋飾的內涵對我沒有意義,我敲了敲,感覺了一下厚度,它可一點也不必這座城堡的牆壁好炸透。看到現在,我真的覺得當初建這裡的人還是有一點戰略思想的,這個大門再加上拐角的樓梯,從高處很好的封鎖住首要入口,完全可以防守一陣,但得祈禱對方沒有重型武器。
我搖了搖腦袋,重型武器,這不是我該想的問題。這是個爛習慣,以前每次換地方我都會勘察地形,制定幾條上佳的逃跑路線,同時做好被別人狙擊的防禦。正在我想繼續完善我的例行調查的時候,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當然還有熟悉的咆哮聲。“張五斗,你難道不能停止給我找更多的麻煩,包括給你收屍。你知道你這樣亂竄的下場是什麼嗎,啊。”
我嘎吱嘎吱的轉過身,嘻嘻的堆起臉上的笑容,“對不起,對不起,我又麻煩您了。我只是想四處走走,這裡雖然是魔法界,但總不能到處都是妖怪吧。”我四處張望了一下,以證明這裡確實沒有能要我命的東西。
“你,你這個愚蠢的麻瓜,這裡一個一年級的孩子就能殺死你,你懂不懂。你……”斯內普手裡握着的魔杖幾乎已經指到了我的鼻子上,我可不想再惹這頭暴龍生氣了。
“是,是,我錯了,我錯了。”
他死死的盯了我的鼻子尖一會兒,好像上面粘貼着我的真實意圖,收回了很具有威脅性的魔杖,“請你運用你僅存於你只會想到食物的廢物腦殼中的智慧,老老實實的呆在地下室,我想你絕不喜歡我對你用任何咒語,以防這樣的事再發生,嗯哼。”
優雅的鼻音就像他揮舞魔杖時的動作一樣在空氣中劃過一條完美的弧線,落到我的身上,我當然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我還有自己的計劃呢。就在我準備結束此次行程,要灰溜溜的原路返回的時候,走廊的遠處有腳步聲緩緩而來,斯內普回頭一看是鄧布利多。
“哦,孩子們,快到午餐時間了,不介意的話一起享用一頓令人愉快的午餐吧,這是一天中非常關鍵的環節,不是嗎。”老山羊的彩色袍子呼啦啦的迎風飄動,他走到近前,親切的微微低下頭詢問我的意見,雙手交叉十足的說明了他此時的心情恐怕並不像他變現的那樣輕鬆。
我樂得如此,不理會斯內普愈加黑的臉色,我滿臉的驚喜和受寵若驚。“是嗎,那太好了,您知道我真的不想給斯內普先生添麻煩的,我已經欠了他很多了,真的。”
“呵呵,當然不會,”鄧布利多輕輕的揮手,金屬大門轟然打開,他邊走邊回頭和我說話,“我們都很歡迎你,只是你要理解西佛勒斯的心情,他只是擔心你在這裡遇到危險,你知道的。”說完,他衝我擠了擠那雙因爲衰老已經下垂了的半月形小眼睛。我也笑了。
大廳裡放着四張長長的幾乎望不到頭的桌子,我覺得應該是橡木的,和斯內普辦公室的一樣,足夠結實足夠耐用。穹頂上的天氣萬里無雲,很好的反映了外面的情況,我決定一會兒吃完飯爭取出去看看,爭取。
霍格沃茨的教師很明顯沒有到全,從座位的安排就可以看出來,空了很多張椅子。中間那張華麗之極的就像是王座一樣的,當然屬於,這裡的統治者,無論他是以什麼名義坐上去的。鄧布利多坐在中間,他的右邊應該就是那位他最得力也最老實的助手,格蘭芬多的院長,右邊是位黑人女士,我不認識。我坐在斯內普的旁邊,最末一個。
“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斯內普教授的親戚,張五斗先生,暫時會住在霍格沃茨一段時間,他是來自大洋彼岸的東方國度的,遠道而來的客人,讓我們歡迎他。”聽到了這一連串的不明意味的推舉和讚揚,就好像我能帶給他什麼既得利益一樣。
我起立向其他人鞠躬致敬,略帶着緊張與不安,“恩,首先謝謝鄧布利多校長的寬容,能夠同意我這樣的人,住在這裡,謝謝,謝謝大家。”
我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斯內普冰冷徹骨的視線,一直盯着我,妄圖透過薄薄的襯衣鑽到我的脊骨裡。我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安靜的坐在硬的像大理石的凳子上,看着金黃色盤子裡反射出的自己的小丑般的笑臉,我再次深深的笑了。
我幾乎是被斯內普像拎小雞一樣拎回了地下室,之後我又像一個破掉的麻袋一樣摔在牆角的睡帶上。我揉揉胳膊剛要站起來,斯內普的臉已經到了眼前。
“像個小丑一樣讓人嘲笑,好玩嗎。張先生,也許像你這樣的人習慣了忍受別人的輕視與嘲笑,可這不代表我也一樣要收你的連累,承受這些因你的無能和愚蠢帶來的。”一連串的句子接續不斷的從他的嘴裡出來,席捲着地下室裡冰冷的溼氣結結實實的鑿在我的臉上,讓我幾乎聽不明白他到底說的是什麼,所以此時裝傻是我最好的辦法。
“你能不能,再說一遍,你知道的,我英語不好。”頂着一張笑臉,我從斯內普排山倒海的冷水浴的中站了起來。
“你,”斯內普的臉色更黑了,和他身上長袍的顏色愈加接近,“聽着,你,呆在,這裡,聽明白了嗎。”夾雜着憤怒的單詞,順帶着這位重視禮儀的先生的口水,又徹底的澆灌了我這顆小幼苗。我點頭稱是,連續的,不間斷的。
在抒發了他對我最近的看法之後,斯內普回到了他的辦公桌後面,制定新的教學計劃,我猜的,反正是和那堆學生有關的什麼東西。看來我午飯之後的散步計劃要泡湯了,不過這也不重要,我可以等待時機,我有的是時間和耐心。
來到旁邊的屋子,魔藥教室的照明比辦公室好很多,兩扇大窗戶除了被地下擋住的部分可以有足夠照明的陽光射進來。同樣是一條條的長桌子,上面擺着提供火源的盤爐。我偏腿坐到桌子上,仰望着高高在上的講臺,陽光從貼滿彩色玻璃的窗戶投到尺寸大的高臺上,彷彿此刻就能吟唱出感化茫茫大衆的聖詩來,如此的神聖,多麼的莊嚴肅穆。微閉上眼,感受陽光的無私贈與,我在盡力想想他在講臺上講課的樣子,伏藐衆生麼,不,不,只是一羣小動物吧。呵呵。
我迎着陽光走上去,也站到了高聳的講臺旁邊,下午強烈的陽光很刺眼,曬得我確實有點睜不開眼了。稍稍回頭,望着下面的課桌,不過一步之地,竟然有種天地雲泥的差別。老師啊,不能說不是個有意思的職業。
“你又在那裡發什麼瘋。”斯內普雙手交叉的站在門口看着我這一上一下的蹦來蹦去,可能是我打擾他工作了吧。
“沒有,不好意思,打擾你工作了。”我從講臺上下來,也許是我一直學習成績不好的緣故,在老師面前總會矮几分,老是想着當初給自己的老師惹了多少麻煩。
看着他轉頭要走,我追上去開口說:“我說,我,能不能出去,走走。”
斯內普沒有轉身,只是回頭看着我,他不動,我也不動。“我說,就出去看一眼,我保證老老實實的,不給你惹麻煩。”回答我的仍然是他的背影,還有波浪般翻滾而去的長袍。
我出了城堡的大門,視野開闊了許多,深吸一口英國鄉村的空氣,胸中也舒暢了許多。整個城堡是呈回字形建構的,也就是說,四周的包裹封鎖性會很強。而且最主要的是,霍格沃茨四面臨水,居高臨下,絕對的最有戰略位置,不能強攻,也找不到可以完全控制的優勢火力點。除了四面的森林,不考慮裡面的生物的話,霍格沃茨適合戰略突入。
我站在一個精靈的雕像下,腳底是容呼呼的草地,依然綠油油的顯示它們無止境的活力,彷彿這裡仍然是春天一樣。四面環繞的尖塔映入眼簾,如果被攻擊的對象在中央草地上的話,那麼四角的尖塔就是最佳的狙擊位置,我基本上可以保證百分之九十以上擊中目標。當然,要是真的打算走最後這一步,單我一個是不行的,這種事不是好勇鬥狠的時候,完成任務殲滅有生力量纔是重點。
因此,攻佔城堡本身就是至關重要的了,只有掌握四面的制高點,才能真正掌握最後的勝利,否則這些先進的武器設備也無法最大的程度上發揮它們的能量,最終還是會落到以攻擊威力對攻擊威力的莽夫境地,這不是我想要的。
當然此時站在這裡發呆也不是我想要的,我剛剛到這裡,一切都只是個開始,我需要的更多啊,絕對超出你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