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天堂來信 大狗 殘月軒 網
盧平是個好人,我這麼認爲,雖然好人有時候是褒義詞有時候是貶義詞。我很樂意充當他暫時拋開煩惱的媒介,有時候我也會這樣,離愁事兒遠遠地,會好一點。他總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我,被他看得多了,我只能無力投降,我只是第一個告訴他怎麼玩遊戲機和啞鈴或者拉力環的人,並不怎麼奇妙。還好他的探尋是單純的,不帶太深的功利性,難道鄧布利多沒交給他試探我的任務。
斯內普對我的探尋帶着一點點理解和部分式的信任,他畢竟是知道我是從哪裡來,只是不知道我爲什麼來,他一直都在猜測這件事,但是從沒問出口過,這就是他的信任。鄧布利多的探尋是最正常的,一個領導者對對出現在自己組織中的外來者的試探,最例行公事不過。
我正坐在長條桌子上享用今天的煎豬排,不過我不喜歡家養小精靈做出來的味道,太油了。那道施了隔音咒和監控咒語的門慢慢的開了一道縫,一道只能伸進狗鼻子的小縫。我皺着眉往外看,門外有一個龐大的黑影,體型比阿富汗獵犬還要大上一圈,都快趕上虎妞的老公了。外面的生物抖了抖脊背上乍起來的背毛,它現在很緊張嘛。
我小心翼翼的從桌子上面下來,坐到了放在旁邊的睡帶上,過於高的位置不利於和動物進行交流。既然送到我的嘴邊了,那我可得跟他好好談談,當然,談判必須掌握有利條件。我敲了敲吃剩下的半盤子煎豬排,希望他不要介意。
門開的更大了,已經完全打開,腐朽的門軸幾乎承受不了這種程度的折磨,吱吱扭扭的叫喊個不停。這隻狗的毛色幽深,就像披了一身只吸收光線不反光的特種布料,比拳獅犬還有黑。我看着他的眼睛,這對普通的狗來說是個危險的舉動,但我相信在霍格沃茨出現的動物都不普通,不是嗎。更黑暗無神的眼睛,就像真的狗一樣,看不到絲毫靈魂的痕跡。我攤開了雙手,表示無害。它試探的走了一步,沒有危險,再走第二步,安全。就這樣,很久,這才放心的進了屋子,噠噠的直奔白瓷盤子上的豬肉而來。
我試探性的把我的手伸到了它的面前,它嗅了嗅,放棄了繼續對其保持注意力,還是豬排更實在些。看到它接受了我的氣味,我挑了挑嘴角,右手伸到了肋下,撥開了槍套蓋套住了很久沒見天日的我的寶貝,沃爾特PPK。閒來無事,讓我們玩玩吧,可愛的大狗先生。
口有點幹,我伸出長長的舌頭舔了舔嘴脣,把右手連帶着掌心中握着的槍都伸到了它的眼前,很不禮貌的打斷了它的午餐。大狗先生擡起頭看了看我,眼角眉梢都微笑着,露着調皮可愛的神情,它又低頭嗅了嗅冰冷的忽然出現的鐵製品,嘟嚕嚕的晃了晃碩大的狗頭,兩頰上肥碩的贅肉來回的擺動,它拱走了我那搗亂的右手,想要繼續它的豬排大餐。
我哈哈的笑出聲,太可愛了,我身上沒有魔法波動,對吧,足夠安全,對吧。大狗先生,你真是個好寵物。我的左手溫柔的愛撫着它的頸下和肚皮,這兒撓撓,那兒蹭蹭,而大狗先生也很買我的帳,舒服的直哼哼。我的右手調整了一下角度,把被我的掌心溫熱了的槍管頂到了,它的後腦上。好了,現在我需要思考。
這個世界對我來說,有時候很簡單,有時候又很複雜。即使我現在殺了他,易如反掌,我已經試過了,它在我們的世界停留的時間和經歷都沒教會它,槍支彈藥的危害性。在魔法世界,他本來就是個通緝犯,我這個麻瓜只是殺死了一條狗,就算死後他恢復人形,我一樣是無辜的。老蝙蝠,我該給你報以前的小小的仇怨嗎,他們以前欺負過你,不是嗎,一個已經死了,一個在我的槍管之下吃的正香,一個還在下水道里流竄,一個還得仰你的鼻息保證他做人的權利。
可是想一想,那隻老蝙蝠是不會感激你的,就如同你討厭別人替你解決你的事兒一樣,這條大狗還有好幾集的劇情,放了他吧,否則可愛的黃金男孩就沒教父和豐厚的財產了。兩邊的掙扎讓我舉棋不定,奶奶的,真他媽的費事,該怎麼辦呢。也是我手下的力氣重了,也許是我露出了帶有死亡慾望的神態。它迅速的擡起頭,要往後退,而我的左手稍稍一收便鉗制住了它的脖子,右手裡的槍更深的抵住了它的腦袋。要跑,看來上帝已經幫我做選擇了。來吧,寶貝,我已經很久沒見血了。
門又開了,我一驚,閃電般的把槍塞到屁股下面的睡袋裡,身體還保持着前傾的姿勢。由於我的手鬆了,大狗先生也一溜煙的棄我而去了,真是無情啊,枉費我還請你吃一頓有肉的飽飯呢。
“你又在玩什麼麻瓜的花樣,訓練自己坐在墊子上像狗一樣吃飯,”斯內普大搖大擺的走進來瞄了瞄地上的餐盤,他進這間屋子從來也不敲門,“這是我看到的,最好笑的笑話了,嗯哼。”
“是啊,是啊,好笑吧,小人我娛樂您是榮幸,榮幸。你知不知道你攪了我的事兒,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樂了。”我長舒一口大氣躺倒在睡帶上,再找這種機會比登天還難了,“有事,說吧,您永遠是無事不登我這三寶殿的。”
斯內普習慣了我的賴皮和他嘴裡的廉價的調侃,高姿態的一大步跨進屋子,身後長長的袍子下襬引起的旋風吹散了地上厚厚的一層塵土,他揮了揮魔杖,坐在了自己動手修好的椅子上面。“我有事跟你談,張先生。”
好吧好吧,死板的英國人,我從睡帶上坐起來,端正自己的態度,平和認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說吧,我聽着呢。”
“恩,最近城堡裡不太安全,我是說,你最好不要隨便離開這裡。”斯內普把身體朝我移近了一些,幾乎已經貼到我的鼻子尖上,可是我從他的眼睛裡除了空白看不到更深的情緒,沒有痛苦無奈也沒有憎恨厭惡,“離那個窮的叮噹響的白癡葛萊芬多遠些,別忘了,”他自得的敲了敲嘴角,兩邊的眉毛也洋溢起來,“他可沒錢給你提供窖藏十年以上的威士忌,或者白蘭地。”
我作五體投地狀,又威脅我,“知道啦,斯內普大爺,我和盧平只是普通朋友,哥們。”別說威士忌,他連最便宜的伏特加都不能提供給我。
“你清楚就好,不要讓我因爲你僅存的理智失望,”斯內普站起身來,要離開,“你,如果你實在無聊的話,過幾天,我可以和你去一趟,霍格莫德。”
他背對着我說的這些話,聲音一會兒低沉一會兒高揚,似乎是在極力壓抑又好像是在極力僞裝。我沒有立即回答,只是看着桌子角落裡隨風起舞的微弱燭光發愣。癟了癟嘴,他拿我當小男孩了麼。
對上他偏過頭看着我的眼睛,“好的,我等着你。”
月中時節,我知道盧平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可能再出現在我的面前,斯內普,我很想很想說一句,你真像個娘們一樣的彆扭溫柔。即使是對待曾經傷害過你的人,我慶幸當初沒有一下子幹掉大狗先生,否則我們可愛的魔藥教授會傷心的。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