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雷要把小朱託付給自己,並且要保證她的安全,樑蕭苦苦一笑道:“老雷,我恨不得把你們每個人都安全地帶出去,但你一意孤行,只怕到時連我自己都難以自保,如何去保小朱的安全?”
聽到這話,雷主任沉默了,半天沒有說話,臉色非常難看。他知道樑蕭沒有騙人,因爲小陳也證實了,當時樑蕭處於下風,如果不是小陳及時一槍擊中對方,那麼後面發生的事情,將會難以想像。
過了好半天,雷主任突然嘆了口氣道:“我有一件事情,也不瞞你了,其實我們現在已經快要到達目的地,如果放棄,實在可惜。”
樑蕭聞言微微一怔,看樣子雷主任的確是老江湖,雖然平時跟他無話不說,但真正重要的事情,卻半點風都沒有透出來。
“目的地,那裡有什麼東西?”
“是我們這次科考的終點,至於裡面有什麼東西,我也不知道。”
樑蕭突然訕笑道:“你又怎麼能如此確定,這裡一定是目的地?”
“不是我,是小朱。”雷主任連最重要的事情都說出來了,別的也不在乎了,只聽他道:“小朱的第六感,不僅僅是針對人,特殊的事物,也在她的感應之中。她昨天已經感應到那件特殊的東西,就在離我們三四十里的地方,只需要一天的時間,我們就能看到它的真容!”
樑蕭愕然,對於小朱的感應力,他早已知道,但當時小朱告訴他,感應的範圍只有數十米的距離,沒想到卻能感應到如此遙遠的地方,看樣子小朱對他也隱瞞了很多東西。
一陣黯然,這是對人性的思考,到底什麼是好,什麼是壞?
小朱是不是一個好女孩,肯定是。
欺騙是不是壞,肯定也是。
而小朱欺騙了樑蕭,她到底是好女孩,還是壞女孩?
這是一個公式性的疑問句,能放之四海而皆可用之,但卻是一個永遠沒有答案的問句,沒有人能回答。
包括大智大慧之人也不能,說不定他們也一直困在其中,不停地問,不停地解答,不地疑惑下去。
樑蕭自認不是大智大慧的人,當然不會一根筋地去鑽研這些問題,他的目光被那件神秘的事物吸引,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小朱也不知道,就像樑蕭躲在密林之中,她能感應到有生物躲在那裡,但並不知道是樑蕭還是一隻大笨熊。
同理,小朱能感應到三四十里外有一件特殊的物體,但具體是什麼東西卻難以分辨,只能親自走到它的跟前,才能一睹真容。
樑蕭對這個世界上特殊的事物,有着特殊的愛好。就比如古董,幾百幾千年前的東西,上面能凝聚天地元力,而深山之中的那件東西,雖然不知是何物,但想必年代久遠,說不定上面依附着海量的元力……
可是,如果繼續前進,很有可能跟平山望那幫島國人遇見,危機重重,搞不好把命丟掉……
做了短暫的猶豫,樑蕭決定跟着考古隊繼續深入,因爲他從雷主任的眼光裡看到了堅持不懈四個字,即使他離開考古隊,雷主任依然會帶着小朱和小陳進入那個危險未知的地方。
見樑蕭同意一起同行,雷主任十分高興,突然將手向腰上一伸,一把黑乎乎的槍對準了樑蕭。
樑蕭嚇了一跳,正
要有所動作,卻見雷主任手指一動,將槍調了個頭,槍把對着他。
“樑先生,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人,但敵人也很強大,這把槍就交給你,希望你無論如何,都要保證小朱安全無事。”
“這這,這不用了,你還自己把槍拿着。”
“不,到時我們分成兩組,我跟小陳一組,你跟小朱一組,遇到危險,由我和小朱來阻擋,你則帶着小朱離開。”
聽他這麼一說,樑蕭更不願意了,可是雷主任心意已決,無論如何都要他把槍收下。
樑蕭轉念一想,說到底那幫島國人當中,真正對他造成威脅的,也只有平山望一個人,到時手裡有槍,先幾槍將他幹掉,剩下的人就不足爲懼了,這樣反而能保證所有人的安全。
想到這裡,樑蕭不再推辭,將槍接了過來,十分熟練地玩了幾個動作,感覺自己還沒有手生。
平山望這次夜襲,原來安排得天衣無縫,並且實力遠遠超過對方,按理說應該大獲全勝,但沒想以最後卻以這樣的結局告終,實在讓人鬱悶非常。
他的心臟被穿了一個洞,幸好是在他晉升到三段之後,否則這一槍會要了他的命。
島國的三段境界,跟華夏的金丹期非常相似,但卻不是在紫府之中凝結一枚金丹,而是在腦海之中凝成一枚黑丹,故而三段在島國也被稱爲黑丹境強者。
黑丹和金丹的位置雖然不同,並且顏色各異,但只要凝出丹來,丹在人在,丹毀人亡!
心臟被穿了個洞,只要沒完全毀掉,在黑丹的滋養下,會慢慢恢復如初。所以平山望並沒有性命之危。
但這對他是一個奇恥大辱,因爲這一戰之中,對方修爲最高的只是一名煉氣期,其他都是凡人,他一個堂堂的黑丹強者,居然差點被打死,要是傳回島國,只怕他將成了修行界的一大笑話。
凡欺我、辱我者必死!
這是平山望一直以來的信條,他決定將考古隊所有人全都滅口,至於樑蕭就另當別論。
首先,必須先逼出靈石的下落,完成上面交待的任務,然後折磨他,讓他生不如死,把他身上的法門統統弄到手,最後讓他在無盡的悔恨之中,慢慢地死去……
平山望的眼中射出殘酷的光芒,他是一個非常剛愎自用的人,就連副手小澤原在他面前都只能唯唯諾諾,不敢多說半句。
等傷勢穩定之後,他開始追究這次戰鬥失敗的責任以及失敗的原因,可是他帶出去的五個人,死了四個,只剩一人,這個責任不可以落到別人頭上,只能是他自己,所以追究的事情,他只起了一個念頭,然後就掐斷了。
至於失敗的原因,他的確非常想搞清楚,因爲今天過去六個人,綜合戰力遠遠超過對方,但居然只有兩個活着回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活着的那個人,也受了傷,有點奄奄一息的感覺,但平山望還是把他帶了回來,因爲他實在沒臉一個人活着回來。
“今進友,你的,說一下,爲什麼會搞成這樣?”
名叫今進友的男子,也是一名修行者,修爲只是一段初期,剛剛踏入修行門坎,但沒想到卻遭受如此重大的失敗,這將在他的修行路上形成難以逾越的阻礙,如果不能克服,他這輩子也就永遠只是一段。
他
喘了口氣,目光低垂,不敢接觸平山望的眼睛,低聲道:“平山君,我我,我也不太清楚,請原諒!”
平山望一聽,氣得大叫道:“原諒個屁,說,爲什麼我們的實力明明強過對方,但卻吃了大敗仗,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今進友嚇了一跳,“卟通”一聲跪在地上,哆嗦道:“平山君息怒,我我,我說我說,可能是對方的槍法太好,所以纔會這樣。”
“他們只有兩隻槍,其中一隻是手槍,而咱們的全都是最先進的狙擊槍,並且帶有夜視功能,難道你們的槍法就差成這個樣子嗎?”
今進友趕緊又搖頭,改口道:“那一定是他們修爲太厲害了,我我我,我們打不過。”
“八格,他們最厲害的一個,這我打得半死,其他的全都是普通人,你們幫混蛋,居然連一幫普通人都打不過,還好意思苟活在這個世界上嗎?”
今進友一聽,心裡暗暗叫苦,看樣子他雖然從戰場上活着回來,但卻難逃平山望的毒手。可是島國的武士道精神十分盛行,在修行者之中也受人信奉,絕對服從是他們的信仰,上級要生要死,他們即使不願意,但也要堅決執行!
就在今進友準備受死的時候,平山望突然道:“你再好好想想,當時戰場上有沒有出現特殊情況?”
今進友聞言一怔,但腦海裡卻不由自主跳出一個畫面:月黑風高,他正在擊殺一名考古隊員,一名同夥就在離他四五米邊的地方,擊殺另一名考古隊員,這時他好像看到一片陰影飄過,但並沒有看仔細,然後就看到同夥倒在地上……
他猛地睜大眼睛,叫道:“平山君,我想起來了,戰場上還有另一個修行者,修爲極高,我們都不是對手,是他殺了我們的人。”
“另一個修行者?”平山望眉頭一皺,逼視過來,緊盯着他道:“你確定看清楚了?”
今進友正準備搖頭,可突然看到平山望眼中閃出一道兇光,讓他猛地一震,竟然福至心靈,趕緊使勁點頭,十分肯定地道:“是的,我看得非常清楚,當時我正在戰鬥,小野君就在我的旁邊。我看到那個神秘的強者突然飄到小野君跟前,也沒有看到他怎麼出手,小野君就倒下殉職了,實在讓人悲憤萬分!”
平山望聽到這話,心裡稍稍寬慰,而今進友也在無意之間,撿了一條命回來。因爲就在剛纔,平山望已經準備殺他滅口,這樣就沒有人知道那場戰鬥的真實情況,而他則可以大而皇之地告訴別人,那一戰打得非常艱苦,對方的實力遠遠超過他們數倍,是他帶着所有部下奮勇殺敵,最後所有部下爲了保護他的安全,毅然與敵人同歸於盡。
故事都編好了,只要今進友答錯半句,肯定馬上一掌給斃了。可沒想到,這傢伙嘴裡居然冒出一個神秘的強者,這讓平山望十分意外,但一想又在情理之中,否則樑蕭他們又怎麼可能取勝?
平山望眼中兇光一斂,聲音也變得柔和幾分,說道:“沒想到他們居然有伏兵,看樣子是咱們大意了,真是讓人痛心。”
“這事也不能敢平山君,華夏人向來狡詐多變,下次咱們聚集所有人馬,一定能將他們消滅乾淨!”
“嗯,這個仇一定得報,但必須先把那個神秘強者搞清楚。”平山望頓了一下,問道:“你看清他的模樣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