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後爾雅公主無事,便可來找本宮說說話,這宮中的日子其實長的緊,兩個人也總是要有趣些。”
穆鳶聞言便是彎起了脣角,好似根本聽不出這句話的弦外之音一般:“爾雅看娘娘也是甚爲親切,以後怕是要多有打擾了。”
柳賢妃笑着攥住了她的手:“如此甚好,哪裡算得上是打擾呢。”
夜漸漸深了,待外頭完全的黑了下來時,穆鳶見柳賢妃臉上有了倦怠便起身告辭。
柳賢妃點點頭也未起身送她,只是瞧着一襲紅裙的穆鳶離了殿門。
甘露殿的正殿距離偏殿並不遠,月娘也只是把他們送到殿門便回來了,繞去了一旁的茶房取來早早的就暖着的湯,放在玉質的小碗中,用托盤端着回到了柳賢妃身邊。
柳賢妃略略瞧了一眼,微微蹙眉:“雞湯?”
“是魚湯,將魚頭洗淨燉煮,加了川芎和白芷。”月娘一邊說着一邊掀開了上面的蓋子,露出了裡頭髮白的湯頭,從一旁拿了銀針探進去,便動作便道,“御膳房的鄧嬤嬤知道娘娘今日頭疾不爽,故而獻來孝敬娘娘的。”
“她倒是有心。”柳賢妃的聲音清清淡淡。
“畢竟是以前從甘露殿出去的老嬤嬤,心裡還是念着娘娘的。”月娘微微低垂了眼簾。
“我知道你念着她的好,若是以後有機會,我自然會把她調回來。”柳賢妃這麼說着,卻絲毫沒有喝一口的意思。
月娘見狀有些無奈的抿抿脣角,低聲勸着:“娘娘,您午膳便沒有用多少,晚膳也沒有讓傳,若是連口湯都不喝怕是晚上會肚餓,到時候若是有個什麼病災那奴婢真的萬死難贖罪過了。”
柳賢妃卻是笑了:“每次你都這般說,明明是本宮沒胃口,你卻總是說是自己的錯,分明是威脅本宮。”
月娘卻是依然執着的看着柳賢妃,舉着湯碗一動不動。
柳賢妃拿她無法,只得拿了湯匙從碗裡舀了一勺送進嘴裡。
魚湯味道濃郁,鮮香甜美,藥材的味道並不明顯,濃郁的味道甚爲可口。柳賢妃微微挑眉,顯然是喜歡的,便慢慢的一勺勺喝進了肚子裡。
“月娘,你看這位爾雅公主如何?”喝完了湯,柳賢妃擦了擦嘴角,重新斜靠在了軟墊上,輕聲問道。
月娘取了一張毛毯子來蓋在柳賢妃的腿上,而後走到了柳賢妃身邊,微微側了身子用手指尖輕輕地揉捏着柳賢妃的額角幫她舒緩,聽了柳賢妃的問話便道:“瞧着是個爽利人,只是這不過是一面,到底如何奴婢也揣測不清楚。”
“想來提亞那邊沒這麼多醃漬事兒,養出來的姑娘也是水靈通透,招人喜歡的緊。”柳賢妃吐出一口氣,眼睛看着高高的房樑,聲音輕飄飄的,“當初我那兒媳婦也是爽朗大方的,偏生命苦,沒熬過那一遭,承兒卻偏偏喜歡了個妖妖繞繞的庶女,着實讓人生氣。”
月娘聞言便偏頭左右瞧了瞧,看到廳中並無旁人,便微微湊近了道:“娘娘,那放在瑞王府的人,要不要撤出來?”
柳賢妃聞言微微眯了眼睛,那雙原本嫵媚的眉眼瞬間變得精明起來:“留着,我倒要瞧瞧那個敢在親姊有孕之時爬了姐夫的牀的東西到底有什麼琢磨。”
“那王爺的懇求……”
“不準。”柳賢妃揮揮手,瞧上去十分的不耐煩,“正妻沒了,自然有更好的女子與他般配,哪裡是那個不要臉皮的女人上位的時候。”
月娘見柳賢妃因着努氣又伸手揉着額間,眼中有一絲絲的不忍:“娘娘莫要過多憂慮了,明兒個還是請個太醫來瞧瞧的好。”
柳賢妃吐出一口氣,只覺得頭疼又開始犯,她索性直接坐了起來,掀了身上的毛毯子,眉頭緊蹙:“太醫是要請的,不過不是明日,”說着,柳賢妃的臉頰上浮起來了一抹不自然的暈紅,“皇后娘娘壓了後宮這麼多年無所出,明天可是好戲連臺的日子,本宮可不去湊那份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