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半朵
沒錯。人生不過是孩子手中的‘肥’皁泡沫,在陽光裡升空,緩緩的流溢光彩,然後在美麗中破裂,什麼也不帶走,什麼也不留下。
由虛無走向虛無,這就是人生。
但是,在這中間還有一大段過程要我們度過,我們活生生的站在蒼穹之下,我們有甘苦和喜怒,有愛恨,有知覺。
我於是轉而一笑:“不想這些,凡事對得起自己已經不容易,哪有時間和心思傷‘春’悲秋,考慮已然過去的事去?只要當下有愛人,有朋友,有機會恣意人生便應滿足。不要對任何事抱太多幻想,不要對自己施過高要求,否則累死不償失。”
李嫺上的金粉閃一個妖嬈的光芒,眯起黑睫‘毛’道:“贊成,我們血拼去。”
此大少‘奶’‘奶’有了更爲強大的經濟後盾,揮霍起來更加肆無忌憚。
一口氣拿十幾件旗袍的,除了在婚紗攝影,其他地方怕少見這景緻。尤其是李嫺這樣纖妙的身材,不多一分不少一分,穿起中國的傳統旗袍修-≥79小說網,m.飾了她身上的浮華,添幾分高貴,又不失‘性’感。連過路的男士們也捨不得移開目光。
我在鏡子旁欣賞她嫋娜的步態嘆:“怪不得熊巖肯放棄自由與你結婚,天底下怕只有你能拿的住他。”
她搖頭道:“你不知道什麼叫一山還有一山高?這個世界上總能找出比你年輕漂亮的‘女’人。我能拿的住他那也是一時,栓住一個男人的心,美貌和智慧全不管用,只有孩子是最厲害武器。”
這話說的我心跳:“這麼說你們快要……”
她對着鏡子拍拍平坦的小腹,又衝我眨眼:“是已經。”
我真正目瞪口呆,誰能想到眼前這位窈窕的美嬌娘已然身懷六甲?
“什麼時候的事?”我忙問。
“兩個月前。”
我掐指一算,大叫一聲,下巴險些拉不回來。
“奉子成婚?”
過路的男士‘女’士們聽到這個詞紛紛投來好奇目光。
李嫺白我一眼:“至於嘛,非得叫的人盡皆知,再不閉你烏鴉嘴當心飛進蒼蠅去了。”
我生生嚥了口空氣,越覺咽喉乾澀,似塞了什麼東西。
她比量着一件紫‘花’旗袍,又說:“如果不是孩子,你以爲熊巖肯心甘情願娶我?無外會淪爲他的玩物。”語氣甚是輕鬆。
“藍沉,你認爲熊巖只有十幾二十個‘女’人嗎?我用下半輩子同你賭,被他拋棄過的‘女’人能裝一卡車,而且這個數目仍會逐年增長。不拿出點手段來,怎麼爲自己開路?跟他在一起的這些日子,我那一天不在算計怎麼披荊斬棘抓勞他?直到走上紅毯的那一刻我才真正鬆一口氣。戴上戒指的那一刻我想,這場戀愛簡直是戰爭,我是勝者,理應加冕。”
她嘴角掛起一絲驕傲的笑容。
我苦笑,有誰能猜的懂新娘戴上戒指那一刻心裡裝着什麼?除非你是那個新娘。
“藍沉,你也應該儘快造個孩子。”
“我?我們還是清白的。”我聳聳肩表示不關心。
李嫺卻轉過身瞪着我:“你說什麼?他是不是男人?當真坐懷不‘亂’?”
“據我多日觀察,確定是個男人。”
“怕負責任?不可能,他願意同你結婚。”說着李嫺心慰的笑了,“譁,沒想到他正派到這個程度,我果然沒看走眼。”
可事實上她不是完全沒看走眼,我並沒有告訴李嫺,遊永曾經不能抵擋芊子的‘誘’‘惑’,並與其有過一個小男孩。
誰沒有年輕衝動的時候呢?遊永與芊子的婚姻悲劇不就是因此造成嗎?只是遊永比熊巖更懂得剋制自己,更有責任感。而且在歲月裡沉澱了多年,遊永知道自己要什麼,故能找到感情與工作與‘私’生活平衡點,凡事不放任自己。
不放任自己,對一個成功人士來說這是至關重要的。
至於熊巖,或許他要的正是‘花’天酒地的生活,而且他有那個財力這樣過一輩子,別人無權責問。並且我也不是完人,我也曾陷在‘欲’望裡無法自拔。
孰能無過呢?誰有資格教育誰呢?
李嫺令店員包起試好的幾件旗袍,價格也不問,刷卡‘交’貨走人。
我好奇的問:“你需要這麼多旗袍?”
她笑:“需要?當然不。試問哪個‘女’人真正需要幾十件連衣裙幾百雙高跟鞋?買東西是爲了犒勞自己,我相信只要條件允許,天下百分之九十的‘女’人都是購物狂。”
真的,誰說一房一‘牀’、陋衣簡行、粗茶淡飯不能平安過一生?可爲什麼千百年來衆生仍在孜孜追求金錢名譽?可見‘欲’望皆無限,但條件不同而已。
26我居然很想看一看譚盈身懷六甲的樣子,身處幸福之中想必笑容更加甜美。
於是我小心翼翼撥通電話,但我聽到的卻是熟悉的男聲。許劍?不,不,是另一位。
我額頭開始冒汗,不敢做聲。他“喂”了兩聲之後發現異常,靜默下來,也不掛斷電話。許久他壓低了嗓音問:“是藍沉?”
我忽然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他又問:“你找譚盈什麼事?”猶如驚弓之鳥,警惕非常。
我只好乾笑:“不,不,沒要緊事,我只是……”
他搶過我的話:“不管你想什麼,不要再來打擾她們。”
“啪”電話掛了。我被磊子拒於千里之外,顯然已列入黑名單。
拿熱臉貼人家冷屁股,我是自討苦吃。
可譚盈的電話爲什麼在磊子手中?
下午遊永驅車三個多小時來此市接我。
他罩一件淺灰‘色’風衣,捧着大把薰衣草和漫天腥仰起頭對着正在陽臺上看書的我招手:“藍沉,來,帶我觀光你成長的城市。”
我把眼睛眯成一條縫,看着陽光裡的他。我想童話中的白馬王子一定就是這個樣子。
“上來同我父母道別。”我發號施令。
他二話不說從後車廂提出兩盒禮物,一路小跑上樓來。
得一如此周到又聽話的王子,夫復何求?
我樂得衝到‘門’口迎接他,父母聽聞我們對話也由屋內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