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斐燁禁閉着眼眸,臉色蒼白得很,那渾身的滾燙的溫度像是燙傷了唐亦瑤一樣,讓她不由得僵硬住了些許,急忙收回來手。
唐亦瑤呆愣般的坐在原地,似乎被震懾住了。下一秒立刻恢復正常,急忙撕開了斐燁包紮着的傷口,那劍傷上,那血液順着流淌而下,原本結痂了的傷口,此時已經化膿了一般,那裡頭流淌出來的些許膿液,帶着一種讓人作嘔的感覺。
這是發炎了!唐亦瑤皺了皺眉頭,心底暗自思考着要怎麼樣處理纔是。斐燁這是猶豫傷口發炎而引起的發熱,渾身滾燙若是不消的話,輕則可能會燒壞了腦子,重則,連命都沒有了!
想到了那種可能發生的嚴重性,唐亦瑤不敢怠慢了。她急忙撿起一旁的落葉,編織成一個小碗,在那架起的小樹枝上,掛在上頭,藉着火焰灼燒着那水。
她扯下了自己衣襟上的布條,沾上了冷水,給斐燁降溫着。待着那熱水燒好了之後,她先清洗了那布條,再沾上那熱水,細細的爲斐燁清洗着傷口,把那膿液什麼的都給清楚掉,再次給他包紮好傷口。
一系列的動作,井條有序的,唐亦瑤不敢有着絲毫的怠慢。輕輕擦拭着斐燁的傷口,爲他降下溫度。一夜下來,她不眠不休的給他降低着溫度。歷經一夜過後,斐燁的溫度倒是降下來了不少,起碼沒有那麼的滾燙了。傷口經過包紮過後,倒是好了不少,雖然不怎麼發炎了,卻也沒有治癒好。
這一連下來的,斐燁都是一直昏迷不醒。唐亦瑤想着呆在這洞穴裡也是無濟於事的,斐燁的身子已經漸漸的虛弱了不少,再這麼下去的話,她也是做不得其他的。她怕斐燁出事的,狠狠的咬了咬牙,決定要前去外頭找尋出路。
唐亦瑤從洞穴外透過了身子,看着外面,那參天大樹蜿蜒而上的,上頭遙遠般的,可以絕綿般的看着那藍色的天空之際。雲彩喧囂着,仿若是天盡般的遙遠。她暗了暗眼眸,沒得去想到,自己居然會是從那麼高的懸崖面上墜落下來,還尚得一絲生命存在。
只是爬上去太難,若是遇上國舅爺的人,恐怕他們也是難逃一死了!
唐亦瑤轉眼看着涯底,除了那峭壁磷石之外,底下是一片青翠的綠色,倒是一片清亮。底下雖然不知道是何地,只是若是想要找到出路出去的話,那就得搏一搏了!萬一,底下有人家呢?比起不靠譜的涯面上,唐亦瑤寧可選擇涯底。
想好了該如何做的,唐亦瑤便找來了繩子,不知道是哪裡出現過的。把斐燁綁在自己的背上。唐亦瑤那小巧的身軀,在斐燁那高大的身影在背上着的襯托下,顯得越發的瘦小了。
唐亦瑤吃力般的攀爬着,斐燁的體重疊加上去的,讓原本就沒有什麼力氣的唐亦瑤,連走路都感覺到了頗爲艱難。可是不知道去哪的來的感觸,唐亦瑤揹着斐燁,居然勉強的能夠一腳一步的離開了。
唐亦瑤離開了洞穴,順着那懸崖,朝着底下爬去。爬上懸崖面上的話,怕被國舅爺的人再次找到會被殺死的,所以她選擇了爬下來懸崖,尋找一片生機。
懸崖底下並不算很遠,唐亦瑤也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只知道累了,困了,極其的難受的時候,她想起背後的斐燁,還是堅持的爬下去了。
一路而下,攀爬的過程中,每每不小心的滑腳,差點險些跌倒的時候,她倒是還好穩住了步伐。逐步而下,伴隨着那體力漸漸的消失的唐亦瑤支撐着,爬到了涯底。
一片青翠的草叢之處,那絕綿不斷的翠綠色,就像是一片清亮的色彩,讓人心口微微亮麗起來不少。
那遠處隔着一條小溪,蜿蜒着的溪面,流淌着清澈的溪水。唐亦瑤急忙揹着斐燁上前去,以手捧起一瓢水來,給身後的斐燁微微沾溼着脣瓣,在給他喝下。看着斐燁那涌動着的喉口,唐亦瑤倒是欣喜了不好!幸好,斐燁還是有意識的。
唐亦瑤自己也捧起一瓢水,給自己喝下。清涼的水,微涼般的在自己的喉嚨裡流淌着,滋潤了喉嚨裡的乾澀和不舒坦的,倒是讓她舒適了不少。難得的,她面容上露出了一抹歡喜的笑容,幸好幸好,不然她可是要口渴死了呢!
唐亦瑤揹着斐燁繼續前行着,一路走前下去,路過了那小溪之後,遠處的一片場景露出倒是讓唐亦瑤不由得一怔。
那是一片繁密的桃花林,載滿密密麻麻的桃花,那粉嫩般的酥軟的紅色,在遠處一片生機勃勃般的,讓人不由得心底激動不少。此時本應是冬季,桃花應該是在春季開花的,這裡卻是滿是桃花綻放着,倒是一片奇蹟啊!
只是,想起了那清涼乾淨的小溪,念及自己剛剛居然沒有不適,而且那溪河居然沒有結冰。在北潯國如此四季分明的北方季節裡,冬季溪河應當結冰,除非底下是燃燒着的不眠火山。可是那溪水卻是清亮得很,倒也是不是啊!
心底有着許許多多的疑慮,卻也是得不到解釋的。唐亦瑤也不想起多少的,她揹着斐燁逐步前行着,步履蹣跚。瞧着那不遠處燃起的炊煙,還有那傳來的雞鳴狗吠之聲,心底大喜,這裡有人家纔是!
唐亦瑤急忙揹着斐燁前去找尋幫助。
一條橋面下的堤壩處,幾個婦人在那嬉笑着,洗刷着衣服。唐亦瑤朝着那邊嘶喊着,“有人嗎?救命啊!救命啊!”
幾個婦人一聽,急忙放下手中的衣服,朝着唐亦瑤的方向跑去。
幾個婦人衣着樸實,是以着最爲簡單的麻布編織成的,有的衣口處還有些許補丁。他們面容約莫三十出頭,臉上倒是沒有什麼歲月殘留下來的痕跡。他們擔憂般的問着唐亦瑤,“怎麼了?小姑娘,可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此時,唐亦瑤那席紅衣早就破落了不少,臉上有着些許污漬,灰燼,頭髮有着些許凌亂,面容蒼白無力而憔悴的,看着倒是讓人不由得憐惜一番。
唐亦瑤舒了口氣,那沒日沒夜的逃亡,到之後墜崖大難不死,躲匿在山洞裡,還有現如今遇到了人可以救命的,讓她那顆繃緊了的心,還有那懸起的腦袋,此時一下子倒是送了不少。她喘着氣,因爲剛剛大喊而有些許不適,她淡然一笑,指了指身後的緊緊揹着仍舊不肯放棄的斐燁,道,“求求你們,救……救他……”
伴隨着話語落下,唐亦瑤像是耗盡了自己全身力氣一般的,整個人虛弱般的,直接倒落在地上了。婦人們即將攙扶着唐亦瑤,看着她身後揹着的男子,不由得一怔,急忙解開來。他們觸及了兩人的呼吸,感覺到了那薄弱的呼吸聲,倒是不由得舒了口氣,“還好!還活着呢!”
一個婦人一臉疑惑般的看着唐亦瑤,眼底有着些許震驚,“她這是背了他走了一路嗎?”
“應該是吧!這孩子,心性很是堅韌呢!”一個容顏貌美的婦人輕聲說着,她把持了下兩人的脈搏,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急忙道,“快!得把他們送去宋大夫那裡!這男的拖不得啊!”
幾個婦人相視了一眼,對於貌美的夫人說起的話,他們倒是深信不疑的,便急忙點頭,兩人攙扶着他們,便急忙送去了宋大夫那邊去了。
……
夜間,茅草屋的房子裡,一根蠟燭,黯淡般的散發着些許光芒,卻也是隱隱的可以照亮整個屋裡。牀榻之上,一頭青絲隨意披散一邊去,那凌亂而污髒倒是已經變得乾淨了不少。她那面容有着些許的蒼白無力,可是還是隱隱透出了些許的血色。身上穿着最爲樸素的麻布衣服,那是這裡村莊的人平常穿的衣服。
一位滿頭白髮,鬍鬚綿延着的老人,伸手探了探唐亦瑤的脈搏。
一旁貌美的婦人擔憂的問着,“宋大夫,這姑娘的身子,怎麼樣了?”
宋大夫捋了捋自己的鬍鬚,點了點頭,道,“這姑娘身子沒事,只是身體虛弱乏累,需要多些修養即刻。只是那個男娃就……”說着,他也搖了搖頭,眼底閃過了些許憐憫,“那劍傷易治,其他的,老夫也是無能爲力啊!”
宋大夫掂了掂自己的醫藥箱,老態龍鍾般的模樣,低聲道,“稍後陸夫人來老夫這拿藥給那男娃就好了!”
“如此,謝謝宋大夫了!”陸夫人淡然一笑,送着宋大夫走出去了外頭,在他剛回來的時候,只見那原本應該在牀榻之上的人卻已經不見了。她不由得慌亂的找尋着些許,總算是看着那道身影匍匐着身子差點倒在地上,半依着身子靠在柱子邊上,眼底滿是疲乏。
“誒!姑娘,你的身體還沒好呢!怎麼可以起身呢?”陸夫人急忙跑上前去,扶着唐亦瑤,皺着眉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