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瑤不由得緊緊的捂着自己的心口,那種一刮一刮的疼痛,就像是一把利刃,狠狠的戳着,硬生生的疼,此時讓她痛苦得很。
身後的紫巖急忙扶着唐亦瑤,低聲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沒,沒什麼……”唐亦瑤搖了搖頭,強忍着心口處的疼痛,緊咬着脣瓣,道,“扶我回去休息!”
“是!”紫巖不敢怠慢,便急忙扶着唐亦瑤離去了。
唐亦瑤的身體,因爲直接引產而倒在身體虛弱了不少,需要好生的調養。每每都會病發都心絞痛,倒是讓她痛苦了不少。也讓顧曦和擔憂了不少,他讓人以着最好的良藥,然後神醫給她診治着,好生的照養着她。
過了幾日,王氏便因爲染病而去世了。雖然早就已經知道定局的事情,可是唐亦瑤卻還是有着些許鬱鬱寡歡的。人命是如此的脆弱的,倒是讓她對於生命多了些其他的感傷了。何時開始的,她也變得感傷情懷了呢?!
王氏的喪禮,因爲畢竟已經不是在北潯國了,倒也是簡便辦理了下。唐亦瑤也去出席了,眼見着唐筱月越發的堅韌起來了,她倒也是安心了不少。想必,王氏也該安息了。
顧曦和處理着政務的,有時間便去探望着唐亦瑤,和她說說話什麼的。兩個人的感情就像是簡單的好友一般,即使對着顧曦和於她的那種情感,她都漠然的相待。顧曦和去也沒有多些其他的做法,只是默默的守護着,給她逗樂開心些什麼的。
比如,顧曦和會給唐亦瑤送些精緻的小巧的玩意,還有給她送吃的什麼。她喜歡的糕點,喜歡的書冊,喜歡的遊玩什麼的,他都一一送來,如此的關懷,倒也是讓人不得不感動的。
眼見着丫鬟送上來的桃花糕的,那精緻的糕點上,還有着些許粉色花瓣點綴着,淡淡的幽香蔓延着,倒也是讓人歡喜不少。
“唐姑娘,這是顧太子給你送來的,請您品嚐。”丫鬟端上了糕點,俯了俯身子,便直接告退了。
唐亦瑤無奈的搖了搖頭,心底有些的無奈。那天,她明明已經和顧曦和說清楚了,他們之間,除卻朋友之外,什麼都不是。她以爲他懂了,可是卻不知道的是,他還是在執迷不悟的罷了。低嘆了口氣,唐亦瑤輕咬了一口,入口的酥軟之處,入口即化,倒也是美味得很。
只是,那一口,倒是吃出了一些意味。那是柳綠當初做過的味道。唐亦瑤不由得愣了愣,定定的看着自己那被咬了一口牙印的糕點,在自己那白皙的指尖處,點點的糕點沫散落着,襯得那手指尖越發的白嫩。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紫巖多喊幾句的,倒是把唐亦瑤給喊回神來了。
“怎麼了?”唐亦瑤下意識的擱下了那桃花糕,清亮的眼眸裡閃過些許黯然。
“沒什麼。就是,小姐,你不喜歡這桃花糕嗎?”紫巖笑着問道,雖然說着桃花糕,眼神卻是一直專注着唐亦瑤的神情,“顧太子也是有心的,這糕點就知道是你歡喜之物。”
唐亦瑤微不可微的皺了皺眉頭,眼底閃過些許薄涼,她不滿的看了眼紫巖,沉聲道,“紫巖,我知道你是顧曦和的人,也知道你以往必定和他有些什麼聯繫。可是你既然選擇在我身旁的,便該知道,心向所知是哪的。不然,你還是回去便好了!”
紫巖知曉自己真的已經氣惱了唐亦瑤的,便急忙的跪下求饒道,“小姐,奴婢只是……只是覺得顧太子他……奴婢錯了,再也不敢了!”千言萬語的,最終也不敢解釋,只能是默默的定住罷了。
“起來吧!”唐亦瑤不由得低嘆了一口氣,眼底閃過些許哀愁,她看那桃花糕,輕聲道,“現在,我身邊的,也就只有你了。所以,紫巖,不要讓我失望,好嗎?”
那垂落下來的眼簾,闔住了唐亦瑤那眼底閃過都些許思緒,那陽光灑落下來的光芒,因爲面色的蒼白,此時倒是透徹得很,顯得極其的無奈。
紫岩心口一酸,她知道的,自家的小姐,已經對於一切都絕望了不少。不僅僅是斐燁,還有整個北潯國。或許說是,沒了孩子過後的唐亦瑤,已經變得越發的哀傷了,“奴婢知道,奴婢以後會誓死效忠小姐,在所不辭!”
一道柔和的男聲傳來,打斷了這裡頭的沉悶。“在談什麼呢?”
唐亦瑤不用回頭都知道,能夠擁有這般好聽地讓人心酥了一般的聲音,想必也就是那個妖孽得很的顧曦和了。
陽光之下,顧曦和的一席月牙白長衫,衣襟處是以着絲線勾勒起的柳葉紋,腰間繫掛着的玉佩,異常的通透翠綠的。眉宇間的姿態,英姿颯爽,瀟灑自得,十分精緻的面容,如同天著一般的完美。隨着他大步流星走來,那臉上帶着的禮貌性的笑容,對上唐亦瑤的時候,會心一笑,霎那間,天地仿若失去了顏色一般。
“顧太子事務繁忙的,怎麼有空來陪我嘮嗑了呢?”唐亦瑤會心一笑,對於顧曦和的,他對她的好,她終究是給不得什麼的,卻也拒絕不得,便也做是友好接受。這種類似於曖昧,卻有貌似離合的感覺,讓人琢磨不透得很。
實際上的,他們本身最爲清楚的。只是落花有意,卻流水無情罷了。顧曦和的一廂情願,在外人看來的長情,在唐亦瑤看來,卻是不該。
“這不是有時間就過來陪你解解悶的!”顧曦和也不去理睬唐亦瑤話語裡的調侃,柔聲般的說着。他看着嗎桌面上只動過一口的桃花糕,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轉瞬間消散來,柔聲問道,“怎麼?這桃花糕,不合你的口味嗎?”
唐亦瑤暗了暗眼眸,想起了柳綠,想起了那次背叛的,她都心底也是不好過的。她輕聲說着,“只是有些膩了的!”她還未知柳綠爲了救她而死的消息,只是以爲他還在未央宮當差罷了。
“那便撤了吧!”顧曦和揮了揮手,便有丫鬟把桃花糕給端走了。兩人寒暄了幾句過後的,顧曦和便提議要帶她出去踏青的。
唐亦瑤原本不想出門,卻也耐不住顧曦和談起的草原風光,最終倒也是跟着他一起出門去了。
雖然現在正值夏季,可是埠城地處較爲偏僻的西方,倒是比起南方這邊稍微涼上些許的,這幾日正好是踏青的好時節。
離開了城市的喧囂,來到了草原的風光無限,倒也是別有一番趣味。
漫天遍野的草,青翠得很,一望無際,站立於其中的,竟然到了腰際。草地上滿是牛羊趕跑的,自然也是有着純樸的放牧人,身旁的兒女到處打亂玩鬧的,倒也是別有一番風景。
這裡實際上已經是跨越了埠城的邊境,來到了西涼的處地。
說起來,顧曦和和西涼的淵源,倒也是頗深的。據說小時候,拓跋素妍頑皮的玩鬧,遇上了綁匪帶走的,被當時前去西涼交好的南邑國的太子,顧曦和救了。
因爲拓跋素妍是西涼皇上最爲疼愛的一個公主,當即便大喜,和南邑國結爲友好,西涼和南邑國因此立下了盟約。
當年,南邑國和北潯國一戰,被逼到絕境之地,西涼送上的救援物資,救得了顧曦和的這一命脈,卻斷送了南邑國的滅國,西涼自認有愧,也不敢輕易去觸碰北潯國,便按照找尋南邑國的餘孽,協助救回了顧曦和。
此次,拓跋族和北潯國一戰,便是顧曦和一手策劃的。他藉以拓跋族爲名,奪得了埠城,甚至佔爲據點。自然,他們也是簽訂了合約,以着茶葉,絲綢,種植糧草等,和西涼貿易結成良好。自然,顧曦和也把技術帶給了拓跋族,還把他們那一來的疾病給診治好了。
西涼和南邑國之間的盟約,裡頭的事宜雖然不清楚,但也知道必然利益爲先。否則,西涼又如何能把埠城想讓的呢?!
只是,顧曦和和拓跋族的皇子和公主,感情甚好。拓跋素妍歡喜顧曦和,整個埠城的人都知道,也都知道,顧曦和不歡喜於她的。西涼皇子雖然看似風流,又像是笑臉呵呵的,實際上卻也暗自和顧曦和較量的。
不得不說,顧曦和現在所處的地位,很是麻煩,一不小心,便是死地了。自然,他也不得不去一搏。他身負南邑國復國使命,就註定了不平凡,也都從荊棘中走過的。
一路上的風景着實的美好,聽着顧曦和談起的,他和拓跋族的一切事宜,倒是讓唐亦瑤心底不由得一陣唏噓。她知道他的不容易,也爲他感覺到心疼,卻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青翠的草地上,白馬在旁,那席白色的長袍,和紅色的衣裳在遠處形成了一道奪目的色彩。
“小遙,你願意,陪伴在我身旁嗎?”顧曦和輕聲說着,琥珀色的眼眸裡帶着柔情和纏綿的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