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囊殿內。
檀木香桌椅,木製般的琉璃瓦窗戶。柔弱的美人,素手托腮,迷離着的眼眸中,看着窗外的一切,愁緒,染上了她那細細的柳眉。
“茵茵公主爲何如此愁眉不展呢?”輕柔的女生,帶着甜甜的笑意,從門口處傳來。
斐茵茵歡喜的轉身,正好看着了那門口處走來的身影。大紅色的宮裝,巧麗的臉上帶着甜美的笑容,朝着這邊走來。
“嫂子,你怎麼來了?”斐茵茵快步走到唐亦瑤身邊,雙手握上了唐亦瑤的手心,她那原本愁緒的眉眼,瞬間染上了笑意。
“來看看你啊!反正都在東宮裡,無聊也是出來走走嘛!”唐亦瑤笑着說着,她一手點在了斐茵茵那小巧的鼻子上,略微帶着責備語氣道:“看看你,怎麼都不來找我呢?我可是一直等着你呢!”
斐茵茵哭着一張臉,無奈的說着:“還不是因爲燁哥哥,都不讓我去找你。嫂子,我可是好想你啊!”
“我這不就來了麼?”唐亦瑤笑着說着。對於斐茵茵這個孩子,唐亦瑤還是打從心底的歡喜的。
斐茵茵直接拉着唐亦瑤坐在椅子上,歡喜般的緊握着她的手,雙眼帶着期待的歡喜,說着:“嫂子,嫂子,給我講講故事吧!我可是好想聽你講故事呢!”
“這個,當然可以。”唐亦瑤賣了下關子,笑顏如花般的,“你想聽什麼的,都是可以的。”
“那,我想……咳咳,咳咳。”斐茵茵剛想說些什麼的,突然咳嗽起來了。她那原本白皙的臉龐,因爲急促般的咳嗽而顯得緋紅得很。她那纖纖細手捂着自己的心口,雙眼眸裡滲出了淚水,顯得極其的難受。
“怎麼了?茵茵,你怎麼了?”唐亦瑤急忙扶着斐茵茵,心疼般的揉着她的背部。看着這樣子的斐茵茵,都讓唐亦瑤覺得心疼得了。
“……沒,就是,咳咳……”斐茵茵想要解釋下自己沒什麼的,卻被喉嚨深處那種壓迫之感,給讓她難以開口繼續說下去。那種癢,就像是幾十只螞蟻在她喉嚨處爬走着,讓她難以忍受。
最終,斐茵茵只覺得喉嚨處一陣腥辣之感,什麼東西即將要從口腔裡噴灑出來。她急忙用手捂着自己的口腔,一股腥甜的血色傾吐出來了。
唐亦瑤還想說些什麼的,卻看到了斐茵茵那手心處的血液,愣了愣。
身邊的丫鬟明玉急忙扶着斐茵茵,朝着外面大喊着:“快,來人啊!叫御醫!快啊!公主又咳血了!快啊!”
唐亦瑤呆愣着站在一旁,看着明月和其他的丫鬟幫着斐茵茵扶到了牀榻之上,她看着那以着牡丹花圖案的粉色桌布上,染上了一抹豔紅色的血跡。
那抹紅色的血跡,印紅了唐亦瑤的雙眼。彷彿,剛剛那張白皙,笑意盎然般的面容,如今怎麼會咳出一抹如此豔麗般的血跡呢?!她怎麼樣也無法想象,如此的一個女孩子,究竟是要經歷了多少的痛處。
唐亦瑤回神過來,快步的走到了牀榻之邊,看着那個早已躺在牀上,一臉蒼白無力,只有脣角那抹豔紅色的血跡,彷彿還在昭示着她剛剛甦醒過來般的模樣。
唐亦瑤伸出手,顫了顫,想要撫上那巧麗般的臉蛋,卻還是僵住了。唐亦瑤動了動脣瓣,輕聲般的問着:“茵茵公主,她,她怎麼會這樣?”
“璃王妃有所不知。”明月看着斐茵茵那蒼白的面容,用着白色的手帕幫忙擦拭着斐茵茵的脣角,那豔紅色的血跡,被她給抹掉了些許。她的眉眼處染上了一抹哀愁,“公主這病,是自孃胎就帶來的。最近心情不怎麼好,一咳血,就不好了。如今昏倒了,明月還真是怕……怕公主,還真是撐不過。”
唐亦瑤愣了愣,雙手僵住在自己的兩側,心口微微酸澀得很。那種壓抑着,蔓延着的感覺,讓唐亦瑤覺得難受不已。
對於斐茵茵這個女孩子,雖然認識不久,可是還是歡喜於她不少的。如此在皇宮裡還能保持着天真無邪的心,這樣子的人,還真是讓人心疼。
唐亦瑤默默站在一旁,沒有多話。斐茵茵的病情如何的,唐亦瑤並不清楚,而她能做的,就只是默默的陪着,什麼事情都是幫不了的。
看着明月小心翼翼般的擦拭着斐茵茵那脣角的血跡,看得出來,她是歡喜這個主子的。
沒多久,一個拿着醫藥箱的男子便快步走來了。他看到了唐亦瑤的時候,先是一愣,後便急忙福身行禮,道:“微臣參見璃王妃。”
“快請起吧!先去看看茵茵公主纔是。”唐亦瑤急忙說着。
謝朝陽站起身來,快步上前要去給斐茵茵把脈什麼的,卻被明月給一把攔住,她如同一隻護犢子的母雞一樣,皺着眉頭,冷聲道:“你是誰?張太醫呢?一直都是由他來看診的。”
被人如此的責問,謝朝陽也不惱,他淡然道:“微臣乃謝朝陽,是御藥房的御醫。已經就職一年了。而張太醫,乃是微臣的師父。今日師父外出病診,便由微臣來給公主救治了。”
謝朝陽一言一語說得得體有禮,也讓人挑不出錯誤的。
只不過,明月卻不肯了。她擋住斐茵茵的身軀,冷然般的說着:“去叫張太醫急忙趕過來給公主看病!你算是何人。一個小太醫憑什麼給公主看病,要是公主有何差錯,可是你的命都陪不了的!”
謝朝陽眼神微微閃縮了下,想要退卻的,卻在瞟眼看到了斐茵茵那面容之後,那原本想要退縮改爲開口,朗聲道:“這位姑娘,師父外出診斷,即使立刻趕過來,也需要三炷香的時間。而公主這病症,要是不及時救治的話,恐怕不過一柱香時間,便挨不過去了。姑娘若是真心爲了公主好,何不讓微臣診治一試呢?”
“放肆!”明月大怒,“一個小小的御醫,還敢診治公主,甚至還詛咒公主?你可真是大膽得很啊!來人,拉出去掌嘴!”
“等等!”在一旁一直莫不出聲的唐亦瑤急忙開口了,她看着明月一臉義憤填膺般的模樣,和身邊一臉淡然,完全沒有即將要被人處置的謝朝陽,她皺了皺眉頭,轉身問道:“謝御醫,你確定,真的能夠救治得了茵茵公主?”
謝朝陽俯了俯身子,沉聲道:“微臣不敢有把握。”他看了眼已經快要無聲息般的斐茵茵,皺着眉頭,“只不過,要是再不救治,你怎麼恐怕公主殿下,就真的無力迴天了!”
明月氣憤得很,她朝着唐亦瑤急忙說着:“璃王妃,不要聽此等小人的胡言亂語,公主怎麼會……”
“謝御醫,麻煩你快點給茵茵公主診治吧!”唐亦瑤立刻下了決定,急忙說着。
謝朝陽一愣,顯然沒有想到唐亦瑤會如此。
明月愣了愣,着急般的急忙說着:“璃王妃,那是公主的性命,你怎麼可以讓這個御醫隨便診治?”
“那難不成要放任茵茵公主就這樣子病死?”唐亦瑤冷聲打斷了明月的話語,她轉頭對上謝朝陽那詫異般的眼神,那雙明亮般的眼眸中,似乎染上了一抹灰暗,她沉聲道:“我相信,謝御醫是可以救治得了茵茵公主的。如果謝御醫救治不了茵茵公主的話,那麼你的性命,可是不保了!”
雖然唐亦瑤本意不想要人的性命的,可是在這個古代,如此的威脅之法,纔是最爲有力的。更何況,那個對象,還是皇宮裡皇上最爲喜愛的公主呢?!
謝朝陽那灰暗的眼眸中,閃過些許亮光,他俯身道:“微臣會竭盡全力,診治好茵茵公主的!”
唐亦瑤點了點頭,吩咐他人走開讓謝朝陽前去診治。
明月還想說些什麼的,卻被唐亦瑤拉到一邊,她無奈般的柔聲說着:“明月,我知道你擔心你家主子,可是要是不讓謝御醫試試的,茵茵公主要是就這樣子走了,那可得多虧呢?我們何不去相信,謝御醫呢?”
“可是……”明月還想說些什麼的,卻在看着斐茵茵那蒼白的面容,最終還是咬了咬脣瓣,什麼都不說了。
唐亦瑤自知現在明月的心境,於一個自己擔心的人來說,現在肯定很是不舒服吧!
但是不知道爲何的,唐亦瑤就是相信,謝朝陽沒有他表面上看的那麼的平凡,能夠進得了御藥房的人,自然還是有着一定的功底的。更何況,這可是涉及到性命之事呢!
謝朝陽幫斐茵茵把脈了之後,皺了皺眉,他拱手說着:“璃王妃,微臣需要給公主鍼灸救治。此乃需要脫衣,不知璃王妃可否幫助微臣。”
“大膽奴才!居然敢覬覦公主的身軀,你實在是……”明月第一時間就大怒着,伸出纖纖細手,大罵着什麼的。
“好!”唐亦瑤一聲打斷了明月的後面的話語,對上明月不滿的眼神,唐亦瑤給了安心的笑容,她跟上前去,看着斐茵茵那毫無血色的面容,心底微微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