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成團飛舞着,飄灑着,如柳絮因風而起。夜幕早已降臨,整個慶朝卻燈火通明,夜火闌珊。除夕夜,這個辭舊迎新的夜晚,熱鬧非常,每個人臉上洋溢着期待和希望,期待新年的到來,希望萬象更新。
除夕守歲的風俗一直延續着,千百年來未曾改變。一家人團坐在一起,說說笑笑,吃吃喝喝,一夜不睡,以迎新年的到來。既是珍惜光陰,是對歲月的留戀,也是爲父母祈福延長壽命,以全孝道。
皇清城內,除夕夜宴,如期而至。這也是一個家,一個很大的家,那麼一家人團坐在一起,共度除夕夜晚,自是免不了的。
除夕夜宴要從大年三十的酉時舉行至正月初一子時,漫漫長夜,妃嬪們總會想些新鮮的法子玩樂,既能試着吸引帝王又能解乏困,別出心裁有意思。
沈嘉玥今日着一襲緋紅金絲孔雀開屏宮裝,外披一件雲錦福字斗篷,梳望仙九鬟髻,髻上嵌着朵朵花瓣,髻邊插一支緋紅梅花步搖,流蘇垂至耳邊,襯着一雙福字耳環,美豔動人。面上微施粉澤,頸上掛着一條珍珠項鍊,閃着點點紅光,妍姿俏麗。腰間繫着月白腰帶,玉指塗得鮮紅如血,十點丹蔻。通身氣派既喜慶又嫺靜端莊,巧笑間宛若仙女入紅塵。
沈嘉玥款步姍姍入憐樂殿,殿中不過三人,全容華靜靜端坐思索着什麼,純小儀則逗弄着奶孃懷裡的四公主,而邵順儀邊品茶邊與身邊的婢子絮絮叨叨着。命人解下斗篷,入座後才徐徐開口:“幾位妹妹勤勉,來的這般早!”
一衆禮節畢,入座。
高徽音含笑說道,髻上一支鵲橋仙五彩簪映照着燭光,奪目耀眼,“惠妃娘娘來啦,我正無趣着,您來的正好,能和我說說話。”
沈嘉玥一笑,“嗯,妹妹想說什麼?”又笑顏如花,問之:“妹妹一向精通琴棋書畫,只不知今日要獻甚才藝,本宮有些好奇呢。”
邵繪芬聽罷,冷笑連連,呵一聲,以表不滿,假裝好心提醒,“娘娘,妃嬪不可當衆歌舞以娛賓客,莫非娘娘忘了?若娘娘忘了,嬪妾可以提醒娘娘。”
殿內氣氛緊張了些許,大夥皆等着沈嘉玥的迴應,心思不純之人恨不得她兩吵起來。
沈嘉玥笑應,“本宮自然知道,不必邵順儀提醒,只是敢問邵順儀,今兒是什麼日子?”
“除夕,可那又如何?”
沈嘉玥雙眸擡,臉上蕩起漣漣笑意,“正是呢,本宮瞧着不是本宮忘了,是邵順儀忘了罷,除夕夜宴本就是玩樂的,那麼獻才藝不也是玩樂之一麼?歷朝除夕夜宴妃嬪不都如此麼,怎麼到了本朝便不可以了?還是說,邵順儀要出言輕責以往除夕夜宴之風俗呢?再說,本宮說的是琴棋書畫,並非歌舞,邵順儀別自以爲是可否?”
邵繪芬無從辯駁,別過頭,不再言語。
傅慧姍抱着女兒,輕拍着:“不知咱們那位新妹妹何時到?要展示什麼才藝?我倒有些期待呢。”
一襲淡紫福壽錦鍛宮裝,芊芊細腰,苗條嫵媚之姿,讓人移不開眼。
高徽音抿脣,聲如燕語,“她能有何才藝,估摸着大字都不識呢。”嘆一聲,“哎,可皇上偏偏喜歡能有什麼辦法。” wωw▲тt kΛn▲c o
高徽音不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就連騎射,圍獵都不錯,故而一向才藝眼高於頂,普通的才藝從未能入她眼。其才藝,可謂是滿宮妃嬪第一,皇上愛她才藝,特賜其封號爲全,意在樣樣精通。
今日的她大方高雅,渾然於身。一襲月白合歡宮裝,梳歸順髻,髻上插一支鵲橋仙五彩簪,臉上略施胭脂,襯得膚色愈發白膩。眉宇間透着一股英氣。
殿外傳來一聲音,“可不嘛,論書法,當屬皇后娘娘;論女紅,當屬惠妃娘娘;論詩詞,當屬慎貴姬娘娘;論歌,當屬麗貴嬪娘娘;論騎射,當屬全容華;論畫,當屬貞婕妤;論舞,當屬純小儀;論棋,當屬杜婉儀;論香料,當屬孫芳儀。真不知她哪來的才藝呵?”
三人往外瞧,原是趙箐箐帶着大公主和杜旭薇結伴而來,杜旭薇打扮的還如往日般素淨,而趙箐箐打扮的很美,只眉心平添哀愁,如西施似的病態美。
杜旭薇一身淡粉暗紋宮裝,外披一件銀白狐皮斗篷,梳百合髻,簪幾朵真絲七色絹花,素淨得體。趙箐箐則一襲繡水仙蜀錦裙裝,外披一件寶藍暗紋披肩,梳同心鬟,一整套吉祥如意頭面點綴着,一條銀質鏤空額飾垂在額前,畫青黛眉,臉上塗着胭脂,玉容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