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緋絕望的慘叫聲久久的在雲霧山上空迴盪着,迴盪着,直到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喊聲劃破了蒼穹,然後逐漸低沉了下去……
雲霧山,重新回到了以往的靜謐。只是,這種靜謐,卻是更是令人心驚膽戰。
碧緋臉上漸漸從痛哭變成了如今的笑容,只是這笑容飄渺無垠,越發的淺薄了起來,越來越絕望的她將自己的上身高高的仰起,承受着他瘋狂撕裂的運動,雪白的身子像是弓一般的緊繃着。淚水卻是順着白皙修長的脖頸緩緩流到了他們彼此糾纏在一起的身體之中。
這一切,註定是要朝着錯誤的命運逆轉而上。
她,再也不會是碧緋了。永遠不會了。
而在陵墓之中的溫綠漾,卻將外面所有發生的事情聽的一清二楚。
一開始,她也心急的猛烈捶打着堅硬的石頭,可是慢慢的,心底的絕望終於還是叫她哭倒在了祁三天的懷裡。
她真是不該回來的,不該爲了那可以救治湛慕和月兒心臟的靈藥而來到這個地方來。如果不是她,碧緋便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她還叫什麼谷主,連她的碧緋都保護不了,她還叫什麼谷主呢?她真是該死,最爲該死的便是她啊。
“碧緋,碧緋哇,碧緋,對不起,對不起——”溫綠漾嘶喊着,只覺得自己臉上已然失去了淚水。她已經哭到了極點了。
祁三天一身藍色衣袍已經盡數被溫綠漾的淚水所層層浸透,他英俊如同刀刻一般的面容上盡是悲痛心疼。這一切,又何止是她一人的錯呢?要不是他在小漾懷孕期間沒有保護好她,以至於叫她在懷胎八月的時候被顧憐若所劫持,關在死牢之中受盡了痛苦。還叫湛慕和月兒的心臟先天便有了隱疾。
“小漾,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馬上出去。這樣一來,碧緋說不定還可以……”祁三天這樣子說着,額角的眉頭卻是皺的越發深邃了起來。其實他現在根本就是在安慰她罷了,外面所發生的一切,都已經無法去彌補了。
溫綠漾聽到這裡,心裡好像又重新升騰起來希望,她從祁三天的懷裡出來,然後一把將湛慕和月兒摟抱在懷裡。
月兒因爲受到了驚嚇,所以一張明媚如月的臉上也是沾滿了淚痕,而反觀小湛慕,卻仍舊是一臉堅毅鎮靜的神色,他的一雙小手撫摸上了溫綠漾的臉,嘴角輕撇的說道:“孃親,一切都會過去的,碧緋姑姑不會出事的,那個男人,也絕對不會殺掉碧緋姑姑,畢竟人只要活着,纔是最重要的啊。這是孃親你經常拿來跟湛慕和月兒說的啊。”
溫綠漾聽了,心裡頓時覺得好受了許多,她將自己的臉緊緊的貼向湛慕的臉,然後苦笑着說道:“湛慕,你真的好像好像他啊,但是不管如何,湛慕你都不可以做這天下的王者,孃親只希望你做一個平平凡凡的人,幸福快樂的過完這一生就好。”
湛慕漆黑透亮的眼眸之中剎那間流光四溢,清秀的小臉上的神情任何人都無法去看透。
他愣怔了片刻,然後輕聲說道:“湛慕只要去保護孃親,祁爸爸,月兒不受傷害就好,湛慕需要變得強大,保護自己愛的人不受別人迫害。”
聽到湛慕這樣子說,溫綠漾並沒有感到鬆一口氣,她剛想要上前一步繼續和湛慕說些什麼的時候,原本還很是平靜的陵墓之中卻再次傳來動盪,隨即,四周便開始了飛沙走石,大塊大塊的石頭從頭頂砸落了下來……
祁三天暗道不好,拉起溫綠漾,抱起湛慕和月兒便朝着陵墓深處而去。
因爲這裡的路口已經被大石堵死,所以想要逃離這裡,就必須要找到一個其他出口才可以。
但是越往陵墓深處走,四周流出來的冷氣邪氣便越發厚重,陵墓四周牆上所繪製的各式壁畫上的飛天千奇百怪,尤其是坐落在陵墓最中間的邪獸那雙凸起的用水晶石所製作的眼睛,更是叫人駭人至極,心中也漸漸盛滿了恐懼。
溫綠漾看着眼前稀奇古怪的景物,還有這座巨大的邪獸,心頭的恐懼卻越發的濃厚了起來。這個地方,她分明是來過的……
就是在與這個很是想象的大型墓穴之中,她只不過是觸碰了一下一座刻着奇怪圖紋的巨大棺杶,便不知道被什麼力量給送到了這西夏國來,她因此而穿越。
如今這個陵墓,是不是就是當初她穿越過來時所接觸到的陵墓呢?那麼這是不是也預示着,在這裡,只要她找到那副棺杶,她便可以穿越回去了呢?
可是,她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放不下了。況且,外面碧緋正在經受着慘無人道的凌虐,她不可以就這樣子回去,絕對不可以。
祁三天本來抱着湛慕和月兒的手正往前走着,可是冷不防的,自己拉住溫綠漾的手卻被她緊緊抓住了。他驚異的回頭看去,卻正好對視上溫綠漾充滿着恐懼擔憂的眼睛。
“三天,不要再往前走了……不要……”
“小漾,怎麼了?我們必須要馬上找到出口纔可以啊,否則一會兒陵墓可能會全部塌陷,我們就會永遠被埋葬在這裡了……”祁三天這樣子說着,有些奇怪的問道。
溫綠漾哆嗦了下身子,可是眼睛冷不防的往上一看,接着呼吸幾乎就要停止了。
就在陵墓的最上方,此刻正懸空着一座暗紅色的巨大棺杶。它緩緩的轉動着,鑲嵌在頂部的夜明珠將棺杶籠罩在了一層金黃之中。
祁三天隨着溫綠漾的眼神,也朝上看去。
他的眼睛也漠然睜大了。
“祁爸爸,你看,那副箱子上寫着什麼字啊,好像是寫着……”月兒仰起小臉,看着懸空着的巨大棺杶,驚異的接着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