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儀說完,便更是像個小狗一樣趴在溫綠漾的身上嗅了起來。
“啊呀,如儀,你還知不知羞啊,一個姑娘家怎麼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說這些呢?”溫綠漾立即便鬧了個大紅臉。猛然便趴在瞭如儀的身上便是一陣捶打。
如儀哈哈哈大笑着,在屋中躲避着溫綠漾的追打,只是兩人鬧成一團時,溫綠漾卻突然臉色一變,捂住自己的胳膊便不禁痛吟出聲。
“怎麼了?小漾,你受傷了嗎?你昨晚到底是在和誰一起?”如儀臉色一變,漂亮的大眼睛中漸漸變得幽深。
“我…… 還能跟誰在一起。當然是跟繡花皇上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皇上性子真是野蠻的很,動不動就對人呼來喝去的……”
溫綠漾臉色一變,但是立馬便又綻放了笑顏。她拉住如儀的胳膊,一臉笑容的又說:“這以後便是家常便飯了,如儀不要爲我擔心哦……”
如儀怔怔的看着溫綠漾那雙比星星還要耀眼上幾分的眼眸,心尖突然涌現出一股說不出的懼意。她跑過去一把摟住溫綠漾,語氣有些顫抖的說道:“小漾,你要答應我,你這一輩子便只能愛上皇上,不能再去愛別人了,知道嗎?要不然,要不然會給你帶來殺身之禍的……”
她說着這些的時候,胸口劇烈起伏,眼眸間幽幽暗暗,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只是仍然處於睡眼惺忪狀態的溫綠漾卻沒有看到這些,只是反抱住如儀說道:“我當然不會愛上別人了,如儀你不要瞎想了哦……”她這一生只會愛祁三天一人,而繡花皇帝或者是她身邊的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是她溫綠漾的菜。
但是套用一句廣告詞來說:世上沒有絕對的事情。最終溫綠漾自己到底情歸何處,恐怕也就只有上天知道了。
“小漾,這可是你答應我的哦……不許反悔知道嗎……要不然的話,我們就會……”如儀低下頭去說着,長長的留海遮擋住了眼眸間越發暗淡的眸色。
“知道啦,知道啦。如儀……又要到伺候娘娘起身的時候了……還是由我去吧,你以後就負責掃掃地端碗水就行了……”溫綠漾再次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將矗立在一邊的如儀使勁兒按在了座位上。
如儀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溫綠漾,有些猶豫的說道:“小漾,自從那次你從宮外回來之後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從前的你是那麼的害怕娘娘,可是現在爲什麼總是爭着搶着的要爲娘娘做事呢?你知道嗎?其他宮女們都說你要攀上娘娘的這根高枝兒呢。還說……你之所以會成爲皇上的侍寢宮女,全都得益於娘娘……”
溫綠漾聽了,反倒更加的不以爲意。她仍舊嘻嘻笑着拍了拍如儀的肩膀說道:“不用管她們,嘴是長在她們身上的,就算我成天什麼都不做也還是會勾起別人的閒言碎語的。索性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
說完這句話,溫綠漾便徑直端起洗漱用的臉盆往外而去。
只是,在溫綠漾終於消失在了眼前,如儀那雙漆黑的大眼睛中剎那間便迸出更加黝黑的眸光,她輕啓嘴脣,細細的重複念道:“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溫綠漾,你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就證明你真的很是與衆不同。只是現在的我怕的不是我們最終會成爲敵人,而是,我如儀,會想不到方法來與你爭鬥。”
步出宮的溫綠漾進徑直往外而去,也許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她現在的步子比之前真的輕盈了太多太多,以至於走到假山旁的叢林中時,假山裡面傳出一陣陣細細的低語聲,她仍舊沒有被人發現。
溫綠漾在宮中一向都是抱着好說話,多做事的態度,所以現在的她也只是想要趕緊遠離這個是非之地。但是耳際卻突然聽到一個人說出了月妃娘娘來,這叫她不由自主的便停下了腳步,偷偷的往假山旁再靠近了一點。
“你們知道嗎?月妃娘娘昨晚又犯病了呢。又有一個小太監因爲看到了她發瘋的樣子而被殺了呢……”
“啊,是嗎?這個月妃娘娘每到月圓之夜都會犯病呢。真是搞不懂皇上的心思,明明從來都沒有碰過月妃,卻還是要將她留在宮中。你們說,這月妃身上是不是真的有什麼可怕的秘密啊,照我看,她可能根本就不是人……”
“哇,你別嚇我啊,胡說什麼呢?半夜三更的……真是嚇死人了……”
“還是快點走吧,都怪你,我昨晚都沒有睡好覺。”
細細碎碎的聲音漸漸在自己耳際越飄越遠。溫綠漾這纔敢從假山石邊鑽了出來。
她到現在都記着第一次見到淚痕那晚所發生的事情。那晚的淚痕真的就好像是她們所說的一樣可怕,一副要殺死她的樣子,但是現在如果細細想來,好像那晚他在自己耳際一直都在念叨着一個名字……
什麼名字來,爲什麼現在突然就想不起來了呢?
唉,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吧。雖然這些個宮女太監說的就好像真的一樣,但是最起碼的是,她看到的淚痕雖然依舊狠厲,但是隻要真心對他,他對人還是很親切的不是嗎?她忘不了是他幫她試了要爲祁三天買的衣衫,是他在千鈞一髮之際救了祁三天。
想到這裡,溫綠漾便也不想多想,邁起輕輕的步子,繼續向淚痕宮寢宮而去。
此時已然太陽初升,但是寢宮之中卻依舊一片靜謐。什麼聲音都沒有,除了耳際的風聲和樹枝拍打的聲音。
怪不得長久以來都很少有人過來孌月宮呢。但是卻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淚痕的男人身份一直都沒有被發現。真不知道該感到慶幸還是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