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那丞相爹爹到底存有着什麼心思,恐怕全天下的人都瞭解的清清楚楚,而如果一旦妖孽湛被他所控制的話,事情可就真的是糟糕了。
天下必將大亂。而妖孽湛就連死都會變得非常苦難,依着丞相爹爹的手段,他有的是時間和招式來將妖孽湛折磨的體無完膚。
溫綠漾渾身上下打了個冷戰,猛地擡起眸子對視上秦楚湛那雙依舊深邃狹長卻變得有些陌生了的眸子。
卻見他盯了她一會兒,最後終還是將視線投向了懷裡的女人。
“小漾,既然你不舒服,那麼我就陪你回去。”
說着,頎長的身子略微一沉,長臂便已經將懷裡的女子橫抱了起來。
溫綠漾只覺得心猛地一抽痛,身子根本就不受大腦控制,慌忙跑上前去,伸出雙臂攔在了兩人面前。
“大膽奴婢,你這是做什麼?別以爲巫主派你過來伺候湛,你便可以一腳登天了。告訴你,別忘了你奴婢的本分。”說這話時,女子語氣中充滿着陰狠憤怒,好像下一刻,便會將溫綠漾狠狠掐死似的。
反觀妖孽湛,他卻是依舊冰冷漠然,原本邪魅妖冶的面容已然被滿臉冰霜所替代。也許,這纔是妖孽湛本來的面目。
“我只是想問你,你剛纔叫她什……”她脫口而出,卻在馬上就要問出口時所生生的停住了口。
他們現在仍舊在南詔國之中,一切都被這巫主和丞相爹爹控制着,如果她當面揭穿了這個女子的嘴臉,那麼勢必,她就真的很難保存住性命了。
“你想要問什麼?”女子語氣越發的冰冷,細長白皙的玉臂環上了妖孽湛的脖子。
“奴婢只是……只是想要告訴主子一聲,奴婢只是過來伺候主子你們的,並不是什麼侍寢丫頭……”話說到嘴邊,卻是變成了這樣。她必須要設法混在妖孽湛身邊才行。這樣子,纔有機會想方設法的救他。
該死的,爲什麼那個要救的人,總會是她?而且,她還總是擔任那個見義勇爲的角色。
“哦,是這樣啊。”女子脣角露出一抹悠長深遠的笑容來,嬌媚的小臉依舊緊緊的貼着妖孽湛的胸膛,嫵媚的一笑,“湛,你說你要留下這個奴婢嗎?”
這個難題,索性扔給他自己來處理就好了。正好也要讓她證實一下,楚湛是不是真的已經失去記憶了。
這種做法無意是一箭雙鵰之舉。
周遭安靜的好似一根針掉落在地上都能夠聽得清楚。溫綠漾擡着眸子,眼見着秦楚湛漆黑深邃的眼眸定格在她的身上良久,溫潤的眸光只是停留了一瞬,便又恢復成本來的冷漠淡然。
看着她良久,久到她都以爲他會回絕她的時候,耳際卻傳來他淡漠的聲音。
“小漾,你身邊也缺了一個伺候你的丫鬟。就將她給你。你也不用每天都給我做那麼多的事情。”
沒想到,他最後,沒有將她留在他的身邊,竟然將她整個人交給了這個假冒她的女人。
也不知道她是該慶幸,還是該悲哀。
女子脣角勾勒起一抹優雅的弧度來,當着溫綠漾的面,親暱的在秦楚湛的臉上印上了一吻。“湛,你對綠漾真是太好了。”
秦楚湛沒有說話,也沒有躲開女子的這一吻,而是依舊靜靜的站在原地,整個人猶如一塊千年冰塊一般冷酷無情。
“那麼,你從今之後就跟着我好了。那麼現在你就去碧霞閣整理一下寢殿, 一會兒我要和未來駙馬爺同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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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寢——
溫綠漾皺緊了眉頭,但是臉上卻依然下意識的綻放出笑容來。
“謝謝姑娘收留,那小綠現在就去準備……”溫綠漾最後看了秦楚湛一眼,這才轉過身,朝着兩人來的方向跑去。
雖然自己不認識路,但是隻要問一問周遭的侍女就可以知道了。但是現在最緊要的,還是將自己的臉隱藏好,要不然叫那些人看到了她的真實面容,到時候依然還是沒命可活。
於是,慌不擇路的溫綠漾闖進了一處繁花錦簇,樹木林立的地方時便停下了腳步,在地上找了一會兒之後, 終於幸運的找到了紅蘿花。這種花的汁液只要沾染上人的身體,便很難清洗掉了,當然了,她既然可以找到這紅蘿花,當然也知道清洗的方法。
看了看微微有些森冷的月光,她將紅蘿花的花汁擠出,然後藉着月光的光亮,將花汁一點點的塗抹在了她略微有些蒼白的面容上。
立即,原本的面容便被徹底掩蓋了下去。暴露在月光下的,卻是一張極醜的面容。
半張臉依舊光滑細膩,但是另外半張臉的眼角底下,卻是密佈着一塊胭脂大小的紅色傷疤。使得乍一看上去,還真是有種叫人嚇一跳的感覺。
這樣一來,就算是那見過她的靈兒和巫主再次見到了她,也肯定不會再認出她來了。他們一見她消失在了他們眼皮底下,肯定會以爲她已經獨自一人逃離了南詔國。
妖孽湛啊妖孽湛,你如今,到底是真的失憶了,還是在假裝呢?
可是再仔細回想一下他當時緊緊摟抱着自己的情景,還有他那句莫名其妙的問話——你就是我深愛着的女人是不是?
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啊?如果他沒有失憶,難道這句話是在跟她用暗號的方式來說話?還是他已經真的失憶了,連他自己所深愛着的女人都忘記是誰了。
啊啊啊啊啊——
真是亂糟糟的叫她摸不着頭腦了。
溫綠漾平復了下自己煩亂的心緒,重新將臉上的面紗遮好,這才瘸着自己的一條腿,慢慢的朝外面而去。
在問了好幾個侍女,迷了十幾次路之後,她終於摸到了去碧霞閣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