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笑就笑,別憋着跟要哭了似得。”北裔珩看着身旁的李全,白了一眼道。
李全一聽當即嚇出了冷汗,心裡埋怨着小於子逗自己笑,卻又連忙彎身對着北裔珩道:“皇上恕罪,奴才不敢。”
“當時德妃娘娘沒有說話,玉婕妤又道:就算是小戶出身也懂得規矩的,怎麼,難道你是村野之人,懂不得這些規矩?”小於子學完玉婕妤,又開始學着慕挽城道:“這時德妃娘娘纔回話道:玉婕妤說的是,不過,玉婕妤,我若對你行禮,恐怕你現在還承受不起。”
北裔珩聽着小於子的話,想着當時的場面,感覺有些對不起慕挽城的感覺。
“之後,皇上派的人來了,對着德妃娘娘請安,玉婕妤也知道了德妃娘娘的身份,便跪地謝罪。德妃娘娘上了轎攆後,便對玉婕妤說道:玉婕妤,起來吧,地上很涼的。”小於子再次學着慕挽城的語氣道學完後又道:“然後奴才便跟着德妃娘娘離開了。”
“沒了?”北裔珩見小於子不說話了,便問道。
“回皇上,沒了。”小於子點着頭。
北裔珩沒想到昨天是這麼個事情,自己昨天在棲鳳宮見到慕挽城,慕挽城並沒有跟自己訴苦什麼,甚至連個字都沒提,倒是這個玉婕妤先跑到這裡來了個惡人先告狀。
“下去吧。”皇上譴下去了小於子,便做到了桌前。
昨天下午,玉婕妤跑來訴苦告狀,讓自己剝掉慕挽城統治六宮的權利。而昨晚自己問嚮慕挽城,慕挽城卻什麼都沒說,就連自己都問道根上了,慕挽城都沒吐漏一個字。
今天早上,慕挽城跟自己說了那些話,北裔珩忍不住感覺慕挽城是知道自己在試探她,她卻變着法子在自己面前跟玉婕妤爭寵。
北裔珩嘴角彎起笑容,開始拿起毛筆寫了起來。
華西宮。
“玉婕妤接旨——”一個拿着聖旨的公公走了進來。
玉婕妤正在屋裡練習身段,準備等皇上來的時候爲皇上舞上一段。卻聽到宮女跑過來氣喘吁吁的說道:“婕妤,皇上來了聖旨,請娘娘前去接旨。”
玉婕妤當即向外走來。
“看來娘娘又要得賞賜了。”
“是啊,自從皇上來過兩次,娘娘這個月都得了四次賞賜了。”
“那加上這次,就五次了啊。”
“……”
玉婕妤走到院子跪了下去,看着公公手裡拿着的聖旨,心裡不斷的猜想着皇上這次賞賜的東西。不知道是器皿還是身份,不過是什麼不重要,只要是賞賜就好,那就證明自己皇上心裡的位置,在這後宮的地位。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自感嘆紅顏薄命,玉字不詳,顧將玉婕妤齊寶媞,撤掉‘玉’字封號,改爲‘謹’字,希望不負朕心,敬慎居心,率禮不越。着即冊封爲謹婕妤,欽此!”
太監揚着嗓子喊着聖旨。
而玉婕妤卻沒明白這次聖旨的意思,只是改個封號而已。可是,皇上爲何要將‘玉’字收回,又賜自己爲‘謹’?
“謹婕妤接旨吧。”公公合起聖旨遞到了謹婕妤的面前。
謹婕妤剛剛改了封號,有些不適應,但是還是接了聖旨,給了剛剛一些銀兩打發走了,便拿着聖旨進了屋裡仔細觀看。
看了一下午,謹婕妤也沒看懂什麼意思。
“啓稟娘娘。”一個宮女跑了過來。
謹婕妤正仔細的看着聖旨,尋找皇上的意思,聽到宮女的聲音,不耐煩的說道:“說。”
“奴婢剛剛爲娘娘取裁置的新衣,聽到了一些風聲。”宮女低頭有些爲難的樣子,道:“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跟了我這麼久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不知道麼?”謹婕妤皺着眉頭說道。
“是,娘娘。奴婢剛剛回來的時候,聽說德妃娘娘今早在皇上更衣早朝的時候,說婕妤本爲紅顏不堪薄命,爲‘玉’更爲易碎之意。皇上問何故。德妃娘娘說……德妃娘娘說……”宮女說到這感覺謹婕妤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當即閉了口。
“說什麼?”謹婕妤冷聲問道。
“說……玉不如爲‘謹’。謹,慎也。婕妤短短几月便榮升爲婕妤,可見皇上的寵愛。而且身爲婕妤僅此嬪之下,言行舉止應當爲後宮表率,這字便可詮釋。”宮女說着便跪了下去。
謹婕妤對着宮女將手裡的聖旨扔了過去,又將桌前的茶杯點心一掃而光。
她生氣,她怎能不生氣?
昨天自己跟皇上說了那麼多,卻不敵那慕挽城的一句話。看來這場後宮的寵愛較量,自己的確不如慕挽城。當然慕挽城現在懷有身孕,金貴的多,可是她畢竟比自己年紀大,自己有的是時間。
“找頂轎子,我們去凝心宮。”
謹婕妤本想找太皇太后訴苦,卻沒想到受到了太皇太后的一番教育,硬着頭皮聽完教誨後,回到西華宮哭了好幾天。
慕挽城知道北裔珩對謹婕妤下了旨,但是卻沒有過問。
年底。
年底的事情很多,尤其是後宮的添置和各個小主妃子的用品,以及守歲夜和新年的置辦。
慕挽城現在已經是八個月的身孕了,行動有很多的不便,所以對於這件事情,北裔珩多有心疼。可是慕挽城卻說無礙,硬是坐在棲鳳宮將整個後宮都佈置的差不多了。
謹婕妤倒是安穩了許多,不過太皇太后卻以慕挽城懷孕不便爲由,將秦如葭和秦如芙派給了慕挽城,說是幫助慕挽城佈置新年。
秦如葭和秦如芙現在已經不是秀女了,早就被太皇太后冊封了貴人。
“娘娘,葭貴人和芙貴人來了。”千依走了進來對着慕挽城作揖道。
“嗯,請進來吧。”慕挽城放下手裡的毛筆,點了點頭。
門被打開,風雪先入。
只見兩個長相相似的姐妹花走了進來,那白色的披風上沾滿了雪花,帶給宮女們退去她們的披風后,二人便走了過來。
“如葭,如芙,參見德妃娘娘。”秦如葭和親如芙對着慕挽城做福。
“快起來吧,先去烤烤火暖暖身子我們再談。”慕挽城點了下頭,然後指着屋裡的火爐對二人說道。
“謝娘娘。”二人應了聲,便去烤火。
慕挽城一開始並不喜歡這二人,畢竟她們是太皇太后硬派給自己的人,也是想着她們幫完自己後得到皇上的認可,給予她們冊封和一些權勢,來瓜分自己。
不過,經過這一段是時間,慕挽城倒是發現二人都還是天真的孩子。
年紀都並不很大,而且也很有教養,笑不露齒舉止優雅,而且特別聽話,慕挽城佈置給她們的任務她們都完成的很好,讓慕挽城對她們有所改觀。
“你們都多大了。”慕挽城先開了口。
“回娘娘,姐姐過了新年便雙十,臣妾比姐姐小兩歲。”秦如芙轉過身,對着慕挽城作揖道。
“哦,都是妙齡的年紀。”慕挽城點了點頭。
看着秦如葭和秦如芙二人的衣裳,慕挽城覺得有些過於簡樸,知道她們是怕在自己面前穿的太過豔麗讓自己反感,可是慕挽城卻並不在意這些。
“今兒回去便前去量裁新衣去吧。”慕挽城對着姐妹花說道。
“臣妾謝娘娘恩賜,臣妾和妹妹已經量裁過了新衣,不必再量裁了。”秦如葭轉過身對着慕挽城福身低頭說道。
“那些衣料到你們估計也剩不下什麼了,”慕挽城笑着說道,然後轉身對繡染道:“你去將皇上前幾天命人送來的金玉棉緞拿取上兩匹,記得要新鮮一些的顏色。”
“是。“繡染應聲離去。
那個金玉棉緞是貢品,一共也就那麼十來匹,太后那裡送去了四匹,德妃這裡送來四匹,剩下的便給了幾個妃子和嬪,謹婕妤倒是也混上一匹。
秦如葭和秦如芙聽到慕挽城將皇上送給她的金玉棉緞送給自己,當即叩謝了慕挽城。
“都是如何的年紀,你們穿的也太樸素了,”慕挽城指着二人的衣着說道,然後站了起來走到軟塌又道:“皇上常來這裡,你們穿的太樸素是惹不起皇上的注意的。”
“臣妾不敢。”秦如葭當即跪在了地上。
秦如芙倒是沒有姐姐反應那麼快,倒是也跪了下去。
“我們都是後宮的女人,都是皇上的女人,雖然各有輩分卻也都是伺候皇上人。你們不必怕本宮生氣,畢竟皇上不是本宮一個人的丈夫,也是你們的丈夫,你們用心引起皇上的注意也是應該的。”慕挽城說着忍不住推開木窗看了看窗外的飛雪。
“娘娘說的是。”秦如芙點着頭。
不過,秦如葭倒是白了一眼秦如芙,這些話可以讓德妃娘娘說,但是自己身爲貴人,等級低下是不能這樣真的認同,最起碼不能在德妃娘娘面前認同。
“起來吧,本宮這裡你們不要動不動就跪,不要太嚴肅了,放縱一些沒事的。”慕挽城關上窗子,看着二人還跪在地上,輕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