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的本能反應快過腦子,在鳳翊反應過來的時候,他人已經往後一仰,擡手格擋,將上官的腳借力推向了另一邊。
“嘭”的聲響,上官帶狠勁的一腳踢的烏篷劇烈搖晃起來,加之鳳翊身子靠在小舟一邊,頓時整個小舟重量失衡,頃刻就那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入湖水中。
在畫舫裡,孫亥心不在焉地瞅着姑娘起舞,他越看越覺得這些風月姑娘一個都比不上小舟裡的美人,懷着某種不爲人知的風流心思,他轉頭朝小舟瞥去——
“沉了!”他騰地起身驚叫起來。
驚的梅泊深和上官凜齊齊轉頭看去,只見那烏篷小舟已經一半淹沒在了湖中,半點鳳翊和美人的影子。
“鳳二會泅水。”上官凜慢吞吞地吐了句話出來,他復又繼續看他的姑娘。
梅泊深喝掉手裡酒盞中的美酒,戲謔地笑出聲,“鳳二這是用了多大的力,舟都給弄沉了。”
孫亥也同樣笑了起來,臉上一派只有男子才懂的神色。
卻說這個時候的鳳二,他在水中手腳一劃拉,靈活像游魚般躥出小舟蓬裡,他正要朝畫舫游去之際,倏地回頭,就見白衫的上官,她受傷的肩胛還有淡粉色的血不斷冒出來,被湖水溶解,就連他的鼻端都似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而她根本不掙扎,順着水流任纏綿的水草將她全身束縛,就那麼像尊木偶般越沉越深。
他甚至從她臉上看到了一抹清晰地笑,不同於平日的慣常譏誚,柔和的簡直就像是白玉上泛出的濛濛之光,那豔麗的桃花眼虛掩着,天生上挑的眼梢帶着不詳的安寧。
他張嘴想喚,卻被冰冷的湖水灌了一口。
這會正值初春,湖水還是冷的刺骨。
鳳翊只猶豫了一瞬,他透過水麪看了眼畫舫的位置,眸色深沉的像是濃墨,手便一劃,轉了個方向,朝着上官遊了過去。
也幸好他是習武之人,氣息本就比一般的人綿長,待他抓住上官手腕,從背後抱住她,眼瞅着因爲肩胛的傷,上官呼吸開始困難,有窒息之態,便扳着她的頭,兩廂冰冷的脣相觸,渡了口溫暖的氣息過去,然後才抱着她往畫舫的位置去。
“上官,你確定鳳二會泅水?”孫亥喝了三杯酒,頻頻看湖面,可還是沒半點動靜,他遂朝上官凜問道。
上官凜歪頭看着他,似乎真在認真的想,半晌才道,“不確定。”
這話差點沒讓一邊的梅泊深將嘴裡的酒給噴出來,他放下酒盞,正想說什麼,就聽得湖面泛起嘩啦的水聲,他轉頭就見——
日光下,濺起的無數水花被折射出五光十色的淺光,而在迷濛的水花中,鳳翊在喊着,“船伕下來!”
“去,幫忙。”孫亥差遣畫舫上僅有的三名船伕下水。
在船伕的幫忙下,鳳翊將上官美人背在背上,要爬上畫舫之際,他忽的想起什麼,朝畫舫裡的風月姑娘兇巴巴地道了句,“將你的衣服脫下來。”
那姑娘被嚇的眼眶立馬就紅了,只得依從,委委屈屈地脫下外衫,孫亥將那衣裳往畫舫下扔,鳳翊一把接住,小心地斂起,纔沒被打溼。
隨後便見他順着畫舫放下的繩子從湖水裡爬起來後,動作迅速地將那衣裳披在了背上上官美人的身上,隔絕了孫亥和梅泊深不懷好意的視線。
畫舫裡是有小房間的,一應俱全,乾爽的衣物也不缺。
鳳翊渾身滴水地上到畫舫板上,避開上官肩胛的匕首,轉手將上官美人改背爲抱,還用衣裳裹的嚴嚴實實,徑直就往小房間走,末了還道句,“一個都不準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