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誰敢!
那一聲輕叱,宛若翠玉落地的脆響,帶着冷冽和清涼,一襲鴉青色長衫的年輕公子走了進來。
他五官普通,但眉目有拂不開的濃郁輕愁,只肖一眼,就能讓人心口發窒,步履之間,腰際懸掛的紅玉鏤刻鳳字的玉墜搖曳擺動。
“何大人,多日不見,可別來無恙?”他閒散地找了張椅子坐下,視線在鳳翊身上一頓,朝着何御史就道。
何御史的臉色很難看,眼眸陰毒如蛇,反倒是站二樓樓梯口的鳳翊開口調笑道,“大哥,你若再不來,弟弟可就要被何大人給屈打成招了。”
那年輕公子正是鳳翊堂哥,鳳家嫡長子,下任家主繼承人——鳳靜!
傳言此人膽識過人,擅謀略,出生鳳家,不走仕途卻偏愛行經商買賣之道,之前更是爲個藝妓與家中長輩不合,推拒數門門當戶對的親事,致使有謠言說要將其逐出家門,廢掉繼承人身份。
但,在京城,至少在何玄眼裡,他還真不敢小瞧了鳳靜,這人雖不出仕,但手中的財力卻不可小覷,加之鳳家在朝堂上的勢力,財勢兼具,即便他爲御史,也不敢將關係弄僵了去。
“鳳公子,莫非要阻攔本官辦案不成?”何御史開口便將妨礙公務的罪名給擡了出來。
“哦?”鳳靜尾音上揚,他脣邊咧開笑意,眉宇的輕愁淡了絲,“不知家弟何罪之有?若是錯大了,鳳某回去定家法處置。”
赤裸裸的偏袒,鳳靜神色半點不倨傲,可說出的話傲慢的近乎無理,他只說錯不提罪,言語裡的意思便是鳳翊他今日保定了。
“哼,鳳翊結夥夜刺本官,鳳公子怕是代替不了刑部審訊了。”何御史亦半點不讓。
他之前接到密報,說有人看見那晚刺殺他的女刺客脣邊有美人痣,而且這受傷的了女刺客半途上了鳳翊馬車,也有搜尋的守衛證實鳳翊馬車裡那晚卻有女子在內。
而今天,他更是查到,這下北坊老鴇上官美人,便是京城裡,唯一脣邊有美人痣的女子,秉着寧可錯殺絕不放過的念頭,他等不及刑部找證據再抓人,親自帶人前來,不想就正好遇見鳳翊居然也在此。
至此,他便更爲確定,刺殺之事,老鴇和鳳翊,絕對有干係。
“夜刺?”鳳靜疑惑了句,隨後他就低低笑出聲來,臉沿有再是柔和不過的輕愁淡光,朦朧不真切,讓他那張本普通的五官一下生動起來,“何大人,沒喝酒吧?怎的說這般胡話了。”
他說完這話,不等何御史接口,就又繼續道,“若說我這不爭氣的堂弟,狎妓褻玩,我還信,但夜刺這種事,他還沒那腦子。”
聽了這貶低的話,一直面帶淺笑的鳳翊也不惱,他眼眸有深邃之色,瞟了眼身後上官那房門,又看了看鳳靜,半點真實情緒也不露。
“是與不是,待本官抓了那老鴇,一切自清楚,”何御史懶得再和鳳靜廢口舌,他惱怒地一拂衣袖,就喝道,“來人,將這風月淫穢之所,給本官封了!”
他這是在逼老鴇露出馬腳。
“大人,封奴家的樓子可以,但請示官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