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差陽錯誰之過,前房後院情爲誰。
秋喜小媽在大房後院的安排沒叫老太太看到笑話。給了雲兒應有的權利,也給了趙九娘和李雪梅未來的希望。這是一個好的開頭,二房那兒沒什麼變動,至於三房那裡秋喜想先看看反應。老太太看重董氏,三老爺倚重孫夢瑤,現在又出來了一個梅萱。聽說董氏也有了孩子,這可就難辦了。想打老太太的臉,又不想得罪三老爺,怎麼做都難兩全。秋喜索性藉口身體不適,三房的事兒就先擱置下來。
秋喜這邊正想着辦法,大房裡和三房裡的人可都沒閒着。自從雲兒躲過了一劫,趙九娘可是百思不得其解,靈兒忽然腿軟的靠向雲兒,這事說不通啊。
“二夫人,靈兒真不是裝的,真的就是一陣莫名其妙的腿就軟了,就好像有人踢了我的腿一下。”靈兒跪在趙九孃的跟前委屈的解釋着。
“我量你也不敢違逆我的話,還真是邪了門兒了。突然香死人的牡丹花兒,突然雲兒把到嘴邊上的酒杯停下了,突然你就腿軟了。媽的,都和牡丹花兒連上了。難道邪門兒就出在牡丹花兒上?”趙九娘想到這裡,忽然的也覺得心裡哇涼。自從牡丹花裡鬧鬼以來,事事不順,這盆花留不得,即便周瑾傲寶貝着,即便它是皇后娘娘賞賜的,誰還能預料到意外。趙九娘恨意頓生的謀劃起來。
牡丹花兒日日在大房的客廳窗臺上傲然的綻放,夜夜在周宅裡最高的大樹上修煉。沐浴着天地間的日月精華,看遍了周宅後院的女人有情無情的算計。一轉眼十幾天過去了,秋喜已然胸有成足的準備處理三房後院裡的事情了。這幾天,孫夢瑤可是收穫不小。手裡有銀子,還有打聽不到的消息嗎。董氏和阿水的事兒,不過幾兩銀子,廟裡的小和尚就說個含混卻又清楚。
“施主,來人是女眷帶的奴才,我們也不好過問,至於主人和奴才的事兒,都是在正常不過了。大到出去給主子買個胭脂水粉,小到給主子捏個腰捶個背。出家人不打誑語,萬事皆有因果。施主,銀子您拿回去吧。罪過罪過。”
“小師傅,幾兩香油錢吧,你就收下權當是我家主子和你結個善緣。”
“阿彌陀佛!”小和尚接過銀子心裡暗喜,這可是上山之後最大的收穫。自己可是沒有說什麼得罪佛主的話哦。
秋喜小媽還沒來,這正和孫夢瑤的心意。董氏畢竟是三房裡的正牌夫人,事情弄大了丟的是三房的臉。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兒,她可是不會做的。於是,她這個生過孩子的過來人十分的關心起來大姐了。
三老爺可是高興的很,三房裡終於可以又見到孩子了。董氏和梅萱兩個只要有一個生出兒子,自己的地位就能再升一步。大房是靠天吃飯,啃着土疙瘩望財;二房的綢緞生意競爭的太多,只有自己的茶山,還有這些年積攢的人脈,不怕老天爺哪年不給面子,自己的茶莊也能旱澇保收。等到有了兒子,三房的日子就等着芝麻開花節節高了。
“三老爺,我和大姐前後腳的懷了孩子,您可是最厲害的人。三老爺,梅萱可等着您的賞賜呢。”梅萱、董氏和孫夢瑤幾個圍着周瑾餘坐在三房的客廳裡聊着。
“真是起膩,不能回去關上了門兒在撒嬌啊。”孫夢瑤笑着對梅萱說道。
“二夫人,我怎麼起膩了,本來就是三老爺得給我們獎勵。”梅萱靠在了三老爺的懷裡說到。
“給,都給。夫人終於開懷了,你呢百發百中,瑤兒管着點後院的事辛苦了,老爺都給你們獎勵,等到春茶上市了,想要什麼老爺給什麼。”周瑾餘心情大好的說道。
“老爺,說到後院的事兒,瑤兒還真有個事情要請示老爺,府上的大夫太老了,我想從外面找一個,給大姐和萱妹好好的把把脈。尤其是大姐,說着是和梅萱前後腳的事,可是肚子可差了不少,找個好大夫瞧瞧,需要什麼補什麼。”孫夢瑤笑着說道。
“瑤兒,還是你想的周到。這事你就張羅着辦吧,別心疼銀子,三房的香火纔是最重要的。”周瑾餘也是高興的說着。三房的後院如果能這樣的和諧下去,自己一心的賺錢謀族長的位置。這日子過的還有哪房能比得了。
梅萱無所謂的笑着,董氏卻變了臉色。這個可是萬萬不可以的事兒啊。自己可是和梅萱差了很長的時間,如果露了餡就完了。
“大姐,你好像不怎麼高興。你別擔心,我準備找的這個郎中可是個好的,男娃女娃一看一個準。日子時辰也說的清楚,爲了三房裡的子嗣,這可是必須要做的事情。如果您心疼銀子,就從妹妹的腰包裡拿。”孫夢瑤很是體貼的說着。
“妹妹,哪裡的事兒,我沒有不高興啊。這點錢後院的庫房裡還是拿的出來的。”董氏苦笑道。心裡想着孫夢瑤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瞄的可是後院的權力。舍還是不捨呢?
三房後院的幾個人各懷心腹事的回到了各自的院子。
“大姐,這也回來了,你就跟妹妹交個底,外面的郎中我也聯繫好了,看大姐什麼時候方便就叫到宅子裡來給你和梅萱看看。什麼事兒也好弄個明白,大姐過年在廟上還願,過的安穩自在,奴才也服侍的周到。這又給三房添了個孩子,還真是因禍得福皆大歡喜的好事。可咱們都是靠着三老爺過活的女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三房的臉面重要,三老爺的前程重要。大姐,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孫夢瑤話裡有話點到爲止的說。
“妹妹,你是什麼意思直說了吧。後院的庫房積攢些銀子不容易,不必要的花銷能省就省吧。”
“大姐是個明白人,你這說話身子也重了,還是安心的養胎把孩子生下來最重要。能少管的事兒就少管點,我這也是爲了大姐好。”
“妹妹的好意我心領了,等到小媽來的時候,我知道怎麼做。”董氏無奈的說着。要命的短處在別人的手上,只能退讓了。
“大姐,妹妹再多一句嘴,宅子裡比不得廟上,人多眼雜的,大姐還是要小心些,別磕了閃了碰着啥的,對誰都不好。等到小媽處理了三房後院的事兒,我在聯繫外面的郎中,人家可忙了,有沒有時間來還不一定呢。”達到了目的,孫夢瑤留下模棱兩可的話走了。
董氏呆坐在椅子上,撫摸着漸漸隆起的肚子,不知是高興還是後悔......
秋喜小媽可是準備了幾天時間的說詞根本一句都沒用上,三房後院的事情圓滿解決了。正牌夫人的大度賢良,二夫人的謙卑德惠,梅萱的不理不睬構築出一個宅院裡的楷模。這叫老太爺高興,老太太驚詫,其它幾房不解。明白的也只有牡丹花兒裡的楚寧菲。
董氏有擔當,還是無奈之舉,楚寧菲不願多想,因爲家齊病了。
兒子可憐兮兮的躺在牀上,臉上身上起滿了小泡泡。這可是能要孩子命的病。大老爺去了鄉下沒回來,這一年的收成都和春耕緊連着,如果不是真到了火上房的時候,是不能叫他回來的。秦氏寸步不離的守着家齊,宅子裡的大夫每日必到的給家齊診治。每個大宅門裡頭都有出水泡的孩子,不算什麼大事。老太太除了派人送來了上好的補品,又囑咐秦氏好生照看着,這個月的銀子加倍之外,也就沒有了下文。到是雲兒每天必來的在門外,聽秦氏的稟報,並且命下人做好了飯菜送到小少爺的門外。這種病是傳染的,雲兒縱然想進去看看大夫人的孩子,也是不可以的。趙九娘則是幸災樂禍的想着,最好老天爺把小崽子收了去,自己肚子裡的孩子也就成了老大。也免去了自己動手的罪過。
李雪梅就更無所謂了,反正自己也生不出孩子,誰的孩子死活與自己有神馬關係呢。楚寧菲這些日子也是寸步不離的守着兒子。牡丹花也被搬到了家齊的房間窗臺上,秦氏已經習慣了大夫人的影子,花香了就是家齊好轉了,吹冷風了就是家齊需要幫助了,冷的身上發涼了那就是外面有人來了。秦氏雖然每日衣不解帶的守着小少爺,有了楚寧菲的幫助,倒也不是特別的辛苦。閒暇下來她還能和大夫人的影子聊聊,雖然都是自說自話,偶爾也能對的上路子。
“大夫人,您這是魂魄回來了,還是您根本就沒有走呢?”秦氏看着對面的虛影問道。
“我本來想要轉世投胎,不料發現了有人要捂死家齊,就回來了。那天你們爲什麼都不在家齊的房裡呢?”虛影晃動着,搖曳着一陣淡淡的花香。
“大夫人,您的奶孃現在很可憐呢,被打發到二院幹粗活了。你想看她可是不容易了,她可是最愛喝趙九孃的茶,當初總拉着我過去。結果那天我們都被她給拉去了,小少爺自己在屋裡睡的可香了。還是你的花香把我們都給引回來的,小少爺都還沒醒呢。”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啊。奶孃不是個專心的人,她太貪嘴了。她是不是有意的呢?楚寧菲在心裡想着。
“大夫人,您現在是花神了嗎?”
“我還不是,我只是在牡丹花兒裡修煉。”
“大夫人,你如果真的做了花神,可要好好的保佑大老爺和家齊少爺。現在聽說族裡邊正在考察族長的作爲,大老爺可是最有希望接替老太爺的長房長子。等大老爺做了族長就好了。”
“秦氏,謝謝你對家齊的照顧,我將來會報答你的。”
“兒子,你怎麼樣了?爹爹回來晚了,有什麼事情比兒子的病還重要的呢。”隨着秦氏感覺身上發冷,周瑾傲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
“大老爺,家齊小少爺已經快要好了,臉上的泡泡都消了,也沒有被抓破。您就放心吧,一個麻坑也沒有,小少爺還是一個俊俏的孩子。”秦氏低着頭稟報着。
“秦氏,辛苦你了。”周大老爺看完了熟睡的兒子,一擡頭看到了浮在牡丹花兒上的虛影,驚喜的叫道:“菲兒,你也來了,我們的兒子很好。你就放心吧。”
“夫君,我就沒有走過啊,我日夜守候着我們的兒子,我不會再讓他受到傷害的。”花朵上的虛影輕輕搖晃着,搖出了醉人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