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語說:小孩兒小孩兒你別饞, 過了臘八就是年。這句話的意思不只是說過了臘八之後過年的事情就要一一準備起來, 也不只是說要準備的大部分事情其實都是吃的,更多的意思是, 過了臘八以後時間就飛快起來了。
從臘八過後,呦呦就更加繁忙起來,不過她寧肯自己忙一點, 也依然每天下午陪着蕭沐仁帶着孩子玩, 若是實在處理不完,就等小和和睡覺的時候拉着蕭沐仁一起處理。
初七那天下午,兩個被呦呦罵“滾出去的”鋪子掌櫃求見呦呦, 想要要同她把賬對了。呦呦彼時正在抱着小和和玩,聽了之後撇撇嘴,“沒功夫,讓他們以後再來。”
兩個掌櫃的在門房裡等了小半個時辰, 才得了這麼一句,都有點不忿,他們是打聽好了, 知道夫人只在上午理事,下午無事纔來的, 怎麼就沒功夫了呢?
不過,既然夫人不見, 那見見爺也是行的。於是他們就往外書房去,要求見爺。
蕭沐仁當然不在外書房。最近外書房的使用者是呦呦,她不在的時候只留下兩個小廝在這兒值守, 見到兩個掌櫃過來,恭敬地問好,請二人在書房外頭的小廳坐下,又送了茶水點心過來,留下一個人在這兒伺候,另外一個說這就去內院通秉。說完就出去了。
兩個掌櫃的坐在椅子上,喝了兩杯熱茶吃了兩塊點心終於覺得身體熱乎起來了,這才舒服地嘆了氣,然後覷着伺候的小廝沒注意,兩個人開始嘀嘀咕咕。
“爺對夫人也太慣着了,這才一年還不到,整個家底都交給她了。”其中一個說。
另外一個笑了笑沒有點頭也沒有說話,心想:這個記吃不記打的,上次夫人發了火氣爺一句話都沒說,還告訴他們“一回生二回熟”,擺明了是偏袒夫人的,況且上次本來就是他們不對。他可倒好,不想着如何補救請夫人原諒,竟然還在這兒編排話。以前沒有覺得此人不靠譜,看來以後要離他遠一點。
想到此處,他不禁回頭看了一眼坐在遠處小杌子上守着火盆閉眼着的小廝,看起來像是在打盹。他回過頭來,再看一眼還在嘮嘮叨叨個不停的夥伴,將手揣進袖子裡,整個人往椅背上靠了靠,也閉上眼睛打盹起來了。
去內院通秉的小廝一出門就遇到了從外頭進來的程禇,見他往內院去就問他什麼事,小廝就說有兩個掌櫃的要求見夫人,他去通秉。
夫人在報賬的第一天將兩個鋪子的掌櫃從外書房給哄了出去的這件事,幾乎到了午飯時間就已經在家裡傳遍了,無論是內院還是外院。程禇自然也是知道的,尤其身邊還有一個算是親歷了現場的老婆。
程禇拉住小廝,讓他不要急着去內院,“剛纔榮大總管在外頭找人跑腿,你去看一眼。”
“那內院的事……”小廝也知道兩位掌櫃不得夫人和爺的歡心,可是若是不去通秉,自己就是失職,到時候自己挨罰不說,說不定還要連累家人。
“你去找大總管吧,我正要去內院找爺稟事,我來說。”程禇拍了拍小廝的肩膀,“去吧。”
小廝看了程禇一眼,“那程大叔你可別忘了啊。”說完就跑出去去找大總管了。
程禇其實平時不太往內院來,有事多數都是讓穀子幫傳一聲,他也知道爺最近和小少爺玩的很是開心,並不想去打擾。可是現在穀子有孕了,而且這件事得讓爺親自拿主意,所以他纔不得不進來的。
等進了內院,蕭沐仁在廳裡見了他,“你怎麼進來了?有什麼事兒嗎?”蕭沐仁曾經說過沒有事情不要進內院來打擾他,程禇應該不是這麼沒有眼力的人,想來是有什麼大事,所以蕭沐仁也沒有過多的寒暄,直接問了出來,而且他等着說完事回屋去陪老婆兒子呢。
“事情有一件要請爺親自定奪才行。”程禇行了禮以後就起來了,“賈知州和方通判上午去了總兵衙門,剛好我在。”蕭沐仁不在總兵衙門的時候,都是程禇和甲劍在衙門值守,有事再進府裡來稟報。
“他們二人一起去的總兵衙門?”蕭沐仁皺皺眉,什麼事情值得兩個人一起去?
“他們是去申請兵力的,說每到過年的時候爲了防止有吐蕃人突襲,會申請一部分兵力在城內巡邏。”
蕭沐仁明白了,通常來說總兵只負責邊防,城內的城防主要還是由知州衙門負責,不過最近幾年知州衙門的衙役兵力實在有點不堪,所以纔想要同軍營來借人。
“我知道,”蕭沐仁點頭,“我這就寫個條子,你一會兒就騎馬送到軍營去,今天應該是陸副總兵在,你給他,讓他安排了寫個條陳給我,我看過了之後再安排給你。”說完就叫丫鬟去拿了筆墨紙硯來,寫了條子給程禇。
呦呦在屋裡帶孩子玩了一會兒,小和和似乎是感覺到了父親不在身邊,於是就伸着手對着門口叫。呦呦側着耳朵聽了一下,外面似乎沒有了說話的聲音,就抱着孩子出去看了一眼,結果卻發現他正在寫東西,而來稟報事情的程禇也站在一旁。
程禇察覺到有人來了,就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是呦呦抱着孩子出來後,立刻彎身行禮,“見過夫人,見過小少爺。”
“咦?怎麼是你來的?”呦呦撿到程禇還挺奇怪,本來一般有事都是讓穀子進來傳話的,“穀子呢?”
一說到穀子,程禇就樂得合不攏嘴了,“回夫人,穀子有了身孕,月份淺,我沒讓她來,等胎穩了再讓她進來請安。”
呦呦一聽說穀子有了身孕,立刻也高興起來,連忙說不用來請安,“你讓她在家好好養胎,養好胎才最重要。”說着又叫人去喊了四喜過來,讓她帶些人蔘補品還有布匹尺頭之類的,替自己去看一看穀子,又轉頭看向程禇,“我知道你們不缺,但是你們有是你們有的,我給的是我給的。”
程禇原本想推辭的,聽到呦呦這樣說就不再推辭,對呦呦行了好幾個禮表示感謝。
四喜從外頭進來,也是一臉的喜氣,正好看到程禇在,她們一向都是熟悉的,立刻跟程禇要喜糖吃,“這樣的好事,絕對不能和上次一樣躲了!”
程禇拿這個穀子的好姐妹、自己好兄弟甲劍的未婚妻沒有辦法,只好答應下來,“你挑個時間,帶上甲劍一起,請你們吃酒!”然後看向呦呦,想着要不要請夫人也去,又覺得逾越。
四喜也立刻看向呦呦,呦呦也樂得熱鬧,當然點頭,“你只管去,多喝兩杯,替我也喝兩杯。”言外之意就是她不去了。
幾個人說着話的時候,蕭沐仁已經把信寫完了,程禇上去接過來裝進信封裡,呦呦詫異起來,“怎麼,你要去辦事?那豈不是穀子一個人在家?”
“有點事讓程禇跑一趟軍營,明天就能回來。”蕭沐仁沒有聽到剛纔呦呦他們的談話,還在想程禇平時也不是沒去過軍營,怎麼今天就不行了?
“那我陪穀子一晚上吧,”四喜怕呦呦和蕭沐仁爭執起來,趕忙說到,“正好今晚不用我當值,明天一早就回來,夫人就當給我放個假吧!”穀子和程禇在僕人住的大院子裡又一間自己的小院子,近得很。
四喜既然這麼說了,呦呦就答應下來,點頭讓她帶上帶給穀子的東西,“現在就去吧,我身邊不缺伺候的,讓她在家好好養胎。”
蕭沐仁這才知道穀子是有了身孕,於是在程禇的胸口捶了一下子,“行啊你小子,這才成親多久啊。”
程禇撓撓頭髮,嘿嘿傻樂兩聲,笑完了突然想起來,“啊,差一點忘了,陳掌櫃和莫掌櫃在外書房等着見爺呢。”
“不見!”蕭沐仁大手一揮,想都不用想地說。
程禇立刻答應下來,“那我一會兒去同他們說。”
呦呦也點頭,“就說爺和我都沒有時間,過兩天再來。”
程禇點着頭出門了,心想明天就是臘八了,再過兩天,夫人這是一下子給支到了臘月十一去了。
兩位掌櫃的在外院書房等了許久,直到一盤點心吃完兩壺茶喝完,還沒有等來蕭沐仁。陳掌櫃心裡已經有數了,看來爺今日是不會見他們兩個了,於是他就更加坦然地坐在位子上吃喝起來了。倒是莫掌櫃,越等月着急越不耐煩,就催在外書房等着的另外一個小廝去看看。
這個小廝剛纔被莫掌櫃叫起來去添茶水,才坐下沒一會兒,正不耐煩呢,聽到莫掌櫃的要求就毫不客氣地頂了回去,“這外書房裡都是爺和夫人的重要文件和信件,我豈能輕易離開?”
莫掌櫃被小廝頂撞了一次,非常不高興,剛要發作就被陳掌櫃給按下來了,對他搖搖頭,勸他稍安勿躁,“爺每天事情很多的,沒那麼快過來。”
莫掌櫃想想也是,就重新安坐了下來。
沒過一盞茶的功夫,程禇過來了,把蕭沐仁和呦呦沒有時間見他們、讓過幾天再來的事一說,也不看兩位掌櫃的臉色,揣着蕭沐仁的信就出門去了,氣得莫掌櫃立刻蹦了起來,然而罵人的話沒說出口,就被陳掌櫃拽地一趔趄,莫掌故回頭看了一眼陳掌櫃剛要質問他,就看到陳掌櫃正對着身後比手勢,他這纔想起來還有個小廝在,哼了一聲,甩着袖子出門去了。陳掌櫃見此,轉頭對身後的小廝拱拱手,立刻跟着出門了。
第二天就是臘八,臘八過後初九的時候,陳掌櫃上午就在門房裡等着了,就想若是夫人提前處理完事情,能撥冗見一面也行。
呦呦從內院一到外書房,就聽說了陳掌櫃在門房等着的事,她挑挑眉,笑了一下,“先等着吧。”沒說見也沒說不見,坐到書案後開始處理今天的事情。今天要處理的是關於過年的採買事項。
呦呦也是才知道,嘉峪關的鋪子不是臘月二十八休業正月初八營業,而是二十就開始關門休業了,因爲對於他們來說,過年從小年就要開始了,而新年營業也很晚,在正月初十,至於爲什麼不是十四,呦呦猜想大概因爲第二天是元宵節,正是新年裡第一個可以出遊的節日,要早些準備好做生意吧。
蕭府裡連主子帶下人一共又九十七口,按平均每日一斤口糧計算,整個過年期間就要三百多斤的糧食,呦呦想了想,乾脆一次買了一百斤白麪一百斤大米,小米、高粱米、黍米這些分別買了一百斤。於是又一大筆銀子支出去了。
除了糧食,還有白菜土豆蘿蔔胡蘿蔔以及各種肉類也要採買。幸虧嘉峪關天冷,肉買回來往院子裡的大水缸裡一放,不過兩個時辰就被凍的硬邦邦了。
至於魚蝦之類的,京城之前送來的東西里有一缸的糟魚和醃鹹魚,平時吃一吃可以,可是過年總還是要有鮮魚才行。鮮魚當然不好買,就算有賣的買了之後還沒回到家魚就已經凍死了,而且嘉峪關海產鋪子裡賣的魚都是從蘭州運回來的,價格非常之昂貴。呦呦爲了過年,買了一條鯉魚一條黑魚還有一條青魚,然後又最後狠狠心咬咬牙,買了近百斤的小黃花,給下人們過年的時候吃。
這個消息傳出來,整個府裡先是吃驚,吃驚夫人居然這麼大手筆,近百斤的黃花魚說買就買,差不多一人有一斤了,那可是幾百兩銀子啊。吃驚完後再個個喜笑顏開,在嘉峪關這個地方,夏天吃魚不算什麼,冬天過年吃魚也不稀奇,可那是主子們,下人們有魚湯喝就不錯了。夫人一下子買了這麼多,可有的炫耀了。
中間回內院餵了一次奶,再回到外書房的時候,下人告訴她陳掌櫃還沒有走呢,呦呦沒想到這位陳掌櫃這麼有耐心,不過她依然不打算今天見他,“去告訴陳掌櫃,今天沒有時間,明天再說吧。”
安排完過年的這些事情,時間差不多就要到中午了,有以偶想到蕭沐仁昨天說的要吃瓦煲飯,乾脆先不回正房,直接去了廚房給他做瓦煲飯去了。幸虧廚房裡是有臘肉的,不然就只能吃排骨了。
呦呦一邊切着臘肉,一邊告訴吳嫂子把菜籽油倒進泡後的米中,心裡忍不住好笑,自己這是快要變成專職廚師了,給兒子餵奶不算,還得給老公做飯,嘖,明明家裡有下人的嘛。
午飯過後,夫妻兩個人一同帶着孩子入睡。醒來的時候外面突然下起雪來了,而且居然沒有風,雪花就這麼垂直地從天上落下來,飄飄灑灑的,很好看。
蕭沐仁睜開眼,見呦呦正趴在窗臺上往外看,“在看什麼?”說着自己也從炕上坐起來,湊到她身邊去,就看到外邊雪花飄飄揚揚,“下雪了啊。”
呦呦點頭,十分自然地把身子往後一仰,靠在了蕭沐仁的胸膛上,“像是下了有一會兒了。”然後揚起臉看向蕭沐仁,“嘉峪關好像雪下得沒有那麼頻繁啊。”
蕭沐仁點頭,“嗯,別看嘉峪關冷,但是少水乾旱,不過相比較京城也還算是很多了。”
呦呦點點頭就不再說話,繼續靠着蕭沐仁的胸膛賞雪。看了一會兒突然起了一個想法,“你想不想畫畫?畫個雪景圖什麼的。”
“嗯?”蕭沐仁低頭看了一眼呦呦,這是什麼突然興起的想法,“畫畫?畫什麼畫?”雪景圖?雪景圖不就是白茫茫一片,有什麼好畫的。
“嗯,畫個雪景圖,美人賞雪圖。”呦呦嘻嘻笑着。
蕭沐仁立刻就懂了,忍不住哈哈大笑,笑了兩聲又想到兒子還在睡覺,趕緊收回去,在呦呦耳邊輕聲問,“美人在哪兒呢?我怎麼沒看到呢?”
呦呦立刻從他胸前起來,瞪大着眼睛看他,“怎麼沒看到?這兒呢啊!看我!看!美人兒!大美人兒!”
蕭沐仁被她的語氣和表情給逗得不行,又不敢出聲笑,只好彎下身子把臉埋進呦呦的脖子裡,身體抖得十分厲害,呦呦懷疑再抖一會兒骨頭怕是要散架了。
蕭沐仁笑了一會兒,平復了情緒,從呦呦懷裡擡頭,雙手握上呦呦的肩,假裝仔細地打量了她一會兒,然後用力地點頭,一隻手勾起了呦呦的下巴,“嗯,果然是個大美人兒!美人兒,陪爺再去歇一會兒,可好?”一副紈絝流氓登徒子的模樣。
“呸!”呦呦也配合着蕭沐仁的模樣,往後躲了一下,伸手指着蕭沐仁,假裝發怒,“臭流氓!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嘉峪關總兵的夫人!再敢碰我一下,讓我夫君將你大卸八塊!”說完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了,結果不小心聲音沒有收住,笑得聲音大了點,將兒子給吵醒了。
小傢伙被吵醒之後先皺了皺眉頭憋了憋嘴,然後就開始放聲大哭,哭聲像是能將房頂掀翻一樣。呦呦趕忙彎下身將兒子抱到懷裡去哄,哄了半天都不見好,只好交給蕭沐仁,結果交到蕭沐仁手裡之後哭得更李涵了,呦呦只好再抱回自己的懷裡。
“餓了吧?什麼時候喂的奶?”蕭沐仁看着也挺着急。
“睡之前喂的,這纔多大的功夫?”呦呦這麼說着,卻還是解開了衣釦給兒子餵奶,不過小和和因爲不餓,所以只吃了兩口就不肯吃了,依然在哭。
呦呦沒辦法,只好把孩子抱在懷裡站起來在炕上走來走去,一邊走一邊顛着晃着他,然後居高臨下地看蕭沐仁,“你兒子才三個月就有起牀氣,了不得。”
對於呦呦的控訴,蕭沐仁並不在意。一個三個月的小孩子有什麼起牀氣,“他就是沒睡夠鬧騰。”蕭沐仁說 ,他坐了一會兒覺得累,就隨手扯了一個靠枕放在身後自己歪了上去。靠完了想起來,自己以前並不這樣,果然是跟誰學誰,跟着呦呦就把她的習慣學了來。
初十這天還沒等呦呦用完早飯,五福就來稟報說外頭小廝說的,陳掌櫃已經在美門房等着了。
“這麼早?”呦呦愣了一下,“這才辰正吧?今天又是他一個人來的?”
五福點頭,“剛剛辰正,是一個人來的,聽說昨天來之前叫過莫掌櫃,不過莫掌櫃沒來。”
呦呦聽完了嘴角一翹,“陳掌櫃是個聰明人。”起碼比莫掌櫃聰明,然後想了想對五福吩咐,“將陳掌櫃請到外書房去,我一會兒先見他,其他的管事們來了,先請到廂房去喝茶。”
等呦呦用完早餐到了前頭,陳掌櫃已經在外書房坐了好半天了,茶水都喝了一壺了。
一見呦呦進來,陳掌櫃立刻從椅子上站起身,對着呦呦行禮,“見過夫人。”
呦呦點着頭,腳步不停地往裡走,身後跟着五福麥子兩個大丫鬟還有四個二等丫鬟,陳掌櫃等到所有人都進去了這才也跟着進去。
呦呦進了屋在長案前坐下,然後請陳掌櫃也坐。陳掌櫃推辭着不肯坐,“我站着就好,站着就好。”說完看了一眼呦呦身後的幾個丫鬟。
呦呦會意,頭一歪,四喜幾個就退了下去。等到人都走了,陳掌櫃就跪在地上,“請夫人恕罪。”
“陳掌櫃這是何意?快快請起。”呦呦故作詫異地問,實際上心裡明鏡一樣,暗暗想:算你識相,三番幾次地來求見,今天一來就立刻跪下來,不然你也和莫掌櫃一樣地待遇,捲鋪蓋走人吧!
陳掌櫃當然不能起來,不止不能起來,還得表現出自己的懺悔和誠懇地認錯,“夫人,是我豬油蒙了心,做錯了事,下次再也不敢了,一定會兢兢業業做事的,請夫人恕罪。”
其實呦呦並不打算爲難兩個掌櫃,她當時的確是很生氣,可是如果當天他們不去找蕭沐仁告狀,或者下午立刻來同她認錯悔改,說不定會網開一面。
可是兩人並沒有,初七那天他們雖然來了,可是根據小廝的回報,陳掌櫃還好,莫掌櫃的態度卻是十分過分的。也就是昨天和今天兩天陳掌櫃主動求見了,若是他和莫掌櫃一樣沒有眼力沒有心計,那家裡兩個鋪子的掌櫃都要裁撤了。
見陳掌櫃誠懇悔過,呦呦也就不不再爲難他,讓他把修改好的賬冊送到小榮子那裡去,“跟榮總管一起對完了就回去吧。回去的時候告訴莫掌櫃,他不用來了,鋪子裡的賬冊我都已經叫人整理好了。”
陳掌櫃一開始聽呦呦說讓他直接去找榮掌櫃,心裡的石頭就放下來了,然而等聽到呦呦叫他給莫掌櫃傳的話時,才明白自己到底躲過了多麼大的一劫,又忍不住爲自己的識時務點贊。
陳掌櫃的賬冊一交,基本這一年的所有賬本就齊了,至於莫掌櫃的那個,已經沒有人關心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啊,我愛剁手,剁手使我快樂,大家今天剁手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