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主僕遇難黃土坡,尼姑酒店敵雙賊

第二天,吃罷早飯,表嫂送她二人出門說道:“你和小姐走後,我託人給二舅捎個信,讓他老人家放心,等你回來再去看他。前邊有條大河,是過往客人必經之路,你表哥江懷卿就在河邊擺渡,你們到了那裡,對你表哥說明情況,他自然不會收你們的錢了。”二人謝過嫂子,一路行去,路上香姑說道:“相公,我如今已是你的家人,相公也該給我起個名字纔是,要不然香姑和這身份就不大相稱了。”志男想了想說道:“你姓李,以後就叫李忠如何?”香姑笑道:“這 名字起得好,我對相公忠心耿耿,相公進京考中了官,那我李忠豈不成了二爺。”志男聽了不由好笑。

二人說着話,走了半天,來到一個大坡前,香姑道:“我肚子早就餓了,怎麼走了半天也不見一個村子?”志男道:“先別急,等過了這個大坡再說。”二人登上坡頂,只見旁邊有一塊石碑,上寫“黃土坡”三字,志男又往下一看,見坡下樹林旁好像有座房子,便說道:“李忠,你看那坡下像是有處人家。”二人下了坡來到房前一看,房門上掛着一個招牌,上寫黃土坡酒店,志男看了說道:“李忠,你不是早就餓了嗎?咱們在這酒店吃些東西再走。”香姑往四下一看,附近沒有村莊,淨是些樹林子,有些不放心,小聲說:“相公,我看這店太偏僻了,咱們還是往前走吧!”正說着,從店裡出來一個人,那人頭戴頂瓜皮小尖帽,腰裡繫着白裙子,上前攔住二人,笑容可掬地說道:“二位客官想用飯吧?我這店裡美味俱全,保兩位吃的滿意。”香姑說道:“不用了,我們到前邊再說吧!”那人道:“前邊十幾裡纔有村莊。”志男聽了便說道:“我們就在這店裡吃些便飯罷了。”那人聽了忙把二人迎到店內坐下,說道:“客官想吃什麼,只管說明好了。”香姑見這店家說話時擠眉弄眼。不耐煩的說道:“有什麼好問的,我們主僕沒有多少錢,家常便飯就行了。”店家聽了,心中泄氣道:“真是晦氣,一天沒開張,偏又遇到兩個窮酸。”嘟囔着到裡間做飯去了。不大一會兒,端上兩碗炒麪和兩盤小菜,志男和香姑早就餓急了,端起碗正欲吃飯,這時,從外邊進來一個尼姑,走到志男和香姑面前合手施禮,志男看那尼姑有四十多歲,面目清秀,頭戴灰帽,身穿灰色衣服,便問道:“老師傅想要做什麼?”那尼姑道:“貧尼是來向施主化緣的。”志男聽了打開包袱,從裡邊取出十兩紋銀遞給尼姑,說道:“老師父在何處寶庵?”尼姑道:“貧尼在冷月庵出家修行,因庵院陳舊,需要整修,故此貧尼出來化緣。”尼姑又合手施禮道:“多謝施主。”店家見志男打開包袱拿銀子時,眼珠轉了兩轉,急忙向裡間屋去了,屋裡牀鋪上睡着一個人,店家走近前小聲說道:“師兄醒來。”那人睜開眼說道:“何事?”店家附着那人的耳朵說道:“來了兩個大油水。”那人一聽,從牀上翻身起來,和店家來到外邊。尼姑又向他倆施禮化緣,只見那人橫眉叉腰道:“你這禿尼也不打聽打聽,我這黃土坡酒店向來是有進無出,哪有閒錢給你!”尼姑說道:“施主不肯施捨倒也罷了,何必出言不遜?說完便出店走了。那人走到志男和香姑面前說道:“兩位客官可用酒麼?我這裡有上好的陳年老酒。”香姑聽了急忙說道:“我們二人都不會用酒。”那人又道:“客官既不會用酒,可要用茶?”志男說道:“有好茶可沏一壺。”那人和店家隨後拎着茶壺茶碗出來,放到二人面前,說道:“客官請用茶。”二人便各倒了一碗,細細品味,這一喝不要緊,時間不大,兩人只覺得天旋地轉,頭暈眼花,撲通撲通倒在地上,。那人和店家從裡邊出來拍着手喊道:“倒也倒也”。

原來這開店的師兄弟。師兄叫董檜,師弟叫孔亮。二人是黃雲觀觀主吳道全的徒弟。那吳道全本是峨眉山迦智大師的徒弟,這吳道全武功學成,心術不正。迦智大師見衆多弟子都能安心靜修,唯有吳道全不守規矩,常下山胡作非爲,便對他說道:“從今後我不再是你的師父,也不再認你這個徒弟,你下山去吧!希望你多行善事,好自爲之。”說完便把吳道全趕下山去。吳道全無奈,只的下了峨眉山,雲遊四方。那日他來到黃雲觀,見這裡煙火迷漫,香客甚多,又看觀主年事已高,便改僧爲道,做了觀主的徒弟。可是這吳道全惡習未改,常出觀吃喝嫖娼。那天不知從何處領進觀裡一個年青女子,被觀主發現後,把他怒斥一頓,又命他把那女子送回家去。吳道全回來後,觀主又說道:“你若再不守清規,休怪我把你趕出觀裡。”從那以後,吳道全便懷恨在心,乘老觀主外出雲遊時在半路上把觀主給殺了。此後他仗着自己武藝高強,做了觀主,吳道全又收了幾個心腹弟子教他們武功,在這黃雲觀一帶成了一霸。

後來吳道全出外路過黃土坡,在酒店吃飯時見店家劉童哥的媳婦春英有幾分姿色。便乘她端飯時在她肩上拍了一下,不料春英板起臉孔怒瞪了他一眼。吳道全見她不知趣,也不介意,回到觀裡帶了幾個徒弟乘着夜色來到黃土坡酒店,衆徒弟一擁而入,吳道全領着徒弟們來到裡間,見店家劉童哥和妻子春英正在睡覺,吳道全命徒弟把他們捆起來帶回觀裡,又對大徒弟董檜和二徒弟孔亮說道:“今後這酒店就是咱們觀裡了,你師兄弟就在此開店,若是遇見那銀子多的客商和美人不可放過,要給爲師送來,爲師也虧待不了你二人。”董檜和孔亮就在此掌管此店。

吳道全帶着徒弟們把劉童哥夫妻押到黃雲觀。吳道全命人先把春英帶來,吳道全親自給她解開繩索,說道:“美人,你可想死貧道了,貧道愛慕娘子美色,因此把你夫妻請到觀裡,和娘子商量,你依了我,日後的吃穿不愁。”春英不等吳道全說完,楊手一掌,給了吳道全一記耳光,罵道:“賊道人,我死也不會從你。”吳道全並沒生氣,說道:“你打了貧道,貧道也不爲難你,如果你想清楚了,在這觀裡和貧道過些日子,我就送你夫妻回店裡,如果娘子執意不從,我就先殺了你丈夫,然後再殺你,是死是活,你二人商量好了。”說完便命人把劉童哥帶進來,和徒弟出去,鎖上房門。春英見丈夫被帶進來,急忙給丈夫鬆綁,抱着丈夫大哭起來。童哥說道:“春英,這些強人把你怎麼樣了?”春英流着淚把吳道全逼她成親的事說了,並道:“那賊人說我若不從他,就先殺了你,然後再殺我,爲妻爲報全清白,死不足惜,可是要連累你遭此殺身之禍。”劉童哥本來老實,聽妻子這樣一說,嚇得拉着春英的手說道:“千萬不能讓他們殺了你,不如先答應他,等以後找個機會我們再逃走,到那時咱二人遠走高飛,不再回那酒店了。”春英聽了含淚說道:“我夫妻不幸,遭此厄運,爲妻無力救你,只好忍辱負你。”說完,抱着丈夫痛哭起來。這時,進來一個道士說道:“師父讓我來問你們商量好了沒有。”劉童哥忙說道:“我妻子已經答應了他,只求你們千萬不要殺她。”那小道士和吳道全說了,吳道全聽春英願意和他成親,心中大喜。來到屋裡說道:“我那美人,既然回心轉意,今夜就和貧道成親。”春英說道:“我只求道長先放了我丈夫回去,我便依從道長。”吳道全哈哈大笑道:“你那黃土坡酒店我已派人照看,童哥就不必回去了。他在觀裡也可幫徒弟們做些事情,有你在這裡我也虧待不了他,以後我保證你夫妻回酒店去。”二人聽了知吳道全不肯放過他們,無可奈何。春英爲了不使丈夫受害只的忍辱負重,依了惡道。劉童哥每日在觀裡劈柴擔水打掃院子,有時也想偷跑出來告官,但又怕老道傷害妻子春英。也只的罷了念頭。

再說趙志男和李香姑主僕喝了茶水後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董檜和孔亮出來見二人被藥倒,便來到這位相公身邊,彎腰從他身上解下包袱,打開一看見裡邊白花花一大包銀子,董檜心中大喜,對孔亮說道:“師弟,我二人在此開店以來,就數今日發財了,把這些銀子拿回觀裡,師父定會重賞我們!”孔亮道:“師兄先別光高興,我們得趕緊把這二人擡到樹林裡埋了,免得時間長了被過路客商發現豈不壞了大事?”董檜點頭道:“師弟之言極是。”於是二人先把志男擡起來正想往外走,卻見店門被推開進來一人,董檜和孔亮都吃了一驚,那人厲聲道:“把人放下!”二人一見來者不是別人,又是剛纔進店向他們化緣的尼姑。

原來這尼姑就是冷月庵的妙淨。史雪妹自從被清雲大師收下做了徒弟,就給她起名妙淨。命她帶髮修行,以後妙淨就給師父學佛家經綸,還學劍法拳法並各種武功。妙淨勤奮好學,且爲人正直,清雲大師心中歡喜,就把絕技陰陽掌傳授給她,並說道:“此掌乃爲師俱各家拳法精華修煉而成,陰中有陽,陽中有陰,陰陽合成,斷人筋骨,是絕命掌也。但學成之後,不到萬不得已且不可使用。只可做防身罷了。”妙淨點頭答應。一晃許多年過去了。妙淨各種技藝學成。師父清雲卻因年事已高精力減退,不久便含笑歸天了。

妙音和妙淨見師父死了,就把師父安葬在冷月庵後邊半山坡山。那日妙音對妙淨說道:“師妹,我們這冷月庵深年深日久房屋陳舊,佛像金身也需再次塑造,方能引來更多香客。不然光靠給人醫病的錢是難以餬口的。”妙淨聽了道:“師姐言之雖然有理,可是庵中積攢的銀子爲安葬師父已花去許多,這翻修房屋塑造佛像花費極大,談何容易?”妙音道:“這事我已想過,我師姐妹二人到各處去化緣,求四方那些好心腸的善人積資幫助,定可成功。”妙淨聽了依言,便和師姐妙音每日分頭到各處化緣。這日路過黃土坡酒店,便來到店裡。恰遇志男主僕在酒店裡吃飯,妙淨便向她主僕施禮要她們佈施。志男聽了化緣因由便慷慨解開包袱送了妙淨十兩紋銀,她又向那店家開口要他們佈施時見那店家尖頭鼠耳,另一個卻是鷹鼻鷂眼,滿臉橫肉。目中暗藏兇光,心知這二人決非良善之輩,又看剛纔相公給她銀子時見那店家看着包袱眼裡露出貪婪之意,深恐這主僕二人遭店家暗算,因此她出了店門並沒有走遠,卻來到店門前不遠一顆大樹後察看動靜。待了一會兒她又悄悄來到店裡,正好碰見二人正擡着那位相公往外走,便上前攔住怒斥道:“大膽賊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謀財害命,還不趕快把人放下。”董檜、孔亮見進來之人是剛纔化緣的尼姑,不由勃然大怒,董檜罵道:“好你個禿尼,敢來多管閒事。”孔亮心眼多,眼珠子轉了一下,對董檜說道:“師兄,這事已被這禿尼知道,我看也不能放她走,不如先把這禿尼結果了再說,以免走漏風聲。”董檜一聽,和孔亮把志男放到一邊,一個餓虎撲食來抓妙淨。妙淨見他來勢兇猛,身子向一旁一躲,腳下一掃腿過去,只見董檜撲通一聲趴在地下。孔亮見了喝道:“想不到你這禿尼也有兩下子。”捋起袖子掄拳向妙淨打來,董檜趁機從地上起來到屋裡從牀下拉出一把單刀出來,妙淨見了,心想店裡狹窄,那主僕二人又躺在地上,不是戰鬥之地,於是縱身一躍來到店外,董檜也提刀趕到,兩人各展本事,較量起來。這時孔亮也拿刀出來雙戰妙淨,二人刀法熟練,但妙淨深的師父拳掌技藝,那雙掌像勁風掃樹呼呼只響,雙腿又如猛虎擺尾,掃的董檜和孔亮連竄帶退,時間不大二人就招架不住,孔亮心想這禿尼如此厲害,還是以跑爲妙,於是把身子一轉,提着單刀就想溜走,妙淨見了一個旱地拔蔥,飄到孔亮身後,一掌把他打倒在地,就勢把刀奪在手裡,董檜見了,也想逃走,卻不料妙淨早已來到他面前,來不及還手,刀已架到脖子上,嚇得董檜連忙跪地求饒,孔亮見了,垂着雙手呆如木雞,連動也不敢動,口裡直喊:“師父饒命!”孔亮怕尼姑殺了師兄,急忙來到妙淨面前,雙腿跪下道:“師父繞了小人吧?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妙淨聽了說道:“既然你二人願意悔改,還不快去把那主僕救醒。”說着從董檜脖子上把刀抽回,董檜見尼姑不殺他,頭如搗蒜似的給妙淨磕頭道:“多謝師父不殺之恩。”急忙和孔亮回到店裡,從裡屋拿出解藥給二人服下。時間不大,香姑先醒來,見自己躺在地上,便說道:“咦!我怎麼躺在地上,又看志男也也睜開眼,董檜和孔亮忙把二人扶坐在椅子上,跪在二人面前道:“小人該死,小人一時糊塗,看相公包袱裡銀子甚多,錢迷心竅,就在茶壺裡下了蒙汗藥。”指着站在一旁的妙淨說道:“是這位師父救了你們,小的實在該死,只求二位大爺寬恕小人,小人今後再也不敢胡爲了。”孔亮說着,又急忙來到裡屋拿起包袱放到桌子上:“銀子全在這裡,小的不敢動。”主僕二人聽了這才明白剛纔躺在地上的緣故。二人忙起身給妙淨跪下謝道:“多謝師父相救。”若不是師父及時趕到,我二人恐怕早就沒命了。“妙淨雙手扶起主僕,香姑指着店家二人,恨聲說道:“這兩個賊子圖財害命,實在可惡,我看該把他們送往官府治罪。”妙淨道:“他二人已認罪悔過,我看就饒了他們吧!”志男也道:“我們還要趕路,哪有工夫和這兩個小人糾纏。”妙淨道:“這兒沒事了,貧道也該告辭了。”志男忙起身把妙淨送出店門。

香姑道:“相公,我們也上路吧?”志男說道:“我精神疲倦,渾身乏力,少歇一會再走。”轉身對店家說道:“你可再泡一壺茶來。”孔亮聽了,連聲說好,香姑冷笑道:“你還可再往茶壺多加些蒙汗藥,這些銀子又歸你了。”孔亮面色尷尬說道:“二爺說哪裡話來,小人怎敢還用那玩意。”說着從裡邊拿出茶葉,說道:“二位爺,這可是上好的茶葉。”二人喝了兩杯,算清飯錢。孔亮又道:“二位爺往哪裡走,小人好指點道路。”志男說道:“我二人是趕往京城的。用不着你來指點。”說着便和香姑出了店門。

董檜看主僕走了,恨聲說道:“沒想到手的銀子讓那禿尼給攪飛了。”孔亮笑道:“師兄別急,那禿尼沒殺你,也算是你的造化,我看他二人還是逃不出我們的手心。”董檜道:“此話怎講?”孔亮道:“我剛纔問那相公身往何地時,他說要往京城去,他們必定向北走,離這兒十幾里路有一條東西大河,河岸又無村莊,他二人必然找船過河,我二人可順着小路提前趕到河邊隱藏在蘆葦中,等他二人上了船,不怕他二人能飛上天,船家如果不依,我們就一塊送他上西天。”董檜拍手笑道:“師弟真是妙算,果然好計。”與是二人打扮好,又各自帶一把短刀,順着小路向河邊奔去。

再說志男主僕在酒店遇了場風波,出了店門,順着大道,急急趕路,日落時前邊有一條大河擋住去路。香姑看河上空無一人,發起愁說道:“相公,我們走了半天才到這河邊,這裡既無船隻,又無村莊,咱們今晚住哪兒呀?”志男說道:“李忠,你先別急,我二人順着河邊找找看,若能找到船隻,就可過河,到了對岸,我們再找客店落腳。”兩人便順着河邊向前走去,走了不多遠,香姑見前邊河灘上有一顆大樹,大樹旁邊有一間小屋,河邊蘆葦中有條小船。香姑看了大聲道:“相公,這小屋裡準有人!”二人來到屋前,香姑推開門,見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正支着小鍋低頭做飯。香姑便道:“請問這位大哥可是船家?”那人擡起頭來見一個書生和一個家人站在門前問他,便答道:“正是,客官想過河嗎?”香姑道:“大哥既是船家。請大哥快把我們渡過河去。”只見那人把飯做好,用勺子往碗裡盛着飯說道:“天已經黑了,我還沒吃飯呢,二位客官要過河明天再來吧。”說着低頭吃起飯來。二人一看這船家不肯讓她們上船過河,便急了,說道:“船家有所不知,我們過了河還要到村子裡找客店宿主,請你慢些吃飯,先把我們渡過河去!”那人聽了放下碗道:“也罷,既然這樣我就渡你們過河,不過可得先把話講明,到了對岸船錢卻不能少給。”他這一提船錢,香姑猛然想起離家時表嫂說表哥就在河邊撐船,剛纔因天黑了,急着要過河,倒把這事忘了。便忙對那人說道:“船家,這河上有幾家渡船?”那人道:“就我一家,再沒第二隻船。”說罷,又道:“你二人急着要過河,還不隨我快去上船。”說着往蘆葦中船邊走去。香姑急了,忙說道:“船家慢走,我向你打聽一人你可知道?”船家回過頭來道:“你卻說是何人?”香姑道:“就是在河邊撐船的江懷卿!”船家一聽,睜大眼睛道:“我便是江懷卿,你如何知我的名字?”香姑聽了走上前拉住江懷卿的手道:“表哥,小妹把你找的好苦!”船家把香姑看了看搖搖頭笑道:“你這位客官認錯人了,如何叫我表哥?”香姑便把爹孃死去,叔叔收留,爲了自己掙錢,又在酒店彈唱,和這女扮男裝的陳彥鴻小姐相遇,又如何收做家人一同進京趕考和江懷卿說了一遍。說完把帽子從頭上摘下說道:“表哥看小妹可是女子?”江懷卿看了看香姑頭上雖然結了髮結,仍能看出是女像。又看香姑穿的衣服也是他的,不由難過的流下淚來說道:“表妹,這可真難爲你了!”江懷卿又看着志男說道:“這位相公小姐請和表妹一同到屋子裡敘話。”

三人來到小屋裡坐下,江懷卿說道:“你們還沒吃飯吧?”香姑點了點頭。江懷卿給每人盛了碗飯,又拿出幾個米麪餅子說道:“我這兒沒有什麼好吃的,小姐和表妹將就着吃吧!”志男和香姑吃着飯,江懷卿又說道:“舅父和舅母故去,我這當外甥的一點也不知道,又使表妹落到這般地步,真是慚愧!”他說着,用手捶着頭長吁短嘆。香姑安慰他道:“表哥也不必難過,反正事情都過去了,我跟小姐進京考試,小姐如能得中,我也就不受罪了。吃罷飯,江懷卿又道:”這屋子狹窄,小姐和表妹就在屋裡屈尊一夜,我在那邊船艙了休息罷了。明天我再送你們過河去。”志男道:“夜晚天氣寒冷,船艙裡無有被褥,如何過夜?大哥還是把我們送到對岸讓我們到村子裡找客店好了,明早也好趕路程。”香姑也道:“相公願在客店安歇,表哥就把我們渡到河對岸去吧。”江懷卿聽了只好和二人來到船邊,自己先到船上放下一塊木板,讓二人從木板上到船上,看二人進了船艙,自己拿着船篙把水一點小船就離了沙岸。正在這時,從蘆葦中鑽出兩個人來,他們各拿短刀唰的一聲竄到船上。江懷卿見來人都拿着刀子,知非好人,把船篙一舉喝道:“汝等是何人爲何來到我這船上?

原來二人正是董檜和孔亮。他們早已藏在小屋旁邊蘆葦之中,等候主僕二人,剛纔江懷卿三人在屋裡說的話他們已全部聽見,當聽到香姑說她和相公是女扮男裝時,二人不由大喜,暗想:這主僕原來是兩個美貌女子,正好把她們連人帶銀子拿回到黃雲觀裡,到師父面前請功!董檜性急,就要出來動手,孔亮拉住他小聲說道:“若這時去捉她們,怕她們跑了。若到船上再去捉拿,她主僕就無路可逃了。”這時見船家喝問,孔亮答道:“剛纔到你船上的兩人乃是我們的仇家,我二人正要捉她們回去,我勸你休要多管閒事。”孔亮說着就進去到艙裡捉志男和香姑。江懷卿大怒,罵道:“何處賊子,竟敢胡言搶劫!”說着掄篙向董檜打來。董檜閃身躲過,指着江懷卿罵道:“好小子,原來你也不識相,今日大爺就送你回老家去!”說着舉刀向江懷卿刺來,江懷卿急用篙擋住,二人就在小船上打了起來。可是江懷卿到底不會武功,沒幾下子,就被董檜一腳把船篙踢飛,落到水中,被董檜握着刀子逼到船邊上,江懷卿見勢不妙撲通一聲跳下河中去了。董檜見船家跳到河中,罵了聲“孃的”低下頭來往河中觀看,冷不防志男從艙裡跑出來撲通一聲也跳下水中去了。

原來剛纔江懷卿和他拼命時,孔亮進到船艙,他點了一個火把,見志男和香姑坐在一條小登上,孔亮手握短刀對主僕冷笑道:“你們這兩個假男子,白天在店中被禿尼救了,我看如今誰還來救你們!”說着他把刀子叼在嘴裡,一把從志男身上把包袱奪在手裡,挎到自己肩上說道:“二位姑娘不要害怕,請二位姑娘跟我們到黃雲觀我師父那兒,我師父最喜愛美女,到了那裡,你二人就吃喝玩樂享受不盡了。若不然……”他晃着手中的刀子說道:“我可就要你們的命!”志男和香姑嚇得魂飛魄散,暗想:真是冤家路窄,偏又在這船上碰見這兩個惡賊。又聽見艙外江懷卿和董檜正在打鬥,心驚肉跳,又聽撲通一聲,二人心知有人落到水中去了,孔亮也聽到響聲,扭過頭向艙外看時,香姑見他回過頭去,從底下抽出板凳向孔亮頭上狠狠砸去!孔亮不防,頭上重重捱了一下,身子幾乎跌倒,手中火把也掉在地上熄滅了。二人趁機從艙裡跑了出來,志男見董檜握着短刀向水中觀看,便縱身向河裡跳去,董檜一急伸手去抓,但沒抓住,又見香姑也想往河中跳,便把香姑抱住。這時孔亮也從船艙鑽出來,他見董檜只拿住香姑一人,便埋怨道:“師兄怎麼讓那相公跑了?真是太可惜了!”說着又回到艙裡點着火把找到一條系船的繩子,把香姑捆住,架着她跳到岸上,帶往黃雲觀請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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