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彥鴻花園讀書,趙小姐披孝送父。

第五回

陳彥鴻花園讀書,趙小姐披孝送父。

王南聽知縣要他和楊忠帶公差去捕捉盜賊,就對知縣說道:“我想和楊忠把陳班頭屍體擡回他家中安葬好後,再回來聽差,也不枉陳大哥在世和我們要好一場。”知縣點頭應允。王南便和楊忠帶了兩名衙役擡着陳興屍體來到陳興家中,孫氏一見丈夫死了大驚失色,哭着問王南陳興是如何死的,王南對那兩個衙役說道:“這兒沒你們的事了,你們回去吧,我和楊忠安排好後事就回,那二人聽王南這樣說便回縣衙去。王南看他二人走後來到屋裡對孫氏哭拜於地,便把昨夜陳大哥放走常世公,自己又如何誤傷他對孫氏說了一遍。孫氏聽王南說丈夫是他用大棍所傷,雖然悲痛,但孫氏畢竟是個賢明婦人,雙手拉起王南說道:“王賢弟莫要悲傷,我丈夫命短,該當如此,這不能怪賢弟。”楊忠和王南見孫氏深明大義,深受感動,各自從懷裡取出十兩銀子對孫氏說道:“我們這些窮當差的也無許多,這點心意嫂子就收下吧。”孫氏不好推辭,只的收了銀子,對楊忠說道:“楊賢弟可到那廣元寺把我兒彥鴻叫來。”又對王南道:“王賢弟可代我到市上買一口棺材來。”二人領命前去辦理。

先說楊忠來到廣元寺讓智光和尚通報方丈說有事要彥鴻回家。智光來到後邊禪房對方丈說了。法慧聽說便讓智光把楊忠領進來問他找彥鴻何事,楊忠便說陳興昨夜被賊人打死要彥鴻回家辦理喪事,法慧聽說陳興死了,合掌念聲:“阿彌陀佛,這是塵世劫數難逃,世人如何能躲過。”就對智光說道:“你可到西廂房把彥鴻叫來。”智光來到彥鴻房中,這時陳彥鴻在寺中已長成英俊少年了,正在用心讀書,見智光來到屋裡說師父找他有事,便和智光一同來到禪房,見楊忠也站在一旁。彥鴻因楊忠常到他家原來認得他,見楊忠來寺內不知何事,只聽法慧說道:“徒兒,你父已死,你可回去爲你父辦理後事去吧。”彥鴻聽父親死了,大吃一驚,正想問師父個明白,只聽法慧說道:“不必多問,回到家中自然會明白。”彥鴻只得和楊忠別了師父出了寺院,來到家中見爹爹屍體放在牀上,不由心如刀絞爬在父親身上大哭起來。孫氏見兒子悲痛欲絕,自然也傷心落淚。彥鴻問母親父親爲何突然死去,孫氏因兒子年輕,不好說明實情,只道:“你父昨夜看守牢房被越獄賊人打死。”這時王南買了棺材回來,孫氏道:“按原理本該停屍三天,只是我家貧窮,再者夜長夢多,喪事從儉爲好,今天就安葬罷了!”說着又到外邊找了幾個鄰居,到自己墳地挖了個坑,讓衆人擡着棺木,彥鴻披麻戴孝在前邊打着招魂幡,就這樣把陳興埋了。楊忠王南看安葬已畢便告別孫氏母子回縣衙而去。彥鴻在家中住了幾天纔回到廣元寺。孫氏因陳興死了,又見兒子長大成人,便想讓他成了婚事,也完了她一樁心事。一天她來到廣元寺和法慧商量,法慧聽孫氏道明心事,說道:“當初趙廣清拖我爲媒,如今彥鴻何時成婚,夫人可與趙家商量。”孫氏聽了只好回家。

彥鴻自父親死後,怕母親在家孤單,時常回家探望。一天他來到師父跟前要求回家和母親作伴。法慧雖然捨不得,但看彥鴻學業已成,且又是個孝子,不好阻攔。只得說道:“徒兒要回家,爲師也不攔你。走時可帶上筆墨書卷,回去可用心溫習功課,要好自爲之,不可荒廢了學業。”彥鴻點頭答應,到書房收拾了一番揹着書籍出來,法慧把他送到山門外說道:“日後如京中大考,你可前去應試。尚然得了功名你須記住:當官不光是榮祖耀宗,享受榮華富貴;更重要的是爲國盡忠,爲民出力,這樣纔不負你在寺中幾年,爲師教你一場。”又道:“切不可與那貪官污吏同流合污,做那禍國殃民之事!”彥鴻聽了,急忙給師父跪下說道:“師父教誨,弟子銘記肺腑。請師父放心,日後若能金榜題名,得意於天下,弟子決不會給師父丟臉。”法慧點了點頭,彎腰把彥鴻拉起來,彥鴻背起書籍灑淚和師父而別。

孫氏自丈夫去世後,心中空虛無着,見兒子揹着書籍回來,心裡高興趕忙淘米做飯。吃飯時又想到兒子回家又多了一口吃的,因爲連年乾旱無雨莊稼無收,日子越來越不好過,不由又憂愁起來。彥鴻見母親沉默不語,問母親有何難事,孫氏道:“兒呀!爲娘看你長大成人,想讓你到趙家和小姐完婚,你意下如何?”彥鴻說道:“我父故去不久,孩兒理當守孝,且功名未成,怎可成婚?”孫氏說道:“這些爲娘怎不明白,只是我家生活艱難,你岳父趙員外年事已高,尚有不測,那趙家母女萬一變卦,如何了得。就是你那功名二字還在九霄雲外,誰讓我兒生在窮苦人家,給你討不起媳婦,如今只有委屈你了。”說着不由流下淚來,彥鴻本不願到趙家去,他見母親傷心落淚,只得說道:“母親不要難過,孩兒遵命就是。”孫氏見彥鴻應允,這才破涕爲笑。吃罷早飯,便來到趙家莊。趙員外見孫氏來到,迎到後堂和夫人朱氏相見,丫鬟端上茶來。孫氏說道:“我丈夫陳興已故。彥鴻已從廣元寺回家,我想讓他和小姐完婚,親家意下如何?”朱氏見孫氏衣服陳舊不堪,便有幾份輕薄之意,也不言語。趙廣清聽陳興已死,嘆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陳班頭不幸歸天,令人痛哉。剩下你寡母孤子實在可憐,親家母之意想讓他們完婚,此言正合我意。志男已成大姑娘了,常言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人之常情,就選個良辰吉日讓他們完婚好了。”朱氏說道:“聞聽人說今年秋後京中要開考場,何不讓彥鴻到京中考試。如金榜題名,再行完婚,豈不更好?老爺三思。”趙員外想了一會說道:“夫人言之有理。功名乃前途大事,先成名後成家,纔是正理。彥鴻既然從寺中回來,倒不如讓他先住在我家花園書房溫習功課。也可讓志男和彥鴻學習請教,等到秋後趕考回來,如得中功名完婚實是兩全其美。尚然一時失意,名落孫山,說着對孫氏看了一眼道:“親家母儘可放心,我趙廣清不是那嫌貧愛富之人。我要的是才子佳婿。”到秋後不管彥鴻功名有無,也讓他到我家完婚。”孫氏聽了自是滿心歡喜,說道:“員外之言甚是有理,我回去就讓鴻兒到你府中來住。”口中笑道:“你這個半子之父也可常指教於他。”說着起身告辭。趙員外取出二十兩銀子對孫氏說道:“陳班頭去世了,你家生活一定很艱難,把這銀子拿去買些柴米度日,彥鴻來時讓他只帶書卷,行李就不不用帶了。”孫氏過意不去,趙員外說道:“既是親家,不必客氣。”孫氏這才收了銀子。趙員外和朱氏送到門外回來,朱氏埋怨道:“我看老爺越來越糊塗。彥鴻考中完婚尚可,如秋後趕考落第回來,再讓他下次考中完婚也不爲晚。老爺怎麼不管他功名有無,還許他名落孫山也可與我家女兒完婚。還說什麼讓女兒給彥鴻請教學習,老爺也不想想,這樣一來。女兒還有大家閨秀禮節嗎?”趙員外笑道:“夫人真是女人之見識,我乃舉人出身,豈不知禮智仁義信和廉恥二字?就是你們女人家三從四德和這大家閨秀三門不出,四門不進,笑莫露齒。坐不露膝的禮節,我哪能不曉得。只是這人生在世上就是生活,爲了生活;君爲臣綱, 君叫臣死,不死不忠;父爲子綱 ,父叫子亡,不亡不孝。既然如此爲何又有君不正、臣投外國,父不正、子逃他鄉呢?你又如何能悟的出來。我活了這麼大歲數,算是看透了人生。道家也好儒家也好,那種學說我都贊成,只是這其中道理,又有許多我解不出來。我只信仁、義、信三字,我說的話必須算數,我最反對那口是心非虛僞之人,就是女兒給未來夫君學些詩句文章又有什麼不好?這難道能壞了我家名聲不成?”趙廣清一席話說的朱氏答不上來,半晌才嘆道:“一切由老爺罷了!”

孫氏回到家中,對彥鴻說道:“兒呀!我上午到趙家莊你岳父家中,和你岳父岳母商量好了,你岳父同意你和小姐完婚。可你岳母聽人說秋後京中大考,她說等你金榜題名回來再完婚。你岳父說先讓你住在他家花園書房中溫習功課,到秋後開考時你可去應試,考中與否都讓你和小姐完婚。爲娘看你岳父之意是怕你現在完婚耽誤了你的功名,他這也是一番好意。他聽說你父故去心裡也很難過,知咱家生活困難還送我二十兩銀子,生活也不用發愁了。你可放心去趙家好了。”彥鴻聽了默然不語,好半天才說:“母親不用性急,孩兒才從寺中回家,和母親多住幾天再去趙家也不爲晚。”孫氏聽了便把彥鴻的幾件舊衣服拆洗乾淨,又把陳興娶她時穿的那件蘭衫拿出來讓彥鴻穿上。彥鴻在寺中跟法慧學習時從不講究穿戴。如今穿戴整齊,雖然衣服舊些,但畢竟彥鴻是個清秀少年,看上去果真是個文質彬彬的美書生。孫氏看了,喜的合不上嘴,心想:就憑我兒這等模樣,也不怕她朱氏母女瞧不起。吃罷早飯,孫氏對彥鴻說道:“鴻兒,今天爲娘就送你到趙家去。”彥鴻無奈只得收拾了書籍和母親出了家門,一道往趙家莊走去。在路上孫氏說道:“兒啊!你到趙家可要慎重行事,比不得在咱家裡,我看你岳母有些看不起窮人,可你岳父趙員外是個大好人,你住在他家儘管放心好了。”彥鴻聽母親說着也不言語,只是默默的點着頭。孫氏又道:“爲娘也不盼別的,只盼你秋後大考能得中,方不辜負你師父教你一場。彥鴻這才說道:“母親的話孩兒全記下了。”兩人邊說邊走一會兒到了趙家門前,正巧管家趙春從裡邊出來,看見孫氏母子來到門前,忙笑着說道:“姑爺和親家母稍等,我去通報老爺。”說着來到後堂對趙員外說道:“親家母和姑爺來到。”趙廣清聽說和朱氏來到門前,彥鴻一見急忙上前施禮道:“岳父岳母在上,小婿有禮。”趙廣清心裡高興,雙手拉住彥鴻說道:“賢婿免禮,快和令堂到裡邊說話。”丫鬟端上茶來,趙廣清雖常去廣元寺,因彥鴻在書房讀書,很少見到。如今看彥鴻英氣勃勃,言談之間更覺得比以前長進不少。就連朱氏也覺得奇怪,心裡想道:“怪不得老爺相中了他,一個窮家子弟也能長成人才,只是他家太貧寒了,自己不願意也做不了主,只好由老爺罷了。”趙廣清喚來管家趙春說道:“你領人把花園那兩間書房打掃乾淨,再放好牀具鋪蓋,書桌椅子,讓彥鴻住在裡邊,溫習功課。”趙春領命去了,天已近午丫鬟端上飯來,衆人吃了飯孫氏起身告辭,趙員外和朱氏送到門外,孫氏自回家去。趙員外又領着彥鴻來到後花園中,花園中間有一座涼亭,西南靠牆邊有兩間書房,書房早已收拾乾淨,牆上掛着幾張名人字畫,和一根洞簫。南邊放着一張牀,前邊有一張書桌,旁邊有一個書櫃和一張琴架。原來這花園裡並沒有書房,後來趙員外見女兒大了,特意蓋了兩間書房以供小姐疲倦時休息時用的。如今彥鴻來了,趙員外領着彥鴻來到書房坐下對彥鴻說道:“賢婿住在這裡讀書如何?”彥鴻看了忙道:“多謝岳父大人,小婿在這裡溫習功課再好不過。”趙員外又道:“賢婿讀書悶倦時可出屋觀花散心。”說着又喚進趙春吩咐道:“你讓家人按時給姑爺送來茶飯,平時不得讓閒雜人員進到花園來,免的打擾姑爺讀書。”趙春連聲答應。趙員外見一切安排就緒,對彥鴻說道:“賢婿在這裡安心學習,老夫回後堂去了。”彥鴻起身送之門外。

此時正當秋後園中各種菊花盛開,鳥兒飛來飛去。彥鴻卻無心欣賞,爲了秋後京中大考,每日只是在書房中溫習功課。且說朱氏自彥鴻來到府中讀書,一連兩日心中不悅。這天來到小姐房中,此時志男正在教丫鬟秋芳寫字,見母親來到,忙讓母親坐下問道:“母親來女兒房中有何指教?”朱氏未開口先嘆了口氣,志男見母親嘆氣說道:“母親有何不順心之事可跟女兒說來。”朱氏說道:“趙家不幸,爲娘只生了你這個女兒,沒生半個兒子。使趙氏斷了香火,你爹就把你當成兒子,跟你起了志男名字,望你將來繼承趙家產業。可你畢竟是個女兒身,總的招個女婿,誰知你爹卻把你許配給了陳家莊一個當班頭的兒子陳彥鴻。他家窮的叮噹響,連吃的都沒有,昨天陳家那窮婆子把他兒子領來,你爹卻讓他住在咱家後花園書房讀書,等秋後京中考試得了功名回來完婚。爲娘仔細想來;萬一陳彥鴻日後榜上無名,豈不誤了我兒終身。可這卻是你爹爹做主,我也無法,只好難爲我兒了。”朱氏說着又長嘆一聲。志男聽了,不由小嘴繃不住笑了,親自給母親倒了一杯茶說道:“原來是爲女兒之事。常言說得好;大事有天,小事有人。既然爹爹做主,這也是天命,女兒命運好壞,只好由天罷了。母親休的煩惱。”朱氏見女兒也不順着她說,心中更加不悅,把茶喝完便起身回後堂去了。志男把母親送出門外,再也無心教秋芳寫字,不由手託香腮,坐在桌前椅子上想起心事來。小姐今年已是十七歲了,知書達理,平時除跟爹爹學些詩句文章,也和奶孃劉媽學做女工針繡,趙家和陳家定親時,志男歲數尚小,沒人和她提起此事。後來年齡大了,一天她正在寫文章,劉媽看着她說道:“虧姑娘是位千金,要是少爺,準能考個狀元。”小姐聽了笑一笑也不做聲,劉媽又道:“聽說姑爺才華出衆,講來要招做上門女婿。”志男聽了,這才知道自己有了未來郎君,從那以後,志男心裡有了波動,有時獨自一個人走到花園樹下發呆,心裡想姑爺是什麼樣子,人品如何也不知道。但願是個如意郎君。有時和爹孃到廣元寺燒香拜佛,本想見彥鴻一面,可從來未見過,今天聽母親說彥鴻已來到自己家裡,住在花園書房內,心裡又喜又悲,喜的是彥鴻住在花園書房,隨時都可以見面,互訴心腸,悲的是未見面的公爹已經去世,令人傷心,又想自己是大家閨秀,和彥鴻還未成婚,進花園又怕惹人笑話,想來想去不知如何是好。這時丫鬟秋芳在一旁見小姐坐在椅子上發呆,這秋芳倒有心眼,張口說道:“小姐,剛纔老夫人說姑爺搬來,住在咱們花園裡,我們以後還能去花園觀花嗎?”秋芳連問幾聲,志男只是低頭不語,秋芳看出小姐的心事,便說道:“要不我去問問老爺,老爺若是讓去,咱們再去,老爺就不會怪罪了。”志男聽了說道:“死丫頭,你想去花園玩耍,管我什麼事?”秋芳知小姐不好明說,便笑着走了。她來到後堂,趙員外不在,她又來到書房,見員外正一人在看書,秋芳彎腰給員外施禮,趙廣清說道:“秋芳你不在房中陪小姐,來這裡何事?”秋芳說道:“聽夫人說姑爺來了,他住在花園書房,請示老爺,往後我和小姐還能去花園玩耍嗎?”趙廣清聽了,暗歎女兒懂禮節,便說道:“你們去也無妨,不過少打擾他溫習功課罷了。”秋芳聽見心裡高興,忙道:“我們曉得。”說完給員外施禮,跑回繡房把老爺的話對小姐說了,又道:“看來老爺真是個大明白人。”志男聽了,也自歡喜,便點了點頭。暗想多時以來一直想見陳郎,從未見過,當初劉媽說姑爺人才出衆,也不知是真是假,何不到花園去看看彥鴻?轉念又一想,陳彥鴻纔來,我若現在去會他,也顯得太輕佻了,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過了幾天志男作了一首詩。

秋風起兮雁歸南,南情濃兮避冬寒。

春芽萌兮展翅飛,萬里鵬兮名高懸。

志男寫畢把詩疊好交給秋芳說道:“你去送給姑爺。”秋芳笑道:“小姐何不親自到花園交給姑爺,方顯得小姐有情."志男道:“你不要瞎說,快去送去。”秋芳把詩放在袖子裡,正想出門,見外邊颳起大風,天上陰雲密佈,下起雨來,秋芳回身到房裡拿了把傘,往花園去了。

且說陳彥鴻在花園書房有功,溫習功課,輕易不肯走出房門。這天下起雨來,便走到窗前打開窗簾,向外看去,只見濃雲滾滾,漫天煙霧,雨點打在門前的秕柏葉上啪啪作響,平時愛嬉鬧的鳥蝶一個也不見了,一陣涼風吹來,覺得有些寒意,便放下窗簾,回到書桌前,翻開書卷,只覺得心神煩亂,再也無心閱讀,就合上書本,作了一首詩,從牆上摘下洞簫,按詩的含義吹了起來。

秋風急吹秋露寒,寒士閒居獨孤單;蒼天無情陰雲布,苦雨陣陣愁倍添。何時抒展胸中志,掃清污濁扶政廉;報盡師恩父母恩,人生雖死無遺憾。

簫音婉轉悲壯,彥鴻吹着,想起自己身世家道貧寒,母親在家孤苦,自己寄人籬下。也不知何時纔有出頭之日。彥鴻吹着簫,只覺心裡難過,不由落下淚來。丫鬟秋芳這時來到花園走到書房前聽見裡邊在吹簫,推開房門來到屋裡。彥鴻不認得秋芳,忙擦去眼淚站起身說道:“姑娘是……”秋芳不等他說完便答道:“我叫秋芳,是伺候小姐的人。”說着從袖子裡拿出詩來遞給彥鴻道:“這是小姐作的詩,她讓你看看。”秋芳看彥鴻臉上有淚痕,道:“咦,姑爺爲何傷心?”彥鴻笑道:“沒有什麼,不過思念老母罷了。”秋芳道:“姑爺這麼大個人離家幾天就想娘。”說着走到桌前見桌上也有一首詩,拿起來看了看卻不認得幾個字,更不懂詩的意思,便道:“我也拿去讓小姐看看。”彥鴻忙道:“不可!那是我胡亂寫的。”秋芳卻不理他,拿起詩放在袖子裡舉着傘走了。彥鴻看秋芳出了門也無可奈何,只的拿起秋芳給他的詩看了看,心裡暗歎:小姐竟也有如此才學,不愧是舉人之女,不過她把我比作萬里鵬程,以後到底怎樣可也就說不定了。再說秋芳回到小姐秀房,志男正坐在椅子上等着她,秋芳放下雨傘從袖子裡拿出詩來說道:“小姐,我到花園書房時姑爺正在吹簫,我看姑爺臉上有淚水,我問他爲何傷心,他說爲思念老母。小姐你看,姑爺這麼大個人還想娘,你說可笑不。”志男聽了也不言語。秋芳又說道:“我把小姐的詩給了他,見他書桌上也放着詩,姑爺說他胡亂寫的,他不讓我拿,我也不管他就給小姐拿來了。說着把詩給了志男。志男接過看了,心想:陳郎住在我府中怎說困局二字?陰天下雨這乃是常情,陳郎卻又說是苦雨、添愁。這分明是他心情不好,故出此言。當看到“何時抒展胸中志,掃清污濁扶政廉”之詞,點了點頭,暗想陳朗非比一般,有扶政鋤奸之志,令人欽佩。又看到後邊這兩句時,志男有些難過,又想他詩中有孤單二字,我何不安慰於他,也吐我相思之情,使他不再孤單,安心攻讀,方是正理。想到這裡志男又拿起筆來,作了一首:

孤燈對半月,含情寄晚窗;凝視銀河邊,何時入醉鄉。

志男把詩寫好,天已漸黑。吃罷晚飯,躺在牀上再也合不上眼,心裡想道:“陳彥鴻詩中以寒士自稱,這分明是他有自卑感,我何不明日到花園去會他。一來看看他相貌人品,二來也可互訴心腸。想來想去一夜也沒睡好。到了天明梳洗已畢,秋芳端上飯來,便隨便吃了幾口,急忙來到廚房。正好給彥鴻送飯的小書童平兒提着飯盒正往外走,小姐道:“平兒,今天你不必往花園送飯了,讓秋芳送去好了。”平兒聽了便把飯盒給了秋芳。秋芳在前,志男在後主僕二人進了花園,來到書房門前。這時彥鴻起來洗罷手臉,正等書童平兒給他送飯。心中尋思秋芳昨天送來的詩,他想;小姐把我比作大雁歸在她家,可她這用情卻在何處?正在想着,卻見門被推開,彥鴻只當是小書童來了,誰知進來的卻是丫鬟秋芳,後邊還跟着一位姑娘。秋芳把飯盒放到桌上笑道:“我的傻姑爺,你還愣着敢什麼?這是我家小姐親自給你送飯來了!”彥鴻一聽急忙打弓施禮道:“多謝小姐厚意,往常都是平兒來送,今日卻勞小姐親自送來。”志男也還禮。彥鴻擺手道:“小姐請坐下。”志男低頭坐在一旁,秋芳把飯盒子打開把飯菜放在桌子上道:“姑爺快吃吧,別等涼了。”彥鴻把飯吃完秋芳把碗筷放進盒子裡知趣的提着盒子說道:“我先把飯盒拿回去,有什麼話你們就說吧。”秋芳走後,兩人都不做聲,呆了好一會兒彥鴻才說道:“小姐以後不要親自來送飯了,彥鴻本是一個窮書生,小姐這樣,彥鴻擔當不起。”志男低頭說道:“我們的親事訂下後我原先一點也不知道,後來才聽奶孃劉媽和我說起過。我這才得知你在廣元寺跟法慧師父學習。後來我和爹爹到廣元寺燒香拜佛,總想見你一面,卻一連幾次都未見着。如今陳郎來了,使人欣慰,休再提起困居二字。”說着志男擡起頭看了彥鴻一眼,又低頭說道:“陳郎乃高師法慧門徒,志男才學淺薄,往後陳郎還要多多指教。”彥鴻見志男擡頭,這纔看清小姐容貌,真是沉魚之美,落雁之貌,再不就是西施降生,昭君轉世,且又端莊穩重,冰清玉潔。彥鴻心想:“剛纔吃飯時丫鬟秋芳在一旁沒有細看小姐,想不到小姐如此之美,我陳彥鴻受之有愧。於是站起身來說道:“小姐說哪裡話來,令尊乃舉人出身,小姐也是閨中奇才,彥鴻不過是一個童生而已,往後倒要請教小姐了。”志男也站起身來走到窗前推開窗戶看了看天已近午,這才說道:“陳郎每日攻讀,心情煩躁時可出來觀花散心,切不可悶壞身體。天氣涼了,要多加幾件衣服,以免凍着。”又道:“秋芳這丫頭還不回來,我要回去了。”說着走出房門,彥鴻送之門外,志男道:“寫的不好,陳郎不要見笑。”彥鴻接過來,志男卻頭也不回的走了。彥鴻看小姐走遠了,這纔回到書房,把詩打開見第一句是孤燈對半月,想道:”小姐是大家閨秀,卻也孤單。又看到含情寄晚窗,何時入醉鄉之句,暗思小姐有求偶之意,日後須仔細些纔好。

再說志男回到秀房卻見秋芳在屋裡看畫,志男便道:“你這丫頭把飯盒拿回來怎麼不回去,等你不來我只好一個人回來了。”秋芳笑道:“小姐和姑爺說話,又沒我的事我就回秀房來了,小姐看姑爺如何?”志男道:“陳郎人品端正,文才高雅,且胸懷大志,實在難得,秋芳說道:“我看姑爺心情鬱悶,精神不振,卻是爲何?”志男道:“陳郎風華正茂,少年不得志,因家中貧寒才住在我家。他的詩中有寒士困居之詞,你想他如何會高興?”秋芳聽了笑道:“我看姑爺是不知足,我家老爺又無公子哥,以後這個大家業還不是他的?更何況還有個美天仙陪伴着他,他還不高興。要換上是我,我早樂的蹦到天上去了!”志男聽了,又好氣又好笑,從地上拿起把笤帚舉着要打秋芳,秋芳笑着跑到外邊去了。志男也不追她,坐到梳妝檯用手理了一下青絲,拿起玲花鏡看了一下,想起剛纔進花園書房會彥鴻送詩的情景,不由臉上泛起一片紅暈,暗謝爹爹給自己找了一個如意郎君。志男心想;就是彥鴻秋後考不上功名,完婚後在家過個團聚安穩日子,有何不好?心裡越想越喜悅,不由對着鏡子臉含笑容。正在這時,秋芳端飯進來,見小姐對着鏡子得意洋洋,便把飯放在桌子上,作了幾個羞人的動作,志男見秋芳對她出怪樣,明知在笑她,卻也沒奈何。秋芳這丫鬟很伶俐,她平日疼愛秋芳,這時只裝沒看見,不去理會她,就吃起飯來。

這時趙廣清老員外帶着趙春外出訪友,回來時在路上偶染風寒,到了家裡邊覺得頭重腳輕,肚內難受,茶飯不思。朱氏以爲老爺在外着了涼,給他做了碗薑湯喝了,第二天卻仍然不見好轉,便讓趙春請了個郎中先生來。那郎中把着趙員外的手腕診了一會兒脈道:“此乃年老身虛,內因外幹,寒氣侵入體內,故胃疼肚脹不思飯食,於是開了個藥方。朱氏讓家人拿着藥方到藥店去拿藥,一面又留郎中先生在家吃了飯。這時志男聽爹爹病了,連忙來到後堂,見爹爹躺在牀上,臉色蒼白,雙目緊閉,母親坐在一邊。志男在爹爹身邊輕聲喚道:“爹爹!”老員外只吭了一聲眼也不睜,志男見爹爹病成這樣心裡甚是難過!便問母親爹爹爲何一下病成這個樣子?朱氏說道:“你爹爹昨日還好端端的,出門訪友回來就覺得身上不舒服,至今也沒有吃飯,剛纔郎中看了,說是內因外幹,開了藥方,已着人拿藥去了。正說着家人買藥回來,志男親自把藥煎好給爹爹服下,又坐了一會兒回閨房。一連幾天趙員外不見好轉,病勢反而加重。趙氏母女日夜守在身邊,又連忙請郎中看病。彥鴻這幾日也不在花園讀書,每天和志男服侍員外,小姐見爹爹病情不好,愁的連飯也吃不下,不由傷心落淚。彥鴻道:“我師父法慧精通醫道,我去叫他來給岳父看病如何?”朱氏點頭,彥鴻便急忙來到廣元寺,見了法慧說明情況,法慧便和彥鴻來到趙家。法慧和趙廣清本是老朋友,趙氏母女又常去廣元寺燒香,因此法慧來了小姐和夫人也不迴避。法慧坐在趙員外牀邊給他診了脈又看了氣色,見趙廣清面如黃土,已是奄奄一息。法慧皺眉說道:“

員外乃是瀉脈,如今用藥也晚了,老僧無能爲力了。”趙春也來到後堂,法慧道:“看來管家只有幫着夫人安排後事。此乃定數,豈能由人?”說着合掌念道:“阿彌陀佛”,便從屋裡走了出來,小姐聽說爹爹不能醫治,大哭起來。彥鴻送師父到門外,法慧道:“徒兒,你岳父後事完了仍要用功溫習功課,不可荒廢了學業。”彥鴻點頭,法慧便回廣元寺去了。彥鴻送走師父來到後堂,再看員外時,只見趙員外突然睜開雙目,看着朱氏顫抖着手指了指彥鴻,又指了指志男,張着嘴卻沒有說出話來,朱氏心裡明白員外的意思是早日讓彥鴻和女兒成婚。便對員外點了點頭。只見員外臉上露出笑意,突然閉上眼睛。“爹爹!”小姐見爹爹死了趴在身上大哭起來,朱氏也趴在員外身上痛哭,一時間趙府上下悲聲一片。過了好半天,朱氏才含淚對管家趙春說道:“你帶領家人給老爺安排棺木靈棚。”趙春去了,趙家本來豪富,葬禮甚是隆重。趙廣清因平時爲人善良,衆鄉親齊來弔唁。

過了三日,到了出殯那天,朱氏卻又發了愁:趙家本無兒子,朱氏想讓彥鴻打着招魂幡,但彥鴻還沒和志男成婚,無奈只有讓女兒志男拿着,衆人在後邊擡着龍頭鳳尾棺木架子。志男小姐披麻戴孝渾身素裝,手裡拿着招魂幡,兩邊由兩個丫鬟攙扶着在前邊哭的死去活來。這時天又下着小雨,正是:青山綠水誰做主,悽風苦雨倍添愁。看出殯的人都在道路兩邊站着,馬府獨耳少爺馬文才也在人羣裡邊,那趙志男雖長的俊俏,可村裡人很少見過,這時只見志男小姐上下素裝,魂幡高舉,真好似白衣仙子下凡。馬文才看着志男玉容,倒吸了一口涼氣,暗思本村竟有如此美人,以前爲何沒見過,這大概是以前志男出門坐轎的緣故。有詩爲證:

孝女送父古不稀,手舉魂幡鳳鳴啼。

淚流俏面花含露,風颳娥眉柳帶塵。

雙腿跪彎楊柳折,銀帶飄舞玉容悴。

肝腸痛斷親不知,誰憐嬌女報堂恩。

衆人擡着棺木來到趙氏墳地,把員外安葬好,志男已經哭得昏過去了。衆人只得把小姐放到車上拉回府來。朱氏夫人又悲痛,又可憐女兒,命丫鬟秋芳好生服侍小姐,讓管家趙春料理家務陳彥鴻見員外後事已畢,也自回花園書房攻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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