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女雄戰場顯奇能,彥鴻順說北國王

何樹臣四人在路上非只一日,這天來到雄州,他們見城外並無人馬軍營,也不見哪有遼兵。何樹臣領她們來到總兵府衙門,守門軍士聽他們要見總兵大人,便往裡回報。這時總兵柳飛正坐在大堂上,聽守門軍兵來報說有人求見,就讓軍士把他們領來,何樹臣等人隨士兵來到總兵大堂,見了柳飛一齊躬身施禮道:“我等是來參軍殺敵的,不知軍中大營在那裡。先來求見大人!”於是每人都報了姓名,柳飛一看這四人裡除何樹臣外其餘三人都是年輕女子,心裡驚疑,何樹臣就把自己兄妹二人是原任雄州總兵何智勇兒女對柳飛說了,又說父親亡在歸家路上,自己和妹妹樹紅不得已在萬花當了大王后就聽說兩國交兵這纔來參軍保國。又指着趙志男主僕說道:“她二人都武藝高強,也願爲國殺敵。”柳飛聽了,這才說道:“古往今來,都出過領兵殺敵的巾幗女英雄,有志女兒勝過無志男子,你們三位能前來爲國殺敵,也算我大宋朝的巾幗女才了。”何樹臣說道:“我兄妹都有戰馬和甲盔兵器,還望大人把趙志男和李香姑也武裝起來才能上陣打仗對敵。”柳飛聽了問志男道:“你們慣使什麼兵器?”志男說道:“我和香姑在冷月庵跟師父學的是盤龍刀法,請大人找兩把大刀來好了。”柳飛聽了命家將到兵器庫裡拿了兩把大刀和兩副頭盔甲帷交給志男和香姑。這纔對四人說道:“自從去年十月遼國派兵把雄州圍住,關元帥派大將放火燒了遼兵糧草,又夜襲遼營,被我裡外夾攻殺的大敗而逃,解了雄州之圍。關元帥把大營紮在城北三十里,以防遼兵。後來聽說遼兵主將沙龍回國搬救兵去了。直到現在聽軍營裡來人說那沙龍又會合援軍領兵前來離我大營二十里安了營寨,我已派人打探去了,現在我還不知情況如何。”於是他寫了封推薦信交給何樹臣說道:“何將軍可拿這書信往城北大營裡去報關元帥。”何樹臣聽了便和志男香姑樹紅三人告別了柳總兵,從總兵府出來四人提刀上馬出了雄州城向北行去。

四人走了約三十里只聽的前面喊殺連天,戰鼓震耳,何樹臣對三人說道:“一定是打起來了,我們快去看看。”於是四人快馬加鞭疾馳而來。正行着,只聽西邊不遠處有人大喝:“關老南蠻,這回我看你還往哪裡跑!”四人聽了往西看去,只見一員老將提槍從西北小山腳下沒命的向南跑來,後邊一員番將提着月牙鏟杖正拍馬緊緊追趕。

原來前邊跑的那人就是宋軍主帥關度方,後邊追趕的正是遼兵主將沙龍。自從去年冬天沙龍兵敗後,就在本國景州屯兵養息等候援兵糧草。後來遼將郎黑郎白兄弟二人和吐秀金領着五萬人馬押着糧草在路上一直走了一個多月才趕到景州。沙龍見援兵糧草來到,心中大喜,就和衆將商議道:“雖然來了援兵,又有了糧草,但冰天雪地氣候惡劣,軍士手腳都凍得紅腫麻木。若這時向宋軍進攻,恐怕不能取勝。”於是就按兵不動,等候時機,一面又命吐秀金回去押運糧草,並奏知遼主。

轉眼間冬天就已過去,天氣漸暖,沙龍率領大兵又向南開來,離宋軍二十里按下大營。這天沙龍領遼將兵馬出營到陣前討戰,早有探馬報到軍中大帳,關元帥聞報,領衆將出營來到陣前,兩軍擺開陣勢。這時只見遼兵隊中一員遼將手提方天畫戟出馬來到陣前叫道:“宋將快來受死!”宋將張波聽了,心中大怒,提槍來到陣前喝道:“番將何人?”那遼將道:“我乃沙龍元帥摩下大將。郎白是也。汝是何人?”張波聽了也不答話,挺槍直取郎白。兩人大戰了十餘回合,張波不是郎白對手,把槍一拖正想敗下陣來,被郎白大喝一聲一戟挑於馬下,宋將見了正想來救,被郎白又復一戟,可憐張波死於非命。宋將蘇化見張波陣亡,揮舞着大刀叫道:“我來替張波報仇!”那郎白更不答話,舉戟又和蘇化戰在一起。兩人鬥了十幾回合,蘇化也抵擋不住郎白這杆方天畫戟,便虛晃一刀拔馬跑回本陣,關度方見了,大怒道:“好你個番賊,竟敢連傷亡我兩員大將!”催馬來到陣前挺槍來戰郎白。

沙龍見關度方上了陣,忙催馬來到陣前說道:“郎將軍且回陣休息,讓本帥親自捉拿這老南蠻!”郎白便回到本陣去了。這時只見沙龍掄月牙鏟杖向關度方砸來,關度方知沙龍力大,不敢用槍去擋,於是把身子一躲,閃過鏟杖,順勢一槍向沙龍扎來,兩人這才戰在一起。關度方身經百戰,槍法精奇,但沙龍力大無比,只戰了十餘回合,關度方拔馬就走。沙龍從後邊拍馬跑來,看沙龍將近,關度方猛然回馬一槍,沙龍急把頭一歪,槍尖順着臉皮把耳朵也給挑開了,鮮血順着脖子流下來。氣的沙龍呀呀亂叫,揮起鏟杖狠命掃過去,關度方急拍馬躲時,鏟杖卻掃在馬屁股上,疼的那馬長嘶一聲竟不回本陣,馱着關度方往西狂奔而去。沙龍在後邊緊追不捨,宋軍怕傷了元帥,一齊放馬過來攔截沙龍,遼將一見也一齊過來廝殺,頓時兩軍混站起來。

再說關度方騎在馬上,那馬載着他跑到了西邊小山下,又往南跑去。沙龍在後邊緊緊追趕,關度方正縱馬狂奔,忽然馬頭向前一栽,撲的一下馬閃在一個小坑裡,把關度方從馬上摔下來。沙龍追到跟前哈哈大笑道:“關老南蠻!去年冬天你放火燒了我的糧草,又夜襲了我的大營,這回我看你還往哪裡跑!”說着舉起鏟杖正想往下落,只聽“嗖”的一聲,一箭射來,沙龍急擺身躲過,擡頭看時只見一將手持長槍來到前面,緊後面還跟着三名女將,也已來到。那三員女將手提大刀上前把沙龍圍住。來將下馬把關度方從地上扶起來,關度方被摔的腰痠腿疼,勉強提槍上馬向來將謝道:“多謝將軍救了老夫。”那將道:“我叫何樹臣,特領三員女將來關元帥軍營參軍。走到這裡,見你從馬上跌下來,是後邊趙志男一箭救了你的性命。”關度方道:“老夫就是關度方,那番將是遼軍元帥沙龍。”何樹臣聽了上馬和關度方看時,只見三員女將緊緊把沙龍圍住,殺的沙龍東擋西遮,滿頭大汗。這時趙志男展開盤龍刀法,只見這把大刀上下翻飛,左右閃光,殺的沙龍招架不住,虛晃一杖衝出重圍逃竄而去。三員女將緊追不捨,何樹臣在後邊大喊道:“別讓他跑了,他就是遼軍元帥沙龍!”趙志男和樹紅聽了,掛上大刀同時取出弓箭,只聽“嗖嗖”兩聲,沙龍急把頭一低躲過樹紅一支,趙志男那支箭卻射在沙龍後心上,沙龍在馬上一晃身子,幾乎掉下馬來,兩腿把戰馬一夾,跑回本陣去了。

且說宋軍被遼軍傷了兩員大將,又見元帥敗了,被沙龍追去不知生死,士氣大降。遼軍兵多將廣,宋軍眼看要敗,正在這時,三員女將將沙龍追到了陣前。趙志男一馬當先,見遼將郎白正在和肖慶大戰,肖慶抵擋不住,趙志男讓肖慶退回,自己迎戰郎白,沒幾個回合郎白便被志男斬於馬下。郎黑見哥哥被殺,哇哇亂叫,手提雙鞭來戰志男,一心要爲哥哥報仇。只五個回合,郎黑也被志男砍落於馬下。三員女將三把大刀如砍瓜切菜,把遼軍殺的哭爹叫娘,這時,何樹臣和關度方也已來到。何樹臣也挺槍殺過去。宋軍見來了援將,又見元帥無事,軍心大振,拼死猛殺敵兵。遼軍大亂,沙龍急命人馬收兵。關度方見將士損失甚多,也不去追趕,領人馬回到大營。

關度方來到中軍大帳,謀士陳彥鴻和朱奇出營來迎接元帥和衆將。彥鴻看到衆將後面還有何樹臣兄妹時,心中又驚又喜,心想:他兄妹怎麼也會來這裡?正想着,只見後邊兩員女將騎着馬手裡提着大刀走了過來。彥鴻仔細一看認出了馬上女將正是趙志男小姐,只見她頭戴盔帽,身披連環鎖子甲,威風凜凜,提着大刀從他身邊走了過去。連看也不看他一眼,好像不認識他。彥鴻看的呆了,心裡更是疑惑不解。只見何樹臣兄妹和趙志男在大帳外下了馬,趙志男卻把何樹臣拉到大帳後邊去了。

原來趙志男一眼就看見陳彥鴻和另一個人站在一邊迎接元帥和衆將。當時她興奮的真想喊聲“陳郎”,可她想到這裡是進了軍營,便竭力控制自己的感情,只當陌生人似的從他身邊走了過去。這時她對何樹臣小聲說道:“剛纔我看見陳彥鴻在帳門前,我只裝作不認識他。何大哥待會可告訴他,讓他千萬別在軍營和我相認,以免引起士兵議論,犯了軍紀。我能和他在軍營裡經常見面。也就夠了,等打完仗回去再說。”何樹臣聽了點了點頭,心裡暗道:“好個聰明的女子!”便和趙志男樹紅香姑一起進了中軍大帳。只見關元帥正命人把張波屍體埋了,命蘇化也回去養傷。等關度方把事情處理完了,何樹臣就把柳飛總兵的推薦書信交給關度方。關度方看了,對樹臣道:“想不到你兄妹是何老總兵兒女,你父在世時和我還是好友呢!可嘆他已經去世。如今你兄妹已長大成人,又來保國殺敵,真是將門出虎子,忠臣出巾幗。”二人謝了站在一旁,關度方又對趙志男說道:“老夫被沙龍追趕跌下馬來,沙龍對我正要下手,聽樹臣說被你一箭救了我的性命,老夫實是感激。你又把沙龍射傷,在陣中連斬了遼軍兩員大將,今日初來就立了大功。”說着命軍政司在功勞薄上記了功勞。又說道:“要不是你們四人趕來援救我軍那能轉敗爲勝?”命軍政司也給樹臣兄妹及香姑也都記了一功。關度方又傳命讓士兵騰出一座帳篷,讓樹紅志男香姑三人住在裡邊,外人不得隨便進入,違令者斬。三人謝了關元帥,回到營帳休息。關度方又命人檢點人數,結果傷亡了五千餘人,心裡鬱悶,只覺得渾身疲倦,筋骨疼痛,便回到後賬讓士兵喚來軍醫配藥調養。

這時陳彥鴻來到何樹臣營帳裡見了樹臣,兩人相見十分高興。彥鴻道:“何大哥怎和樹紅妹妹來到這裡?趙志男本是深閨千金,怎麼也來到邊關成了拿大刀的武將?她和你們是如何認識的?”何樹臣就把常世公在萬花山上報信,說兩國交戰,他兄妹才下山來雄州參軍殺敵說了。又道:“我在路邊酒店吃飯時和妹妹談到了你得了功名還來保國,正巧趙小姐和李香姑從冷月庵學藝出來找你,聽我們說到你才向我兄妹打聽你的情況,得知你在這裡,這才和我們一起來了邊關。今日要不是她那一箭,關元帥幾乎命喪沙龍之手!”彥鴻問道:“志男如何到了冷月庵學藝?”樹臣說到:“她說自你上京趕考走後,馬家逼婚,她這才從府裡女扮男裝私自出來上京找你。在飯店收了香姑,後來又在路上遇見賊人劫路,被冷月庵師父相救,這纔在庵裡認師學藝。”

陳彥鴻聽後又驚又喜,如夢方醒,暗謝小姐對自己如此多情,爲找自己受了多少苦難,便對樹臣說道:“有樹紅和香姑和她作伴,我也就放心了。在軍營男女說話不便,我就不去看她了。”樹臣道:“小姐讓我對你說:“她就當不認識你,爲的是怕軍營相認惹人非議,亂了軍心,犯了軍紀。等以後回去再說。”彥鴻聽了這才明白志男故意不肯認他的原因。便說道:“這些道理我如何能不懂的?我再去看看元帥。”說完便出了營門向中軍大帳走去。

彥鴻來到元帥後賬,見他臥在軍榻上,有兩名士兵在身邊伺候。關度方見彥鴻來到,讓他坐在一邊椅子上,這才說道:“今日一仗,要不是何樹臣和三員女將趕來援救,幾乎敗給遼軍。然而遼軍也傷了許多人馬,沙龍也中箭負了重傷。諒他一時也不敢出營討戰,但須想個萬全之策纔好。”這時謀士朱奇也來看望元帥。彥鴻說道:“遼軍兵多將廣,若從軍事力量相比,顯然要佔優勢。但今日一戰,兩軍傷亡俱之。沙龍也不敢輕視我軍,然而我想這樣爭鬥下去,兩軍難免還會傷亡,何時是了?不如讓我到番幫京城見遼主說明利害,請他收兵休戰,和我宋朝講和。豈不是免了兩軍刀兵之苦,也不再使將士枉送性命。”關度方聽了坐起身來說道:“春秋時期就有個蘇秦順說六國,你若有蘇秦之才能說服遼主罷兵休戰,朝廷幸甚、將士幸甚。只是這議和大事只有朝廷才能做主,我二人也只是白說空想。”彥鴻道:“元帥何不修書一封,派人送往京城,去見聖上。就說我願意到遼國去勸說遼主講和,聖上要是准許,便會派人來讓我前去。”朱奇聽了,說道:“我到軍營寸功未立,要是彥鴻能去遼國,我願意和他同去。”關度方聽了,便命人拿來文房四寶,當即修好文書,交給朱奇,命他明天就回京城向朝廷請示。

再說女將營裡香姑對樹紅說道:“何妹妹,我家小姐不肯和我說明那個是陳彥鴻,你不是也認得他?快給姐姐說明,讓我看看他陳彥鴻是如何樣人,能配得上我家這位文武雙全的小姐。”樹紅聽了笑道:“在這軍營裡男女往來說話怕引起士兵議論,多有不便。我等還是謹慎行事爲好。”志男笑道:“好妹妹,虧你也懂得這個道理。”香姑聽了,便不再要去看彥鴻了。

第二天一早,朱奇騎上快馬,領着兩個士兵帶了元帥文書往京城趕來。在路上行了幾日,這天來到京城正趕上皇上早朝。朱奇便讓午門官進殿奏上,哲宗聽到邊關有人來了,急命傳進殿來。朱奇來到金殿對下口呼已畢,便把近來和遼兵作戰情況向萬歲奏明。哲宗聽說遼兵勢大,宋軍折了大將張波,傷了蘇化,又損失了許多人馬,心裡憂慮,開口說道:“看來朝裡還需再派大將人馬前去援助,我軍才能勝戰遼軍。”朱奇奏道:“萬歲,若派兵前去相助,遼兵也能回國搬兵,戰爭何時是了?”哲宗聽了說道:“依卿之見該當如何?”朱奇就把文書呈上,哲宗看了心中喜道:“陳愛卿既然願意去到遼國議和,陣也正有此意,只是不知道遼國肯議和否。”於是便寫了修好議和文書交給朱奇,封陳彥鴻爲出遼大使,朱奇爲副使,速回邊關和陳彥鴻到遼國議和。朱奇跪下謝恩,帶了聖旨和文書出朝回到邊關。

朱奇來到軍營見了關度方,把回朝見萬歲情況說了。關度方聽了命人擺開香案讓陳彥鴻接了聖旨。彥鴻拿了文書和朱奇帶了二十個軍士準備上路,正要出營,卻見中軍來報,說柳飛總兵和一人帶軍士來到。關度方聽了命柳飛和那人進賬,柳飛和那人來到中軍大帳向關元帥施禮道:“聽探馬報我軍損失了不少人馬,今日特帶着守城士兵前來助戰。”柳飛說畢又指着那人道:“此人名叫常世公,他說認得陳彥鴻,何樹臣兄妹。特地從中原趕到雄州,要見陳彥鴻,以便也隨軍作戰。”

原來常世公從萬花山走後,心裡想道:我常某平時愛打抱不平,被人稱做俠士,如今遼幫無故犯我國境,我何不也到邊關軍營助關元帥一臂之力,使遼國番奴不敢藐視我中原無人。再者到那裡也可以見到彥鴻和她們兄妹二人。因此常世公就趕到雄州見了總兵柳飛,又和柳飛來到軍中大營,向關度方把事情說了,陳彥鴻和樹臣兄妹見常世公也來了,驚喜萬分,彥鴻訴說完別後情況相思之苦後就把要奉旨和朱奇要到遼國議和之事和常世公說了。常世公聽後皺眉說道:”遼國君臣僞詐多奸,且路途遙遠。侄兒和朱奇又都是文人,如何去得?也罷,我常某既然來了,就保你們一趟遼國。何樹臣兄妹大喜,對關度方道:“常世公是個江湖俠客,武功蓋世,爲人豪爽,剛正無私,若他同去,定保二位平安無事。”趙志男聽了,這才知道此人就是保彥鴻進京應試的常世公,暗暗感謝他,因此也就放了心。於是常世公扮做隨從,和彥鴻朱奇領了二十個士兵一起騎馬出了營寨向北進發。

他們路過遼營,軍士報給沙龍,說有宋朝使者要到遼國見遼主議和。請放他們通行。沙龍自從被趙志男一箭射中後背上,幾乎掉下馬來,回到軍營。軍醫取出箭頭,那箭頭插入後背足有五寸多深,負了重傷,正在後賬養傷,聽見軍士來報,心中暗想:我正欲養好傷再大舉進兵,和宋軍決一勝負。宋朝卻派人來講和,又想道:自去年冬天領兵來到宋朝邊關,兩次和宋兵作戰,都未能取勝。反倒傷亡了不少人馬,自己本身也負了重傷,看來要打敗宋軍也真不容易。不如且放他們過去,若我主不肯講和,再進攻罷了。於是就讓軍士拿了自己令箭出帳對彥鴻等人說道:“我家元帥說我遼國各條路口都有人把守,你們拿了元帥令箭方能過去。彥鴻謝了,接過令箭和朱奇常世公等人一路往遼國都城而來。

非只一日,陳彥鴻等人這天來到上京,守城將官看了令箭,便帶陳彥鴻等人來到金殿,見了遼國國君道宗耶律洪基。

彥鴻把議和文書交給道宗。耶律洪基看了文書,對彥鴻說道:“我大遼兵精糧足,宋朝皇上昏庸,奸臣專權當道。正可以藉此機會滅你宋朝,以圖中原,怎肯和你宋朝罷兵講和?”彥鴻聽了從容說道:“我大宋君臣一心,將士團結。你遼國兵將雖多,卻難以勝我宋軍。陛下恕我直言:去冬一戰,遼軍被我燒了糧草,劫了軍營,傷了許多人馬;前些日子又一戰,宋軍雖說也有傷亡,但遼軍傷亡更爲慘重。郎白郎黑兄弟陣亡,士兵也死傷不少,沙龍也中箭負了重傷。請問陛下;這樣作戰,遼軍如何能打敗我宋軍?”耶律洪基和兩旁大臣聽了,都有些吃驚。彥鴻又道:“陛下若不肯講和,再派援兵前去助沙龍,我宋朝必然也會派兵將前去援助關元帥,這樣不休止的戰爭,兩國錢糧消耗,必然加重賦稅,兩國人民生活會更加困苦。將士征戰疆場,也難免流血陣亡。請問陛下;這樣打下去會給遼國人民帶來什麼好處?”陳彥鴻一席話說的道宗和兩旁大臣啞口無言。彥鴻繼續說道:“我大宋泱泱大國,物產豐富,能人甚多,賢才良將到處都有。和你遼國講和並不是怕你遼國,是爲了兩國人民不再受戰爭之苦,刀兵之災。望陛下三思。”

耶律洪基聽了冷笑道:“好一個伶牙俐齒巧言善辯的宋朝使者!既然你宋朝良將能人甚多,爲何你那昏君又讓你們兩個使臣來我上京求和罷兵?這分明是你國昏君腐敗無能,朝中空虛無有良將,無力再打下去,才讓你來求和的。你還敢口出狂言說我難勝你宋軍,來呀快把這兩個使者推出午門斬了!看那宋朝還敢再派人來議和。”

這時常世公一看遼主反臉要殺議和和朱奇,把腳一點“噌”地一聲竄到金殿頂上兩腿拖着大梁,身子伏在樑上,一手從鏢袋內取出三把飛鏢,把手一揮“啪啪啪”!金殿上掛着的六盞常明大紅燈被打滅了三盞。常世公大聲喝道:“常言道:兩國交兵不斬來使。你連這點道理也不懂,果真要想我們下毒手!”我們來時爲防萬一,我師兄弟氣人保護使者來到上京。其餘六人埋伏在城裡各個角落,以防不測。我的飛鏢從來都是百發百中,說打你的左眼決不會打你的右眼上。若三枝飛鏢一起出去,你躲過一隻也躲不了另外兩隻!三隻飛鏢會登時穿透你的腦袋脖子和胸膛,讓你這暴君立刻血染金殿。還有我那六位師兄見我們出不了這金殿,他們今夜就會替我們報仇,大鬧上京城,把你們這文武百官都殺死!說着他又取出三隻飛鏢。

這時耶律洪基和文武百官都嚇傻了;這大殿頂離地面足有三丈高,這人竟能竄到上面而且一手就把三盞燈都打滅了,看來這人的武功深不可測。又聽他說還有六位師兄埋伏在城中等着取他們的性命,一個個嚇得面如土色。耶律洪基看常世公還要向他投鏢,戰慄着從龍椅上起來向常世公招手道:“這位壯士武功如此高強,使朕打開眼界。朕答應和你們議和就是了,千萬不要動手。快快下來,有事好商量。”常世公聽了從殿頂上跳下來,手裡拿着飛鏢對耶律洪基說道:“我已下來了,你將要怎樣?”耶律洪基說道:“請壯士把飛鏢收起來吧,朕剛纔不是說過麼,我遼國和你們宋朝講和就是了。”說着命人拿來筆墨在議和文書上籤了字,並按了玉印交給陳彥鴻。又對常世公說道:“這位壯士請留下姓名。”常世公說道:“姓常名世公,乃江湖閒遊人也。”耶律洪基對常世公豎着大拇指點頭說道:“朕敬佩壯士氣概,宋朝能有壯士這樣高人實乃宋朝之幸也。”又對陳彥鴻說道:“貴大使代我轉給宋朝國君;我遼國即兵回朝,往宋朝也能遵守和約之言,互不興兵犯境。”說畢又命人在使館擺酒宴款待彥鴻等人。陳彥鴻和朱奇常世公在館寓住了一宿,天亮帶着和好文書和衆人離了上京回國而去。這裡遼主道宗也派人飛馬去到遼軍大營命沙龍領兵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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