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坐會?”我乾乾的笑着,伸手又想去開燈。
“別開燈了,我說幾句話就走。”她踩着高跟鞋“扣扣”的走到我牀邊,“蔡昔然和你一起生活多少年?”
“幹嘛?”我警覺的反問她,她跑來問蘇曉敏的事情?
“你可以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嗎?”她一隻放在小腹部,然後挨着我的牀頭坐下。月光下,她的眼神就象一隻女鬼要吸人血那般滲人,“不要叫,你要清楚,這對你沒好處。”
“好多年,大概有五六年吧。”我有點害怕起來,診治室這裡比較偏,也清靜,傭人甚少從這個地方經過。
“挺長時間的,你覺得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問我。
“你知道,人是最善變的,況且,她四、五年前就離開了我家,再見她就是在這大宅之內了。所以,我不好評價她。”我謹慎的說着話,她能一個人單獨出現在這裡,顯然她已經安排好了,要是惹怒她,說不定她隨時就敢掐死我。
“如果她遇到生命危險,只有你能救她,你會救嗎?”小瀾伸手撩了一下額邊的頭髮。
我怎麼覺得這問題這樣熟悉啊?想了好十幾秒鐘後,我想起來了,施明清也問過我這樣的問題。那時,我給施明清的答案是會。
現在我要怎麼回答,會,還是不會?特麼的,你需要什麼樣的答案嘛?給點提示也好啊。
“會吧!”我只好這樣回答,我覺得這個回答比較模棱兩可。
“有一件事,你大概不知道。”她俯下身來,與我的距離幾乎只差3釐米。她靠得這樣近,讓我壓力十分之大。
“什,什麼?”我現在不但頭皮發緊,就連我的心都發緊。
“你帶那個小野種的手,是我讓人做的。”她朝我吐氣。
我連思考都沒有,直接伸手就推了她一把,可惜她早有防備,反而甩手給了我一巴掌,“你帶那個小野種回來做什麼呢?”
“毒婦。”我偏過頭,惡狠狠的罵她。那一巴掌並不算很重,但我決定從這一刻起,我要恨死這個女人。
“我毒,哼!相對而言,我一點也不毒。”她起了身,拉了一下身上的裙子,“附贈你一個秘密,你想聽嗎?”
“不想。”該死的女人,我現在恨不得吃了她。
“你猜,在小城時,進你房間偷東西的賊是怎麼回事?”小漾冷冷的笑着。
我駭然,她竟然知道這件事情。這個女人在這大宅之中,除了蔡兆先過世那一天,幾乎是沒有存在感的。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施明清告訴你的?還是蘇……蔡昔然告訴你的?”我拼命的壓抑着內心的恐慌。
“這件事是蔡昔然做的,也就是你口中的蘇曉敏,包括她被插一刀也是苦肉計,你沒想到吧。”她捏住我的下巴,又冷笑了幾聲後,她用力推開我,“林悅,你真是一個傻逼!”
說完這句話後,她踩着高跟鞋“扣扣”的又走向了屏風後面,高跟鞋的聲音消失後,診治室裡的燈亮起來了。
哪裡還有什麼小漾,門外傳來的腳步聲,我聽見魏姨和徐醫生說着話走來。但我明白,剛剛那不是幻覺,小漾來過了。
她告訴我,蘇曉敏用苦肉計,她自己請賊插了自己一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天吶,蘇曉敏爲什麼要這樣做?
蘇曉敏消失那幾年到底去了哪裡?做了一些什麼?她回來蔡家到底有什麼陰謀?難道,她想要我和冉冉的命?
這解釋不通啊,我和她之間,是她欠我,她沒有理由因爲欠就弄死我吧?這無論如休都說不過去。
冉冉?她要弄死冉冉?如果她要弄死冉冉,她根本就沒有必要回到大宅來做這件事情。在小城就可以了,說不定還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林小姐,老太爺讓我來問問你,好些了嗎?”魏姨的問話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
“嗯,好很多了。”我按捺住自己的情緒,這座大宅,感覺已經被陰謀和恐懼籠罩住了。
“吃點飯,還是,這是特地給你熬的蔘湯,喝完吧。”魏姨把托盤放到牀頭櫃上,然後指着其中的一個小碗說。
“謝謝!小小姐回來了嗎?”我隨口問。
“還沒有,晚一點。”魏姨看了我一眼後,跟着徐醫生走到了屏風後面。
我飯吃完後沒一會,魏姨就回到了我牀邊,然後端着托盤走了。徐醫生給我換了藥,簡單的囑咐了我幾句,也走了。
我靠着牀頭,看着門外面。好希望下一秒鐘沈以良的身影就能出現,即使他什麼都不說,有他在,我也會覺得天地崩於前而不用懼。因爲我知道,他會用他的身軀去擋。
我一個人坐了很久,後面阿儒跑來看了我一次,他說明天帶胡陶來看我。他走了後,我繼續等,沈以良還是沒有回來,就連施明清都沒回來。
這兩個男人還真有默契,說出現都出現,說不出現就都不出現。
沈以良保護老太爺和冉冉去了,這麼晚了,會不會……?我不敢往下想了,在自己嘴角上輕輕打了幾下,不會有事的,千萬別瞎想。
可是我又沒辦法不想,我的冉冉,我的沈以良,老天,菩薩,玉皇大帝,王母娘娘,求求你們千萬保佑他們。
如果真出事了呢?想到沈以良可能死了,我就有心如死灰的感覺。如果他真死了,那剛剛我真應該答應他。也許,可以試一試呢?也許,老天也會有開眼的時候呢?
我本來可以給沈以良打個電話,但我從被那老太太拍暈後到醒來,我就沒見着我的手機。想要離開診治室去找人,又覺得自己太過於大驚小怪。
於是,我只好靠着牀頭坐着,乾乾的等着他。我不知道我的一輩子有多長,但這個夜晚是我目前爲止過得最煎熬的一個夜晚。
沈以良的身影終於出現在門前時,我不顧一切的從牀爬了起來,下了牀奔向他,“你回來了?”我的聲音竟然抖得不象話了。
“今天有點事情耽誤……”他攙住了我。
“我答應你,答應你!沈以良,我答應你!”我抹着眼淚,連迭聲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