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決定離開蔡家,但我還是想先留在z市找工作,一個是不知道冉冉什麼時候就回來了,另一個自然是放不下沈以良。雖然,他走向停車位時始終沒有回過頭。但我又覺得這算不得什麼,一個孩子氣的遊戲罷。
而且楊賢安家剛出事,這風頭上我要是回去了,只怕能被口水淹死。
胡陶贊成我的想法,她衝動的辭掉了上份工作,一直很後悔。也沒敢告訴自己父母辭了職,但莫鬱青是知道的,聽說她還特地給胡陶打了個電話,說歡迎她回f城後隨時去找她玩。莫鬱青這樣大方,胡陶就更加慚愧了。
我讓孔秘書送我回了一趟大宅,回了我之前住的那個房間,把自己衣服全部塞到行李箱裡。東西收拾得差不多時,廁所裡突然傳來一陣響動。我被嚇了一跳,停下手裡的動作我又仔細的聽了聽,似乎又沒什麼動靜。
我心裡有些打鼓起來,這大宅裡,詭異的事情發生得太多了。保不齊廁所裡蹲了個什麼怪物在那裡,我猶豫着要不要進去,廁所裡還有我的洗面奶和毛巾。
走了兩步,又仔細聽了聽,還是沒響動。可能是自己嚇自己,我拍拍胸口,大着膽子走到廁所門口。廁所門是關着的,我忘了我走的時候是關着還是開着的。
手伸到門把手上,我還沒旋下去,門就從裡面用力拉開了,然後有硬物抵到我頭上,“別喊!”
我拼命的忍住衝到喉嚨口的尖叫聲,這聲音化成灰我也認得出來,是魏姨。她竟然跑回了大宅,藏在我的房間廁所裡。看來,她還真是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我不喊。”我偏着頭努力的想看清頭頂的硬物是什麼,不像是刀,用刀尖抵着會痛。難道是……槍?
“也別亂動,否則我這槍走了火,一槍崩了你你就太划不來了。”彷彿爲了驗證我的想法,魏姨又冷哼了幾聲。
我把手緩緩的移到了牛仔褲那,想着能不能打個110什麼的。離口袋還有一點距離時,魏姨徹底的斷了我念想。
“把手機拿出來,快點。”
我只好掏出手機遞給她,她接過,關了機後扔到地上,用力踩了幾腳。我聽着清脆的屏裂聲,真特麼的想問候她家三十六代祖宗。我這手機是新的啊,錢還沒有還給施明清啊,給我踩裂了我還是要還錢的啊。
“魏姨,你放我走,我發誓我不會對任何人講。”我試探性的開口,感覺後背的打底衫全得溼透了,原來恐懼真的會令人冷汗直冒。她想幹什麼?爲什麼藏回這大宅裡面來?
“你做夢。”她把我拖到了廁所裡面。
進了廁所後我這才發現,洗手盆那裡放着幾盒餅乾,還有幾袋方便麪和幾瓶礦泉水,馬桶蓋上還放着一堆衣服。看來她在這裡呆了已經不止一天了,昨天回這裡來找冉冉,我要是順便上樓收拾衣服就好了。施明清和胡陶肯定會跟着我,那魏姨就算是有槍也沒辦法一下子控制三個人。
魏姨從馬桶蓋上扯過了一條絲巾,命令我跪下後,她抓住了我兩隻手,準備用那條絲巾把我的手綁起來。趁着這空檔,我用力一扭,想着得趕緊趁着她槍不在手上反抗。否則等她把我綁起來了,就只能任她宰割了。我一扭時還想着憑我這身高優勢打一個魏姨還是打得過的。誰知魏姨被撂倒地上後,她迅速的撿起了地上的槍,然後毫不猶豫的朝我開了一槍,巨大的聲響,撕心裂肺的痛,我眼前一陣發黑,整個人就栽下去了。
這一栽我感覺整個世界就變成灰色的了,人是混沌的。我走在一團迷霧裡,分不清前後左右,也搞不明白東南西北。似乎我是有目的,想着要去什麼地方,可我實在想不起來我要去哪裡?糾結了好久,我只好席地坐下,望着一片灰色發呆。
我開始思考我要去向何處?我又是從哪裡來的這樣高深的問題。遺憾的是,我想了好久也沒想起來我從哪裡來的,想到最後,我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
我是誰?誰能告訴我?
遠處似乎傳來哀哀的哭聲,我大喜,這一片灰色的地方竟然有人,真是太好了。我爬起來,跌跌撞撞往前走着。
我走了好久好久才找到了哭泣的人,是一個女人,她也像我一樣坐在地上。這女人看着怎麼那麼眼熟,我坐到離她大約三尺的距離打量着她。我一定是見過她的,可她是誰?
“小悅。”那女人手朝我伸過來,“你怎麼來了?你不能來這裡?”
“爲什麼?”我奇怪的問她。
“這裡是陰曹地府,小悅,你快回去吧。”女人向我挪過來。
“你是誰?”我感覺我靈光閃了一下,但還是沒想起她是誰。
“小悅,我是媽媽啊,你不記得我了嗎?”女人哭得更大聲了。
媽媽!我呆了呆,我說看着這麼眼熟呢。我看着她身上的衣服,還有那髮型,沒錯,我媽死了後,就是這身打扮下葬的。這麼說,我也死了?
想到我死了,我突然覺得鬆了一口氣。好了,死了就好。我再也不用牽掛誰,也不用掙扎着要去做各種努力了。
“媽,我在這陪你吧。”我笑嘻嘻的摟住她的手,“你哭什麼?我們都快二十年沒見了。我爸呢,他好不好?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呢?”
“你回去,回去!”我媽使勁推我,見我不動,她就開始捶我,拳打腳踢的。我十分生氣,好不容易纔見到她,她卻是這樣的態度,真是太過分了。
“林悅!”又一陣哭聲傳來。
我皺眉,媽的,咋上哪都有人哭。我不就是死了嗎?哭哭哭,哭個屁啊。另一個哭聲響起後,我媽卻越走越遠,我急得要死。
“林悅,林悅。”這回加進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聲音挺熟。
我被聒躁得很煩,恨不得一巴掌揮過去,還能不能讓我和我媽好好說話了,搞什麼破壞?
“吵個屁啊?”我大吼了一聲,這一吼,我睜開了眼睛,這才發現,好幾個人圍着我,我所謂的吼不過象蚊子一樣哼了哼。
“醫生,還可以搶救。”誰在大吼。
我眼前又一黑,又厥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