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蘇雪還沒動身,沐嫣然帶着聖旨和兩名宮中的禁衛來到蘇府,一進門便對園兒說:“襄寧郡主不在嗎?快去拿壺花茶來,本統領口渴得厲害。”
園兒有點沒明白過來,剛想說蘇雪在後院,黃青搶先道:“郡主一早出去了,請沐統領到堂屋稍等片刻,我這就去找她。”
沐嫣然說:“嗯,速去找襄寧郡主回來,皇上有旨意。”
把沐嫣然和那兩名禁衛請到堂屋後,黃青悄悄來到後院,把沐嫣然的話對蘇雪重複了一遍。
蘇雪一聽,立刻明白了沐嫣然是何意,這道聖旨不能接,朝堂更去不得。
“黃青,你先幫我把馬準備好,然後去回沐頭領,說我一早便進宮去了。”
“是,小姐。”
沐嫣然前腳帶着聖旨離開,蘇雪騎上‘玉獅’從後門離開府邸,繞了條路直奔皇宮。
趕在沐嫣然回宮前,蘇雪來到宮中,皇后剛用過早膳,正準備上妝然後陪皇上去上朝,聽人說蘇雪來了,沉思片刻問那門監:“沐頭領和她一起回來的?”
門監道:“沐頭領還沒有回來。”
吳皇后對皇上說:“皇上,蘇雪兒這麼早進宮,應該是有急事,皇上歇一會兒先去上朝吧,臣妾見見她。”
皇上道:“好吧,那朕先去御書房了,剛好還有幾道摺子沒看。一會兒皇后讓她直接去朝堂,朕已經擬好了旨意。”
吳皇后說:“臣妾遵旨,皇上先處理國事,顯兒那邊晚些臣妾會和他說。”
“嗯。”
吳皇后命人把蘇雪帶到她的寢殿中,沐嫣然也跟着回來了,站在外邊高聲道:“回稟娘娘,蘇雪兒不在府中。”
吳皇后聽了哭笑不得:“本宮知道她不在府中,你退下吧。蘇雪兒,你大一早便進宮來有何事?”
蘇雪說:“臣昨天新設計了一個妝,想趁着娘娘還沒上朝。來替娘娘化。”
吳皇后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平時讓你進宮總是不情不願的!有什麼事兒就直說吧。”
“娘娘冤枉臣了,這個妝叫國色天香,臣覺得只有娘娘才配得上。”
吳皇后一擡眼皮:“哦?那本宮倒想試試。”
蘇雪聞言。上前替吳皇后化妝,所用的護膚品,她已經拿了一套過來,所以今天她只帶了幾樣特殊的眼影粉,和她剛剛做好的花鈿樣品。
別人平時化豔*色的彩妝自然不合適,但吳皇后卻任何時候都可以化,爲了實現自己的目的,蘇雪也豁出去了,她決定今日替吳皇后化一個豔麗絕倫的彩妝。
蘇雪先替吳皇后定妝,利用顏色所產生的視覺效應。仔細用茉莉粉蜜和脂粉將她的臉頰化得豐腴柔潤,就像是少女般自然飽滿。畢竟吳皇后已經是育有幾個孩子的中年女人了,就是保養得再好,皮膚總會有些鬆弛。
化眼線時,線條也拉高了一些。而且加深加長了眼角,這還是她到這裡來,第一次替人化這樣重的眼線。然後她在上眼瞼沿睫毛根部又化上一道紅色的眼線,下眼瞼也細細地化上一道,再在前眼角上方打上淡黃色的眼影,再用紅色胭脂過度到眼尾打上大面積的紅色眼影。眼影化好後,在眉骨和太陽穴的位置。打上一層薄薄的胭脂,再打上金粉。
然後便是最重要的一步,燙睫毛,燙好後,蘇雪用在羽毛上剪下的細羽,在眼尾的睫毛上粘了幾根。眼睛立刻變得嫵媚而有神采。
眉毛用粉輕掃過,只用眉粉淡淡地刷平整,然後在眉頭處的眉毛上方粘上三顆切半的小珍珠,再在眉心處,粘上她用染了金色的魚鱗片剪成的三片銀杏葉狀的花瓣。再用稍大一點的珍珠粘到花心處。
提高鼻骨的立體感後,蘇雪替吳皇后化了一個花瓣形的櫻脣輪廓,塗上大紅色的口脂,最後打上大面積的腮紅。
最後她替吳皇后挽了個半翻髻,配上一朵金牡丹化勝,兩支金鳳流蘇布搖,再用幾朵小珠花點綴在發間,再選了一對兒金鑲珍珠的流蘇耳綴。
整個妝色彩鮮明,豔麗璀璨。只有金飾珠玉不會如此生動,只有牡丹不會如此華麗,而這些沒有美人美妝來襯托,只是一堆俗物,吳皇后的美,蘇雪的妝,完美而和諧地將一種極華貴的美展現了出來。
吳皇后此時正對着鏡子在看,忽然她悠悠地嘆道:“要是能把你常留在宮中,本宮也可以常留下這青春美貌了。”
蘇雪說:“娘娘,妝是可以爲人增添美麗,但是妝卻也分人,如果是臣化這個妝,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效果,只有娘娘才能讓這妝更顯高貴典雅。”
吳皇后想了下:“你太年輕了。”
蘇雪說:“是啊,歲月給人留下的智慧,是妝化不出的,娘娘的皮膚容貌仍如少女,但是娘娘身上的氣質,卻卓然不凡。”
“你這張嘴就是會說。”
蘇雪微笑道:“娘娘,還有一種美很特別,叫因爲愛而美麗。娘娘可聽說過情人眼裡出西施?”
吳皇后搖搖頭:“沒聽過,但是本宮卻能明白你話中的意思,西施是個美女吧?”
“正是,臣聽說皇上與娘娘情深似海,相信在皇上眼中,娘娘永遠是最美的。”
吳皇后被蘇雪哄得十分高興:“別跟本宮賣關子了,有什麼事兒就說吧。”
蘇雪一副崇拜的表情:“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娘娘,那臣就斗膽請娘娘替臣和雲侍郎賜婚。”
吳皇后瞥了蘇雪一眼:“你還真是夠大膽的,這種事從來都是男人先開口!”然後她淡淡地嘆了口氣:“你上次力保雲侍郎,本宮和皇上就看出你對他頗爲重視。 你真的對顯兒一點感覺都沒有?”
蘇雪道:“臣和三殿下幾有幾面之緣,三殿下人品貴重,才華橫溢,臣十分仰慕,只是臣認識雲侍郎在先,而且早已決定非他不嫁。”
吳皇后皺了下眉,揮揮手讓左右退下:“你若嫁給顯兒,將來有可能母儀天下啊!而云侍郎雖然也是個不錯的人選,但他能給你的,顯兒也一樣可以啊。”
蘇雪跪下身:“臣相信娘娘是愛皇上的,一定懂得臣的心情,臣不求富貴榮華,只求一心人。”
吳皇后道:“我懂!可是你還年輕,你不懂一個女人想讓一個男人一心有多難。你以爲只憑着一時的感覺,就能一生一世了嗎?你又知道雲侍郎對你能用幾分心嗎?”
“娘娘,雲侍郎曾捨身救過臣,臣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他的真心,更相信自己可以永遠留住他的愛。”
吳皇后有些動容:“起來吧,既然如此,本宮與你打個賭如何?”
蘇雪站起身:“娘娘,臣不賭,臣不願拿自己的一生幸福當賭注。”
吳皇后問:“你不是說有信心麼?”
蘇雪堅定地道:“是,但是臣還是不能和娘娘賭,因爲臣不管是輸還是贏,都不想留在宮中。”
吳皇后一拍桌案:“蘇雪兒!你……”
這時門監在外邊喊道:“信遠侯、定北侯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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