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怒不可遏地罵:“閉上你的狗嘴,誰是樑公子樑少爺了?”
苟麻子在電話裡嘻嘻地笑,無限欽佩地說:“王者,你小子算是出頭了。做了銀行行長的乾兒子,你這輩子算是掉到富貴坑裡了。”
我糾正他說:“不是乾兒子,是兒子,沒有幹字。”
苟麻子一疊聲地說:“一樣的一樣,說到底還是乾的,你又不是他捅出來的貨。”
我忍無可忍地叱罵他說:“苟麻子,都說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這句話還真沒錯。像你這樣沒脊樑的狗,就是一條癩皮狗啊!”
苟麻子顯得很詫異,緊着聲問我:“王者,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恭喜你還錯了?我不過就是想抱抱你的大腿嘛。你混好了,做了公子少爺,我苟勝利還需要提心吊膽四處討生活嗎?靠着你我就有了啊。”
我嘆口氣說:“老苟,事情不是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苟麻子緊張地問。
我沒回答他的話,直接掛了他的電話。
苟麻子知道這事,是因爲我給薔薇打了電話。
薔薇一直沒給我意見,聽了我的敘說後,自始至終都保持沉默。儘管隔着千山萬水,維繫着我們說話的只有看不見的電波,我還是能感覺到她在微笑。
孟小冬無意識的一句養我的話,傷到了我的自尊。本來在苟麻子和陶小敏的眼裡,我王者就是個吃軟飯的形象,現在被她赤裸裸的說出來,我可憐的內心再也無法承受來自別人的風言風語。
離不開孟小冬,是因爲她的美麗和善良。我在最落魄的時候遇到她,是她給了我頑強挺立的深圳的勇氣和力量,是她改變了我十九年來的生活。
十九歲的我揮灑青春和自由,不羈的生活方式和思想讓我與她格格不入。青春總是無時無刻在煥發精彩,這對於已經步入半老徐娘的孟小冬來說,青春就是她致命的毒藥。
儘管孟小冬外表依然青春靚麗,她沒生育過的身子依舊如少女一般的美好。但歲月總會在不經意間將人刻下一道道傷痕,每一道傷痕都是一個或美麗或痛苦的經歷,人只有在經歷了無數的美麗和痛苦之後,纔會昇華成爲一個真正的人。
孟小冬就是如此,而我,只是她的一劑毒藥。
我明白孟小冬的初衷和意思,我在她心目中也絕對不會是個小白臉的形象。我們在水乳交融的時候所表現出來的愛戀,充分證明她想要抓住青春的尾巴,而我只是在肆意揮灑青春和夢想。
薔薇得知我從孟小冬家憤而離開的故事,她在電話裡笑嘻嘻地說:“王者,美女老闆都是你的人了,人家說句
話,你就這麼發脾氣,好不好啊!”
我沮喪地說:“我也不想的,可是她說要養我。我需要她養嗎?哪我成什麼人了?”
薔薇沉默一會說:“小冬說的沒錯。女人想養你,不僅僅是喜歡你那麼簡單,而是愛到骨子裡了。”
我悶聲悶氣地說:“其實孟總那麼漂亮,誰不喜歡她呀。”
薔薇就吃吃地笑說:“傻瓜,喜歡漂亮女人的男人的天性。你該喜歡就喜歡呀,何必爲一句話傷了人家的心。”
她輕輕嘆了口氣說:“莫旭遊把玉露丸託付給你,你就沒明白他的想法?”
“莫哥有什麼想法?”我驚異地問。
薔薇就不說話了,電話裡面傳來長吁短嘆,良久輕聲說:“王者,你還是個孩子,不明白大人的心思。”
我最不喜歡別人說我是孩子,老子十九歲的人了,還過一個月,老子就是二十大歲的男人了。男人與女人最大的區別,就是男人能給女人安全感,而女人,只要擁有溫柔,就能擁有世界。
我信口問了一句:“薔薇嫂子,我朋友給你添麻煩了,他們怎麼樣啊?”
薔薇不滿地說:“哥都不在了,我還是嫂子嗎?”
我笑道:“難道我直接叫你薔薇?”
她輕輕嗯了一聲。聲音無比的溫柔與動人。我的心猛跳了一下,當即說不出話來。
“你這姓苟的朋友有意思。”她笑嘻嘻地說。
“怎麼啦?”
“陶小敏不是也來了嗎?你的苟朋友一天到晚,眼光就沒離開過人家,好像生怕別人拐跑了似的,吃個飯都要看幾眼。”
我嘿嘿笑道:“他在追陶小敏。”
“就他這樣子,估計沒戲。”薔薇直言不諱地說:“我看這個陶小敏,一定是愛上你了。”
“怎麼會?”我訕訕笑道。
“一個女孩子,如果說三句話,有兩句話裡不離一個男孩子,說明她心裡只有這個男孩子一個人,懂嗎?”
我哦了一聲,沒說話。
“你呀!”她又嘻嘻笑道:“這輩子的桃花運看來是斷不了了。所有女人要想愛你,必須得先學會容納別的女人呢。”
我一下沒弄明白她話裡的意思。
薔薇又說:“也許,莫旭遊的眼光是對的,那顆玉露丸,除了你,還沒有人能消受得了。”
“我也不能消受。”我想起她曾經跟我說過的話,心有餘悸地說。
“什麼都是緣分,王者。”薔薇喟然長嘆一聲說:“玉露丸的出現,可能也是因爲有了你才重出江湖呢。”
我嘿嘿乾笑,沒忘記打電話給她的初衷。我直接問她:“薔薇,你說,我給樑鬆去做兒子,你會怎麼看?”
“你做不了。”她直言不諱地說:“因爲你的性格決定你受不了委屈。想做別人的兒子,必須得學會受得了委屈,你行嗎?”
薔薇的這句話猶如醍醐灌頂,我突然想起來,爲什麼我在樑三爺和翁美玲的面前不表態。難道就是我在心裡抗拒?
苟麻子就是從薔薇那裡得知了樑三爺要收我做他孫子的事。在苟麻子看來,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天下掉下了一坨屎,不偏不倚砸在我的頭上了。
這句話是苟麻子的原話,他酸溜溜的口吻裡我還是聽出來他的豔慕心態。其實說實話,只要我開口答應,老子就一步登天了。
苟麻子與我的通話在五分鐘後結束,他最後叮囑我說:“王者,不管你多偉大多崇高,一定要學會把握機遇。”
我一笑了之,掛了他的電話陷入沉思。
陶小敏的電話就在這時候打了進來,劈頭蓋臉問我:“王者,我什麼時候可以回深圳啊?”
這句話問倒了我,是啊,他們什麼時候回深圳呢?
陶小敏是在我的執意要求下隨苟麻子遠赴成都避難的,沒有我的執意,打死她也不會離開深圳半步。
我想了想說:“陶小敏,現在你還不能回來。”
“爲什麼?”
“因爲危險還沒解除。”
“管我什麼事呀?”
“但管我的事。”
她就不出聲了,良久嘆口氣說:“我被你害死了。”
我嘿嘿地假笑,並不去安慰她。陶小敏這人我算是瞭解她了,只要是我的想法,她必定無條件支持。
“我聽說,你要去做銀行行長的乾兒子?”她突然問我。
“你聽誰說的?”我問。
“還用問嗎?苟麻子樂得合不攏嘴了,說你做了行長的乾兒子,他也該混出頭了。”
“我沒答應。”我爽快地說。
“是嗎?”陶小敏興奮地說:“幸虧你沒答應,要是你答應了,我還真看不起你呢。”
“是嗎?”我狐疑地問。
“怎麼不是?一個男人,如果靠着這個上位,算什麼呀?一輩子擡不起頭的。”
“可如果我答應了呢?”
“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從此我們就是陌路人!”陶小敏咬牙切齒地說:“王者,你不知道,你身上有股別的男人沒有的男子漢氣質,你的這股氣質讓女人神魂顛倒。如果你去做了別人的乾兒子,沒有女人會看上你,你也不值得女人去愛。”
她匆匆掛了電話,讓我半天沒回過神來。
目前爲止,除了苟麻子熱烈稱道以外,孟小冬、薔薇,包括剛剛掛掉電話的陶小敏,她們沒有一個人支持我去做樑鬆的兒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