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間裡除了小妮一個人在低頭幹活,其他人還是三五成羣聚在一起,小聲地議論。
我和徐小婷並排走進車間,我們的到來讓工人們都將目光投了過來。
徐小婷清了清嗓子,看一眼我後,說:“你們怎麼還不開工?”
沒有一個人回答她,但大家都把眼光移到一邊去了,避免與徐小婷對視,成了出頭鳥。
沒人回答讓徐小婷尷尬不已,她求援地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微微一笑,對小妮說:“小妮,你去把柴總請來。”
小妮扭捏着不肯去,徐小婷急了,吼道:“李小妮,你耳朵聾了呀?沒聽到王助理話?”
小妮漲紅着臉,委屈地說:“我不去,憑什麼要我去?”
我笑道:“小妮,你勇敢一些。你強大了,別人就會尊敬你。”
這句話在外人聽來,幾乎摸不着頭腦,但李小妮不會聽不明白,包括徐小婷,她們都清楚我這句話的含義。
柴震是因爲小妮的事,把柄抓在孟小冬手裡而不敢動彈。他儘管有着樑大地這個靠山,但柴震的所作所爲,馨竹難書。一個心裡發虛的男人,就算他有飛天的本事,在法律面前,一樣的要心驚膽寒。
樑大地今天突然出現在廠裡,與柴震不可能沒有關係。
但他沒想到的是,事情會出現逆轉。樑大地已經棄他而去,此刻的他,應該正是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候。
我來的時候用心觀察了一下貼了封條的保險櫃,封條原封未動。柴震沒有做手腳,樑大地也沒動手腳。
封條沒動,我心裡就有一個疑問,保險櫃裡沒錢?
李小妮終於在徐小婷的逼視下起身去叫柴震,我要在關鍵的時刻落實保險櫃裡的東西。柴震才能讓我心裡有底。
不一會,柴震果真跟着李小妮來到車間,他一刻也沒停留,徑直走到我身邊,低聲問:“王者,是你叫我?”
我點點頭,也低聲問:“柴總,現在工人都不肯開工。你是知道的,我們耽誤一天開工,損失就不可估量啊,你說,怎麼辦?”
柴震雙手一攤說:“哎呀,我都不管這些事,你問我?還不如問牆壁呢。”
我
淺笑道:“我沒問你開工的事要如何處理,我是問你,保險櫃裡現在有多少現金。”
柴震一楞,猶豫着說:“不是封了麼?”
“封之前,裡面有多少現金?”
柴震遲疑地說:“要不,你打開看看?”
我斷然拒絕,咄咄逼人的說:“你只要告訴我就行。”
柴震還在猶豫,一邊的徐小婷不明白我在搞什麼鬼,探詢的目光溜來溜去的,煩躁得在地上轉着圈子。
過了一會,柴震說:“剛結算回來一筆貨款,大概有十幾萬吧。”
我哦了一聲,轉身對閒散的工人宣佈:“各位員工,廠裡現在決定,馬上開工的,今天廠裡發補助,每人200塊。不願開工的,現在可以辭職了。但工資結算,要等下個月結算期到了再定。”
工人們楞了一下,隨即嘰嘰喳喳聲響起。
徐小婷悄悄扯了一下我的衣服,低聲說:“王者,你這樣做,跟孟總說過了沒?”
我笑道:“出了事,我負責,跟你沒關係。”
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屏上的時間說:“各位,我給大家一分鐘時間的考慮,現在開始計時。”
工人們互相對視一眼,各自低着頭回到自己崗位,只有一個年齡稍大的工人問了我一句:“發了補助,今天的工資還算不?”
我笑道:“當然算,必須算。”
等了一下我又說:“今天與我一道擋在廠門口的兄弟,我請你們吃飯啊!”
話音未落,一陣歡呼聲響起。隨即就聽到馬達聲響起來,流水線轉動起來,所有的工人,開始快活地工作。
徐小婷沒想到她棘手的事,被我三言兩語就解決了,她悄聲對我說:“王者,你真的有王者之風。”
我微笑着問她:“何以見得?”
她抿着嘴脣笑,低聲說:“霸道!”
柴震在一邊惶恐不安,問我道:“王者,還有事嗎?”
我說:“沒事了。現在我們去辦交接吧。”
我們剛從廠裡出來,就看到孟小冬上樓來了。
柴震似乎看到了救星一樣,立刻迎上去,滿臉堆笑地請安說:“孟總,您來啦。”
孟小冬一樣的滿臉微笑,她看看我們三個,優雅地說:“有事回辦公室說。”
一腳踏進辦公室的門,柴震便急不可耐地告狀說:“孟總,王者剛纔私自做主,要給工人每人發200塊補助。”
孟小冬怔了一下,眼光轉向我。
徐小婷急了,開口責問着柴震說:“柴總,你說話有頭有尾好不?你這樣說話,有什麼目的啊?”
柴震訕訕地笑,說:“我不是怕廠裡有損失麼?”
徐小婷白他一眼說:“你難道不知道,廠裡停產一天的損失有多大嗎?最重要的是,人心歸攏比什麼都要重要吧?要是人心散了,誰敢保證不出事?”
孟小冬顯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疑惑地看了我們幾個人幾眼。
徐小婷就將今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說了一遍,末了說:“孟總,你說,王者的處理是不是對的?”
孟小冬沉吟一會說:“王者處理得對,但辦法有些過激。”
柴震得意地笑,摸着下巴說:“我就說嘛。反正錢不是你們的,不心痛。”
孟小冬看了他一眼說:“柴總,我們現在不管方法,只要達成目的,什麼都好說。”
話又回到交接的事上來,柴震連忙表態馬上開始。出門前,他轉過身來說了一句:“孟總,我有句話,不知該不該說。”
孟小冬笑道:“柴總,有話你儘管說。”
柴震猶豫了一會說:“樑老闆跟我說過,保險櫃裡面的東西,天王老子也不能動。”
徐小婷怒道:“柴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聽樑老闆的,還是聽孟總的?”
柴震尷尬地笑着說:“我覺得,聽誰的不聽誰的,我覺得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樑老闆有一件東西放在保險櫃裡,要我用生命去保護呢。”
我們聞言都大吃了一驚,樑大地放了什麼東西在柴震的保險櫃裡?他既然要柴震用生命去保護它,說明這份東西的重要性非同小可。
柴震就是個叛徒!樑大地如此交代他的事,他居然可以輕易就告訴我們。同時我又從他的話裡聽出了一絲味道,我們讓他交接,就是要他的命!
我心裡不免有些擔憂,等着孟小冬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