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拔弩張
轟隆一聲巨響,一顆手榴彈在院牆東端爆炸。E3最新更新負隅射擊的人們,在手榴彈的爆炸聲中,不約而同地停止了向秋實他們的射擊。
距離爆炸點較近的兩人,在氣浪和塵霧中,驚慌地彈跳起來,姿勢很優美,象是跳進池塘青蛙,伏倒在地。哪裡還顧及得到臉面與地面的接吻,給他們帶來的是苦不堪言的感受?能在這風口浪尖中撿回一條狗命,也算是自己陽壽未盡。
沒有承受到硝煙和塵土襲擊的人們,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炸聲嚇得驚惶失措。紛紛將身子緊貼在掩體邊,一時只想到保命。
他們只想到秋實他們已經是甕中之鱉,萬萬沒有料到,竟然還有不要命的人,在這個時候,作出亡命一搏的舉動。
不過一兩分鐘的忙亂,追殺秋實的人們的槍口自然地分成了兩組,前後同時開火,向秋實和卻然大師掃射。
卻然大師雖然沒有槍支,也不會使用火器,但是,他的暗器功夫早已達到爐火純青的境界。此時,玉兔西沉,地面上的能見度很低,槍口吐出的火花,更爲他點明瞭目標。因此,在這彈雨紛飛的槍戰中,讓他也有了用武之地。
卻然大師伸手從腰間的皮囊裡抓出一把精鋼彈丸,朝着火花迸發的地點,奮力飛射了出去。
驚呼聲慘叫聲頓時響起,耀眼的火花頓時凋謝。其時,也有幾顆子彈幸災樂禍地飛出了槍口,卻都是射向了天空。那是他媽的被精鋼彈丸打暈了的人,毫無意識的舉動。
秋實和火狐就是此時,也不清楚突然出這裡的人是誰,但是,斷定出,這些人的出現,是爲了營救他們而來的。
秋實和火狐頓時精神煥發起來,槍聲叫得更歡,步子奔跑得更快。趁着此時的混亂,衝出了院牆。
“卻然大師,董永,你們怎麼會同時出這裡?”秋實看清了卻然大師和董永的面貌,有些驚訝,更多的是感激。
卻然大師從秋實的後背攬過火狐,背在自己的肩膀上,奔跑了幾步,答非所問地說道:“我們往哪裡走?”
秋實奔跑的步子有了片刻的緩慢,邊跑邊說:“剛纔的一陣子激戰,肯定驚動了城防司令部的人,此時,進出的城門不是被關閉,也一定是戒嚴了。只有向城中心的巷子裡,相時而動。”
“去東街的喬氏鐵匠鋪,我給你指引路線。喬勝舟是我的朋友,眼下只有那裡才比較安全。”火狐在卻然大師的肩膀上接過秋實的話頭說道。
其他的人都沒有說出反對或是同意的話語,默默無言地在火狐的指引中,朝着東街的方向,近乎是小跑步一般地奔走。
大約奔跑了十幾分鍾,來到了東街的街道口。人們的腳步都緩慢了許多。此時,周圍也顯得安靜了許多。有些賣弄樣的雄雞報曉的聲音,聽起來也很清晰。
這時,董永在街道口收住了腳步,突然對秋實說道:“秋實,駑箭被關山月藏在他臥室的什麼地方?”
很顯然,董永不僅清楚秋實去關山月的住處,就是爲了奪回駑箭,而且也知道火狐的出現,讓秋實想奪回駑箭的行動沒有進行。
秋實也收住了腳步,有些疑惑地望了一眼董永,他不知道董永怎麼會知道關於駑箭的一些秘密,此時又突然詢問駑箭下落的目的是什麼。因此,只是望着董永,卻沒有回答。
“我是奉餘站長的指示,前來協助你找回駑箭。請你告訴我,駑箭在哪裡,這個時候是奪回駑箭的最佳時刻。”
董永看出了秋實的心思,又擔心沒有抓住時機奪回駑箭,一時半刻難以完成肩負的任務。於是,將自己此行的目的向秋實吐露了一半。
秋實對餘夢的舉動有些質疑,但是,自己也希望早一刻將駑箭弄到手。不是火狐受傷,還沒有安全的落腳處,他也會選擇這個時候殺回關山月的臥室,將駑箭奪回。
秋實與董永的思維一樣,也認定也只有這個時候,纔是奪回駑箭的最佳時機。關山月他們目前只是認爲火狐和自己,闖入他的臥室,目的是爲了刺殺他,不清楚自己是爲了奪回駑箭纔在臥室裡與火狐偶然地碰到了一起。
此時,從表面的情形上看,火狐是在窮於奔命。關山月絕對不會想到秋實還會殺回書房,奪取駑箭。
秋實思考了兩分鐘後,將駑箭掛在關山月書房的秘密告訴給董永。事實說明,秋實是同意董永的建議和行動。
“天快亮了,你們趕緊去喬氏鐵匠鋪吧,我一會兒到哪裡來與你們會合。”董永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已經轉身向來時的方向奔跑,步行的快捷,猶如流星飛矢一般。
此時,東方的天際已經呈現出鉛樣的顏色,雄雞的叫聲也漸漸地稀落下來。遠方傳來的小商販的吆喝聲,由單調變爲喧囂。
秋實他們趕到喬氏鐵匠鋪時,鐵匠鋪的大門雖然沒有打開,但是,內面已經有了燈火和人在行動發出聲響。
秋實兩步跨到大門邊,邊敲着大門,邊向屋裡道明瞭自己的身份。
大門一下子洞開了,喬勝舟似半尊鐵塔站在門口,不由分說地伸出雙臂,將火狐從卻然大師的後背上抱了過去。望着一身血污的火狐,瞪着眼睛,聲若雷鳴:“火狐大俠,你這是遭到了誰的暗算?”
喬勝舟雖然不清楚事情的經過,但是肯定火狐能傷成這樣,絕對是中了別人的埋伏,不然,不會是如此的結果。
秋實趕忙關閉了大門,一邊吩咐喬勝舟將火狐放在牀鋪上,一邊說道:“趕快給我叔叔清洗傷口和包紮,以後我再告訴你事情的原由。我預料到此時全城都在進行大搜查,說不定馬上就會搜查到這裡。”
喬勝舟將火狐放在牀鋪上,從木箱中找出一塊棉布交給秋實,轉身說道:“我就去找劉大頭過來給火狐大俠療傷。劉大頭雖然醫術不是很好,但是,他距離這裡比較近,先湊合一陣子,再作打算。”
秋實伸手抓着提步欲走的喬勝舟說道:“你這不是引火燒身?卻然大師是杏林高手,醫治這樣的槍傷是萬無一失。這裡就交給他,我們去前面守候着,以防不測。”
秋實的預料一點沒錯。他與喬勝舟來到前面的作坊中,還沒有超過一刻鐘的時間,鄰居的屋內就傳來了翻箱倒櫃的搜查聲,和氣勢洶洶的詢問聲。
秋實雖然預料到這樣的事情會發生,但是沒有想到就發生了。眼下,卻然大師正在爲火狐取彈頭,搜查的人只要一進入到鐵匠鋪,後果是不堪設想。
喬勝舟焦慮不安地在秋實的跟前來回地轉動,不時搓手抓頭,不時搖頭嘆息。如此的舉動持續了兩三分鐘,突然停住了轉動,兩步衝到作坊的牆角,抓着一柄三齒鋼叉走向門邊,對秋實說道:“你去保護着火狐大俠。我在這裡守護着,他們敢進來,老子與他們拼了!”
秋實此時倒是鎮定了許多,一邊勸導喬勝舟放棄魯莽的行動,一邊走到大門前,將大門打開。同時說道:“拒絕搜查,是不打自招。眼下只有死馬當作活馬醫,能矇混過去,是我們的幸運,不能矇混過去,只有背水一戰。喬叔,你一定要冷靜。要象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樣,幹自己的活兒,看我的言行辦事。”
秋實又向喬勝舟交待了一番,趕忙與喬勝舟點燃了火爐,清理出作業的工具,又召喚起作坊中的夥計,暗中叮囑半天。
就在風箱喘息,爐火閃耀的時刻,十幾名穿着皇協軍制服的士兵,殺氣騰騰地闖進了作坊,左右呈一字形地站在作坊的中間。兩名日本官兵在一名皇協軍小隊長的帶領下,走了起來。
手中握着指揮刀的日本士官站在兩排隊列的中間,一手將指揮刀拄一地面上,一手在鼻孔前扇動,一臉的怒氣,一雙通紅的眼睛盯着喬勝舟。
“喬鐵錘,你眼睛長在屁股上了,皇軍在搜查,你還在那裡窮折騰個什麼?搞得他媽的烏煙瘴氣。停下來,停下來,接受皇軍的搜查。”
皇協軍的小隊長急忙輕輕地用帽子在日本士官的身上掃動,沒好氣色地訓斥着臉色鐵青的喬勝舟。
喬勝舟將左手中的鐵鉗重重地丟在火爐邊,向前跨進一步,右手用力地將鐵錘敲在跟前的鐵砧上,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響,氣呼呼地說道:“李九,你奶奶的,別人模狗樣地在我面前吆五喝六。老子做不了狗,天生就是用血汗換口飯吃的命。在自家裡幹活,有什麼過錯?”
李九不自然地後退了一步,語氣仍然很堅硬:“皇軍在搜查亂黨,再滿口吐糞地胡攪蠻纏,我將你先抓了起來!”
喬勝舟怒不可遏,左手突然抓着李九的衣領,將李九提了起來,右手中的鐵錘劃過一道弧線,揮向李九的頭頂。
“八嘎!”日本士官手中的指揮刀閃耀着陰森的寒光,與此同時向喬勝舟的脖子上揮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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