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神偷
酒井一行在明天傍晚到達榕城,暫時居住在憲兵大隊裡。
火狐回到榕城,負責蒐集情報的同志,就告sù 了他這樣的情報。
特務大隊一下子進入到戰前準bèi 狀態,綜合了各個方面的情報,調整和修改明天行動的方案。
火狐也沒有忘記千面神偷這個人物,但是,大戰在即,自己作爲這次行動的負責人,確實沒有精力和時間去落實這件事情。
因此,火狐將那塊玉佩交給了秋實,讓秋實去尋找千面神偷。
火狐的決定是正確的,特務大隊的人員中,沒有人比秋實在榕城生活的時間更長,況且,這次行動的前期工作,秋實也不清楚,一時也幫不上太多的忙。
但是,現實並不是如火狐所想象的那樣。秋實在榕城是生活了一段時間,對於千面神偷的瞭解,與火狐他們沒有太大的差別。
秋實在榕城也聽說過一次千面神偷這個名號,那還是在馬千里叱吒榕城時刻。
此時,再聯想起當時的情景來,才覺悟到當時的事情是有些蹊蹺:
秋實很清楚地記得,頭天的晚上,馬千里下達指令時說,天亮後去榕城的一個旅店中,抓捕一名疑似千面神偷的人。
第二天清早,秋實來帶領人馬準bèi 前往那個旅店抓人的時候,馬千里又取消了行動。
秋實當時犯了糊塗,想問問其中的原故,但是,瞥見馬千里一臉的憤nù 時,想問出的話語,最終也沒有問出口。
後來,馬千里也沒有在秋實面前提及到千面神偷這個名號,秋實也沒有看見千面神偷在城防司令部裡掀起什麼波浪,也就徹底地忘記了千面神偷這個人的存zài 與否。
此時,又神差鬼使地與千面神偷牽連到一起了,秋實更覺得千面神偷有些神mì ,也決定將千面神偷的底細,弄個水落石出。
秋實徑直走向段氏茶莊。他相信,段虎是會清楚千面神偷的一些情況。
段虎爲人處事小心謹慎,而且,經營茶莊時,要與社會上不同層面的人打交道,對於榕城軍政和江湖上事情,掌握的情況定然是很多。
秋實的出現,讓段虎感到驚喜交加:喜的是,秋實突然活生生地出現地自己的面前;驚的是,秋實臉面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行動也沒有往日那般的利索。
“朱少爺,總算是看見你了,真是蒼天有眼啦!我與卻然大師得到消息後,趕到了赤水城,轉悠了大半天,也沒有打聽到你的下落。卻然大師催促着返回了,他讓我在榕城等待他,他回八仙城安排完事情後,再同我一起去赤水城營救你。估計吃午飯的時候,他就會來這裡。”
段虎自上而下地打量着秋實,舉起一隻手,想撫摸秋實的傷口,但是手掌沒有接觸到傷痕處,在距離傷痕寸許跟前輕輕地撫摸着。發出一聲深沉而又冗長的嘆息。
“段幫主,沒事的,只不過是皮外傷。”秋實邊說邊揮動着拳腳,顯得十分輕鬆地說道:“在赤水城中的經lì ,我日後再與你聊述。這時來會見你,是向你打聽一個人。”
“什麼人?只要是在榕城場面上有點名聲的人,我不能說都認識和熟悉,但是,大多數人的情況我還是掌握了一些。”段虎沒有誇大其辭。
“千面神偷!”秋實從段虎的回答中,感到了些許的輕鬆,因此說得也很暢快。
“千面神偷?你找他幹什麼?!”
“你認識他?”
段虎半眯着眼睛,輕輕地搖了搖頭,沉默了片刻,接着說道:“千面神偷算得是榕城風雲人物中的另類,我敢於斷定,在榕城,清楚他的真實底細的恐怕不出兩三人。也許,榕城人不少與他朝夕相處,但是,不清楚他就是千面神偷。千面神偷的易容術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況且,每次作案不是以同一種形象出現,又從沒有失過手,根本就沒有人清楚他的真實面目。”
秋實悵然若失地輕輕地嘆息了一聲,在他準bèi 開口卻沒有說出話語的時刻,段虎已經召喚過一名茶莊的夥計,吩咐他趕快去將一個名叫柴九的人找到茶莊來。
柴九,在榕城從事着包打聽的營生,與段虎往來密切。段虎相信他掌握的關於千面神偷的情況,肯定比自己所掌握的要多得多,說不準,他也許還清楚千面神偷的真實身份。
秋實望了一眼跟前的柴九,心中並沒有涌現出新的希望。甚至,還對於柴九是從事包打聽的營生存zài 質疑。這也是柴九給秋實的第一印象太深刻了的緣故。
柴九大約五十歲左右的年齡,面色陰沉,一臉的絡腮鬍須,既枯黃而又凌亂,儼然是幾個月的時間裡,都沒有修理。厚重的眼瞼,多半時刻是耷拉着,不經意地看去,彷彿仍處於睡眠之中。
段虎開門見山地向柴九說出了自己要打聽的事情,柴九巋然不動,沉重的眼瞼仍然是耷拉着,半天也沒有吭聲。
就在秋實準bèi 提醒段虎,讓他看看柴九是否是睡着了的時候,柴九微微彎曲的身子,突然挺直了許多,但是眼瞼依然沒有擡起。低沉卻聽得很清晰的聲音,在秋實的跟前響起:
千面神偷是何許人也,長得是什麼模樣,在榕城,除了他自己清楚外,肯定是沒有第二個人知dào 。
他是跑單幫的大盜,這是不爭的現實。人們偶爾發xiàn 他的行蹤,皆是獨來獨往。
盜竊不是他的第一職業,這也是不爭的事實。從榕城第一次出現千面神偷的身形起,到現在近乎八年的光景,千面神偷作案,前後不到五起。況且,他每次偷盜的物品,不是人們想象中的金銀珠寶。
千面神偷不是江湖中的俠盜,在榕城,很少聽說有人得到過他的救助。千面神偷也算不上令人唾罵的賊子,他從不光顧善良人家。
千面神偷在榕城中讓人留下了深刻的記憶,是因爲他在榕城幹出了兩件,讓人感到震驚的事情。
首先是震懾住了榕城幫會中的舵爺任消遙。
千面神偷第一次在榕城亮出名號的地方,就是榕城的警察局。
當時,警察局抓捕了幾個疑似亂黨的人,也編織羅列出一些罪名和證據,整理好的材料放在保險櫃中,準bèi 第二天送往省城。
第二天,局長打開保險櫃的時候,那份材料不翼而飛了,替而代之的是一封署有千面神偷名號的書信。書信上的內容很簡短,大意是,不放了那幾個人,近三天裡,他會象取走材料一樣地取走局長的腦袋。
警察局中的事情,是隻有警察局局長和任逍遙知dào 。吉慶堂中發生的事情,耳聞目睹的人就多了。任逍遙與千面神偷糾結到了一起,也是源於警察局中的事情。
警察局局長將警察局裡的事情悄悄地告sù 給任逍遙,就是想通過任逍遙的威名查出千面神偷,剷除後患。
任逍遙信心十足地應承了下來,並且信誓旦旦地擔保,不出三天的時間,將千面神偷送到警察局。
任逍遙在吉慶堂大擺宴席,邀請了榕城各幫會的首席人物,前來蒐集千面神偷的情況。宴席進行到**時,一個幫會的首領發出了驚叫:剛剛還戴在任逍遙拇指上的扳指,怎麼突然不見了呢?
任逍遙雖然也有些驚訝,但是,只懷疑自己是忘記了在這個重大的場合,戴上這隻象徵權威的扳指。
當他伸手從口袋中尋找扳指時,頓時大驚失色:他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張墨跡未乾的紙條,上面赫然寫着千面神偷的名號。
任逍遙斷定千面神偷就混在吉慶堂的人流中,急忙吩咐關閉大門。吩咐各幫會的首領,一一地將自己的隨從召集到一起,以便排查出混入其中的千面神偷。
結果讓任逍遙大失所望,各幫會的首領將自己的隨從召集到了一起,吉慶堂中,卻沒有多出一人。
任逍遙繼而只能作出新的斷定,千面神偷早就混入到某個幫會之中了。但是,眼下想查出到底是在哪個幫會裡,到底是誰,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任逍遙除了吩咐各幫會的首領,回去後清查出混入幫會中的千面神偷外,還有什麼辦法?
宴會不歡而散,但是,不出十幾分鍾後傳送到任逍遙面前的消息,讓任逍遙才意識到,自己新的斷定也是錯誤的。
在吉慶堂花園的草叢中,弟子們發xiàn 了昏迷不醒的,白鶴幫的副幫主。
任逍遙怒不可遏地帶領着吉慶堂的弟子,要向白鶴幫的幫主興師問罪。他似乎是一下子找到了事情的根源,就是白鶴幫的幫主有意地隱瞞了事實,讓千面神偷鑽了空子。幫主分辨不出副幫主的模樣,這樣的話說出去,哄鬼鬼都不會相信。
可是,剛剛走出吉慶堂的大門時,白鶴幫的幫主已經帶領着白鶴幫的衆弟子,殺氣騰騰地趕到了吉慶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