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重道遠
範蛟是硬着頭皮溜到孔霸的住處,心中的慌亂是一陣緊一陣子。
他雖然與孔霸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很清楚孔霸的個性和脾氣。一旦激怒了他,別說是他範蛟,就是中隊長,孔霸也敢於下手。
範蛟暗地裡咒罵着中隊長,卻不敢有着半點的猶豫和徘徊。只是希望孔霸一醉不醒,中隊長草草了事,那個女人得到了實惠和快樂,而默不作聲。
只有這樣,他也許能落到勞有所獲的結果。
但是讓範蛟沒有想到的是,孔霸還是一個人粗心細的人,或許是一個愛江山更愛美人的情種。
他去赴宴了,對老婆的保護一點也沒有放鬆。房門緊閉,門外還站着兩名持槍的土匪。
範蛟爬在一棵歪脖子的松樹邊,窺視了半天房間周圍的情形。轉身溜向房間的後牆根,慢慢地爬到窗臺上。
孔霸的女人,身穿緊身旗袍,半躺在牀第之上,象是傳說中的美人魚一般,姿態優美。顯然是在等候孔霸的歸來。
範蛟望着那個女人,不由得暗地裡嚥下幾口中水,暗地裡又罵了一句中隊長就是眼賊。上山十幾天的時間,居然就瞅準了這樣的尤物。
範蛟回頭看看左右,掏出秘製的迷魂藥,擦燃火鐮,點燃一根竹管前端的迷魂藥。嘴巴銜着竹管的另一端,腮幫突起,一口緊一口地向房間內吹出煙霧。
煙霧象是出洞的青蛇,從窗戶上竄入房間,轉眼在房間擴散瀰漫。躺在牀第上的女人,身子動了幾動,馬上又軟綿綿地不動了。
範蛟意識到時機成熟,急忙從腰間拔出短刀,割斷窗戶上的隔欄,一個翻躍,從窗戶中進入到房間。躡手躡腳走近牀第,揹負起女人,又從窗戶中鑽了出去。
範蛟暗地裡舒了一口氣,不論後面的結果如何,但是眼下想辦成的事情,在無驚無險中,順利地辦完了。
可是,他是沒有察覺到,在他鑽進窗戶的那個時刻,秋實已經來到了這裡,況且,將他的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
秋實伸手阻止住魯雄飛派來的嚮導的行動,就是要範蛟在渾然不覺中,離開這裡。以便利於自己在途中剷除範蛟。
秋實尾隨着範蛟,走出了半里遠近的路程。突然,飛騰起來,雙腳藉助着樹木的彈送,三兩下就飄落在範蛟的前面,擋住了範蛟的去路。
“你是誰?!”範蛟因爲惶恐,纔不假思索地問出這句沒有半點意義的話語。
“朱秋實!”秋實神情嚴肅地盯着範蛟,語氣不高,卻吐露出威嚴。
“朱秋實?!”範蛟是萬萬沒有想到,也不相信站在面前的人會是秋實。背在肩膀上的女人在他的驚慌中滑落在地,脫口驚呼。
“你真是狗膽包天,竟然又偷偷地來到了白蟒山寨。想留條性命,趕緊在我沒有改變想法之前,從我眼前消失!”
範蛟自知自己遠遠不是秋實的對手,況且,他也發xiàn 了身後站立着的人。因此,虛張聲勢地向秋實說出這樣的話語。
範蛟更清楚在這個時刻遇上了秋實,也就是說明自己的一條小命算是在今日徹底地玩丟了。在說出這句話語的同時,暗地裡從腰間的皮囊中掏出了流星彈。
他是孤注一擲,他橫下一條心來要孤注一擲。就是自己死,也要讓秋實給他墊背。
秋實能讓他的陰謀得逞麼?不待範蛟的手從皮囊中抽出來,早就彈腿一腳,範蛟的手腕處傳出一聲清脆的骨折聲響。
“範蛟,我今天要剷除你,不是因爲你我存zài 着個人間仇恨。你認賊作父,爲虎作倀,幹出難以數計的危害國家和同胞的事情。竟然與人民爲敵,就接受人民對你的懲罰!”
秋實邊說邊舉起手中的弩箭,不待範蛟作出反應,三支弩箭發出清脆的聲響,呈一字形排列地射穿範蛟的頭顱。範蛟雙臂張揚着在空中揮舞了一番,轉瞬,重重地仰倒在地。
“這個女人怎麼處理?”跟隨秋實身後的人問道。
“她甦醒後,會自己回去的,也許她能記起一些事情,讓她去告sù 孔霸去吧。我們這就去與魯會長會面,看他還有什麼安排。”
秋實說完,轉身又循着來時的路線悄悄地回到了第三分寨。
秋實來到魯雄飛的住處,房間門板緊閉,站在門口的一名士兵,見到秋實走上前來說道:“魯會長不舒服,早就休息了。他讓我將這個書信交給你。”
秋實接過書信,走到前面的燈光下展開一看,白紙上空無一字,只畫了一個圓圈。
秋實一看見這個圓圈,就清楚魯雄飛也在今晚已經向馬千里採取行動了。這是他們約定的暗號,也只有他們纔讀得懂的暗號。
秋實的斷定一點不假,魯雄飛在他們離開後不久,就臨時改變了方案,決定在今晚辦完能辦完的事情。
秋實離開後,魯雄飛接到了山口和善發給駐守山寨日寇軍隊的電報,通知魯雄飛在天亮前趕回榕城,接受新的任命,接任魯雄飛職務的日寇明天上山。
魯雄飛離開了白蟒山寨,組織上下達的任務,肯定難以按照原定的時間順利地完成,秋實他們在山寨裡也難以立足。
情況突變,但是魯雄飛要完成任務的決心沒變。在這個特殊的環境下,魯雄飛不得不放手一搏。
魯雄飛不愧是千面神偷,更是一位身經百戰的出色特工。面對馬千里這樣的對手,想索取他的性命,不說是囊中探物,但確實是輕而易舉。
魯雄飛身份特殊,在來到白蟒山寨後,早就暗中掌握了山寨的路線,以及馬千里和日寇官兵的居住位置。此時行動起來,當然是事半功倍。
魯雄飛在秋實他們剷除了範蛟的同時,也處決了馬千里。他是以獨門暗器刺殺了馬千里,又將馬千里的屍體懸掛在屋樑上,造成馬千里自殺的假象。
魯雄飛從窗戶中回到自己房間,正是秋實來到他住處的時候。秋實站在門前猶豫片刻,準bèi 離去的時候,魯雄飛的叫聲留住秋實。
“剛剛醒來,是秋實吧!快進來坐坐,我正有事找你。”
站在門口的士兵站立到門口的一旁,房門也不失時機地打開了。
秋實進入房間,隨手關閉了房門。不待秋實開口,魯雄飛搶先將秋實離開後的情況說了一個清楚和明白。秋實頓時目瞪口呆,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困難與希望同在,挑zhàn 與進取共存。我們能一鼓作氣地實施行動計劃,雖然,難以保證任務的全部完成,但是,能讓日寇措手不及。剛纔,我已經從日寇的軍火庫中搞到了幾顆定時炸彈,只要讓向天笑提供炸藥,摧毀基地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希望。”
秋實明白了魯雄飛的意頭,只要在此時找到了炸藥,在魯雄飛離開了白蟒山寨後爆zhà 。不僅能炸燬基地,而且,也暴露不了魯雄飛的身份。
“後面的工作只有交給你們了,明天天亮後,日寇在山寨上的指揮官肯定要送我一程,你們抓着這個時機,營救出向天笑和呂飄香。實施爆zhà 計劃。”
秋實與魯雄飛握手道別,回到秘密的住處與同志們一起制訂行動的方案,作好了一切的準bèi 工作。
第二天清早,魯雄飛帶領着自己帶上山的人馬,匆匆忙忙地離開了白蟒山寨。日寇駐山寨的大大小小的指揮官,如魯雄飛預料的一樣,護送着魯雄飛離開山寨。
時近中午,白蟒山寨上傳來了一陣密集一陣的爆zhà 聲。日寇剛剛建立起來的兵工廠和基地,在爆zhà 聲中倒塌,在煙霧中消失,成爲一片廢墟。
只知危及,去不知底細的日寇官兵,紛紛衝進基地,除了丟下一批批屍體外,只能發出絕望的哀嚎。
硝煙散盡,焦頭爛額的日寇象是搜尋獵物的獵狗,搜查爆zhà 的原由。
不出多時,結論出來了:土匪向天笑和呂飄香從軟禁的房間中逃脫了,用藏匿的炸藥炸燬了兵工廠和基地。現場發xiàn 了他們破碎的衣物,和支離破碎的肢體。
向天笑和呂飄香真的粉身碎骨了?
沒有。他們丟在現場的衣物,只不過是秋實爲了轉移日寇的視線,而特意設下的迷局罷了。
秋實他們引爆後,趁着山寨的混亂,在向天笑的引領下,從山寨的一條秘密路徑離開了白蟒山寨。
“向寨主,你們去哪裡?”在山寨下的岔道口,秋實轉身向向天笑問道。
“你們去哪裡,我就去哪裡!”向天笑回頭看了看身後的白蟒山寨,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向天笑只能死在抗日的戰場上,纔對得起我的兄弟。不,纔算是一個堂堂正正的男人。”
豔陽高照,雲淡風輕。
向天笑和呂飄香緊跟着秋實身後的同志們,朝着五峰支隊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