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後,郭知運在洛水北岸的清化坊置辦了宅子,請了媒婆上了武家說媒。六禮也算是走了一道,在一月後,總算是熱熱鬧鬧地把武茗兒給迎娶進了郭府。
也是這段時間,延安大長公主的兒子鄭克義迎娶了武承嗣的‘女’兒武芙蓉,名爲芙蓉,自然長相也是不差的,更何況武承嗣本就相貌英俊,何況子嗣呢。
鄭克義和武芙蓉的婚禮用的是周禮,這讓百官感到了一股不詳的徵兆,因爲周禮中禮服是黑‘色’的,所以兩個新人穿着黑衣拜了堂,成了夫妻,總覺得有些奇怪。報紙上更是對這次婚禮進行了吹捧,雖不及當年太平公主的婚禮之盛,但肯定是近年來的大盛事。 ”
武承嗣更是廣邀親朋好友,就連一向不對付的武清都收到了請帖,本來都爲同族,有沒有請帖是應該去的,但意外地收到了請帖,這就意味着武承嗣沒有把武清當成是同族。武清苦笑一聲,本來就不喜歡熱鬧的他,這樣一來,也就不去了。於是便讓太平公主一人去便是了。
可太平公主因爲千金公主改姓武的原因,也是不願意去的。推來推去,便推到了宇文素娥的身上,如今府中的二夫人!
宇文素娥見公主和武清都不願意去,便只好答應了。宇文素娥的美貌在武氏貴‘婦’圈中那是有目共睹的,所以宇文素娥進了延安大長公主府後,受到了歡迎。一羣貴‘婦’們便開始談論起‘女’人們的事情。
上得了場面的酷吏們,如周興、來俊臣、邱神績、萬國俊等人都在被邀請之列,而且酷吏們也並不是抱成一團。而是各有各的圈子,特別是來俊臣,他就像一匹孤狼一樣,他雖然很給面子地來到了公主府,可他依舊是一人而已,本來與他‘交’好的萬國俊也不想在衆人面前顯‘露’出他跟來俊臣有多親密。所以來俊臣便獨自遊覽公主府中景緻,順便再看看有無美‘婦’。
沒錯。來俊臣就喜歡美‘婦’,按他的思維來說,就是別人的。纔是最好的。
來俊臣搖着把摺扇,一邊走着一邊搜尋着,直到一個美‘婦’從他身邊款款走過,頓時。他的心狂跳不已。只是斜眼一撇,他便渾身發熱,喉嚨發癢,喘息粗重,驚鴻一瞥中,他看到了那美‘婦’眼中的憎惡。
但是,來俊臣就是喜歡這個調調!曾記得那個小縣城裡富戶王家的美妾嗎,最初對自己那麼不屑。還不是被自己強擄‘淫’辱之後,最後死心塌地地跟了自己?所以再高傲的‘女’人。被睡了,就沒什麼了。而且征服高傲的‘女’人,不是更有挑戰‘性’?征服別人家的高傲‘女’人,不啻於按鞫一場制獄,他喜歡看囚犯從對他的不屑到跪地求饒,就如同他喜歡看着一個貞潔烈‘女’在他的身下變成了‘淫’娃‘蕩’‘婦’!
他,來俊臣,喜歡驚險,喜歡挑戰,喜歡刺‘激’,更喜歡征服!
看着那婀娜的身姿,來俊臣不禁癡了。
“來御史是否看上了那美人啊?”
來俊臣一愣,轉身看去,卻不是武懿宗是誰呢,對於注重相貌的大唐來說,武懿宗不僅相貌醜陋,而且還駝着背,身材短小,如此之人,要不是武太后大權在握,還會有官做?如今更是身爲左金吾將軍。
不管怎樣,武懿宗是太后的親眷,來俊臣都不能從臉面上表現出來任何一絲一毫的憎惡,而是很瀟灑地說道:“如此美人,要是睡上一夜,就是死了也值得了。”
武懿宗嘿嘿一笑,說道:“來御史果真風流人物也,不過,來御史就別想了,你可知她是誰家的嗎?”
來俊臣突然來了興趣,便問道:“將軍就別賣關子了。”
武懿宗左右看了眼,低聲說道:“有一府,府中可有三美,一娥、一‘玉’、一牡丹,你看到的這位便是一娥,如何,月宮中的嫦娥,恐怕也就這個樣子吧。”
來俊臣一愣,而後驚呼道:“莫不是大將軍府?他不是有公主嗎?”
“呸,可惜了我那表妹了,一朵牡丹‘花’就‘插’在了牛糞上,剛纔過去的,可是他的二夫人,宇文素娥,也不知道哪個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仙子。”武懿宗本來就很不爽武清,能夠給武清製造點麻煩,何樂而不爲呢?
百官誰不知道這來俊臣好‘色’如命,曾自喻堪比石勒,如今武清也不過是一個千騎中郎將而已,如果能被這來俊臣‘弄’死了,說不得他還可以分享下他的嬌妻美妾呢。
果然,來俊臣聽到是武清的二夫人後,深深地看了眼亭中跟家眷嬉戲的宇文素娥,便連喜宴也等不及,便回麗景‘門’去了,因爲最近他的推事院建成,他幾乎都住在裡面了。
他要誣告,他要羅織,反正一個小小的中郎將能來我何?
宇文素娥還不知道,自己因爲太美,而給武清惹來了麻煩。依舊跟一些相熟的武氏貴‘婦’們說着話,傳授那些讓男人‘欲’仙‘欲’死的技巧。不多時,便打成了一片。
武清最近很鬱悶,他晚上駐守玄武‘門’,白天在府中休息,生活有些不規律,這不是他想要的。說真的,他巴不得武太后把自己的官職一擼到底,這樣無牽無掛,到琉球做個逍遙王去,也好過這裡受氣還要提心吊膽,揣摩上意。
如果大唐真的‘混’‘亂’了,再招兵買馬,依靠自己的積攢下錢財和糧食,還怕成不了事情嗎?
武清這段時間很不舒服,武太后準備了這麼久還不革命,她到底還在等什麼?祥瑞,明堂,天堂,淨光天‘女’下凡,彌勒佛下世,河圖,瑞石等等,宗室也是誅殺的誅殺,流放的流放,還有什麼顧慮的?
這一夜,武清不用值守。五個朗將,都是換着來的,他也不是機器。所以每十天都會有一天休息,爲旬休。
宇文素娥回來的很早,畢竟那裡也沒有多少相熟之人,便直接來到了梧桐院,看到武清依舊在奮筆疾書,便走近一看,知道他還在寫《三國演義》。
武清擡起頭。便看到宇文素娥站立着,便站起身,說道:“師姐。可玩得開心?”
宇文素娥埋怨道:“都是一幫‘色’‘女’怨‘婦’,盡說些害臊的話,我算明白了,什麼貴‘婦’。全是‘欲’求不滿的母狗。”
武清看着宇文素娥。笑道:“‘欲’求不滿?師姐,我們去洗個鴛鴦浴吧。”
“嗯!”宇文素娥點了點頭,其實她今晚被那幫‘婦’人撩撥得厲害,所以一來便來到了這裡。
前世的時候,武清非常羨慕那些鴛鴦共浴的畫面,如今親身經歷過後,也終於深諳其中真諦。
有人說,水是萬物之源。是生命之母,這一點。武清深以爲然。所以這一次鴛鴦浴整整洗了一個時辰!
而武清最喜歡的就是看着那隻草叢中的蝴蝶,一張一翕間便溪水潺潺,把他帶入了靈魂快樂的巔峰。
數日之後,誣告武清的奏疏如雪片一般呈到了武太后的龍案上,這一次武太后有些難以決斷,武清謀反?誰信?這幫狗子,怎麼能‘亂’咬武氏之人呢?真的是該打打屁股了。
上官婉兒此刻也是心驚膽戰的,跟武清那次歡好後,她的全部身心都‘交’給了那個男人了。她怎麼不擔心呢?
“婉兒!”
“奴婢在!”
“擬旨,封武清爲秋官尚書,檢校左羽林衛大將軍。”武太后緩緩說道,而後把那一堆奏疏扔進了廢紙簍中。
上官婉兒趕緊答應一聲,便擬旨了。
武清自是不知道他曾差點被誣告,當拜武清爲秋官尚書,檢校左羽林衛大將軍的時候,來俊臣瞬間嗅到了味道,隨即便蜷縮起爪子,把目光盯向了宗室和宰相以下的大臣,終於,讓他找到了目標,段簡,段簡的髮妻,太原王氏的嫡‘女’。
武清封秋官尚書,讓百官看到了希望,而秋官‘侍’郎周興頓時感到了壓力如山大。
武清不知道武太后的意思,數日後便到了秋官大院。秋官,早先年間叫刑部,執掌天下刑獄,審理案犯,批覆死刑等職責。所以秋官尚書的位置是很重要的,爲秋官最高長官。
所以武清到任的第一日便召集了秋官所有官員。秋官有‘侍’郎一人,就是周興,有司刑、司僕、司計、司關郎中各一人,員外郎兩人,令史四十八人,書令史九十人,司刑亭長六人,掌固二十二人,司計計史一人。
這些全都是刑部的官吏,武清也沒一個認識的,武清知道,這刑部幾年來被周興和武承嗣等人把持,這裡面幾乎全部是武承嗣的親信或者說投靠了武承嗣。在這樣一個地方爲長官,可以想見是多麼地悲哀。
所以這些人在見了了武清後,便各忙各的,武清在官舍中從開始到放班,連一個人影也沒見着。他明白這是武承嗣和周興準備架空他,準備讓他自覺沒趣主動辭官。
但是,武清能讓他們如願嗎,如果就這樣窩囊地離開,他還是武清嗎?
第二日,他騎着馬扛着槍進了秋官大院。
衆人不知道武清這是做什麼,所以依舊按照周興的吩咐各做各的。周興自然不能把武清怎麼樣,他已經投靠了武承嗣這棵大樹,這兩天正在忙着並安排誣告宗室先皇的親兒子和公主的事情呢。
武清提着槍直接進了司僕官舍,並命司僕郎中把刑部牢房的囚犯名錄拿給自己。
但是等了半天卻不見動靜,整個司僕官舍中竟然無人理會。
武清大怒,一槍砸向了司僕官舍的‘門’,木‘門’破碎,碎片飛濺開來。
頓時,司僕官舍裡鴉雀無聲,最靠前的幾名書令史戰戰兢兢,不敢看武清。
“司僕郎中潘長德,死了嗎?”武清沉聲問道。
司僕郎中潘長德面如死灰,哆哆嗦嗦地站了出來,而後躬身道:“小的潘長德,請問尚書有何吩咐?”
武清雙目頓時一凝。而後沉聲問道:“我叫你把刑部大牢的囚犯名錄拿給我,可聽到?”
潘長德記住了周興的話,武清沒什麼好怕的。只要堅持住,武清就會走的。於是潘長德揚起了脖子,說道:“什麼名錄?在下不知,你可問周‘侍’郎。”
武清頓時說道:“你是這樣跟本宮說話的嗎?你一個司僕郎中,掌管簙錄俘囚,你竟然告訴我不知道?你這司僕郎中看來不用做了。你可以收拾收拾回家了!”
武清哈哈大笑,而後揚長而去。司僕郎中潘長德面如死灰,他這纔想到,決定他官途命運的。不是‘侍’郎,更不是什麼武承嗣,而是尚書武清。
於是乎,第二日聖旨下達。免去潘長德司僕郎中。遷司刑寺丞徐有功擔任。
武清走進司刑官舍,要看看審問犯人的過程,司刑郎中杜興是武承嗣小妾的兄長,他懂得審理什麼案子,可是昨日見識了武清的手段,便硬着頭皮按照卷宗提審了一名囚犯。
囚犯的罪名是莊戶樊大牛勾搭了東家的小妾紅兒,算是和‘奸’之罪。
刑部大堂內,杜興高坐堂上。提審樊大牛。一陣威嚴的呼喝後,杜興一拍驚堂木。說道:“大膽樊大牛,竟然勾引趙家美妾,你該當何罪,來人了,把這樊大牛壓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武清頓時一愣,提審犯人,首先要驗明正身,再詢問案情,聽候犯人陳述,再命原告上堂陳述,若有疑點則要反覆推敲,並要利用人證物證加以判斷。這傢伙彷彿自己做了此事一般竟然如此審案,而且用刑如此輕易,可見平日裡審案,根本就是在胡鬧。
“慢着!”武清緩緩站起身,而後問道:“你是如此審案的?”
杜興連忙躬身道:“回尚書,正是如此,小人日審刑獄近百件。”
武清沉聲道:“來人了,去了他頭上烏沙,剝了他那身官皮,轟出秋官!”
頓時,那些司刑僕役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執行。
武清厲聲道:“怎麼,不聽本尚書的話呢?”
於是杜興在面如土‘色’中被趕出了秋官大院。秋官官員終於意識到,在武尚書面前,最好乖乖的。
周興正在刑房中按鞫囚犯,聽到此事後,心中也是一驚,但他不敢對武清怎麼樣,於是趕緊派人告知武承嗣。
第二日,聖旨下達,杜興免去司刑郎中,魏元忠遷爲司刑郎中。
而此時,周興誣告隋州刺史澤王李上金、舒州刺史許王李素節謀反,不久,二人先後自殺身亡,並牽連其子以及黨羽數百人斬首。
不久南安郡王李穎等宗室十二人謀反被誅殺,家眷全部籍沒流放嶺南,當然讓太平公主傷心的是鞭殺了李賢的兩名子嗣。爲了安撫太平公主的心情,把太平公主的食邑累加到了三千五百戶,可以說自有皇朝以來,公主食邑最多的也就太平公主了。
整治了秋官官吏,至少武清還能夠把工作開展下去,所以當再次被起復的魏元忠來到武清的官舍時,武清並沒有感到厭惡,畢竟每個人都是有‘私’心的,魏元忠也沒說什麼,其實二人心裡都明白,以前的紛爭,不過是沽名釣譽罷了。還有什麼能夠比合作起來治治酷吏的囂張氣焰更好的事情呢。
徐有功官場沉浮多年,也跟武太后對抗過兩次,但依舊是一個很不錯的官,本來武清推薦的是姚元崇或者蕭嵩,但最終武太后卻派了徐有功。
武清知道徐有功,在蒲州曾爲司法參軍,審案從不用刑,故而有一綽號,叫“徐無杖”,應該說徐有功更加適合司刑郎中。但武太后如此安排,顯然是想讓武清治治秋官的不良風氣,但又不願意讓武清徹底把酷吏的路給封死了,所以讓不善於刑獄的魏元忠來做司刑郎中,讓極善於刑獄的徐有功做了司僕郎中,不要讓他妨礙司刑寺的審案。
如此一來,司刑寺幾乎成了來俊臣的天下,再加上司刑判官萬國俊等數十個走狗。司刑中丞更是敢怒不敢言,原本有徐有功和杜景儉還可以秉公處理,如今徐有功一走,杜景儉也是獨木難支。
故而處斬李唐宗室的案子更是審得又快又有效率,不過一個多月,宗室幾乎被屠戮殆盡!
武清、魏元忠、徐有功三人加快了審理案件,他們也只能處理些這些案子。像諸王、朝臣謀反的案子,不是到了例竟‘門’就是進了推事院,根本不會到刑部,所以三人也沒奈何。
故而,太子少保、納言裴居道,這位武太后曾經的親家被誣陷謀反直接斬殺在了長安,不久尚書左丞張行廉進了推事院,又是牽連一批,依舊誅殺,家眷籍沒。
刑部雖然繼續運轉,也似乎每日有審不完的案子,但所有的案子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不是張家的‘雞’被偷了,就是李家的媳‘婦’兒跟別人好上了,總之竟是些破事兒。
武太后檢校左羽林衛的事情也拖到了八月十五!
按照武清的‘操’演手冊,八千左羽林衛將士和千騎將士已經‘操’演無比熟練。因爲刑部那些破事兒有魏元忠和徐有功負責,所以武清便大多數時間留在了千騎和左羽林衛。
武清首先向武太后申請了三千匹戰馬,其中一千匹重甲戰馬,他是知道在夏官的倉庫中有儲備的重甲,那曾是太宗皇帝留下來的。還申請了一千長弓,一千長槍,一千刀盾,一千把旗幟,一千副水靠,一千光明鎧和一千把陌刀,還有三百‘牀’弩、三百投石車、三百運糧車。
武太后也不知道武清這是要做什麼,但還是一一答應,因爲這些都是戰略儲備,倉庫中多的是。
武清命兩名朗將帶領士兵跟隨長史把東西一一運來。準備真正的訓練了。
當然武清的準備不只是九個方陣,還有武技表演,這武技都是好看不中用的,練習了半年也是非常熟練了。武清分爲拳腳、刀、槍三種套路,分三個方陣。每個方陣三千人,所以氣勢是相當宏大的,最後武清還讓人紮了九千朵大紅‘花’和九千朵大黃‘花’,準備擺出“神皇萬歲”四個字來。這也算是爲武太后革命助威。不管怎樣,武太后革命對武清來說都是有益無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