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支球隊的隊員們滿場衝刺,擊球棒跟遊走球發出沉悶的碰撞聲。
格蘭芬多過去幾年戰績卓越,但老隊員基本畢業了,新招募的這批隊員天賦很高,成長性強,只是這支球隊才組建半年,還沒完全磨合,缺乏大賽經驗。儘管有凱蒂·貝爾居中調度,進攻速度快,攻勢凌厲,但始終做不到雙胞胎那樣,彼此一個眼神就知道接下來怎麼配合,壓制力不足,轉場回防也不夠靈活,總是依靠守門員撲救。
赫奇帕奇現役球員們基本是前兩年塞德里克訓練出來的,凝聚力和意志力出奇的頑強,儘管知道己方勝率極低,但擊球手仍然拼盡全力抽擊,追球手忘我地衝刺,守門員奮不顧身撲向每一顆飛向球門的鬼飛球。
比分始終沒有拉開明顯差距,戰況一時間焦灼起來,雙方進入了僵持期。
遊走球呼嘯着撞向球員們的護具,鬼飛球在兩支球隊間左右騰挪。
球員們在場內艱難騰挪,赫奇帕奇的找球手薩默比眼裡只有哈利,用趴伏姿態固定掃帚,緊跟在哈利身後,任憑他做出垂直迴旋,超速急停,墜地拔升之類驚險刺激的假動作,薩默比始終不依不饒,死死咬住。
純粹的對抗纏鬥,觀賞性拉滿,哪怕是不懂魁地奇規則的麻瓜新生,也看得一眨不眨,每當雙方進球的時候,觀衆席上爆發的歡呼聲比往年決賽時還要強烈。
洛倫盯着場內球員,因爲赫敏剛纔把手抽回去了,他只能摩挲刻有鯨魚痕跡的石塊,受到石塊魔力的影響,映入眼底的景象多了一層不一樣的色彩。
盧娜仍然坐在解說席,魔法麥克風湊近嘴巴,空靈縹緲的聲音傳遍整個球場:
“薩默比似乎打定主意跟着哈利了,或許他認爲自己沒可能搶在哈利前找到金飛賊,所以就死盯着他,很聰明的想法,像是騷擾虻一樣,哈利拿他沒辦法……”
一些低年級學生還沒聽過洛夫古德小姐的名聲,傻乎乎地詢問身邊人騷擾虻是什麼,幾秒鐘裡,觀衆席多了些與比賽無關的嘈雜聲音。
麥格教授表情平靜,已經慢慢習慣了,這種程度的問題算不上解說事故。
“現在兩位找球手都放慢了速度,薩默比喘得很厲害,像是長途奔襲的獨角獸,也像牙牙,它是海格的獵犬,年紀大了,不能像以前那樣長跑……”
麥格教授還是沒忍住:“洛夫古德小姐!”
盧娜眨了眨無辜的眼睛,將話題轉回比賽:“哈利又開始加速了,他發現金飛賊了嗎,或許還是用假動作消耗薩默比的體力?”
跟在哈利身後的薩默比死死盯着前面的傳奇找球手,一刻也不敢放鬆,雖然他的心底有着相同的疑惑。
觀衆席的目光鎖定了兩位找球手,就連赫敏也不由得跟着揪心,皺起好看的眉頭,一邊盯着找球手的動作,一邊在兩人路線前方尋找金色的痕跡。
洛倫看着哈利,眼底倒映出越來越熾烈的紅色,心底隱隱有了答案。
果然,在多段變速衝刺和急停轉向後,身心疲憊的薩默比不自覺放慢了速度,就在他放鬆警惕的一剎那,哈利猛地埋頭,朝一面金獅旗幟極速俯衝——
“哈利抓住了金飛賊,格蘭芬多勝利!”
潮水般的歡呼瞬間淹沒了整個球場。
狂熱的觀衆們奔向球場,爭搶着擠進內圈跟球員們擁抱。
洛倫眼看着那些代表激動的鮮紅匯聚交融,就連明媚的陽光都顯得有些黯淡,他收回若有所思的目光,牽起赫敏的手往外走。
比賽好看歸好看,他們可沒興趣參與人擠人的慶祝儀式。
走出魁地奇球場,春日陽光灑在身上,傳遞着融融暖意,赫敏很自然地扣住他的手指:
“回城堡嗎,我的如尼文翻譯還沒寫完。”
“去湖邊吧,今年的黃水仙開了。”
……
因爲昨天的魁地奇比賽,幻影顯形課程被挪到了星期天。
陽光實在明媚,教授們沒有理由再把他們限制在室內禮堂,幻影顯形課設在了室外黑湖邊的空地上,主持課堂的教學員也換成了弗立維教授。
雖然還是用老式木圈做重複練習,學生們卻都感覺很新奇,彷彿回到了第一節課,再加上西莫分享了他成功挪移的訣竅,學員們一個個滿懷熱情,嘰嘰喳喳地議論着。
“新場地,新技巧,我有預感,我今天一定會有突破!”羅恩揮了揮魔杖,表情振奮。
迪安悄悄瞄了眼西莫,暗自點頭。
一定不能落後太多,要趕上進度,哪怕發生分體也值得。
這邊空地開始練習,湖邊一棵樹葉繁茂的山毛櫸下面,請人代課的教學員威基·泰克羅斯也見到了那位心心念唸的洛倫·摩根。
外貌出衆,透着一股說不清的氣質,那雙漆黑眼眸透着神秘,莫名叫人不敢對視,第一次上課的時候就注意到他了,如果不是麥格教授提過他是麻瓜出身,泰克羅斯大概會以爲這是某個純血家族培養的繼承人。
洛倫也在近距離觀察這位教學員,皮膚透白幾乎能看清泛青的靜脈,骨骼纖細,肉眼都能看出這人沒什麼重量。
“……上週回去後,我和部裡的同事分析了閉眼帶來的影響,有些地方還是弄不明白,爲什麼這麼細微的改動能大幅提高施法成功的概率?”儘管這位摩根看起來很年輕,泰克羅斯卻沒有任何輕視,完全是請教的口吻。
洛倫沒什麼隱瞞的想法,隨口解釋起來。
交通事務司生產門鑰匙,構建飛路網,進行幻影顯形教學,他們對這類空間魔法有一套獨到的理論體系,其中也涉及到一些靈魂方面的概念,只是沒有洛倫解釋得那麼清晰透徹。
靈魂與軀體理念是站在新角度剖析幻影顯形,泰克羅斯聽得眼睛越來越亮,心情激盪使蒼白的皮膚浮現不健康的紅暈,震撼之餘又豁然開朗。
“難怪我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一點一點朝着幽靈的方向發展,我以前從來沒想過……”
雖然還有一些細節沒弄明白,泰克羅斯已經在洛倫的指引下找到了正確方向,他忍不住感慨嘆氣,“真是了不起的發現,如果從底層原理完善幻影顯形,或許能徹底解決分體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