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洛倫洗漱完畢,換好睡衣上牀平躺,棉被夾在腋下,閉眼放鬆正準備醞釀睡意的時候,忽然想起赫敏,又掏出通訊器給赫敏發了條消息。
隨即閉眼繼續醞釀睡意。
昨晚幾乎熬了一個通宵,腦子有點被熬懵了,洛倫感覺自己睏倦疲憊,但腦子卻很清醒,甚至有點興奮,獨處時總是想起今晚發生的事情,起死回生儀式被打斷,斯內普教授跟伏地魔撕破臉皮,突然被鄧布利多塞了根老魔杖,對戰有史以來最強大的黑巫師獲得勝利。
今晚以後,魔法界的局勢徹底改變了。
洛倫閉上眼睛,恍惚又看見了斯內普教授的復活儀式,銀輝白霧聯通迷離幻境,看見伏地魔率領食死徒突然出現,飄在半空中的黑魔印記一片碧綠,然後碎成密密麻麻的索命咒……恍惚間還閃過哈利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
好像混進去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希望今晚不要做噩夢。
洛倫睡意醞釀得差不多了,翻身換成更自在的側臥姿勢,準備入夢,忽然想起左側臥可能壓迫心臟,迷迷糊糊換了個方向,這次是真的困了。
“你也睡不着嗎,洛倫?”
“……”
“我知道,你也很想用那塊復活石,畢竟我們都有相同的經歷。”
“……”
“你說死後真的有另一個世界嗎,那個世界是什麼樣子,我們以後死了會去同樣的地方嗎?”
“……”
“我們會和他們重新團聚嗎?”
“……”
“一定會的,我媽媽說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
熟睡的洛倫又翻了個身,還是換成了可能壓迫心臟的左側臥。
這個通宵後的懶覺睡得很不安穩,洛倫夢到寢室窗戶沒關,帷布蚊帳也沒拉下來,蚊子從窗口飛進來了,繞着耳邊嗡嗡叫個不停,趕都趕不走,煩死了。
……
臨近中午。
洛倫感覺臉頰鼻子癢癢的,好像什麼毛絨絨東西在蹭他,發現自己沒什麼反應,那毛絨絨的東西開始往他身上爬,好像有一團實心秤坨壓了上來,壓得他有點喘不過氣。
“……”
洛倫睜開了眼睛。
一張醜兮兮的柿餅臉杵在眼前,蠢兮兮的樣子,看見他醒過來後,轉身從他身上下去,站在枕頭邊上盯着他,薑黃色長毛尾巴輕輕搖晃,掃來掃去的。
“克魯克山?”
洛倫還沒睡夠,腦袋有些迷糊。
薑黃小貓喵了一聲。
“好了好了,知道是赫敏派你叫我起牀了。”
洛倫伸手摟住克魯克山,企圖拖住這個毛絨玩偶再賴會兒牀。
“瞄……”
小貓都是液體的,再加上克魯克山皮毛順滑,順着手臂就流淌出去了,輕盈地跳下牀,乖巧蹲坐在拖鞋旁邊,一邊衝他喵喵叫。 “別催了別催了。”
洛倫坐起來伸了個懶腰,環顧四周,除了哈利室友都不在寢室,離開前還貼心的替他們關好窗戶,沒讓室外明亮光線打擾他們睡覺。
起牀往盥洗室走,克魯克山一溜煙就回去覆命了。
又是陽光明媚的一天。
……
“上午補了覺,下午就別睡了……”
赫敏一邊將拼好的三明治遞過去,一邊取過旁邊的橘子醬,聲音輕細:“下午睡久了晚上又失眠,失眠就繼續熬夜,熬夜第二天繼續睡覺,生物鐘就亂了,保持一點睏意,今晚早點睡。”
洛倫打了個呵欠,無精打采地接過三明治:“格蘭傑醫生很懂嘛,是不是經常熬夜看書,養成經驗了。”
“至少我不會整晚不睡覺。”
“那是昨晚忘記叫你了。”
洛倫咬了一口三明治,又搖搖頭:“可惜,你不僅錯過了昨晚的精彩冒險,也錯過了我的英勇風姿……斯內普教授起死回生儀式打開迷離幻境,我和伏地魔之間本世紀最精彩的決鬥,還有斯內普教授真情流露,哈利哭得歇斯底里……嘖,得想辦法把記憶裡的畫面拍出來,在哈利和金妮的婚禮上播放。”
“……”
說起昨晚發生的事情,赫敏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忍不住看向他手邊那根長得過分的古樸魔杖:“這就是傳說中的老魔杖,它真的幫助你戰勝了伏地魔?”
“給你看個好玩的。”
洛倫知道這只是感嘆句,不是疑問句,所以沒有回答,而是順手拿起老魔杖,朝桌上的青蘋果點了一下,遞給女孩,“嚐嚐看。”
“?”
赫敏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懷疑是什麼惡作劇,不過既然他這麼說了,那就嚐嚐看吧。
蘋果觸感微涼,上面還有清洗後遺留的水珠,晶瑩透綠,看起來就是普通的青蘋果,但湊近鼻尖就發覺不對勁了,竟然是橙子皮的氣味,香氣濃郁,略微有些刺鼻。
赫敏眼睛微亮,湊到嘴巴咬了一小口。
“嗤!”
汁水豐富,口感爽脆,但嚐起來完全是甜橙的味道,跟蘋果完全不沾邊。
優秀學生下意識分析起其中的魔法原理,肯定是變形術領域,而且是最爲複雜的食物變形,其他類似效果還有清水變美酒,牛奶變果汁,甚至是麪包變火腿,但這些變形應用無一例外是整體改變,外觀、氣味和味道全都變了,而洛倫的橙味蘋果在維持外觀和口感的情況下,只針對氣味和味道進行改變。
這不只是技巧精細,更是將變形術推入全新領域,如同物理學由宏觀進入量子層面。
“厲不厲害?”
“厲害。”
“想不想嚐嚐草莓味的蘋果,一口下去全是果肉。”
赫敏朝他翻了個白眼,思索着問道:“這是通用性的技巧,還是隻有老魔杖能做到?”
洛倫把她手上的蘋果拿過來,掰了一半自己吃,剩下一半塞回她手上:“現在只有靠老魔杖才能做的,後面熟悉了,或許可以分析原理總結出技巧,我也纔剛拿到老魔杖,不太確定,有空問問鄧布利多吧。”
赫敏擡頭看去,主賓席沒看見校長,長桌上也沒看見哈利,不由問道:“他們人呢?”
“哈利還在睡覺,至於校長嘛……”洛倫朝禮堂門口的傲羅努努嘴,“應該在辦公室應付斯克林傑部長。”
他嘎嗤嘎嗤咬着蘋果,味道是喜歡的味道,口感是熟悉的口感,放在一起卻感覺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