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簫心裡一顫,震驚的擡起眼眸望着他。
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溫柔,柔到她以爲自己產生了錯覺,她不敢看他,甚至不敢呼吸,連自己的聲音都不受控制的緊張發抖,“陸……陸醫生,你……你……你喝醉了。”
“我沒醉。”陸遠清醒得很,他知道自己的酒量,心裡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一種強烈的衝動想把她留在身邊。
陸遠稍微低下頭,目光牢牢的鎖住她的臉,不想放過她任何一絲動容的表情,陸遠的聲音柔軟而深情,“我從來都不相信一見鍾情,直到遇見你,我才明白,我一直在等待的那個女孩就是你。”
粱簫下意識的握緊了五指,空氣似乎也變得稀薄了,她覺得自己緊張得快要缺氧。
溫靜曾對她說過,陸遠一直在等一個命定的女孩。
她沒想到,那個女孩,就是她。
陸遠繼續說:“我知道這個要求很唐突,或許你會覺得我在開玩笑,簫簫,我是認真的,我喜歡你,明天我就要走了,我不想讓自己留下任何遺憾,請你跟我一起走,好嗎?”
粱簫心亂如麻,心裡一點主見都沒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的要求。
“陸醫生……”
“叫我阿遠。”陸遠霸道的湊近她,不容她拒絕的語氣。
粱簫腦子一熱,鬼使神差的喊了一聲,“阿,阿遠。”
這聲呼喚,就像羽毛突然劃過心間,讓他心癢難耐。
他情不自禁的張開雙臂。把她擁入懷裡。
他的個子很高,粱簫側着臉,耳朵清晰的聽到他的心臟用力的跳着。
他的心告訴她,他是認真的。
粱簫的心,也跟着砰砰砰的跳着,和他的心跳處在一個頻率上。
她不是沒有感覺的人,和他相處這麼久,他的爲人,他的處事,她都看在眼裡,他實在是太優秀,優秀到讓她不敢去接受他的好意。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對感情特別勇敢的人,陸遠就像一團火。燃燒着她那顆並不勇敢的心。
此時此刻被他抱在懷裡,她才真正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幸福感。
那是一種很安心的感覺,好像什麼都不怕,什麼都可以不管,她只要跟隨自己的心,就夠了。
粱簫的他的懷裡漸漸迷失自己,顧忌的開口,“阿遠,我離過婚,生過孩子,這樣的我一點都不完美,你真的想清楚了麼?”
這是她最害怕的事情,她已經不年輕了。不再像以前一樣無所顧忌,經歷過一次失敗的婚姻,很多地方她都要面面俱到的去想,因爲她再也承受不起任何傷害。
陸遠堅定不移的說:“我想得很清楚,從我認識你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你離過婚,生過孩子,我還是情不自禁的陷進去,因爲我喜歡的是你的人,我不在乎你的過去,我想要的,是你的將來。”
似乎怕她不信,手臂緊了幾分。
這個動作。小心翼翼又緊張不已,粱簫感動極了,眼眶微溼,喃喃的念道:“阿遠……”
她差點讓自己流淚,他真的太好了,好到讓她以爲這一切都是錯覺。
畢竟她過過太久不幸的日子,自從爸爸走後,兩年可笑的婚姻,五年獨自帶悄悄的心酸,加上這半年求醫的苦難,她的人生一直都處在一個漫長又灰暗的狀態中,她以爲自己將在不幸中度過餘生,老天偏偏讓她遇到陸遠。
陸遠就像陽光一樣溫暖的照亮她灰暗的生活,滿足了她對幸福的所有渴望。
幸福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只要她往前邁一步,她就可以擁有渴望的一切。
粱簫輕輕的從他懷裡擡起頭來,勇敢的面對他期盼的眼神,再也無法保持理智,“阿遠,我……”
“陸醫生。”
就在粱簫準備說話的時候,一個聲音快速的插進來。
陸遠和粱簫回頭,看到溫靜從走廊另一邊走過來。
粱簫瞬間喚回理智,想到兩人還抱在一起,未免叫人誤會,快速從他懷裡脫離。
懷裡一空,陸遠的心裡也空了,皺着眉看向溫靜的方向。
溫靜笑着走過來,“陸醫生,原來你在這裡,我找你好久了。”
“你找我有事?”即使被打擾心裡有些不悅,陸遠還是禮貌的迴應。
“是胡主任找你,我也不清楚是什麼事。”溫靜淡定的說道,目光一直在兩人之間打轉,特別是看到粱簫泛着紅暈的臉頰,心裡就很不舒服。
剛纔她遠遠的就看到他們兩人抱在一起,她還聽到陸遠說要帶她走的聲音,所以她再也忍不住跑過來。
陸遠對胡主任一向尊敬,沒懷疑,只是不捨得就這麼走了,剛纔她話還沒說完,他好想知道她剛纔想說什麼。
“阿遠,你快去吧,別讓胡主任等急了。”粱簫微笑的說,不想耽誤他的事情。
陸遠沒理由繼續留下,手掌伸過來輕輕的摸着她的頭髮,低着頭湊到她耳邊溫柔的說:“待會再告訴我你的答案。”
粱簫僵硬的點點頭,“嗯。”
陸遠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離去。
等陸遠消失在走廊裡,粱簫才讓自己的心放鬆下來,剛纔,她差點就答應跟他一起走了,不過沒關係,待會再告訴他也一樣。
溫靜看着粱簫淺淺的笑容,心裡特別嫉妒,只是沒有表現出來。
“樑小姐。”
粱簫擡頭看到溫靜還站在那兒,莫名的說了一句,“額,溫醫生,你還沒走?”
“我留下來,是有幾句話想和你說。”
粱簫莫名其妙,看她的表情那麼凝肅,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不由問道:“你想說什麼?”
“是關於陸醫生的。”
粱簫皺了皺眉,腦海裡浮現出那天在辦公室看到她和陸遠親吻的畫面。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溫靜應該是喜歡陸遠的。剛纔陸遠向她表白,就證明他和溫靜之間並沒有什麼。
那麼那個吻,難道是溫靜單方面的主動?
再次看到溫靜,發現她的表情比平時多了幾分凌厲之色,她是一個很安靜的女孩,有點情緒一眼就能看出來。
粱簫聞到了來者不善的氣息。
“溫醫生,你想說什麼就說,不用拐彎抹角。”粱簫防備的說道。
溫靜直言不諱的說:“陸醫生要走的時候,他告訴我他想帶你走,我知道他對你動了真感情,你是不是也覺得自己應該回報他的深情,準備答應和他一起走?”
粱簫凝眉,她怎麼什麼都知道。
“樑小姐,即使你離過婚,有一個孩子,陸醫生還是不可自拔的愛上你,我知道自己不應該對你有偏見,畢竟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陸醫生都不在乎你的過去,旁人更加管不了,只是……”
溫靜停頓了一下,又說:“只是,陸醫生不是普通人,他有着無數的榮譽和社會地位,他的言行舉止必然受到外界的關注,正因爲陸醫生不在乎你的過去,所以他不可避免的要面對外界對他的質疑之聲,如果你和他在一起,你有想過別人會怎麼評價他麼?說他找一個離婚女人,給別人的孩子當後爸,這些無休止的嘲笑是你想看到的麼?”
粱簫沉默,溫靜這番話說得難聽,卻是事實。
曾經,她也想過這個問題,陸遠他那麼優秀,他應該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孩子,而不是找她一個離婚又帶着孩子的女人。
可是,陸遠說過,他不會在乎這些。
溫靜儘量讓自己保持平靜,說道:“粱小姐,如果你真的喜歡陸醫生,就應該多爲他着想,而不是一味的貪婪索取他對你的好,而不顧及他的身份和名譽,自私的佔有他。”
粱簫終於聽不下去,她說這麼多無非是勸她離開陸遠,她更加相信溫靜是喜歡陸遠的,至於那個吻,也鐵定是一個誤會。
所以她忍不住反駁道:“溫醫生,我不是什麼都不懂,不用你來提醒我該怎麼做,我和陸醫生的事是我們倆之間的事情,你也說了旁人管不了,請你也不要管,我自己知道該怎麼做。”
可是,心裡明明很虛。
溫靜說得對,她這樣的身份,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一種負擔。
“你真的知道嗎?剛纔要不是我過來,你是不是就答應和他一起走?”溫靜的語氣也沒有之前那麼好了,既然說開,就打開天窗說亮話,誰也別揣着明白裝糊塗。
“你是故意過來的?”粱簫不悅的看着她,雖然她並不惋惜剛纔有人打擾,但是被人在暗處盯着的感覺一點都不舒服。
“是,我是故意的。你可以去告訴陸醫生,但是在這之前,我打算告訴你一件事,你聽後再決定要不要去找他說清楚。”
“什麼事?”
“是關於陸醫生的身世。”
粱簫皺眉,她只知道陸遠是醫生,其他的一無所知。
她突然發現,她其實並不是那麼瞭解陸遠,溫靜都比她瞭解的多。
溫靜娓娓道來:“陸醫生看起來表面風光,其實他是一個私生子,不僅如此,他媽媽還是一個人人厭惡的小三,她媽媽當年爲了嫁入陸家,逼得原配流產並且再也生不出孩子,所以,陸醫生的出生,讓陸醫生的爸爸看到了希望,陸媽媽以爲自己生下兒子就能擠走原配成功上位,沒想到陸爸爸根本不願意離婚,陸媽媽仍然不死心,帶着陸醫生登堂入室,賴在陸家不走,後來原配讓步,陸爸爸從此過上了一夫二妻的生活,這在漢城不是秘密,網上隨便一搜,都能看到陸爸爸一夫二妻的醜聞。”
“陸媽媽和陸爸爸的關係是公開的秘密,除了名分,陸媽媽該有的都有了,正因爲沒名沒份的住進陸家,她在外界聲名狼藉,所以,陸醫生從小就遭受了無數的白眼,甚至虐待,陸醫生的童年並不愉快,所以他長大了纔會那麼努力的想擺脫陸家,但陸媽媽不允許,因爲陸醫生是陸媽媽上位的唯一籌碼,所以五年前,陸媽媽和陸爸爸商量着爲陸醫生選了一門親事,陸醫生逃婚了,自此以後他再也沒回去陸家,這幾年他努力學醫,就是爲了擺脫私生子的身份,他終於成功了,現在外界一提到陸醫生都是他的各種榮譽,很少有人主動提到他的身世。”
說到這裡,溫靜的眼裡泛着光,那是對自己喜歡的人才會流露出的崇拜。
粱簫聽她說這麼多,知道陸遠不幸的身世,不由想到自己的童年,有爸媽的呵護,有奶奶的疼愛。她幸福得就像一個公主,而陸遠卻在世界的另一個角落受苦被欺負,心裡爲他感到難過。
溫靜繼續說:“陸醫生的出生,註定了他要比別人付出更多的努力,他的人生,不能走錯一步,所以,如果你和陸醫生一起去國外,你會毀了他所以的努力,讓外界再次把他的身世變成笑話一樣傳播,你們的愛情也會被人嘲笑,而且,陸媽媽更加不可能同意你和陸醫生在一起,陸爸爸也不允許你帶着一個孩子嫁進陸家,我知道陸醫生爲了你他什麼都不在乎,可是你替他想想,他若爲了你與全世界爲敵,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結果麼?”
粱簫捫心自問,真到了被所有人反對的那一刻,陸遠一定會保護她。
如果真的有那麼多困難讓他去排除萬難,她寧願他從來沒有遇到她。
看着她突然悲傷的神情,溫靜知道她聽進去了,補充道:“樑小姐,如果你真的喜歡陸醫生,請你放過他,不要害了他。”
溫靜走後,粱簫一直站在原地,回想着他的身世,心裡更加難過。
溫靜那番話的意思她很清楚,她曾經經歷過,那時候方梓雋爲了她和家裡決裂,被董事會除名,被外界誤解,輿論幾乎要毀了他,那樣的傷害經歷過一次,她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明知道這份感情會給他帶來那麼多傷害,她爲什麼要開始?
粱簫從來沒想過去傷害任何人,更何況那個人是陸遠。
她最不想傷害的人是他。
心裡很疼,爲陸遠的身世心疼。更爲了辜負他一番情意而內疚,她終於還是沒有勇氣親口對他說一聲拒絕。
沒有和陸遠告別,粱簫一個人默默的離開了飯店。
外面,非常應景的下起了雨。
粱簫靜靜的走在路上,腦海裡想着溫靜說的那些話,心裡好像被人丟進了絞肉機裡一樣疼。
雨越下越大,很快將她淋得溼透,鞋子踩在雨地裡,冰冷的感覺從腳底心直串進心裡,她覺得好冷,下意識的抱緊了手臂。
她走了很久都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任由那些雨淋在自己身上,懲罰自己一般的在雨裡一直走。一直走……
直到,一輛車突然急剎車。
刺耳的聲音讓她本能的看向肇事者,她驚恐的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隔着暗色的玻璃,驚喜又擔憂的望着她。
噩夢一般的名字,隨着這張臉快速佔據了她所有的思維。
霍錦笙!
這一定是做夢。
一瞬間,所有的回憶被這個名字牽起,她以爲自己再也不會與過去有所交集,卻意外的與他相遇。
意識失去的那一刻,她彷彿看到霍錦笙慌忙衝過來的身影……
“簫簫。”霍錦笙快速衝過去,蹲在地上把她抱起來,在大雨裡呼喚,“簫簫。醒醒……”
粱簫已經昏迷,怎麼喊都無濟於事。
雨越下越大,很快將霍錦笙全身都淋溼了,粱簫身上溼透,又陷入昏迷,剛纔她突然闖紅燈,也不知道有沒有受傷,霍錦笙擔心極了,趕緊抱着她上車,去附近的醫院檢查。
……
飯店。
陸遠回來包間一段時間,都不見粱簫回來,因爲擔心,他中途又出去一次。向服務員問了一下才知道她一個人先走了。
她答應待會會告訴他答案,卻沒有和他告別就走了。
一絲憂傷迅速佔據了他心裡的每一個角落。
她終究還是要拒絕他麼?爲什麼不親口告訴他,而是用不告而別的方式來拒絕他?
陸遠不甘心,他好不容易?起勇氣對她表白,他不會讓她逃避,就算拒絕,他也要親口聽到她拒絕才會死心。
迅速離開飯店,開車回到醫院。
因爲下雨,路上有點堵,等他回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十一點了,站在病房門口,他看到悄悄睡着了,旁邊沒有粱簫的身影。
陸遠疑惑,按理來說她離開飯店早該回來了,爲什麼她不在這裡。
身後,王姐看到陸遠,高興的打招呼,“陸醫生,你回來啦,小樑呢?”
陸遠的臉瞬間變色。
她還沒回來,她會去哪裡?
這麼晚了,她一個女人在外面不安全,萬一出事……陸遠不敢想。
腦海裡掠過無數個可怕的念頭,擔心得要命。
“陸醫生,你怎麼了?”王姐是經歷過一些事情的人,看到陸遠面色凝重。心知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是不是小樑出事了?”
這個念頭被他努力壓制在心裡,王姐突然說出來,那種恐懼遠比自己想象的更難承受。
“王姐,你有簫簫的電話號碼嗎?”和她認識這麼久,陸遠對她一直是順其自然的發展,沒有故意要去接近她,所以還沒有找她要過號碼。
王姐忙不迭的說:“有,你別擔心,小樑最不放心悄悄了,她應該是有事情耽誤了。”邊說,邊把手機拿出來翻電話薄。
“找到了,給你。”
陸遠拿出手機,手指快速在撥號鍵裡點了一串號碼。
手機放在耳邊,屏住呼吸耐心的等待。
……
酒店高級套房。
經過醫生檢查,車禍除了給粱簫的膝蓋製造了一點擦傷之外,並沒有其它問題,只是,因爲淋雨,粱簫發燒了,陷入了昏迷中,直到現在還沒醒。
她躺在牀上,右手打着吊水,霍錦笙陪伴在旁邊,細心的照顧着她。
他就這麼默默的看着她熟睡的樣子,半年未見,思念快要將他壓垮。好不容易見到她,霍錦笙難以剋制激動的心情,有好多話想對她說,卻不知從何說起。
她高燒昏迷,霍錦笙很擔心,正因爲她昏迷,也讓他心裡的負擔少了一點,至少她安安靜靜的躺在自己身邊,不用去面對她清醒後的冷漠和不屑。
“啊……”
突然,霍錦笙聽到一個聲音從粱簫嘴裡冒出來,他心裡一緊,以爲她醒了,欣喜的看過去。卻發現她並沒有醒,而是在說着夢話。
粱簫閉着眼睛,眉頭深深的皺着,看上去一臉痛苦。
霍錦笙握着她的手,輕輕呼喚,“簫簫,簫簫……”
他試圖把她喚醒,這樣她就不會被夢魘纏着這麼痛苦。
粱簫嘴裡的聲音越來越清晰,霍錦笙將耳朵湊過去,他清楚的聽到她嘴裡一直重複喚着,“阿遠,阿遠……”
是那個醫生的名字。
霍錦笙眯了眯眼睛,她高燒昏迷。卻念着別的男人。
她離開纔不過半年,她的心就從方梓雋身上轉移到另一個男人身上,想到電視裡她對那個男人的維護,以及他們眼神的交流,心裡升起一股濃濃的酸意,她心裡到底有幾個男人?
霍錦笙生氣的站起來,準備走,突然傳來一段手機鈴聲。
聲音是從粱簫的包裡傳來的。
本來就在生氣,他懶得理會,誰知那電話一直不停的打過來。
霍錦笙突然想到,既然這個人鍥而不捨的打電話,應該是關心她的人,他突然就想到那個醫生。
認定之後。他快速坐過去翻開她的包,將手機拿出來。
一看是一個本地的陌生來電。
霍錦笙有些失望,心想可能是推銷,這麼死纏爛打的打過來也只有那些神煩的推銷電話會這麼做。
他接了電話,準備叫那些人不要打過來,誰知一接通,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冒出來。
“簫簫,你在哪?”
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這麼親密的叫着粱簫的名字,霍錦笙很快就猜出這個人是誰。
“陸遠?”他試探。
電話那頭的陸遠愣了一下,這麼晚了,她和一個男人在一起,那個男人,知道他的名字。
他幾乎是一瞬間便想到一個名字。
“霍錦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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