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下弦月,因爲特殊的地理環境,月亮右上角的半鉤微微有些紅,像是害羞的樣子。一顆極爲明亮的星星閃爍着紫色的光芒,懸掛在月亮的斜上方。
山上有林,不是很茂密,也不是木葉那般壯碩,但卻一根根長得筆直。在靠近雪之國的地方,雖然不至於像雪之國那般寒冷,但冬天比起一般的地方,還是要漫長得多。此地的樹木比較耐寒,而且很結實,是非常優良的木材和雕刻的器具。
靜音一臉無奈的站在樹上,遠遠地看着河馬寒宇和綱手的較量。記憶中,像河馬寒宇這個層次,這個年紀的忍者,能夠在綱手的手下走十招已經很少見了。可看着河馬寒宇依舊靈活的身手,她除了驚訝就剩下佩服了。
木葉的年輕人中,除了已故的波風水門,他們這些同學最佩服的就是河馬寒宇了,不管是什麼樣的環境,他都是那副笑嘻嘻的樣子,似乎什麼都難不倒他。
“混小子,爲什麼不攻擊?”綱手怒罵道,手上卻是一點也不含糊。
“沒見到我今天穿的是西服嗎?這動手動腳太有損斯文了。”河馬寒宇翻了翻白眼,似乎真的很在意自己的衣服。
河馬寒宇的話,自然是更加激怒了綱手,那一拳罡風颳過,那結實的樹木也被綱手掃倒了一大片,地上更是隨處可見她製造的裂痕,可卻沒有傷到河馬寒宇分毫。
河馬寒宇嬉笑着,對綱手的怒拳直揮似乎熟視無睹,道:“沒想到才幾年的時間,綱手大人就退步了這麼多了。”
河馬寒宇的提醒,讓綱手漸漸沉下心來,出手的速度雖然比剛纔慢了不少,但威力卻大了很多。儘管如此,河馬寒宇的優勢卻是越來越明顯了,因爲不管綱手如何攻擊,河馬寒宇總能夠在她的拳到來地前一刻瞬身離開。
雖說總是閃避有些太無恥了,但連綱手都不得不承認,現在的河馬寒宇已經不是她能夠打敗的。想到N多年前的那場比試,再到桔梗城的死戰,再到今天的較量。她幾乎是看着河馬寒宇成長成爲一代高手的。比起三代和自來也,綱手對河馬寒宇的實力有更加直觀的認識。
幾乎將林子毀了一大片,綱手才停了下來,顯然是累了,劇烈運動形成的汗水,將頭額前的劉海浸溼,長時間沒有運動的她,喘着粗氣,看起來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
綱手雙手杵在大腿上,彎着腰,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忽然擡起頭,看着河馬寒宇大笑了起來,看得河馬寒宇和靜音都是一陣莫名其妙。
河馬寒宇站立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見綱手劇烈抖動的胸部,雖然很不捨,他還是迅速移開了目光。看到綱手許久沒有舒展開的眉頭終於平展了開來,他也笑了起來,不過和綱手比起來,他的笑聲就要含蓄得多了。
“好久沒有這麼痛快的打一場了。”綱手直起了腰,遠遠地望了靜音一眼,道:“陪我走走吧!”
“嗯!”河馬寒宇點頭道。
“你越來越厲害了。”綱手讚揚道。
“也許吧!”河馬寒宇擡頭望了一眼月,一片浮雲被風吹着從月牙下飄過。
“嗯?”綱手不解。
“是你越來越弱了,自從桔梗城一戰後,你就失去了忍者最大的忍道——殺心。”河馬寒宇淡淡地道,這是事實,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綱手即使是在暴怒中,她的拳也充滿了猶豫和遲疑,比起以前的果敢與決絕,差得太遠了。
“呵呵”,綱手居然笑了起來,“這不奇怪,看到你都長這麼大,就知道自己已經老了,現在只想過過輕輕鬆鬆地生活。”
河馬寒宇腳步頓了頓,他在品味綱手這句話所要傳達的意思。
“其實你跟自來也不一樣,你不是他那樣的浪子,所以不管你怎麼裝,都不像哦!”綱手走到她的前面,忽然回頭衝着河馬寒宇甜甜地一笑,將她那成熟嫵媚的風情展露無遺,將河馬寒宇的眼都看直了。
“你看出來了?”綱手果然是綱手啊!他本來是想故意氣她,看看綱手的反應的,結果居然是自己被戲弄了。
“哼哼,別忘了,你小子可是我看着長大的,怎麼會不知道你心裡想什麼?”綱手輕輕地甩了甩頭髮,朝河馬寒宇擠了擠眼睛。
“呃——”,河馬寒宇苦笑了,確實,綱手是除了他母親外,最熟悉他的人了。有些東西,不管自己怎麼掩飾,都逃不過女人敏銳地感覺。
“那你還那麼生氣?”河馬寒宇有些不滿道:“而且還毀壞了別人的旅店。”
“生氣嗎?如果我一點都不生氣的話,你豈不是要生氣了。我這也是照顧一下大老遠趕來的你啊!”綱手雙手環抱在胸前,得意地說道:“至於那家旅館,你可是罪魁禍首,這個責任怎麼也輪不到我來承擔。更何況,我就算想承擔也沒錢啊!”
河馬寒宇再次被噎住了,綱手這話夠光棍,看來是吃定他了。不過細想下來,河馬寒宇就發現了綱手話語中的漏洞,在旅館的生氣絕對不是假裝的,她應該是到了這片樹林之後纔想通的吧!現在卻裝出一副對自己瞭如指掌的樣子,看來她也是死要面子不屈服啊!
還真是符合她的性格啊!河馬寒頂了頂眼鏡,釋懷地笑了。到現在爲止,這場兩人間的較量,他們算是各有輸贏,打成平手了。
“這幾年在外面遊歷,見識了很多,也想通了很多事情。”綱手忽然感嘆道。
河馬寒宇立即凝神認真聽,他知道已經進入了主題了,“比如呢?”
“你長大,我變老了。”綱手笑了笑,其實作爲一個女人,她是很不願意去提年齡的,但對河馬寒宇,她卻必須強調這個問題。
“你長大了,所以你開始思考感情的歸屬問題了,而我變老了,老得已經不想去談感情了。”綱手笑了笑,自嘲道。
河馬寒宇聽得出綱手這話說得有些言不由衷,不過還是靜靜地聽着。
“而且,長大的你,已經不是那個勤奮認真,態度嚴謹的吉野正太了,雖然你們身上有些東西是重疊的,但那種感覺卻絕然不同,所以,吉野正太的故事,就讓他作爲傳說存在吧!”綱手繼續道,語氣緩慢而低沉,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這句話的意思,河馬寒宇懂了,看來綱手已經能夠將他和吉野正太分開了。怎麼說呢?吉野正太是河馬寒宇,卻又不完全是河馬寒宇,而是爲生存而奮鬥的普通青年,一個隱藏起自己絕大部分感情沉浸在殺戮中的忍者。
當脫掉那層僞裝後,河馬寒宇三位一體之後,纔是一個真正的從身體到意識都完整的人,纔是比較接近真實的他的人。但這樣一個完整的人就已經不是原來那個令綱手無比欣賞的吉野正太了。
“也許你說得對,吉野正太只是我們人生的一個小小的插曲,我畢竟跟他不同。”河馬寒宇感嘆道,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被這個世界改變了很多了。
“那麼真正的你呢?你卻定你是真喜歡我,還是那個潛伏在你心裡的那個影子影響了你的判斷?”綱手居然問出了這樣直接地問題,看來她是真的看透了。
“呃——”河馬寒宇愣愣地看着綱手。
“呵呵,你來找我,不就是想尋找一個答案嗎?”綱手轉過身,背對着他,幽幽道:“也許答案,一直就在你的心裡。”
“是啊!要弄明白別人的感情,首先得弄清自己的感情。”河馬寒宇笑了,笑容中帶着幾分苦澀。
“你能明白就好!對了,聽自來也說你已經辭去了木葉學校教師的工作了,在外面混了這麼久,還好吧?”綱手主動地轉移話題。
“呵呵,跟你一樣,也就在外面瞎轉悠。”河馬寒宇笑道。
“是嗎?”綱手逼視着河馬寒宇,諷刺道:“不對吧!我可是聽說匠之國失竊了一批爲土之國打造的鋒利兵器,還有不少是忍具了。爲此,土之國差點派兵攻打匠之國了。現在土之國和匠之國發出的懸賞可有兩百萬了。”
“那關我什麼事?”河馬寒宇無辜地眨了眨眼睛,這件事他當然是一清二楚的,只是在綱手面前,他是堅決不會承認的。
“是啊!不關你的事。”綱手笑了笑,白了河馬寒宇一眼,很有默契的轉移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