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靜來說,這一年註定不好過,在宇智波峒病死後不到一年,她唯一的親人宇智波臨風也死了,死於任務。沒有了這血緣的牽絆,靜也徹底地從宇智波那深牆大院中解放了出來,和宇智波一族劃出了鮮明的界線。
不過對宇智波臨風來說,死可能是最好的解脫,他不用再夾雜在村子和家族,朋友和親人之間掙扎了。
木葉的普通人並不知道,他們眼中最強大的家族宇智波一族正在慢慢地蛻變着,在木葉和平的背後,暗波激流洶涌。
河馬寒宇並沒有出席臨風的葬禮,從臨風迫於家族的壓力連和自己私下聊聊天的勇氣都沒有,河馬寒宇就將他從自己朋友的名單中劃除了,好好地照顧靜,已經是對他那段友情的最後一絲眷顧了。
在宇智波一族同村子高層的矛盾徹底激化的這一年,河馬寒宇越發的低調了,就連靜也在他的安排下,外出執行任務,大半年的時間內是別想回來了。
河馬寒宇照常在大院子裡面指導着弟子,第七訓練場,他現在去得是越來越少了,基本都丟給波風水門去折騰了,總之狠狠地虐那些新進的暗部就行,越狠越好,而加入暗部的日向天魁很不幸的成爲了波風水門那層出不窮的手段的受害者。
“什麼人?”赤野呵斥道,朝第一間大殿走去。
大殿的中央,站着一個年輕人,相當的年輕,看起來也不過十三四歲,他的右手袖章是個醒目的團扇標誌。
“宇智波家的?”赤野眉頭皺了皺,他不知道宇智波一族同村裡高層的矛盾,但是他卻十分清楚河馬寒宇同宇智波一族向來沒什麼交集(靜已經被他視爲河馬寒宇家的一員了)。
“我來找寒宇老師。”來人禮貌的點了點,直接無視掉了赤野眼中的戒備。
“你等等,我去通傳一聲。”赤野有些訝異,在他想來,宇智波家的人來此,也應該是找靜的。聽來人叫河馬寒宇老師,赤野想起了河馬寒宇以前在木葉學校任教的經歷,想必是河馬寒宇的學生吧!
“赤野,你去忙你的。”不用他通傳,河馬寒宇已經走了出來,就連赤野都能夠察覺到有人來訪,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在來人踏進道場範圍十米時,河馬寒宇就已經察覺到了他的存在了。
“鼬?稀客啊!”河馬寒宇看着滿臉嚴肅地宇智波鼬,微微有些意外。
“老師——”,宇智波鼬恭敬地點着頭叫道。
幾年不見,宇智波鼬還是那麼禮貌,只是,他的眼中卻看不到曾經的自信和驕傲,整個人看起來甚至有些疲憊和迷茫。
河馬寒宇陪着宇智波鼬在後山的小道上走着,心中卻在想着鼬來找他的原因。
“老師,您說忍者爲什麼會存在?”宇智波鼬突然問道。
還是跟以前一樣直接啊!河馬寒宇淡淡地笑了,伸過手在鼬的肩上按了按,緩緩道:“忍者,說到底,也不過是一羣擁有強大實力的人。就如同以前的刀客,劍士,陰陽師一樣,是一個時代特定的標誌。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過絕對的和平,也永遠不可能擁有絕對的和平,所以爲了在戰亂中生存,人們不得不努力提高自己的能力,使得自己更好的生存下去,在這樣的環境下,忍者慢慢地產生了,最初的忍者吸收了刀客,劍士和陰陽師及神術師等等諸多長處,創造了忍術這個獨特的體系,並慢慢地取代了原有的那些社會精英,成爲這個時代強者的尊稱,強大的象徵。”
宇智波鼬點了點頭,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聽明白了,至少河馬寒宇給出的答案和別人給出的答案並不一樣。
“那什麼樣的強纔算是真正的強大,什麼樣的力量纔是真正的力量?”宇智波鼬繼續問道。
“真正的強大?”河馬寒宇笑了笑,看來斑已經出現了,反問道:“那你是怎樣理解真正這個詞的?”
“嗯?”宇智波鼬沉思着,他確實沒有認真去思考過這個詞,現在想來,這個看似簡單地詞並不簡單。
“所謂真,不過是相對假而言,沒有假就沒有真,沒有真就沒有假。但真假,並不是能夠絕對分明時,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不過,就大部分的認知,所謂的真正的強大,大概就是絕對的強大吧!”
“絕對的強大?”宇智波鼬眼前一亮,似乎有所瞭解了。
“不過我不相信世界上有絕對的強大,每個人的能力都是有限的,再強的人都會有弱點。而且,力量並不是忍者唯一的追求,一個沒有靈魂的人,再強大,再厲害,也不過是個活着的死人。一個有血有肉,有情有愛的忍者,纔會懂得強大的意義。”河馬寒宇若有所指。
宇智波鼬沉默了半晌,忽然笑了,道:“我知道老師很厲害,到現在我都無法看透了。”
“小傢伙——”,河馬寒宇在鼬的頭上敲了敲,宇智波鼬平時話不多,但河馬寒宇知道自己在他的心裡分量一定不同尋常吧!不然也不會找自己問這些問題了。
宇智波鼬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河馬寒宇是除了宇智波富丘外,唯一一個不顧忌他宇智波家少爺兼天才身份,揉他腦袋的人吧!而且他喜歡在河馬寒宇身邊的那種感覺,舒坦而沒有壓力,即使是被譽爲天才的他,實際上也是個十三歲的孩子,也希望被人關心和疼愛的。
“在暗部還習慣吧!”河馬寒宇突然問道,雖然鼬也是新進暗部的,但因爲他特殊的背景,他並沒有被三代安排接受河馬寒宇的指導。
“哎?”宇智波鼬驚訝的看着河馬寒宇,他進入暗部,除了三代,在家族也只有父親和兩位長老知道,河馬寒宇的消息未免也太靈通了。
“現在暗部似乎不太平,你要小心啊!”河馬寒宇別有深意地說道,並留心着鼬的表現。
如果斑出現的話,最有可能出現在木葉的暗部和宇智波家族長老團,這樣才能解釋這段時間來不斷髮生的一些事情。
比如木葉高層加大了宇智波一族的外出任務量,因爲任務的難度,宇智波近半年來傷亡增加了不少。
比如宇智波富丘及家族的大長老被排擠出了木葉長老團,失去了在木葉高層的話語權。
比如木葉長老團大長老暴斃在家中。
比如宇智波崴同三代的爭吵。
……
宇智波鼬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很快回復了正常,心中卻是波瀾不止:老師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知道什麼事情嗎?不可能吧!
“嗯!”宇智波鼬點了點頭,不管河馬寒宇是否察覺到什麼,至少他的關心是真的。
“你都已經是上忍了,很不錯啊!我給你準備了一點小小的禮物,過兩天讓人送給你。”河馬寒宇笑道,“早點回去吧!如果讓你的父親知道你來見我,恐怕要生氣了。”
看着宇智波鼬離開,河馬寒宇的眉頭微微皺了皺,雖然很淡,但河馬寒宇還是感覺到被人窺視了,不過這種感覺隨着鼬的離開也消失了。
火影辦公室外,十數名暗部潛伏在各個要害位置,這樣的大陣勢,在木葉已經是許多年未曾見到了。
三代坐在會議室內,看着差不多將自己圍住的幾位長老,眉頭微微皺了皺,深深地吸了一口煙,任那煙在口中流轉了一圈,才慢慢吐出了一個菸圈。
“你們說宇智波一族想脫離木葉,這個消息可靠嗎?”三代在消化了長老們帶來的驚人消息,慢慢地問道。
“這是我們安排在宇智波一族中探子回報的消息,絕對可靠。”二長老十分肯定,自從大長老死後,他這個千年老二也終於出頭,不過跟宇智波一族恩怨更加複雜的他,打壓起宇智波一族來也比大長老更加的不遺餘力。
三代用小手指颳了刮自己的眉毛,心中在權衡着,最近,宇智波一族的舉動確實有些異常,加上他們這些年來對村子的不滿,就算真的有脫離之心,也並非不可能,畢竟已經有了森之千手一族舉族引退的先例了。
“脫離?恐怕沒那麼簡單吧!作爲創立木葉的兩大家族之一,他們的目標恐怕一直都是火影這個位置吧!尤其是現在沒有了森之千手一族的牽制,對他們來說,正是實現這個目標的大好時機,他們又怎麼會選擇離開。”山本明室忽然陰陽怪氣地說道,同時目光在日向日足身上停留了片刻。
日向日足還是如同往日般沉默,凝神守心,不過別真的以爲他在走神,現場每一個人的表情都已經落入了他的眼中。山本明室的意思,他明白,論及家族恩怨,最深的當然還是日向一族和宇智波一族這兩個老對手了。
相比較宇智波一族的人丁興旺,日向一族一直處於劣勢,也正因此,日向一族比宇智波一族要低調得多,同其他各位長老各大家族的關係也比宇智波一族要強得多。所以儘管處於劣勢,宇智波一族也不能將他們如何。
但是,要不是宇智波一族的借題發揮,步步緊逼,弟弟日向日差也不會代替自己赴死,本家和分家的關係也不會因此而降至冰點,這件事,就如同一根刺橫在日向日足的吼間,卻是怎麼也咽不下去。
“明室長老,請您慎言。”轉寢小春看出來了,她和水戶門炎又被這幾隻狐狸耍了一把,他們一開始想說的就是宇智波陰謀叛亂,卻故意丟出宇智波準備脫離木葉的消息來忽悠他們兩人,心中也有幾分起火了。
“我也覺得這種可能是存在的,村裡還是應該有所防範。”日向日足突然開口道,看他神色如常,語氣平靜,倒像是出自一片公心。
會議室中一片沉默,三代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煙,心中非常的煩躁,爲了避免這樣的局面發生,他已經盡力調和雙方的矛盾了,但事與願違,這一天終於還是到來了。但是,三代很清楚,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面前的這些人都有責任,包括他自己也一樣。
九尾之後,宇智波一族可謂木葉的一枝獨秀,爲了不讓他們過於放肆,三代也一直在縱容長老們打壓他們,這怎樣都好過他們抱成一團,打壓自己好。不過形勢到了去年,就漸漸擺脫了他的控制,似乎有人看破了自己的意圖,不斷地從中作梗,使得事情越發的不可收拾了。
但是,是什麼人,能夠這麼大的能耐呢?三代一直想不通,即使是最有資格威脅到自己的團藏也已經處在了暗部的監控中,根本不可能搞出這麼多的動作。最重要的是,這個人的意圖是什麼,他有些看不明白。難道是自己老了嗎?已經把握不住木葉的走勢了嗎?
三代緊緊地握住菸斗,手上的青筋清晰可見。
“這麼多年來,宇智波一族一直爲了木葉的繁榮和發展盡心盡力,我相信他們不會做出明室長老所說的事情。當然,各位有這樣的擔心,我也不能完全無視,爲了木葉的安全,我會安排人監控他們的舉動的。”三代緩緩道,逼視着幾位長老,不容他們再作質疑。
“好吧!既然如此,我們也放心了,其實,我也不相信宇智波一族會對木葉不利。”二長老站了起來,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只是他這話的真假,卻值得商榷。
“他們早就商量好,今天怕是來試探你的態度的。”轉寢小春有些不滿道。
“他們說的這些,也是卻有其事,根據我這段時間的觀察,宇智波一族最近的舉動確實有些異常,加強監控是必須的。”水戶門炎沒有接轉寢小春的話,拿着長老團提供的資料研究着。
“嗯——”三代點了點,他也知道水戶門炎說的是實情,他覺得有必要敲打敲打宇智波家族了,不能看着他們走向毀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