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青聽了這事之後也沒有猶豫,畢竟剛纔宋澄和宛瑜就來跟他說過這事,還跟他將這件事情就幾個同學知情,讓他不要伸張,美女所託,肖青自然義無反顧,當下就拿起了電話機,撥通他肖唐的電話。
在肖青一番死乞白賴的糾纏之後,肖唐終於鬆口,也沒問肖青要帶什麼,只是要求帶的東西要讓飛行員能揣進口袋裡。
掛了電話後,肖青昂頭挺胸看着陳泰文,衝着陳泰文嘚瑟地說道:“肖爺出馬一切搞定,兩天後廣東直飛**,然後飛仰光到昆明,五天之內東西就能送到。”
肖青又將一些聯繫方式和注意事項交給陳泰文後,正等着陳泰文奉承兩句,沒成想陳泰文聽完之後直接撒丫子就跑,開玩笑,就兩天時間,他還要讓人去找到陳吉,再從陳吉那裡討要的藥物,兩天時間,確實有些緊了,而且他還不知道陳吉跟着大寶回到柳家後,會有什麼變故。
急匆匆找到李海洋後,對於這事,李海洋倒是胸有成竹,從陳泰文那裡拿過聯絡方式後,李海洋出去了一趟,隨後便告訴陳泰文不用操心,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只要陳吉能按時將東西送到接應的人那裡,就絕對沒有問題。
“房子我也找好,錢你可得出,而且甄柳那邊馬上要走,她丈夫就要來接她去**了,要不現在跟我過去看看?”李海洋聯絡完藥物的事情後,對陳泰文說道。
陳泰文點點頭,既然他和李海洋決意接下了這個攤子,那麼就得負責到底,李海洋看中的是一個小院子,亂世黃金盛世古董,在這亂世,房子算是比較便宜的了,特別是昆明城內時不時還要挨日本人的**,因此城裡有路子的都到鄉下保命去了,李海洋租下來的這個院子並不貴。
二人來到院子的時候,甄柳已經將孩子們都安頓好了,坐在院子裡錘着腿,看到李海洋和陳泰文進來,甄柳立馬笑着迎上來,對陳泰文和李海洋鞠了個躬後連聲謝道:“謝謝,我代表孩子們謝謝你們。”
“別別別,是我們應該謝謝你,你給我們真正的上了一堂人生教育課,你纔是最善良,最美麗的護士。”陳泰文見甄柳衝他們鞠躬,立馬上前將她扶了起來,誠懇地對甄柳說道。
對甄柳說完後,陳泰文往後退了一步,鄭重地衝着李海洋和甄柳鞠躬道:“陳泰文鄭重向二位道歉,是我誤會二位了,請接受我的歉意。”
甄柳已經知道了陳泰文他們之間的事情,現在見到陳泰文道歉,面子薄的甄柳有些不好意思,就要上去阻止,但是李海洋卻將她拉住了,等到陳泰文道歉後,才笑着對甄柳說道:“我沒所謂,但是他確實做錯了,我們聊一下接下來的打算吧。”
一說到這事,剛剛還有笑意的甄柳臉上又帶起了愁容,按照甄柳的說法,他的丈夫過不了多久就要接她去**,畢竟昆明已經不太平,在**一家人團聚也有個照應。
“只是我們平時也要上課,怕沒時間照顧這些孤兒,要不們湊點錢,看能不能找到一個好心人來照顧這些小傢伙吧,我們一有空也會過來幫忙,你看可以嗎?”陳泰文想了想,也將自己的困難說了出來。
甄柳嘆息一聲,她當然明白陳泰文他們的難處,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現在她能寄希望的,就是陳泰文和李海洋能儘快找到接替她的人,讓她好安心去**。
“行了,現在人也安頓好了,我看這裡還缺個牌匾,大才子,賜個墨寶吧?”李海洋衝着甄柳眨眨眼,甄柳笑着從房間裡拿出了筆墨,顯然這是兩人事先就商量好的。
陳泰文被他們二人鬧的不可開交,索性提筆想了一會後,飽蘸濃墨,一番蘊神後,雪白的宣紙上便留下了“安舍”兩個大字。
“安舍,我只願小傢伙們能安靜,安心,安全地渡過童年,無災無難。”陳泰文放下手中毛筆,長嘆一口氣後說道。
此時,殘陽如血。
廣東汕頭,陳泰文的堂兄陳吉正手中拿着一根甘蔗坐在海邊上,身邊大寶二寶寸步不離,他猶記得當晚柳家老爺給他說的話——“事情辦成的話,這頂綠帽子我也認了,還將三姨太風風光光送到他家,如果事情辦垮了,你陳吉,我那姨太太還有她肚子裡的孽種,我會送你到豬籠裡相聚。”
“媽的!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過了這劫,老子老婆也有了,兒子也有了,錢也有了!怕個屁!”
陳吉將手中的菸頭狠狠掐滅,隨後站起身,看着海邊落日,此時的陳吉彷彿一個賭徒,雙目赤紅,他的彩頭就是過上滋潤的小生活,而他的賭注,就是三條人命!
“陳爺,我們的目的地是廣州,您跑汕頭來幹嘛?”大寶一路跟着陳吉到了汕頭,此刻看着前方的大海,帶着疑惑問道。
陳吉當時柳家老爺的時候,柳家老爺將大寶二寶派給了陳吉使喚,其實雙方都清楚,與其明月是來幫陳吉忙的,但事實上卻是監視陳吉,只是雙方都默契的沒有點破而已,如果陳吉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那麼大寶二寶也不會干涉陳吉的自由。
“柳葉說了,提前三天到廣州就行,距離這個約定還有五天呢,我在這裡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陳吉甩甩手,直接朝着不遠處的卡車走去,在這裡,他要先把貨接了,然後才能幫柳老爺去辦事。
大寶二寶聳聳肩,反正只要陳吉能按時趕到廣州,他們也不會多說什麼,索性跟在了陳吉身後,雖然不知道陳吉來汕頭幹什麼,但是他們的任務就是跟着陳吉,問多了那是自己找罪受。
陳吉從懷中掏出懷錶,看了看時間還有十五分鐘到下午三點,陳吉直接跳上了車,帶着大寶二寶開起卡車朝着前方的碼頭狂奔,恰在此時,一條貨輪已經隱隱在望,大寶將在這裡接收他要轉運的兩千支阿司匹林。
可以說這次運貨陳吉心中一點把握都沒有,因爲他只是在昆明耍進手段後才受到了兩名美國人的委託,陳泰文還不知道,陳吉正是用了陳泰文的命做擔保,對方纔肯將這次任務交給他,可以說,陳吉這次如果不成功的話,他和陳泰文就得到閻王殿去做兄弟了。
“泰文,對不住了,哥哥這次能不能翻身就看運氣了,成功,你我一起享福,不成功,閻王殿前哥哥給你賠罪!”陳吉知道自己已經走投無路,如果不發點狠,他這輩子就完了,他是個不甘於寂寞的人,他要享受生活,因此,他需要錢!
憑藉着美國人給他的通行證,陳吉順利地進入了碼頭,看着已經靠港的貨船,陳吉從車內取出了一面小氣插在了自己的卡車頭上,這是他們之前約定的暗號,果不其然,當陳吉將小旗插上車頭的下一刻,船上就下來了一夥力工,不斷地將一箱箱貨物往陳吉車上運。
陳吉額頭上冒着冷汗,一箱箱地將貨物拆開驗貨,終於,一箱一百支,兩千支藥也才二十個小箱子全部被力工們搬上了車,只佔據了卡車的一小半還不到。
“陳先生,這是你要的貨物,現在請你在這裡籤個字。”當貨物上完後,一個美國人從船上走了下來,拿了一張單子遞給陳吉。
直到這個時候,陳吉纔鬆下一口氣,整個交易順利無比,簽完字他就能開車直接走人!這一趟也算沒百來了。
“噗!”
就在陳吉將筆放在收貨單上準備簽字的時候,突然一聲輕響,他眼前這個美國人的腦袋突然爆裂了開來,一時間紅的白的染了陳吉一身。
“快走,日本人來了!”就在陳吉愣神的時候,大寶跑了過來一把拉住了陳吉,直接朝着車子跑去。
陳吉打發汽車,也顧不得多想,便直接開車朝着內陸狂奔,這個時候陳吉纔有機會看清周圍的狀況的,不知什麼時候,一隊日本兵已經潛入到了港口附近,恰恰在這個時候,日本兵們發動了進攻。
“狗孃養的!衝我們來了!趕緊跑啊!”大寶和二寶坐在車字後座,將腦袋伸出車窗外後,發現那一隊日本兵目標明確地朝着自己追來,更要命的是,日本人也有車!
“噠噠噠!”
身後機槍聲響起,子彈打在車子上綻放出躲躲火花,日本人的槍打的很準,雖然是機槍射擊,但是沒有一發子彈打在車廂上,陳吉心中很清楚,這羣日本人估計就是衝着這些阿司匹林來的。
“陳吉!你他孃的這是裝的什麼!趕緊扔掉啊!”大寶也不是省油的燈,走南闖北見識也多,一番思考過後也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陳吉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脣,隨後也不管大寶二寶,直接一腳油門踩到底,將車速加到了最快。
“啪!”一枚流彈跳過,直接打進了陳吉的肩膀,陳吉一個哆嗦,但任由發燙的子彈在自己的肩胛內然繞,他踩着油門的腳絲毫沒有放鬆。
“二寶!爬到後車廂,把這些貨給扔下去!”大寶見陳吉不理會自己,大寶從腰中抽出一把防身用的手槍,惡狠狠地二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