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了毛池壓抑住的怒火之後,村長直接跑了過來,他的身後還跟着兩個身強力壯的村民,這兩個村民彷彿老鷹抓小雞一般提着那翻譯官,衝着毛池做了一個揖後,抱歉地對毛池說道:“長官,不是咱們不幫你,實在是因爲我們的漁船都被這幫龜孫子給燒了,不信您問他。”
“饒命啊長官,我們都是奉命行事,不不不不,是他們奉命行事,我是被脅迫的啊!”那名翻譯官被帶到毛池跟前,兩名村民一鬆手,那名翻譯官便直接跪了下來,然後衝着毛池不停地磕頭。
聽到村民的話後毛池心中才鬆了一口氣,衝着村長歉意的笑笑後,毛池直接一腳將那翻譯官踹到了地上,衝他大聲說道:“狗一樣的東西,你叫什麼名字,今天來這裡是做什麼的給老子都說出來,有一句隱瞞,你就下地獄陪着你的日本主子去吧!”
毛池從腰間抽出手槍頂住了翻譯官的腦袋,那翻譯官本就是沒脊樑骨的主,不然也不會去想着當日本人的走狗,在毛池的一番威脅之下,翻譯官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翻譯官叫馬胡,按照馬胡的說法,他們今天是接到命令前來堵截一支中國搜救隊的,日本特戰小隊幾乎全軍覆沒,井上大尉發射信號彈求助,希望當地駐軍派出隊伍進行攔截,如果找到中國搜救隊的行蹤,那麼必須第一時間通知他。
按照日本軍隊的要求,當井上這支部隊遇到問題需要駐軍援助的時候,當地駐軍必須無條件配合,因此,在信號發出之後,當地日本駐軍便派出了一個小隊共三支小分隊參與到了搜尋當中,此時,井上大尉正坐在營地補充能量。
“你說什麼?他們總共才五人?而且,他們五個人當中死了四個?”聽完馬胡的話後,陳泰文和毛池都愣了,他們想不到日本人只有五個,更讓他們詫異的是,到底是誰將那四個日本人給殺了,如果他們沒聾的話,他們身後除了日本人在駐地開過一次槍外,其他時間根本沒有槍聲。
“這事古怪,但是有一點可以確認,這個地方我們絕對不能久留了,沒有了船隻,看來我們只能按照原路返回或者越過這片山脈了。”毛池嘆了一口氣,準備就地補充一點給養後繼續進入山林。
所有人都沉默了,這是不得不面對的現實,日本人先他們一步斷了他們前進的道路,將他們逼入了死衚衕,他們可以肯定,在回去的道路上日本人一定佈置了天羅地網,等待他們鑽進去。
老村長站在一邊沉默了許久,等到村民們將日本人的屍體都埋了之後,村長索性一咬牙,衝着毛池和陳泰文說道:“還請大家先去休息片刻,這片海灣不大,我想辦法幫你們解決船隻的問題。”
“真的?”聽了老村長的話毛池頓時眼中一亮,如果能解決船隻的問題,避免進入山林跟日本人接觸的話那是最好不過的。
看到村長點頭肯定,毛池他們索性也按照村長的說的,就地埋鍋造飯休息了起來,一路的強行軍讓他們早就累的不行,這邊日本小分隊剛來過,暫時不會有別的日本鬼子 到來。
就在毛池和陳泰文他們準備做飯的死後,所有村裡的男性都被老村長動員了起來,建造兩艘船對他們這些常年在海上漂泊的人來說還是得心應手的,但是造船的材料卻成了問題,先在去砍伐樹木是遠水解不了近渴,畢竟剛看下來的樹木水分含量大,並不能直接下海。
“大牛,去我家,把我跟我老伴的兩幅棺材板拖出來吧。”村長聽了村民們的話後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讓村裡的年輕人去他家搬棺材板。
這個年代的老人最重視的就是棺材的事情,在他們看來,勞碌了一輩子爲的就是一塊棺材板,有了這麼一副棺材,就代表着他死後起碼有個地方可以躺着,不然的話死前都不會安生。
一副棺材的價值可不小,木材就不說了,山裡到處都是,值不了幾個錢,但是用木材將棺材製作成型後還要用桐油刷三次,然後在用生漆一遍遍地仔細漆好,這個年代可不像後世,一桶桶的工業油漆隨便你噴,這個年代的油漆可是實打實的從樹上割下來的生漆,漆好了都能保證千年不腐。
“村長,這怎麼行,要不還是改用門板吧,門板也不是不行。”聽到要去拖老村長家的棺材管,大牛將腦袋晃的猶如撥浪鼓。
但是大牛最終還是沒有拗得過村長,在村長的強行命令下,大牛隻好帶着一干青壯去了村長家,看到村長都這麼做了,其他人也都默默地走回了自己家,拆門的拆門,拆樑的拆樑,爲的就是給陳泰文他們建造兩艘更加堅固的木船。
大家也都想開了,如果今天不是陳泰文他們到來,那麼他們整個村子都將成爲日本人屠刀下的冤魂,真到了那個死後別說門板房樑了,就是你早就準備好的棺材也都派不上用場。
“毛隊長,鄉親們在拆門板房樑了,老村長家甚至將自己和他老伴用的棺材板都拖出來了,要不,咱們去阻止一下吧。”一名戰士走到毛池身邊,輕聲對毛池說道。
聽了這話,毛池先是一愣,然後卻靜靜地吃着東西沒有說話,半晌,毛池從自己的懷中掏出幾塊大洋遞給了這名戰士,顯然,毛池並沒有去阻止的意思,這些大洋雖少,但好歹也能起點作用吧。
“我這還有,你一起拿去。”
“我這還剩兩個金幣,本來就是用來逃命的。”
“我這有一塊懷錶,也一起拿去吧。”
大家都明白了毛池的意思,船是必須要的,沒有船他們根本沒辦法逃出生天,他們只能通過這種方式來對村民們的犧牲做出適當彌補,至於其他的,他們也沒有辦法。
一頓飯吃的索然無味,大家對村民們提供的幫助都感激不已,毛池也承諾過村長,等到他們一回到駐地,就想辦法將他們的損失彌補過來。
雖然是個海灣,但是當隊員們上岸後已經是第二天,木船沒有動力,只能靠着戰士們手動划槳,但饒是如此,上岸之後的戰士們都喜極而泣,只有陳泰文和毛池對視了一眼,轉頭朝着海岸對面看去。
在那片原始森林中,絕對有人幫他們阻攔住了追擊的日本特戰隊員,不然的話憑藉日本特戰隊那高超的戰鬥技能,他們這一行十多人或許還真會交代在那片叢林中,不過既然出來了,毛池和陳泰文都保持着相當的默契,沒有再去問這件事情,只是約定有時間後,一定要再去那片叢林中感謝那人的救命之恩。
昆明,一個渾身紳士裝扮的男人提着一個手提箱走進了城門,在踏入昆明城的那一刻,這個男人閉着眼睛擡頭,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彷彿陶醉於春城昆明的馨香。
攔下一輛黃包車後,男人直接指揮黃包車朝着一處破廟走去,破廟位置很偏僻,而且似乎長久沒有人來上香,根本聞不到一點香火味,廟外原本的僧田也荒廢了,顯然長時間無人耕種。
來到破廟門口,男人直接一腳將廟門給踹開了來,廟門剛被踹開,裡面便有兩支手槍頂住了男人的腦袋。
“讓姓毛的出來見我。”男人沒有廢話,直接開口對用槍指着他的兩人說道,同時手上還多了一個證件。
這裡正是軍統昆明站駐地,上次毛主任懷疑陳泰文跟日本人有勾結,便將陳泰文關在了這裡,那兩名軍統特務一看男人手中的證件立馬心頭一驚,手上的槍也立馬垂了下來,其中一人更是直接朝着廟宇內部走去。
不多時,毛主任便滿臉堆笑地出現在了大殿之中,大殿內神像猶在,但是卻被軍統特務們改成了客廳。
“哎喲,不知道肖特派員到了,恕罪恕罪!”毛主任隔着兩米遠就伸出了雙手,笑容已經堆滿了他整張肥碩的大臉。
這名被毛主任稱呼爲肖特派員的正是離開昆明數年之久的肖青,今年以來形勢好轉,第十四航空隊成立以後日本空軍再也不敢大舉進犯西南大後方,肖青出色地完成了防空任務之後去了一趟重慶。
因爲肖青功勞巨大,連續幾次準確地把握住了日軍飛機的動向,讓西南大後方有了足夠的準備工作,因此按照重慶**的派遣,他將回到昆明主持相關工作,因爲他本來就屬於情報系統,因此在戴老闆的大力舉薦下,軍統昆明站將讓肖青接手。
而毛主任是毛人鳳的人,作爲妥協,毛主任也將即日趕赴重慶負責其他業務,有能力的人都外放了,草包都進了廳堂,不得不說這是個極大的諷刺。
“毛主任,鄙人肖青,這是我的證件,這是委任狀,即刻起,我將接手軍統昆明站的一切事務,請您配合。”肖青面容冷峻,特別是幾次戰鬥下來,他臉上多了一條兇狠的傷疤,同時在戰火中錘鍊起來的肖青自然有着一股特殊的殺伐氣質,因此在說出這些的話的時候肖青的語氣中帶着一絲果決。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肖特派員到昆明,相信昆明的工作能進一步打開,今天中午昆明九溪樓,我請客替肖特派員接風!”毛主任伸手接過肖青的證件,只是瞟了一眼就知道手中的證件不假,態度也更加熱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