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先生沉默了一陣之後,還是對陳泰文說道:“正是因爲飛行員跟陸軍戰士的不同,所以更要注重生存,咱們是開飛機的,飛機被敵人擊中之後只要不是空中解體爆裂,都有機會跳傘求生,國家培養一個飛行員不容易,所以,能夠活着回來才能繼續駕駛戰鬥機消滅敵人,所以,被擊中之後損毀的只是飛機,只要飛行員還在,空軍的戰鬥力就還在!”
這一次,金先生說的話很多,在陳泰文看來,這纔是一個老師應該教的東西,只不過當金先生說完這句話之後,接下來的項目卻讓陳泰文更加咋舌。
“蹲下,背朝着我站好!”
站在一顆大樹前,金先生讓陳泰文背對着自己,然後在自己跟前蹲了下來,陳泰文不知道金先生要做什麼,剛開口想問,卻見一根繩子從自己身後搭了過來,隨即便是一陣巨疼從,陳泰文感覺自己的皮膚都快要被金先生手中的麻繩給勒破了。
“輕點輕點!疼疼,疼啊!”
金先生雖然雙腿殘疾,但是手上力量卻奇大,陳泰文不由得想起昨天晚上金先生射出石子滅油燈的情形,心中暗暗叫苦,感覺自己的雙手都快被金先生給勒斷了,因此口中不停地開始求饒。
“飛行員跳傘的時候如果遇到叢林,很有可能降落傘會被掛在書上,這個時候你要儘快解開繩索逃生,關於野外求生和逃跑,我就安排了一天的課程,總共三課,這是第二課。”
不管陳泰文如何求饒,金先生卻沒有絲毫留情的意思,將陳泰文綁完之後,只見金先生右手一甩,手中的麻繩繩頭便直接穿過了大樹的枝丫,隨後雙手一拉,陳泰文便被金先生直接腦袋朝下吊在了樹上。
“今天的第二課,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今晚十一點前必須解開我綁的繩釦,不然的話你就滾回去吧,你沒資格獲得我的本事。”金先生說完,便坐在輪椅上打起了盹。
這下可苦了被綁在樹上的陳泰文,被吊在樹上的陳泰文很清楚,現在的他絕對不能掙扎,因爲他能感受到,綁在自己腳上,將自己倒掉起來的那個繩釦應該是“豬蹄扣”,學名叫做雙環扣,這種綁法是老百姓用來綁豬用的,越掙扎這個扣綁的越緊。
當然,這種扣的解法在航校的時候張正教過他,但是必須要有手的輔助,只不過,現在自己的手也被綁住了.....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太陽也升了起來,時近中午,氣溫已經達到了將近三十度,一直被這樣吊着讓陳泰文的腦袋充血厲害,他知道,一個人被倒吊着如果時間過長的話,別說解開繩索逃離了,就是能不能活下來都成問題。
“放棄吧,我綁的繩釦當年張正都解不了,他可是當年航校號稱小諸葛的存在。”樹底下,金先生拿出一個油紙包,從油紙包中掏出一個被油炸得金黃的雞屁股塞進了口中,開口想要勸陳泰文放棄。
“嘭!”
哪知自己的話音剛落,自己的耳邊就傳來“嘭”的一聲悶響,陳泰文的身體直接砸在了自己輪椅跟前,這一幕也讓金先生一愣,定睛望去,饒是金先生性情古怪,也露出了一絲驚訝的表情。
“死變態,這下滿意了吧!”陳泰文摔在地上,緩了半天之後才緩過勁來,咬牙切齒地衝着金先生說道。
金先生看了看地上的陳泰文,罕見地點點頭說道:“你小子狠,沒想到還有這招!算你過了。”
原來,陳泰文爲了解開反綁在手上的繩索,硬是將自己的一隻胳膊弄脫臼了,以一個怪異地姿勢用牙齒咬開綁住自己雙手的繩釦後,才解開的豬蹄扣,雖然脫臼不是什麼大事,但是這種痛苦可想而知,而且這是訓練,沒人會想到通過自殘的方式達到效果。
“得了,謝謝您的不殺之恩,趕緊幫我接好骨頭吧,痛死了!”陳泰文掙扎着從地上爬了起來,指着自己脫臼的胳膊對金先生喊道。
金先生白了陳泰文一眼,伸出右手抓住了陳泰文脫臼的胳膊,對陳泰文說道:“剛纔還以爲你挺狠的呢,沒想到這就慫了。”
話纔剛說完,趁着陳泰文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金先生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冷芒,右手直接一拉一轉一推,下一刻,陳泰文脫臼的關節已經重新被金先生給推了回去。
這也是陳泰文爲什麼會賭一把,哪怕是拼着自己關節脫臼也要完成這個任務的原因了,從昨天晚上金先生表現出來的身手他就明白,這個金先生肯定跟李海洋一樣是個練家子,會武術的人一般都懂得一點跌打損傷的治療,如果是高手的話,脫臼和外傷這種情況,甚至比一般的醫生都要處理得好。
“啊!你他孃的怎麼不喊個一二三啊!”
一陣殺豬般的嚎叫響起,陳泰文忍受不了這種劇痛,直接舉手指着金先生大罵起來,不得不說金先生接骨的動作夠快,等到陳泰文反應過來疼的時候,他已經將陳泰文脫臼的骨頭給送了回去,此時,陳泰文指着金先生的手正是剛纔那隻脫臼了的手。
“好了,你這股子狠勁帶來的後果,即使我有草藥,肩膀也要腫脹一週,不過這一週不需要你做什麼,回去飛虎隊就好了。”金先生鄙視了陳泰文一眼,不知道爲什麼,在陳泰文脫離了自己的綁縛之後,金先生對陳泰文的態度有了些許的好轉。
“好了,算我欠你的,今天中午我吃什麼。”陳泰文活動了一下自己剛纔脫臼的左手,有些鬱悶地問金先生道。
這才短短半天,自己被摔的鼻青臉腫滿身劃傷不說,連胳膊都弄脫臼了,當初唐老頭子練自己雖然說累了點,但好歹還能忍受過去,像金先生這種摧殘如果天天來的話,陳泰文還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堅持。
“豬大腸,拿去吃。”金先生聽了陳泰文的話,從另外一個包裹中又掏出了一個油紙包扔在了陳泰文面前。
果然是這個東西,在看到這包豬大腸,又想到待會要吃着玩意之後,陳泰文頓時感覺自己腹中一陣洶涌,差點就吐了出來。
“算了,我還是餓着吧。”陳泰文連那油紙包翻都懶得去翻,要說煮熟的豬大腸也不是不能吃,但是想到這豬大腸裡面的穢物,陳泰文就感覺噁心的很。
“吃不吃由你,這是今天訓練的第三課,只有你的味蕾適應了這種味道,以後在野外,哪怕再難吃的東西也能吃下去,吃完這些豬大腸之後,你將今天訓練的心得體會些給我看看。”
一聽到這是今天的訓練科目,陳泰文的呼吸逐漸急促了下來,看了看地上的豬大腸,又看了看眼前的金先生,最後陳泰文索性一咬牙,直接坐在地上抓起油紙包裡的豬大腸狠狠地咬了一口。
“嘔!”
僅僅一口下去,自己的味蕾爆裂開來,陳泰文什麼時候吃過這種玩意?直接爬起扶着樹幹開始吐了起來。
“哈哈哈哈!繼續,繼續!哈哈哈哈,好久沒這麼開心過了。”看到陳泰文狼狽的樣子,一邊吃着雞屁股的金先生卻是笑得開心不已。
陳泰文吐完摸了一把嘴巴,再次抓起豬大腸吃了起來,陳泰文能忍,這也是他能經歷過張正層層考驗的原因。
只不過他現在對這個金先生可是沒有任何一點好感了,邊吃還邊罵道:“變態!你這個死變態,我以爲唐老頭子夠變態了,沒想到你比他還要變態!”
剛纔陳泰文罵金先生還是小聲嘀咕,但是現在卻是一邊啃着豬大腸一邊當着金先生的面開始罵,根本沒有任何顧忌。
聽到陳泰文罵自己變態,金先生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了一絲自豪的神色,抓起一個雞屁股一口吃完後,金先生衝着陳泰文說道:“唐老頭子?你是說那個老酒鬼麼?告訴你,他跟爺爺比可差遠了,我不止比他變態,你還可以去問問他會不會低空剎車!”
“低空剎車?”
聽到這個名字陳泰文頓時一愣,空中剎車他聽說過,空中接敵時,空中剎車是一種有效的反制辦法,目的就在於和敵機展開格鬥時突然減速,繞到敵機後面,讓敵機衝到自己前面去,以便突然襲擊敵機,這個時候往往需要臨時性減速,其實飛機並沒有什麼剎車,只是這種情況很像汽車剎車,所以叫着叫着也就習慣了。
按理說這個動作如果是在高空還是能完成的,但是金先生所說的“低空剎車”卻有些難以想象,這種操作難度太大,減速板控制不到位的話很有可能墜機。
“沒錯,是低空剎車,老子這一招到現在根本沒人會!你也別問,這一招我會教給你,學不學的會就看你的本事了。”金先生眉毛一揚,胸脯也微微挺了起來。
陳泰文想起了張正臨走前跟自己說過的話,他現在就是一張白紙,以他現在的狀況也只算是熟悉飛機,能駕駛飛機罷了,他之所以沒有教陳泰文空中格鬥,爲的就是讓陳泰文將金先生的學去。
張正的技術在飛虎隊算得上是一流的,連他都對金先生推崇備至,那麼金先生的本事肯定是得到認可的。